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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248章 舌戰 文 / 加果汁

    齊修竹不偏不倚的到了六娘的跟前,目光深沉的看著她,臉上有些疲憊的神態,用嘲弄的語氣說道:「秦長寧,你這一招可是高啊。」

    六娘心知他說的是假賬簿和西伯侯的事情,自然不會傻到去承認,「大人說什麼,我可聽不懂。」

    齊修竹輕輕勾了勾唇角,目光犀利的看著她,「聽不懂?一個區區二品的夫人,就把官場上那一套耍的是行雲流水,真是讓人好生敬佩,只不過我很好,接下來,你要的是皇宮後面的繁花還是皇宮前朝的朝堂?」

    六娘心裡一顫,他把話說得如此明白,想必也看出了皇帝的用意,只是想試探一下她的意思而已。

    六娘莞爾一笑,抬頭看著他說道:「不管我要是什麼,也的看皇上肯不肯給才行。」

    齊修竹凜了神色,陰沉的看著她,「你要報仇就衝我來,秦六娘,做這些對你能有什麼好處?」

    她心裡一震,這是關懷的責備?

    不,他不是。

    好處嘛,當然有,齊家的長壽果就是她要的東西。

    六娘咬了咬牙,抬頭看著他,「你想認輸了?可是已經晚了,木已成舟,哪裡還有認輸的機會,齊修竹,慢慢的看著我怎麼報復回來的,我弟弟嘗過的滋味,你們要一一的嘗過才行。」

    齊修竹目光複雜的看著她,眼裡閃過一絲不忍,「馬上停止你要做的事情,抽身而退,你以為齊家是那麼容易垮了的?那麼容易垮了,還輪得到這個皇帝來對付?」

    六娘張了張嘴,低著頭輕聲說道:「齊修竹,我娘是怎麼死了的,你會忘了嗎?」

    齊修竹面色一震,眼裡有些說不出來的滋味,他頓了頓,轉頭就走了出去。

    只是自己有沒有看錯,他的眼淚閃爍著淚光,六娘心裡一痛,明明囑咐過自己要恨的徹底,怎麼還這般猶豫不決?

    她不能等到皇帝把齊家對付完了之後再得到長壽果,她要另闢蹊徑,不能用光明正大的方法賭一場。

    遠遠地,就看見皇帝身邊的小太監小跑了過來,有些歉意的看著六娘,「先給夫人道喜了,小的不知道夫人這個大冷天外面等著,讓夫人久等了,皇上有話,請夫人進去說。」

    六娘點了點頭,輕輕地微笑著,「有勞公公了。」

    六娘緊了緊身上的衣服,昂首挺胸的走了進去。

    可是這一次卻不是在皇帝的寢宮,而是帶到了御書房的門口,六娘有些詫異的看著小太監,「公公,不如我去前殿等著吧。」

    那公公笑了笑說道:「皇上有旨,請夫人進去說話。」

    可是,看見御書房外面的陣仗,裡面應該有大臣還在議事,自己就這麼進去,恐怕……

    看著六娘有些猶豫,那小太監一臉的為難,「夫人,皇上都囑咐過了,是夫人在下朝的時候來,務必把夫人帶到御書房去,不必管那麼多。」

    看來皇帝是鐵了心要把自己一步步趕到朝堂,這也許是個契機,也好看看那些大臣是什麼反應。

    六娘點了點頭,那小太監臉上一喜,就進去通報了,隨後小太監就手腳麻利的出來了,六娘硬著頭皮走了進去。

    腦海裡想的,卻是齊修竹剛剛說的一句話,「你想要的是皇宮後面的繁花,還是皇宮前面的朝堂?」

    是啊,自己想要的到底是什麼,是厭惡了官場,為何一點也不想拒絕皇帝的好意,反而心裡有一絲竊喜,甚至是慶幸,自己將做萬年不能做之事。

    六娘一走進去,就注意到周圍幾個大臣不滿的目光,其實不僅是女子不能出入御書房,就連后妃過來探望,也要撿個沒人在的時候,像六娘這麼堂而皇之的,自然會引起眾人不滿。

    六娘先上去規規矩矩的行了禮,皇帝有意無意的讓她起身。

    六娘看著四周的大臣都是較中年的,有的人也是皇親國戚,李玉堂也在其中,不過看著她並沒有多大的表情,看起來與李玉堂交好的不少,看來皇帝這次是真的下了決心了。

    還沒等六娘開始說話,就聽見皇帝懶洋洋的在上面說著,「朕與大臣們正在商討著前方戰事,有一事糾結不清,易夫人天性聰穎,不如也出個主意?」

    「皇上,這萬萬不可,這前朝政事,怎麼能由一女子品頭論足?更何況她是外官的內眷,又不是內宮的,更是沒有權力和身份站在這裡。」一個年級教長的老臣說道。

    其他人點頭附和,李玉堂並沒有發表意見。

    六娘卻是對李玉堂有些捉摸不清,說的難聽點,李玉堂算是她的公公,雖無名分上的計較,可是也不該這麼不聞不問。

    皇帝看著底下的大臣,也不知道在看著誰,眼睛微微的瞇了起來,那些大臣頓時鴉雀無聲。

    六娘以為皇帝必然不會放著她不管,不知道他會接下去說什麼。

    聽著他懶洋洋的說道:「哦,對,是朕一時忘記了,只記得易夫人性情不輸男兒,始終卻是個女子,是不該進入朝堂的,那就先退下吧。」

    六娘一怔,詫異的看著他,其他人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軟綿綿的沒有力氣,又謹小慎微的縮了回來。

