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神通奇緣 第321章 斬盡殺絕 文 / 邪惡訓導主任
與湖畔的美食盛宴不同，這處被臨時改造成廚房的風車鐘樓內，安靜的有些發指。十二座符文灶台，各種口徑各種樣式各種材質的鍋子有條不紊的烹調著美食。
781號小胖墩坐在風車鐘樓門口，數十道雷光從他的右手分射出去，這些雷光有的連接著灶台上的鍋，有的卻在處理食材，還有一束連接著風車鐘樓，時不時調整鐘樓表盤上的時間刻度。
夏琪喜滋滋的跑過來，還沒跑到近前，她就在喊：「781號，下道菜是什麼？」
「烤肋排。」
「是塔布羊排？」
「不是，豬肋排。」
「哦~靈王在上，781號，華大師跟豬有仇麼？已經有二十多道菜都是用豬來做食材，從豬皮到豬腸子，除了豬毛，豬身上還有什麼東西不能吃？」
781號平靜的看一眼夏琪，搖頭應道：「豬毛也可以吃。」
「啊？」
一束雷光裹著一根紅艷艷的蹄，飛到夏琪面前，撲鼻而來的是略有點甜膩的香氣。
781號小胖墩站起身，走到夏琪面前，伸手指著蹄上一個位置，在那裡，有一根明顯沒有拔掉的豬毛。
將這跟豬毛連帶著豬皮以及蹄肉一切分割下來，781號餵給夏琪，點頭說道：「豬毛，也可以吃。」
夏琪呆滯的後退兩步，她突然發現自己好傻呀，竟然跟一台美食助手計較這種事？「呃、781號，這個又是什麼菜？」
「醬燒蹄。」
「也是分割成一小塊每人吃一口？」
「是。」
「好吧，781號，這塊預留下來，待會我端給達倫艦長吃。」
「可以。」
「那烤肋排好了麼？」
「好了，可以上菜了。」
托盤上六隻精緻的小碟，碟子裡是整整一根烤肋排，紅嫩的醬汁逸散出淡淡的香氣，僅僅是聞一聞，都讓人垂涎欲滴。
夏琪端穩托盤，深一腳淺一腳的準備去上菜，她又想起什麼，回頭對781號喊道：「辛苦了，781號。」
781號小胖墩沒有吭聲，直到夏琪走沒影了，他呆滯的眼瞳裡才泛起一絲波瀾。
輕輕摸了摸左手手背，781號抬頭看天，湖畔盛宴那邊的人絕對想不到，即便是老庫裡以及夏琪等人都看不見的東西，這台美食助手卻看的清清楚楚。
那一粒綠豆大小的模擬恆星就懸掛在那裡，不偏不倚，正好在深海天穹的風車鐘樓正上方。
781號小胖墩的左手輕輕顫抖，手背上那塊黑色太陽的烙印，隱約透射出淡淡的光芒，有點狂躁，更多的是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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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隻藍貓，不知道從哪裡鑽出來，三下兩下爬上781號的肩膀後，這只藍貓一點點透明，最後溶入781號的雙眼。
一枚淡藍色的符文，跟夏琪額頭上的先天符文一模一樣，出現在781號額頭，這小胖墩抬手摸了摸這枚符文後，微不可查的呢喃道：「還不夠，不夠張開規則陣地。」
先天符文隱沒下去，781號雙眼恢復呆滯，一束雷光捲著一隻肉嘟嘟的老鼠，開膛破肚洗涮乾淨後，這只肉嘟嘟的老鼠與晶瑩的米粒一起塞入翠綠色的竹筒。
