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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棉花糖小說小網 第二百九十六章 紋身隱秘 文 / 屬羊好

    我們一開始並不知道石宇不是人,是他爹如此說石宇也沒有反駁,可他摸燼餘之人時被內火旺盛的血沾染手掌後,直接撕扯掉一條胳膊。斷茬處與人類的傷口沒有區別,就連他被撞碎了渾身的骨頭又被小鎖踩成軟趴趴的模樣後,幾根碎骨從皮肉裡刺出來,我們依然沒能看出這貨究竟是啥。

    陳瞎子用竹竿將他的傷口挑開,蹲在旁邊摸索著全身,最後衝我乾巴巴的說:「你不是說他不是人?」

    我反問:「你不也說他套了層人皮?」

    「那是燼餘之人套了人皮而你說他不是人我才有了這樣的定論。」

    「我也沒說,是他爹說的我再轉述給你聽。」

    爭論石宇的真身並沒有意義,只是以為他不是人又偏偏是人的事實讓我們很費解,如鯁在喉,不弄清楚就感覺沒有掌握全盤的踏實感。

    倒是有心逼問石宇爹,可他被方盈盈踢了一腳後就面如金紙,等我們記起他來才發現斷氣了,至於那神婆更是死了個徹底。

    望著院子裡的狼藉,我真不知道這一趟是為了什麼。給人家搞了個滅門,還沒解開彭叮的床頭婆詛咒,而我的損失更大,從今天起就是廢人了,別說做法打架,三五年之內不會氣血衰竭而死都算命大。

    陳瞎子十分內疚,可我知道這事怨不得他,若非他急中生智讓彭叮給我送了顆藥丸,激發全身陽氣助燃命火,現在連命都沒了。

    四個燼餘之人抽方航牌香煙時我雖然嗨得有些飄飄然,但心裡還是在想如果這次僥倖不死,可能連找他們報仇的能力都沒有,如果用人體的陽氣用有油燈來比喻。燼餘之人的一番施為等於將燈芯抽去了十分之九,哪怕燈油再多,也不可能燃起以前那般旺盛的火焰。

    陽氣可以補回來。

    但要旺命火卻沒那麼簡單。除非我再啃兩口太歲棺,何況陳瞎子那顆藥也不是隨便吃的。我現在連陽氣都弱的離譜,若非床頭婆吸了太多的血暫時不會作惡,此時早就來折騰彭叮了。

    車還勉強能開,陳瞎子在神婆的寶箱裡翻騰一陣取了幾樣東西,我們就離開了這個是非地,但鬼市還是要去,只是入門之法只能另作他想。

    就在不遠處找了個還算乾淨的賓館,方盈盈死活要抱著我走路,我羞得面皮通紅,鴕鳥般埋進她胸脯裡,不得不說,這一世的山女胸不小。

    我現在是條死狗,躺在床上有氣無力的哼哼,不過我讓彭叮放心,能上鬼市就想辦法救她,上不去就回太原看看齊健有什麼高招,至於他還會不會殺我也顧不得了,大不了把彭叮托付給她,我再想辦法跑唄。

