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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拉扯 文 / 吉拉奇

    這樣的溫柔和體貼……

    杜雪看一眼駕駛座上面專心開車的男人,他的臉色在夜色的斑斕下面,是一種森然的冷,外面白色的路燈隨著車的穿行,在他臉上打下光暈,看起來是悠悠的藍色,好像融在黑夜裡面,這樣看著會覺得不自覺的就弱小一點,在他面前不自然的低頭。

    一如他大多數時候的模樣,衣冠楚楚,讓人懼怕卻又不能退避。

    是不是有了一點感情在?

    所以才會說那樣溫柔的話,說她像向日葵汊?

    杜雪的唇角浮出一點笑容,她總是很容易為了這樣的事情而喜悅,覺得歡喜,他的形容詞她覺得很喜歡,暖暖的一點。

    外面是城市的夜景,在高架上飛奔的時候,很容易讓人覺得光怪陸離。

    章東遠忽然開口,問:「累了嗎?朕」

    杜雪搖搖頭:「沒。」

    現在才晚上九點,說不到多累,何況她睡了很多。

    她還是個年輕的女孩子,這個年紀應該是在網吧裡刷夜或者是在裡面包夜場唱歌第二天一樣能去上課完全沒反應的年紀,精力充沛。

    章東遠說:「帶你去買點東西,你一直沒什麼東西,上次的包還沒看見。」

    也不由她說,車子就前面調頭,往著商圈過去。

    「你該慣壞我了,真的。」杜雪看著那華麗麗的價簽,覺得自己真的是虛榮。

    跟章東遠在一起,用盡方法也不想放開,是不是就因為這些價簽?跟章東遠一起,將以前想也不敢想的價格,變的這樣的無所謂,偏偏貴的的確是好,一兩萬一個的包包就是會比以前在路邊幾十塊一兩百塊的包包要好,世界頂級設計師圍繞最好做工最好皮製的東西就是會讓人喜歡,擺在那裡就靜靜的好像是誘人。

    好像是已經習慣了這樣的價格,看著,也不覺得什麼。

    心裡會微微的瑟縮一下,說,好貴,可是刷卡,完全不會覺得,好像只是空手套白狼的得到一個包包。

    章東遠看過來,看她手裡拿著的包,只問:「喜歡?喜歡就收起來,一個包算什麼慣壞你?如果你只是要這些,我都給得起,不算什麼。」

    總覺得是有別的意思。

    杜雪抬頭看章東遠,章東遠已經是看別的東西,似乎是隨口說出來的。

    他給的起的,除了愛情,金錢,他從來不吝嗇。

    杜雪低頭去看包包的五金件,金屬質地堅韌,手撫上去,指尖冰冰涼涼的。

    最後結賬,章東遠看她兩手空空,問:「剛才那個包呢?怎麼沒拿?」

    杜雪笑笑:「其實不那麼喜歡,只要有一點點不喜歡,買回去就會難免放在櫃子裡面一直不背,還不如不要。()」

    章東遠看一眼,說:「放著就放著,有一點點喜歡也可以買回去放著,也許哪天打開櫃子就覺得還不錯,或者配了哪件衣服剛剛好。」

    杜雪搖頭:「還不如留著它在這裡,它能遇見更喜歡它的主人,跟了我,天天在衣櫃裡等著我哪天忽然非常喜歡,這要等到什麼時候,包包豈不是很可憐。我不想它那麼可憐,最開始的時候就不買它,這樣最好了,買了,會覺得負累,總要背出去幾次,自己也覺得怪。」

    負不起的責任,她寧願是不要。

    寧願一開始就沒有那一段開始。

    因為怕以後會跟今天一樣,這樣拿起來了,就放不下,偏偏還是別人的。

    章東遠沒再多說,只說:「去隔壁店裡逛逛,郭雯雯的事情以後,你可能沒辦法跟她逛街,大嫂會不高興,你如果跟米莉投緣,找她逛街也可以。」

    兩個人已經往外面走,杜雪問:「你不是說讓我跟米莉別走得太近?」

    「已經沒有別的人,再怎麼樣,米莉不會也不敢傷了你,而且看她還挺凶悍的,至少你不會跟人吵架吃虧。」章東遠說。

    杜雪一下子想到了凌楠。

    她也就只可能是跟凌楠吵架。

    接著逛下一家店,章東遠手機響起來,章東遠看見號碼,似乎是愣了一下,還是接起來。

    杜雪眼尖,掃了一眼,是一個固定電話的號碼,沒有備註,就是一串號碼,不是手機號。

    「喂?」章東遠說。

    那邊不知道說了什麼,章東遠是沉默的,杜雪抬頭去看他,看著他的臉色一分分的重起來,眉頭似乎是要皺,眼底也流露出那種深重的光芒,好像是什麼東西壓下來,他的心都已經飄走……

    最後他說:「好,我現在過去。」

    杜雪聽見他說這一句,心裡第一反應是凌楠是不是出事了?

