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神通奇緣 第297章 五種可能 文 / 邪惡訓導主任
「我要拆開看看，781號，究竟有什麼秘密——」
達倫馬修一邊說，一邊伸手在左側劃開一道銀色裂口，「781號，平躺在餐桌上。」
781號小胖墩老老實實的平躺下來，依舊是木愣愣的眼神，彷彿根本不知道達倫艦長要對他做什麼。
「達斯科馬汀，快點啊，把781號頭部以下全部冰凍起來。」
「呃、……艦長，你是在開玩笑吧？」
達斯科馬汀縮縮脖子，看著平躺下來的781號，說道：「拆開？艦長，你拆過麼？」
「沒有。」
「那你拆開781號，確定可以原封不動的重新裝好麼？」
「不能。」
「啊？那你拆什麼拆？781號能有什麼秘密啊！艦長！你瘋了吧？」
達倫馬修已經從銀色裂口裡摸出一支半透明的小鋸子，而且，他已經走到781號頭部位置，鋸子正在781號額頭和脖頸位置比劃。
「我沒瘋，達斯科馬汀，你也許不知道。尼科拉莫倫和夏琪知道，我們在購買美食助手的時候，781號是作為一台殘次品，降價處理。」
夏琪和尼科拉莫倫對視一眼，尼科拉莫倫忍不住插嘴說道：「艦長，就算781號是殘次品，您也不需要隨隨便便拆開它吧？莫非您覺得，781號收錄了這麼多美食秘方，會給拓荒者號來帶不可預測的危險麼？」
達倫艦長點點頭，又一次沖達斯科馬汀招招手，說道：「快點，脖頸以下的位置，冰凍起來，我要把781號的頭部鋸下來。」
達斯科馬汀拚命的搖搖頭，雙手背在身後，說道：「抱歉，艦長大人，你無法確保拆開781號後將其還原，所以，抱歉了，艦長先生。」
停頓一下，達斯科馬汀和尼科拉莫倫對視一眼，忍不住又說道：「再說了，艦長大人，781號就算是一台特殊一點的殘次品，可它能給拓荒者號帶來怎樣的危險啊？這不太可能吧？」
達倫馬修冷笑一聲，將鋸子放在781號耳邊，說道：「不太可能？哼，看來你們還是把我的話當成了耳邊風。夏琪，告訴我，這宇宙裡，真正的危險，是什麼？」
夏琪已經不自覺的抓住781號胖嘟嘟的手，她實在捨不得這台真味旋風小子：「啊？真正的危險，是未知。」
「那麼，你們幾個再告訴我，781號作為一台美食助手，卻藏著我們未知的秘密，那這份未知，對於拓荒者號，以及拓荒者號上的諸位來說，是不是一份不可預測的風險？」
夏琪幾人面面相覷，沉默許久，還是達斯科馬汀硬著頭皮說道：「就算是一份不可預測的風險，可是，達倫艦長，你太小題大做了吧？就因為781號比老庫裡的美食助手，做出來的菜更好吃，你就要鋸掉781號的頭部下來研究？」
夏琪也忍不住插嘴說道：「就是就是，艦長先生，781號做出來的美食，還不是吃進咱們的肚子裡？您不也覺得土豆濃湯很美味麼？就因為這個，您要鋸掉781號的頭部？您真是太過分了！」
達倫馬修看著再次團結一致叫板自己的三位船員，搖搖頭一屁股坐下來，想了想說道：「夏琪，尼科拉莫倫，你們再回憶回憶，真味廚旋風小子系列美食助手，在智人連鎖商行裡，是什麼模樣的？」
尼科拉莫倫看一眼胖嘟嘟的781號，說道：「呃、達倫艦長，781號是殘次品呀！沒錯，其他的旋風小子都是英俊少年的形象，可是，智人商行的店員不也說了麼？781號因為左手手背被燒壞了一塊，所以剛下生產線，就被當成殘次品分類，根本沒有經歷後續的外貌調整工序。」