    眾人都抱著看好戲的心態看著六娘,等著看六娘怎麼倉皇而逃,六娘深吸了一口氣,看來皇帝把這個問題巧妙的轉到了自己的身上,想看看自己怎麼做。

    是自己真的出去了,想要再進來,以後怕就沒有機會了,是不出去……

    六娘忽然抬起頭面向他,柔聲細語的說道:「回皇上,六娘今日本是來謝恩的,並無插手朝堂事宜的意思,恐怕諸位大人誤會了,六娘今日唐突進入御書房,是六娘冒失了,還請皇上降罪。」

    他把問題轉給她,她也會出另一個難題,明明是皇帝讓她進來的,想要治罪,也得看看皇帝臉皮厚不厚?

    皇帝果然瞇起了眼睛看著六娘,目光裡全是狡詐,沉吟了一會兒,皇帝看向周圍的大臣,「諸位愛卿說,該治什麼罪好?」

    「當然是大不敬之罪……」

    「還有目無聖上之罪……」

    「目無國法,目無祖宗家法之罪……」

    大臣們三言兩語開始討論開了,六娘聽著都不禁一陣陣的冷汗,這是要將她凌遲處死都恕不了得罪過啊……

    看著皇帝在上面一副看好戲的樣子,六娘恨恨的咬了咬牙,關鍵時候還得自救,誰都靠不住。

    「諸位大人,聽你們這麼說,六娘因為進了一次御書房,就要以死謝罪了?」六娘抬著頭看著他們問道。

    一個面色沉重的老臣出來說道:「按照祖宗家法,女子不得擅入朝堂重地,這御書房是我們討論國家大事的地方,也算是朝堂,沒有哪個女子敢擅入朝堂,依律,當斬」

    六娘沉吟的點了點頭,「請恕六娘無禮,如此,太后娘娘也該一併處斬」

    那位大臣突然變了臉色,有些氣急敗壞,「你……你在胡說什麼?」

    皇帝的面色也倏爾一變,「易夫人,你可知自己在說什麼?」

    「六娘當然知道自己在說什麼,正如這位大人所言,凡是個女子進入了朝堂,就該罪不可赦,依律當斬,那麼據我所知,當年皇上尚在襁褓,太后帶著皇上垂簾聽政十三年,無數次的進入朝堂,插手國家大事,如此看來,豈不是罪不可赦?」

    皇帝面色依然沉鬱,可是目光已經垂下去,沒有打算繼續計較的意思,開口道:「愛卿以為易夫人說的話在不在理?如此我就要把太后娘娘請出來了?」

    那位大人面色一變,撲騰一聲的跪在地上,「皇上恕罪,千萬不可打擾太后老祖宗休養。」

    「那剛剛大人所說,女子進入朝堂依律當斬,又如何?我們就放過易夫人了?」

    那大人跪直了身子擦了擦汗,「易夫人不是後宮之人,況且當年太后娘娘是為了江山社稷著想,奉了先皇的旨意才垂簾聽政,那是理所應當,可是易夫人不過是一個普通女子,如何能與太后老祖宗相提並論?」

    六娘微微一笑,轉過去看著皇上說道:「這位大人說得好,六娘更不能與太后娘娘相提並論,可是大人也說了,太后娘娘垂簾聽政是先帝准了的,剛剛皇上讓我參與意見,是皇上准了的,可是大人只顧遵從先帝的意願,而否認皇上的意願,這麼說,先帝的話是話就要聽,皇上的話就可以不聽了?」

    看著那位大臣臉色倏爾又變得更加慘白跪了下去,重重的磕了幾個頭,皇帝的臉色也是陰晴不定,想必六娘的話是說到了點子上。

    皇帝如今難以展示拳腳,都是這些老臣在從中作梗,拿著先帝的話堵他的嘴,做起事情來無不束手束腳,如今的話六娘也算是說白了,這個皇帝也當得不容易。

    站著的大臣無不面色灰白,戰戰兢兢的在那裡,觀察著皇帝的息怒。

    皇帝面色也是一變,又緩和了下來,「好了,愛卿還是起來吧,朕知道你是無意的。」

    那個跪在地上的人頓時鬆了一口氣一般,可是六娘看著他額頭上的汗如下落的雨,不斷的流了下來,手腳顫抖的還要別人扶起來。

    「如此,朕讓易夫人剛剛參與意見,也是一言九鼎,君無戲言,也就不能隨便反悔了,諸位愛卿說,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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