    然而下一秒就知道,不會是,凌楠不會是那種會做了什麼傷害自己的事情讓章東遠去見她的人,她有她的驕傲,下午給她電話的時候,已經是極致,凌楠不是尋常的會尋死膩活的女人,如果是,就沒了她從小到大養尊處優之下的那種驕傲,就失去了篤定章東遠還愛她的那種信心。

    再怎麼樣,凌楠做不到董綺萱那麼離譜而差勁。

    那麼,是什麼事呢?

    章東遠掛了電話,面上看不出什麼,看著杜雪:「先回家去,我有點事情要處理。」

    停一下又說:「你不要想太多。」

    可是是什麼事情,卻是絕口不提。

    杜雪竭力的笑笑,讓自己看起來並沒有什麼異樣,說:「沒事,你去吧。」

    話音剛落,章東遠已經轉身往外面,大步的走,步子有些急促的,往電梯間過去。

    杜雪站在原地,看他的背影,他是那樣焦急的走,步子都有些亂了,一下都沒有回頭看,好像已經顧不上她,只忙著大步的往外走。

    她一個人站在長長的走廊上,直到看不見他的影子,深深的吸一口氣,心裡有些發悶。

    又是那種感覺,酸澀的發痛。

    凌楠,究竟又發生了什麼事?

    讓他這樣憂心,本來都不接凌楠的電話,這一次忽然就急匆匆的趕去見她。

    有沒有可能不是凌楠?杜雪想,然後飛快的否決了。

    除了凌楠,沒有人能讓章東遠露出這樣的表情。

    絕對不會有第二個人,能讓他眼底露出那種心疼又壓抑著的模樣。

    好像是為了凌楠心疼,好像是如果能替代,願意為了凌楠付出一切的模樣。

    婚姻,所謂的婚姻,她要捍衛的東西,是不是還有捍衛的價值?可是畢竟是婚姻,就算是索然無味,就算是章東遠心裡的人不是她,她……

    真的只是因為是婚姻嗎?

    凌楠說的,她愛他的那種可能性……

    杜雪不想去想像,手機忽然響起來,低頭去看,還是跟章東遠一樣的情侶手機,很意外的,電話竟然是章東遠打過來的。

    「喂?」杜雪急忙的接起來,聲音裡有些不自覺的喜悅一樣的味道。

    是他說不去了嗎?