「那麼，尼科拉先生，你告訴我，781號錯過了後續的外貌調整工序，為什麼沒被銷毀？」
「為什麼要銷毀呀？」
「為什麼不銷毀呢？」
尼科拉莫倫撇撇嘴，琢磨半天，最後無賴的說道：「我不管！達倫艦長，總之你不能鋸掉781號的頭部！你鋸下來又不能保證完美無損的安裝回去呀！781號可是將我們從黑暗料理中解救了出來，弄壞了……就算你再買一台別的美食助手回來，不也都是老庫裡的那種沒用的助手麼？」
達倫艦長搖搖頭，沉默片刻，輕歎口氣說道：「我來告訴你們，為什麼781號沒有被銷毀，反而以殘次品放入智人商行售賣。」
「五種可能。第一，781號，是真味集團的某位工程師，為了盜竊真味集團美食秘方，特意調試的一台美食助手。尼科拉先生，你仔細想想，為什麼只有781號的左手手背燒壞了？燒壞了又錯過了外貌調整工序？呵，錯過外貌調整工序的那段時間，正是那位工程師，將自己盜竊的秘方，寫入781號的時間啊！」
「第二，781號，是潛入真味集團的某位商業間諜，為了盜竊真味集團美食秘方，特別標注的一台殘次品。這位商業間諜，將自己盜取的真味集團的美食秘方，寫入781號的智能回路。」
「第三，781號，是一位反向研究工程師，為了破譯真味集團美食秘方，預先安插的一個窗口性漏洞。反向研究工程師，你們也許沒有接觸過，我碰到過不少，他們遊走在商業間諜與各大財團之間，是宇宙中最頂尖的一批星際傭兵。」
「第四，真味美食集團，在推出真味美食助手系列時，非法使用了違禁的靈奴。781號的頭部裡，可能寄居著一隻變異靈奴。尼科拉先生，三十多年前的靈奴起義，你們雖然沒經歷過，可是，相關的書籍和影響資料，看過不少吧？變異靈奴有多可怕，不用我多說吧？」
「第五，拋開前面四點，781號，可能是真味集團在研發真味美食助手時的測試版，之所以沒有銷毀，更以殘次品的形式進行售賣，很可能是真味集團的工程師，本就準備將測試版以殘次品的形式售賣以回收成本，只不過，真味集團格式化了絕大多數殘次品的智能回路，卻疏漏了這台781號。」
一口氣將五種可能全部說出來，達倫艦長瞥一眼平躺在餐桌上的781號，這小胖墩依舊木愣愣的，躺在那裡一動不動。
「尼科拉先生，達斯科先生，夏琪小姐，這五種可能，任何一種，都會給拓荒者號帶來滅頂之災。盜竊真味秘方的工程師，潛入真味集團的商業間諜，反向研究工程師，這三種人，任何一種，都是將腦袋架在刀刃上的亡命徒。」
「從他們企圖盜竊真味秘方的時候，擺在他們面前的，只有豁出性命的一場豪賭。781號腦袋裡，現在記載著真味集團的美食秘方，就說明，這三種人，已經快要賭贏了。可是……三位，恰在這個時候，我達倫艦長，好巧不巧的買下了781號。」
「你說，這三種亡命徒，會眼睜睜看著快要到手的秘方，落入我手裡？就算我把781號交還給他們，可他們依舊會覺得，我的突然出現，是他們盜竊計劃中的不穩定因素。尼科拉先生，還有你們兩位，請記住，永遠不要和亡命徒對賭，不論輸贏，你都是輸了。」
「假如781號頭部裡，寄居著真味集團非法使用的靈奴，而且這只靈奴還變異了……靈奴起義的那幾年，我失去太多了，我不想再失去我的拓荒者號，還有你們。」
