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203章 鬼奴 文 / yago
安秉臣把手槍摘下來,輕輕放到地上。「你們是。?」
「嘖嘖,露西亞人的雅利金手槍!果然沒有看錯!狗漢奸,你聽好了,爺爺我是中原抗露聯軍第五支隊支隊長謝長青!今天早知道你們要在這裡空降搞破壞,一直帶人就守在這裡呢!」那姓謝的揮舞著左輪手槍,唾沫星噴到了安秉臣腳下。
「搜他們,仔細搜!」一聲令下,四個人撲上去摁住安秉臣和漢特,八隻手把全身上下仔仔細細摸了一遍,連屁股縫裡都掏了兩把。
「頭兒,口袋裡是空的!」
「謝頭兒,沒有!」
這位謝支隊長臉色一沉,提著手槍靠近厲聲喝道:「你們的活動經費,那些鑽石呢?」
安秉臣聞言咧開嘴笑起來:「想要鑽石?沒問題,五顆放人,十顆把我們送過黃河。怎麼樣?」
「放你娘的屁!你聽清楚了,老子是中原抗露聯軍第五支隊支隊長謝長青!不是你這種數典忘祖的王八羔子!」謝支隊長滿臉義憤填膺,破口大罵著湊到近前,突然放低聲音道:「你他媽的逗老子玩呢?沒有二十顆鑽石,別想走人!」
「你們這是明搶,還有沒有天理王法了?」安秉臣抗議道。
「天理?王法?」謝支隊長白了一眼,拍打著腰間的左輪手槍:「現在,這就是天理,這就是王法,比什麼都好使!」
「有槍就有道理嗎?」安秉臣似乎被對方的肆無忌憚驚呆了。
「嘿嘿,別他媽跟我窮墨跡了,趕緊把東西拿出來,大家一拍兩散,各走各路!在這片地界,你家謝爺爺我說話從來都是算數的!」謝支隊長兩手叉腰昂立於河邊,一股沖天豪氣油然而生。
別說沒有鑽石,就算有,拿出來鐵定是被殺人滅口的下場。
「我有一個問題。」
「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我帶的這個人不是露西亞人,我也不是什麼漢奸,所有的鑽石都可以給你。但是,我希望你回答我,是不是有槍就有道理?」安秉臣木然地注視著對方。
那漢子樂了:「喲呵,你小子腦袋嚇傻了還是怎麼著?槍在我手,天下我有,你是孫子我是爺,橫著豎著還不都是爺爺我一句話。對了,是不是想用露西亞人來威脅爺爺我?就算露西亞人來了,連我們的影子都別想看到。告訴你,爺爺我現在上不挨天,下不著地,過的是自由自在的逍遙日子!」
安秉臣看看他們身上那些露肉現腿的破衣爛衫,忍俊不住:「自由自在?逍遙日子?就你們這扮相,和乞丐差不多啊!」
「還敢嘴硬,來人,給他卸一隻手!看這孫子還敢嘰歪不!」
兩個瘦骨嶙峋滿臉凶相的男人逼上來,安秉臣往後退了一步:「等等!鑽石給了你們,就是我們送命的時候,對不對?」
謝支隊長臉上陰測測一笑:「看來,你小子也不傻啊。也罷,真人面前不說假話,你以為不說,我就拿你沒辦法了?先把這小子的兩條胳膊卸了,看他說不說。早說,早給個痛快,自己選吧,別耽誤大家時間。」這人心機被識破後也不以為然,索性撇開一切偽裝亮出流氓吃相,看樣子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
「凡有所求,必有所獲。」安秉臣不再退後,歎了口氣:「解除他們的武裝。」
「說什麼呢?給我老實。」最先抓住他胳膊的那人大罵著,突然覺得自己手上一輕,似乎被對方掙脫了,驚疑之中低頭一看,立刻發出震天的慘叫。他的一對胳膊齊肘而斷,白森森的臂骨清晰可見!一道從地上跳起來的灰色影子掠過自己眼前,然後旁邊夥伴也立刻發出殺豬般的哀嚎。
目睹四條胳膊滾落在地,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姓謝的支隊長第一個反應過來,剛抽出手槍,槍口還沒抬起來就感覺眼前劃過一道灰影。仔細再看,那支警用左輪手槍已經只剩下握柄和半截彈倉,裡面的六發子彈全部齊腰而斷。
「妖——妖怪!」有人喊出肝膽俱裂的一聲,雙腿卻忍不住打起顫來,甚至連逃跑的力氣都似乎被瞬間抽空。
幾起幾落之間,這十七人攜帶的八支熱兵器已經全部斷作兩截。所有人都看清了,四隻長著六條長腿的金屬怪物是這場噩夢的締造者,它們看上去像是某種足肢機器人,但從來沒有人見過有這樣速度的機器人。
安秉臣緩緩走上前去,拾起地上的雅利金手槍。
兩名斷臂的男子成了兩個滾地葫蘆,他們的哀嚎聲響徹寰宇。安秉臣臉上露出厭惡的表情:「你們太吵了。」甩手兩槍,彈無虛發,一人腦門上吃了一槍,就此撲地啞然無聲。
剩下十五個人倒吸一口涼氣,尤其是為首的謝支隊長,本以為這半大孩子是個缺心眼兒的學生,沒想到居然如此手狠。他覺得自己褲襠裡一熱,忍不住就跪了下去:「爺爺,饒命!」
看到這廝動作麻利地跪下,安秉臣突然想起了張路的父親,面對兇徒的拚死一搏,也是這麼一跪。跪盡了所有的尊嚴,跪完了生命的意義。既然如此,苟延殘喘和死了又有什麼區別。
他臉上露出更加厭惡的神色。
謝支隊長察言觀色,頓時把這表情當作了殺意,嚇得連連磕頭:「這位小爺,我們願意護送兩位過黃河,做牛做馬,衝鋒陷陣,絕無怨言。」
「省省吧,你覺得我會相信你現在的賭咒發誓嗎?」安秉臣收起雅利金手槍,此刻他的心裡沒有報復的衝動,只有無窮的鬱悶。為什麼,這片土地上有這麼多的貨色?
