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章 代價 文 / 洛水傾卿
轉眼快到中秋節了，後宮中人也大都塵埃落定，新晉秀女中除了正八品采女納蘭落微整日悶在鍾毓宮閉門不出，從七品的莞寶林歐陽莞兒在鍾毓宮裡幾個月稱病，不肯承寵外，都是平分秋色，蘭美人雖然消停不少，可骨子裡的高傲卻是不曾消減過的，中秋月團圓，人也團圓，只要是露過面的嬪妃也都來了，還都帶來了各自的節目。
蘭美人一曲鳳求凰驚艷四座，太后也起了話頭「哀家看今天是個團圓的日子，也想給後宮添添喜氣，皇帝，不如就復了蘭軒的貴妃之位吧，你看如何？」
「母后建議自是好的，不如就此機會把位分都晉一晉，王盛，擬旨，晉佟靖寒為從七品靖寶林，尚思玉為正七品玉常在，上官冬靈為從六品冬才人，南宮飛燕為正六品燕淑媛，耿佳襲春為從五品襲修容，蘇蝶舞為正五品蝶修媛，蘇傾洛為從四品傾充容，宛淳為從四品淳充容，沈嘉嘉為正四品嘉貴人，蘭嬪復位為蘭貴妃，瑤妃和雲妃依舊協理六宮。」
「臣妾等叩謝皇上隆恩，皇上萬福，太后萬福。」眾妃嬪起身領旨謝恩。
「哀家還記得選秀當日丞相家二女兒在大殿表示才藝，舞藝確實不出眾，不知如此這般，是如何入得皇上法眼的呢？」太后問道
蘇傾洛坐於下座，起身淡淡一笑「回太后娘娘，選秀當日臣妾確實有不得已的苦衷，臣妾今日也準備了一舞，恭賀中秋佳節月圓，人團圓。」
在座之人均是驚愕，還不知道蘇傾洛居然舞技真的超群，蘇傾洛到後殿換好早準備好的霓裳舞衣，回到大殿屈膝向墨卿淵行了個禮，眾樂師奏響手中樂器，蘇傾洛隨曲而舞，雪白的水袖隨著琴聲曼妙飛舞，肆意飛揚，頭上的珍珠步搖叮鈴作響，庭中各色百合與玫瑰輕輕被舞袖帶過，花瓣隨風而落，整個人似在落花中起舞，花瓣隨舞姿紛飛，曲調忽然高起，蘇傾洛向後折腰，迅速將雪白舞袖伸向花枝，摘下幾朵各色玫瑰甩在墨卿淵面前的龍案上，雙足旋轉逐漸加急，羽衣上的薄粉輕紗捲上花瓣又散開，滿殿中人似乎置身花海之中，一曲即將舞畢，樂音低聲轉下，週遭的伴舞身著百花長裙圍著蘇傾洛轉成一圈，蘇傾洛旋轉減慢，輕輕用舞袖攬過一枝鮮紅嬌艷欲滴的玫瑰，曼步上殿屈膝舉於墨卿淵身前。
墨卿淵看呆了傾洛的舞蹈，趕忙上前拿過傾洛手中的玫瑰，將傾洛攬在懷裡，「一舞傾君心，天姿國色，我見猶憐。」
殿中人也全都驚呆於蘇傾洛的舞蹈，太后不禁頷首，讚道「丞相果然教女有方，不得不讓哀家佩服。」
「多謝太后娘娘誇讚。」蘇傾洛行了一禮，退了下去。
「上酒。」墨卿淵一聲令下，想是極高興的。
侍女們手拿酒杯魚貫而入，為在座人添酒，輪到芷露，下意識的攔了一下，芷嬪鄭重下拜，滿臉喜意「啟稟皇上，太后，皇后娘娘，臣妾有孕，是個小公主，暫時不宜飲酒，還希望皇上不要介意。」
「芷嬪居然有孕了？這麼大的喜事怎麼沒有早點告訴母后和皇上呢？雖然是個公主，可這也是皇上登基之後的第一個孩子呢，可要好好的安胎。」富察凝霜道，驚訝著。
「謝皇后娘娘誇讚，臣妾一定不負眾望。」芷嬪低頭笑了，論起來，芷露算是恬靜的性子，進退有度，從不失禮，平時也會顯得懦弱寡言了些。
「這可是大喜事啊，皇上，賞些東西給芷嬪吧。」太后附和道，堆滿了笑意。
「傳旨下去，雲錦十匹，純金髮簪五對賜芷嬪。」墨卿淵道。
「謝皇上隆恩。」芷露行禮退下。
「不就懷了個孩子嗎？有什麼了不起的，看那個狐媚的樣子，孩子生不生的下來還不一定呢。」夏蘭軒一臉不忿不平。