淋上竹葉青酒，六隻竹筒埋入紅土，一環紅色符文陣列張開，幾個呼吸後，淡淡的竹香混雜著米香鋪滿了整座風車鐘樓。
沒過多久，夏琪又一次喜滋滋的跑過來，她抽抽鼻子，驚喜的叫道：「781號，這是什麼？」
「竹鼠。」
「竹鼠？老鼠？」
「不，是竹鼠，雨後最鮮嫩的春筍餵養的一種鼠類。」
「……呃、這能吃麼？」
781號一跺腳，一枚略有點烤焦的竹筒從土壤裡鑽出來，揭開竹筒後，香氣更濃烈了，夏琪忍不住就小小的偷吃了一口。
「竟然真的是老鼠耶！哈哈~不行，這個我咬過一口了，還是給達倫艦長吃！哈哈哈，真想看看他們發現這道菜是老鼠的時候，會是怎樣的表情！」
懷抱六隻竹筒，這小丫頭也不嫌燙，蹦蹦跳跳的就跑去炫耀。而781號小胖墩再一次目送夏琪離去後，輕輕搖了搖頭。
「抱歉，夏琪小姐，生存，逼迫我扼殺你的天真，抱歉。」
…………
「竟然真的是老鼠！」
「靈王在上，老鼠可以吃！？」
「好噁心！竟然真是老鼠！」
「噁心？庫裡艦長，覺得噁心給我吃，我不噁心！」
「……」
「……」
達倫艦長和拉斐爾兩人再次碰碰酒杯，看著已經鬧成一團的幾人。達倫艦長叫住又要去端菜的夏琪，問道：「夏琪，已經兩百三十多道菜了，就算每道菜只吃一口，也早就吃飽了，還有多少菜沒上？」
夏琪得意洋洋的揚起下巴，笑道：「廚師先生說了，像這樣的海天盛宴，要吃三天，每天三百三十三道菜，所以，各位先生，還有一百道菜，今天海天盛宴就暫時告一段落。」
「三百、三百三十三道菜？海天盛宴？」
「對呀！」
夏琪理所當然的指了指深海天穹，說道：「這是華大師……呃、這是廚師先生招待貴客時，規格最高的宴席。」
「這樣的宴席還有好幾種，海天盛宴、滿漢全席、年夜飯……」
「等等等等！夏琪，滿漢全席？年夜飯？這海天盛宴我理解了，就是在這種深海天穹之下的美食盛宴，那滿漢全席和年夜飯是什麼呀？」
夏琪聳聳肩，應道：「我怎麼知道？不過，廚師先生說了，以後會有機會的，各位先生，還有尼科拉莫倫，咱們還是先好好享受海天盛宴吧！」
拉斐爾目送夏琪蹦蹦跳跳的跑去端菜，再次忍不住問道：「達倫艦長，真的不行麼？」
達倫馬修美滋滋的吃著竹筒裡的糯米，莫名其妙的問道：「什麼不行？」
「就是、我的助手，跟您的廚師學習啊！」
儘管拉斐爾瞧不上老庫裡，可這種礦工嘴巴最不牢靠，禁止靈奴學習任何知識，這是靈王宮的鐵律，所以，拉斐爾還是盡可能隱蔽的提出的這個不算過分的請求。
達倫艦長瞥一眼餐桌下面，潔白的桌布後面，那半透明的金色小男孩正怯生生的蹲在那裡。拉斐爾時不時的會把一些食物的邊角料丟下去，而這小男孩也不能吃，只是用雙眼的光芒盡可能的掃瞄。
搖搖頭，達倫馬修想了想，問道：「拉斐爾，你經歷過那個年代吧？」
拉斐爾點點頭，瞥一眼老庫裡，乾脆踢了一腳桌下的小男孩，讓他豎起一層金色光膜，將自己和達倫艦長隔斷進去。
「達倫艦長，變異靈奴都被靈王大人剿滅了啊，都多久以前的事了，再說了，我也就是想多吃幾道菜而已，沒那麼嚴重的。」
達倫艦長一直看著桌下的靈奴，被拉斐爾一腳踢翻的時候，那半透明的小男孩明顯哆嗦了一下，抿著嘴巴好像很委屈。
「拉斐爾，你現在是夏琪甜品屋的合作夥伴，拓展甜品屋渠道、調度職業經理人、甚至一些小孩子不方便處理的地方，也需要你這位天神捕手來出面。」