「假如781號真的是真味集團的測試版，只不過，是真味集團自己出現了紕漏，忘記格式化781號的智能回路。那麼……真味集團不會坐視他們的真味秘方洩露。哪怕我們根本不知道秘方是什麼，那種擁有全套智人生產線的集團，定然會追殺我們到宇宙的盡頭。」
尼科拉莫倫三人目瞪口呆，嘴巴張的老大，卻半天沒吭聲。達倫艦長的想像力太豐富了吧？不過……他說的這五種可能，還真不是強詞奪理，仔細想想，五種可能都有可能發生啊！
而且，隨便一種可能，的確都是將拓荒者號至於危險境地。尤其是第四種，變異靈奴。
若打開781號的腦袋，發現裡面有靈奴，而且還是變異靈奴，這說明什麼？這說明，真味集團的確用了違禁的靈奴技術，就這一點，真味集團就不會放過他們。
夏琪緊緊的抓著781號肉嘟嘟的手，眼淚珠子在眼眶框裡打轉，冷不丁，她突然一拍腦門，喊道：「達倫艦長！第四種可能不成立！781號頭部絕對不會有靈奴！」
達倫艦長端起一杯西梅甜酒，抿一口後問道：「為什麼？」
「艦長先生，你想想啊，若781號頭部裡真的有靈奴，那豈不是說，其他的美食助手也有靈奴？這樣一來，真味集團使用了違禁靈奴技術這件事，根本隱瞞不住啊！」
夏琪小臉漲的通紅，停頓一下繼續喊道：「有很多變態，就像貝托卡中央陸軍學院的老公羊那樣，他們購買美食助手，不見得是要美食助手幫忙料理啊！沒準他們都像達倫艦長你一樣，想用鋸子，鋸開781號的頭部來看個究竟呢？」
達倫艦長想了想，點頭應道：「沒錯，如此看來，第四條，變異靈奴不成立。不過，夏琪，你剛才是想說，我達倫馬修，可那些變態一樣麼？」
「啊？不不不！達倫艦長，我的意思是，您不要鋸開781號的頭部啦！反正沒有變異靈奴，您鋸開就是想看看裡面有沒有變異靈奴啊！其他的，什麼商業間諜反向工程師，什麼真味集團自己的紕漏，就算您鋸開來，也看不出來啊！」
尼科拉莫倫和達斯科馬汀對視一眼，趕緊應聲附和道：「對呀！達倫艦長，就算你鋸開781號的頭，也看不出究竟是誰把真味秘方寫進去的呀！」
達倫艦長端著西梅甜酒，琢磨片刻後，將半透明的鋸子收起來，點頭應道：「沒錯，排除了781號頭部寄居著靈奴，的確沒必要再鋸開781號的頭部。不過……「
「不過什麼？」
「不過其他四種可能還是無法排除，所以，我準備聯繫真味集團的客服，以美食助手發生故障為緣由，將781號退貨。」
「啊？」三個小鬼頭再次長大嘴巴，夏琪急的直跳腳，憤憤不平的喊道：「艦長太膽小了！退貨？781號這麼厲害，為什麼要退貨？而且，781號根本沒有發生故障啊！」
達倫馬修聳聳肩，冷不丁右手按在781號的額頭上，說道：「781號的確沒有發生故障，不過，我可以給它製造一點點小故障。達斯科馬汀，登陸你的靈網身份，聯絡真味集團的客服，申請退貨。」
達斯科馬汀連連後退好幾步，瞪圓眼睛喊道：「為什麼又是我？我不幹！艦長太膽小了！不就是內奸間諜還有星際傭兵麼？那些藏在下水道裡的老鼠，怕他們作甚？」
「就是就是！達倫艦長，您就放過781號吧！那些下水道裡的老鼠……大不了都由我來打發他們！哼！」
達倫馬修瞥一眼尼科拉莫倫，嗤笑道：「你？你憑什麼打發那些下水道裡的老鼠？」
尼科拉莫倫滿臉通紅，一頭紅髮快燒起來，憋半天，他猛地抓起剩下的西梅甜酒，往達斯科馬汀懷裡一塞，喊道：「我給達斯科馬汀灌酒！馬汀只要喝醉了，就是無敵的呀！那些老鼠，叫馬汀這只醉貓將他們全部冰凍起來！！」