「我不喜歡殺人,但是,你們每一個人必須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既然你們骨子裡崇拜暴力,那你們就該享受暴力,過你們自己選擇的生活。」他一字一句地說著,彷彿腦子裡同時在思考什麼。
謝長青等人聽得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個個面面相覷,不知道這位煞神小爺犯了什麼病。不過性命保住看來是沒有問題,這些人相互交換著眼色,商量著下一步該怎麼辦。
「從今往後,你們將成為我的戰爭奴僕,為我衝鋒陷陣,為我攻城掠地。你們不再有姓名,只有編號,沒有武器,沒有糧食,想要,可以,從敵人手裡奪,這不正是你們擅長的嗎?我不會給你們任何照顧,也不會給你們任何人類配享的待遇,因為你們在不把同胞當做人類的同時,也早已放棄了自己作為人類的資格。你們習慣了戕害同類,習慣了迷戀暴力,習慣了言行不一,你們這些人類中的渣滓,分餅人的子孫。既然如此,那就用你們熱衷的一技之長,為同胞們盡點義務,為你們自己贖罪吧!」大段話語從安秉臣口中奔湧而出,他彷彿像著魔了一般滔滔不絕,聽得那十五個人面如土色。
「你們將是互助會的鬼奴軍,罪孽之旅,有生之年都將在你們熱愛的暴力中自我超度!逢戰必前,逢退必後,違令必斬,偷逃必死。」
安秉臣從謝長青手中取過那粒鑽石,走到大鬍子跟前,把鑽石放進他的手心:「惟有你,可以帶著我的賠償離開,繼續過你的生活。」
大鬍子如釋重負般喘著粗氣,連滾帶爬跳起來就往公路路基那邊狂奔。
「去你媽的!老子跟你拼了!」安秉臣背後有個身材高大的男人突然拔出腰間的短刃撲了上來。
安秉臣頭也沒回,根本沒有理睬這個不自量力的傢伙。
他轉身走過沾滿血漬的河灘,走過那具前胸多了幾個血窟窿尚在抽搐的屍體,面對著剩下十三個人。
「我,是互助會的安秉臣。你們可以試著反抗或者逃跑,親自考驗一下互助會對規則和秩序的重視程度。你們的今天,都是自己的選擇。」
「爺,那我們錯了還不行嗎?」人群裡有個小個子哭喪著臉,磕頭如搗蒜般哀求。
「知錯就改,當然行。」安秉臣把目光投過去,看到的全是驚懼躲閃的面孔。「但是,下一次選擇,等十年之後。」
「我家裡還有老婆和孩子。」那小個子放開嗓門哭號起來。
「不,你沒有!當你決定跟著大家來搶劫殺人的時候,你就已經沒有了老婆和孩子。一個真正為自己的老婆和孩子考慮的人,是不會跟著別人去為非作歹的。」安秉臣最後看了一眼那小個子,沒有絲毫同情:「你們現在都站起來,排好隊跟著我,我們今晚必須過河。」
最後他的目光停留在謝長青身上:「而你,還是這支隊伍的隊長吧。反正,誰來當,不是當呢。」
「如果有人逃跑,那我。?」謝長青面如土色,剛才的豪氣蕩然無存,在強大的實力面前,他的那些強盜邏輯早已灰飛煙滅,唯一剩下的只有戰戰兢兢的服從。
「互助會從不搞連坐,只針對每一個人。有人逃跑,死。如果發現你在當中也有牽連,死。鬼奴軍不需要王法,不需要道理,我記得你不久之前還是這樣說的,對不對?」安秉臣嘲諷地笑著,長長出了一口氣。
他現在的心情無比舒暢,因為終於為那些人渣找到了一個物盡其用的好去處。
這片土地上有太多像謝長青這樣的貨色,他們自詡擁有美其名曰的生存優勢,沒準日後還能進化為分餅人,或者當個分餅人的爪牙。但現在,他決定把他們聚到一起來,用他們自己擅長的方式,為這片多災多難的土地做點有意義的事。
他們崇拜暴力,熱衷於相互傾軋,喜愛猴群風格的生活,那他就給他們這樣的生活。
凡有所求,必有所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