「娘娘又何必著急呢，剛兩個月的孩子，後宮不知道多少人盯著呢，姐姐自是不必心急的。」佟佳憐依勸解著。
「你倒明白。」夏蘭軒瞥了憐妃一眼，冷哼一聲，不屑地笑了笑。
「姐姐這是取笑妹妹了呢。」憐妃低眉順眼，夏蘭軒不再答話。
宴席期間蘇傾洛借口出去醒酒，先告辭離開，在旁人看來更像是嫉妒芷嬪的孩子，可是只有自己才明白，看得後宮中人戴著面具笑著，笑的麻木，逢迎著，逢迎的虛假，看久了，便累了，傾洛走在御花園，陣陣涼風襲來，倒是清爽，正走著，瞥見前方一抹粉紅色身影，倒是曼妙，迎上前去，是許久未曾謀面的歐陽莞兒。
「臣妾參見傾充容，充容萬安。」歐陽莞兒俯身行禮。
「快起來吧，莞寶林怎麼也沒去參加中秋宴呢？也是個團圓的日子啊。」蘇傾洛笑道。
「娘娘還叫我莞寶林嗎？我們小時候見過的，我爹爹帶我去拜訪丞相的時候，娘娘難道忘了嗎？」歐陽莞兒笑語盈盈。
「啊，瞧我這記性，還真是忘了，莞兒，快十年了吧，漂亮得都看不出來了。」蘇傾洛忽然想起來了，自是開心。
「娘娘謬讚了。」
「誒，你又跟我見外了不是？叫我傾洛就好了。」
「傾洛。」歐陽莞兒笑得合不攏嘴。
「對了，莞兒，你一直說生病了在鍾毓宮裡，也不出來，要不我們早該認識了，怎麼了？不嚴重吧？找太醫看過了嗎？」蘇傾洛關切道。
「既然我們是姐妹，我這個做姐姐的也就不瞞你了，其實，我一直沒生病，就是不想承聖恩，我進宮只是迫不得已，我，早就有喜歡的人了，在，在宮外。」歐陽莞兒臉上泛起了紅暈。
「是嗎？誰啊？」蘇傾洛打趣。
「這個，暫時還不能告訴你。」歐陽莞兒笑了。
「切，看你那樣子，真是的，還瞞我，好了，不打趣你了，說點正經的，那你有沒有想過，你既然進了宮，還怎麼和他在一起啊？」蘇傾洛問道。
「我不知道，走一步看一步吧。」歐陽莞兒道。
「好吧，作為你的好姐妹，我只能提前祝你幸福了。」蘇傾洛牽起莞兒的手。
說話散步間，聽到後面有腳步聲，轉身看居然是墨卿淵。
「怎麼一個人跑這兒來了？看見你不在那坐著，擔心了我半天呢。」墨卿淵道。
「卿淵，這還有人呢。」蘇傾洛不好意思了。
「臣妾從七品莞寶林歐陽莞兒參見皇上，皇上金安。」歐陽莞兒行禮。
「平身吧。」
「臣妾身子還不大舒服，就先告辭了。」歐陽莞兒急切告別。
「好。」墨卿淵應了下來，歐陽莞兒離開。
「傾兒，我陪你轉轉吧。」墨卿淵挽起傾洛的手。
「反正我也不想回去，轉轉吧。」
「傾兒，你？」
「嗯？」
「芷嬪的事你不用太掛懷。」
「我沒有，只是太悶了想出來轉轉。」
「傾兒，最近一段時間我，可能會很忙，沒辦法陪你，自己要照顧好自己。」墨卿淵沉默良久。
「我明白。」蘇傾洛聽話的點了點頭。
「那快回去吧，別著涼了。」墨卿淵道。
「好。」蘇傾洛應了一聲，和采薇離開了。
墨卿淵走了幾步，停了下來，沉聲道，「出來吧。」御前侍衛統領納蘭沐琰走了出來，低下了頭「納蘭沐琰參見皇上。」
「你說，朕，這麼做是不是錯了？」墨卿淵眼中一層迷霧。
「皇上，您是天下萬民之主，您有江山，有自己要奪回的一切，先大國後小家。」納蘭沐琰回話。
「大國是有了，恐怕小家就要失去了。」墨卿淵話中全是哀愁。
「那？丞相那？」納蘭沐琰問道。
「繼續查吧。」墨卿淵擺了擺手，一個人離開，月光把他的身影拉得好長，好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