達斯科馬汀目瞪口呆的看向尼科拉莫倫，他手裡端著半盆西梅甜酒，哆嗦許久，終於憋出一句：「莫倫，你真是一個豬隊友。」
夏琪這時候也湊上來，指著達斯科馬汀手裡的西梅甜酒，撅起嘴巴說道：「艦長，你就放過781號吧！它給我們做了美味的土豆濃湯，再說了，你那些猜測，也都是你瞎想的，達倫艦長，你總是沒事幹自己嚇唬自己。反正，你要是不放過781號，我就給達斯科馬汀灌酒，叫他喝醉了，把拓荒者號冰凍起來！」
達斯科馬汀渾身顫抖的又扭頭看向夏琪，捧在手裡的西梅甜酒，喝也不是放下也不是，他最後絕望了，心一橫，將半盆西梅甜酒……倒了。
「艦長，我不喝酒了，你就放過781號吧！」
達倫馬修看著滿地的西梅甜酒，又一個個看過三個倔強的小鬼，輕笑道：「晚了，781號的智能回路，我已經滲透進去了。」
「哦~順便提一句，夏琪，你說的沒錯，781號頭部裡，沒有靈奴的痕跡。」
三個小鬼渾身一僵，趕緊看向781號，卻見那小胖墩依舊木愣愣的，老老實實的平躺在餐桌上，只不過，很明顯，781號的肌肉鬆弛了下來，木訥的雙瞳開始擴散，隱約有淡淡的雷光逸散出來。
夏琪鼻子一酸，猛一跺腳喊道：「艦長！你休想再吃我煮的菜！」而後，這小姑娘捂著嘴巴跑了。
達斯科馬汀和尼科拉莫倫對視一眼，尼科拉莫倫輕歎口氣，瞥一眼固執的達倫艦長，搖搖頭，轉身離去了。
達斯科馬汀最後看一眼地上的西梅甜酒，輕歎口氣，伸手一撫，一道藍光，將781號頭部以下全部冰凍起來，「隨你吧，達倫艦長，你真是，真是……唉……」
達倫馬修嘴角微微上翹，目送三個小鬼依次離去後，輕笑一聲，「781號，呵，這些小鬼啊……」
瞥一眼瞳孔已經完全散開的781號，達倫馬修抽動兩下鼻子，隨手一扯，在他身邊張開一閃銀色的光門。
伸手進去抓撈半天，達倫艦長取出一個陳舊的頭盔，一台破破爛爛的全息雷達，與一隻老古董模樣的聽診器。
他將聽診器戴好，又給781號戴上頭盔，聽診器的另一頭，就塞在頭盔裡，恰巧按在781號的眉心上面。
而後，達倫艦長將頭盔全息雷達與頭盔連接在一起，在雷達上操作了半天，校準自己的精神頻率。
作完這一切後，達倫艦長左右環視兩眼，伸手一揮，將餐廳門鎖死，確保那三個小鬼不會隨隨便便冒出來。
站起身，達倫馬修深吸一口氣，輕輕閉上眼，「嗡~」一聲，一環無形的氣波從他身上震盪而出，達倫艦長竟整個人漂浮起來！
他一點點的漂浮到781號正上方，與781號小胖墩面對面眼對眼之後，輕輕睜開了眼睛。
兩道半透明的光束，從達倫艦長眼裡迸『射』而出，又穿透了781號小胖墩的雙瞳，這種詭異的漂浮維持了足足十分鐘，達倫艦長才閉上眼睛，略有點疲憊的降落下來。
將聽診器摘下來，又脫掉781號的頭盔，達倫艦長拍了拍全息雷達，嘀咕道：「來吧，781號，讓我看看，你的智能回路裡，究竟有什麼。」
一道光束從全息雷達上投『射』出來，在達倫艦長面前形成一面光幕，光幕裡飛快的閃爍著各種影像，卻沒有一個影像停頓下來。
一直到一個溫潤醇厚的聲音，從781號嘴裡說了出來：「有一千雙手，就有一千種味道，烹飪的奧義，無比神秘，難以複製。」
「所以，真味秘製至今，依然遵循著口口相傳、心領神會的『心傳』方式。遠古的秘味，食材的真諦，烹飪的心決，全都靠這種『心傳』，代代傳遞，延伸至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