    「我讓司機來接你,你在這裡等十五分鐘,他就過來,送你回家。」章東遠聲音從電話那邊傳過來。

    杜雪吸一口氣:「好。」

    章東遠那邊有車子發動的聲音,應該是剛上車。

    剛剛上車,要往凌楠那邊過去。

    「是很嚴重的事情嗎?能不去嗎?」杜雪想了想,說了一句。

    章東遠那邊停了一下,似乎是沒想到她會忽然這麼問。

    她自己也沒想到,竟然會問出口,不應該問的,一句話都不應該多說。

    章東遠的聲音冷了下去:「我記得我們有界限,說的很清楚。我希望誰都不要越界,這樣保持下去,對你我都好。」

    杜雪吸一口氣,果然……

    果然是這樣……

    電話「啪」的一聲掛斷,是章東遠那邊掛的。

    杜雪捧著手機,眼前很多店舖,剛剛覺得明亮美好到處閃亮亮的大廳,此刻覺得一下子黯淡下去。

    誰都不要越界……

    她在他的心外,不得越界,他的心裡,留著的人,永遠是凌楠。

    只可能是凌楠。

    沒有她的餘地和空間。

    就算是他會溫柔,就算他會照顧她,就算他給她指明應該做什麼不應該做什麼,就算他對她與對尋常人不同,可是不代表,她可以越界。

    在他的心裡,有很多條界限,沒有人能夠跨過他劃的鴻溝,只允許別人在他的規則之下行事。

    他會溫柔的說她像一株向日葵,會帶她買東西,會對她微笑,可,她在外面,不是心愛的妻子,更像是寵物,可以寵,不是愛……

    抬頭的時候,眼底有些模糊,模糊的看見面前有人站著,衣冠楚楚,淺灰色的西裝褲,白色的襯衫,眼底似乎有很多很多話埋藏著……

    車子飛馳在路上,飛快的衝到醫院。

    已經是最快的速度,有些瘋了樣的速度。

    章東遠大步的上樓,過去問了護士,大步的往病房裡過去,站在病房門口,隔著玻璃窗,看見裡面臉色慘白的人兒,忽然步子就頓下來。

    比想像中要好得多,凌楠靠坐在病床上,床頭開著一盞小燈,正在看書。

    不知道看了什麼,眼淚不住的往下落,在燈光底下,看得見她的眼淚劃出一道痕跡,亮的明顯,往下面滑,身邊放著紙抽,看的難過的厲害,眉頭都有些皺著……

    她從以前就是這樣,看書總是哭。

    還好,還好沒事……

    章東遠進門去,門「吱呀」一聲開了。

    凌楠抬頭,看見他,伸手去抹了眼淚,坐直起來,說:「你來了……」

    章東遠過來,凌楠看著他,眼淚眨了眨,又往下落,最後說:「我看的書好可憐,看的太難過了,哭了,你別笑話我,我不是因為看見你,你不是不想見我,我以為你不會來。」

    章東遠伸手去拿那本書,看一眼,是一本哲學書,真是沒什麼好哭的空間。

    凌楠解釋:「是很深刻的哲學小說,小王子和玫瑰花的故事,小王子最愛的玫瑰花,後來離開了,在走過很多地方之後,小王子終於知道,這世上只有一朵他最初愛上的玫瑰花是獨一無二,可是還是分開了,永遠分開,最後小王子給玫瑰花施肥,照顧好,叮囑她很多事情,可還是離開,他永遠不知道,玫瑰花要的只有他,只要沒了他,就無法存活。」

    章東遠卻好像沒聽見她這一段話一樣的,只說:「我永遠會來見你。」

    凌楠看著他,所有的話都壓著,就再也說不出。

    有些人的一句話,就能讓你再說不出話,因為愛情,或者別的什麼,總而言之,就算是匍匐在對方的面前,依然覺得不足夠。

    「以後不要這樣,不像你了。」章東遠在床邊坐下,又說。

    「我只是想見你,你不接電話,我就去你公司等,沒想生離死別,那不是我。」凌楠開口,脊背挺的有些直,認認真真。

    認認真真的看著他,說:「我也沒想到竟然暈倒了。」

    是醫院的電話打過來,說收了一個病人,念著章東遠三個字,手機裡最近通話也是章東遠,院方負責聯絡急救室傷者家屬的人看見以為是個負心漢的故事,打電話過來也很是生硬,說:「是章東遠嗎?認識凌楠嗎?別說你不認識!她現在暈倒了,叫你名字,你這個混蛋男人,最好趕快過來市醫院!」

    挺跟女人同仇敵愾的架勢。

    「為什麼你可以見所有人而不能見我?你是不是不敢見我?怕見了我就沒辦法遵守你對婚姻的承諾?你愛杜雪嗎?」凌楠看他,一口氣問說。

    章東遠的眉頭微微的皺一下,只說:「你好好養病。」

    對於不想回答的問題,他總是拒絕的很徹底。

    類似小孩子的那種任性,沒有人管得了他。

    凌楠看他,屈服下來,最後岔開話題:「我好餓,你能給我買點吃的來嗎?帶著我出去也行,我只是低血糖,好餓。」

    章東遠看她,點點頭:「我去買來給你,吃什麼?」

    凌楠從床上翻身下來:「我跟你一起去,張記的餛飩,你帶來就沒法吃了,跟我一起去吃宵夜好不好?」

    「章太太,我已經到了停車場,您在哪裡?」司機聲音從手機對面傳過來。

    杜雪看了一眼對面的人:「你回去吧,我再逛一會兒,然後自己回去。」

    「這不好吧?我在停車場等您,您逛完了再下來就可以,您……」司機小王的話還沒說完,就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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