達倫艦長端起酒杯抿了一口，想了想接著說道：「所以，我的拓荒者號，隨時歡迎天神捕手拉斐爾前來用餐，這是他應得的，也是我們拓荒者號對合作夥伴最起碼的尊重。」
「但是，我的拓荒者號不歡迎這樣的你，這樣的你，我完全無法將尼科拉莫倫交給你，你若質疑我，我還是那句老話，下次你在追捕遠古天神的時候，一定要有機會發出求救訊號。」
拉斐爾有點煩躁的灌一口酒，那入喉火辣的刺激與綿長的回味很讓他著迷，但不可否認，這種酒比藍魔酒要衝的多，向來千杯不倒的拉斐爾也有點頭暈了。
「哎不是，我說，達倫艦長，我真是不明白啊！你……你也太頑固了，這多大一點事啊！你就能弄的要死要活的，你說！唉……」
達倫馬修搖搖頭，應道：「要死要活？拉斐爾，你完全不明白啊，你完全不明白當年靈奴叛亂的真相，更不明白靈王大人為何要親自出手。說句難聽點了，這些多年，你白活了。」
拉斐爾嘴唇咬的發白，又一口烈酒灌下去，反問道：「那你告訴我啊，達倫艦長，你告訴我啊，我到底哪裡不對！我不像你啊！你是囚龍灣的精英，我呢？呵呵呵呵……」
「就那孩子，我看到他，就好像看到當年的我，但是，達倫艦長，當年的我，身邊沒有你這樣從正規軍退役的王牌，我就一個人，我能一路跌跌撞撞爬到現在，我拉斐爾自問我這雙眼睛還沒瞎。可是，為什麼你達倫艦長，總要用那種惡毒的假想來詛咒我呢？」
達倫馬修看一眼拉斐爾，這位天神捕手此刻目光銳利，沒有半分醉意，很明顯，他是認真的，也的確不明白這其中的關節。
搖搖頭，達倫馬修苦笑一聲，停頓許久，才說道：「拉斐爾，你覺得當年變異靈奴的叛亂，我們贏了麼？」
「那些雜碎都讓靈王大人碾死了啊！難道我們輸了？」
「沒錯，我們輸了。拉斐爾，這也是我退役的原因，我們輸了，輸的很慘，很慘。」
看著拉斐爾不解的神情，達倫馬修一口氣灌掉一杯酒，幽幽的說道：「靈奴是什麼？是我們的科學造物，是靈王宮研發的一種智能矩陣，是我們的武器，是我們征討蠻荒宇宙的位面戰士。」
「靈奴叛亂，在你們看來，只不過是武器失控了，沒錯，即便到最後，即便我們牧星旅出動十五個星獸編隊，追擊盜竊了恆星級母艦的變異靈奴，把那些雜碎殺的七零八落。」
「即便到那個時候，這場戰爭，都只是我們在懲戒不聽話的武器，是我們銷毀我們自己的科學造物。但是，拉斐爾，你知道那場戰爭的拐點，在哪裡麼？」
拉斐爾搖搖頭，應道：「不知道。」
「那場戰爭真正的拐點，就在一隻自稱『饕餮』的靈奴，隻身攔截我們的星獸縱隊。」
達倫艦長停頓許久，最後說道：「並不是說那饕餮有多厲害，也不是說我們的星獸縱隊橫推過去，無法將其湮滅。」
「真正的拐點，恰恰是靈王大人出手了啊！拉斐爾，你不懂麼？靈王大人出手，並不是說靈王大人憤怒了，也不是說靈王大人閒著無聊，隨手碾死幾隻臭蟲。而是……靈王大人認可了。」
「懂了麼？靈王大人認可了啊，他認可了那些變異靈奴，是一支全新的族群，是一支全新的文明。拉斐爾，你現在還覺得我們贏了？即便變異靈奴被完全剿滅了，可那場戰爭，我們輸的一敗塗地！」
「靈王大人親自出手，這是一個文明對宇宙裡另一個文明的最高敬意，明白了麼？這最高敬意就是……斬盡殺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