    方盈盈翹著二郎腿舒服的窩在沙發裡,不住用眼神調戲我,看那得意的模樣就讓我氣不打一處來,而小鎖卻沒了以往的我行我素,看方盈盈的眼神總有些擔心和畏懼。

    「小鎖來,讓哥哥抱抱。」巨估吉扛。

    小鎖怯生生的看了方盈盈一眼,十分謹慎的挪著步子向我靠近,方盈盈咳嗽兩聲,她趕忙停步委屈的看著我又看看她,沒過幾秒鐘居然開始抹眼淚。

    「彭叮來,讓瞎子伯伯看看你的紋身唄。」冷不丁的,陳瞎子滿臉淫笑的冒出一句,氣的彭叮直跺腳。

    自從與他見面的第三天後,我就忽然明白為什麼他可以與五乘在西藏相處兩年。

    讓爺爺和五乘在一間屋子裡,一天之內兩人誰也不會理誰,但五乘一定會率先發難對爺爺冷嘲熱諷,三天之內必定會打起來。

    如果換做牛哥與五乘,無論五乘說什麼牛哥都是笑呵呵,讓他洗碗就洗碗,讓他擦地就擦地,讓他做害人的事,牛哥就一臉淡然的說:這樣不好,算了吧。

    要是陳春峰與五乘,一個暴脾氣一個陰險性子,太陽落山之前就分出生死。

    惟獨陳瞎子能和他平安無事的呆在一起,倆人比著不要臉。

    「老陳,你把我搞成這樣不覺得內疚麼?」我說:「你還有心思佔便宜?我現在都懷疑你是某些人專門派來還我的了,這樣的吧,咱倆歃血為盟結為異姓兄弟,發誓同生共死如何?」

    陳瞎子淡然道:「呸,我還有十幾年陽壽呢誰和你同生共死,而且你不怕咱倆的血滴進水裡後融在一起?當年我可是在太原住過一段時間呢。」

    一句話差點把我氣吐血,還沒想好如何罵他,陳瞎子就正色道:「我沒和你們開玩笑,彭叮你將衣服脫了,我懷疑你的紋身有問題,我是個瞎子,你還怕我佔便宜?」

    他是瞎子?誰他嗎信啊。

    「不給你看,你是老流氓。」

    「哎,連瞎子伯伯都不相信了,」陳瞎子不以為怒,幽幽的說:「上次聽方航說我也沒來得及細問,好像是紋了關公最後變成老太婆的臉對麼?你紋的是關公全身?」

    「不是,只紋了一張臉,紋身師傅說美髯公比較好看。」

    「紋在哪裡?」

    「右肩!」

    陳瞎子正色道:「脫衣服,我看看。」

    彭叮急了:「老爺子你怎麼能這樣呢!」她求助的望著我,可我看陳瞎子的模樣挺嚴肅,就說:「脫了看他看看吧,雖然陳老比較好色,可關鍵時刻也沒掉鏈子。」

    我也幫著說話彭叮只好照辦,她穿著裙子不方便脫衣,就鑽進廁所裡脫了衣服用浴巾攔在捂著胸前,背對陳瞎子。而陳瞎子也不客氣,空蕩蕩的眼窩對著也不知道用什麼看了幾分鐘,就上手摸,不過確實再摸紋身罷了。

    「去穿衣服吧,我告你們一個發現。」等彭叮回來後,陳瞎子有掏出特供的破煙吧嗒嗒抽著,很深沉的說:「你被人算計了,紋身的料是蛇血。」

    蛇血倒是沒聽過不過我知道鴿子血紋身,據說很不衛生容易得傳染病,既然小鴿子都危險,那蛇血更沒好事。

    「青幫有個紋身師傅與我關係不錯,當年也是很能打的主,後來受了傷這才窩在總部療養。」陳瞎子緩緩說道:「之所以能打,是因為他懂一種很特別的扶乩之術。」

    電視裡經常會出現有人比出劍指,另一隻手拖著手腕,不停跺地哆哆嗦嗦的念道,這種法術叫扶乩術,最開始是問卜,隨著不斷地鑽研,那些用扶乩術問卜的人發現能請到一些神秘莫測的東西上身,從而變得力大無窮,而這種人就叫做乩童,有些是請自家先祖上身,有些請遊魂野鬼,嚴格來說這是不入流的小術,像爺爺那樣驅鬼做事勉強算的高端。

    陳瞎子說的紋身師傅就會扶乩術,最為離奇的是他說自己請的是關二爺。

    當時陳瞎子不信,如今我也不信,我在西藏搞那一回可是把自己的心臟和命都獻了出去才請來一位不知道什麼東西,也許是厲害的惡鬼,也許真的是最微末的天兵,可關二爺是什麼地位?關帝!

    就算我把自己挫骨揚灰獻在二爺面前他都不會多看我一眼,更何況是一個普通人,除非他吃了一整口太歲棺或者其他寶貝。

    「咱們不糾結這個,總之他用起扶乩術後確實威猛,這在青幫是出了名的,那個老傢伙後背紋了二爺,他說憑借這個才能請來也告我一些紋二爺的規矩,簡單來說,除了最基本的八字夠硬能扛得起,還有就是必須紋在胸前。」

    他說必須紋在胸前可自己紋在後背,顯然是自相矛盾,可陳瞎子說那是他家祖傳的本事,究竟為何已不能考證,但二爺紋在心口確實是規矩,哪怕最傻的紋身師傅也知道,只是不一定會遵守,如果客人執意要紋在後背他們為了錢什麼都能做。

    而彭叮說她去紋身的時候根本沒人提起過這個忌諱,紋身師傅是個男的,她也不可能露出胸口讓師傅紋。

    陳瞎子說:「好,這就很可疑了,咱們再說一個,紋二爺的目的是為了借那股殺伐之氣和武運昌隆的運道,所以多紋騎馬關公,持刀關公,或者夜讀書的關公,他只給你紋個腦袋算怎麼回事?你見那些紋龍的不都是紋一整條,哪個只紋了龍**的?」

    彭叮臉紅,陳瞎子繼續說:「你紋的二爺可睜眼了?」

    「睜了,師傅給紋的丹鳳眼,看起來很有神呢。」

    「唔,就怕他有神,畫龍點睛便騰雲,關帝開眼要殺人。這是那老傢伙告我的規矩。」

    我說:「不對吧,我見過表哥的朋友在後背紋持刀關公,威風凜凜還瞪著大眼珠子。」

    「他找死,你管得著?即便現在沒死你確定未來不會橫屍?就算未來不死你可見他有了榮華富貴?」

    一頓連珠炮嗆得我無話可說,而陳瞎子又道:「這一切都不合紋身規矩,偏偏又是蛇血,我那老朋友就是用蛇血紋的關公,蛇是小龍,通靈呢,不信你摸摸彭叮的後背,紋身處儘是些細碎的小疙瘩,這就是蛇血的徵兆。」

    我剛伸手要摸,方盈盈就咳咳兩聲,只好訕訕縮手問道:「那就是說這是有預謀的嘍?」

    「對,如果沒有這紋身,床頭婆應該無法跟上她。」

    「不對呀,」我分析道:「當時彭叮已經被那家人掌握了,何必多此一舉再搞個紋身害她?而且她去紋身也是臨時起意,那些人又從何得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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