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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220章 緣分在前面 文 / 加果汁

    六娘垂了垂眸子,神色淡然地看著他,「那姻緣之事,怎麼說?」

    那算命的會意的一笑,「所謂看多了就不靈了,夫人何必多問,不過我剛才詢問之時,夫人要知道的是夫人自己的前途,而不是姻緣,夫人何必那麼介懷姻緣,不過都是過眼雲煙罷了。」

    忽然看見翠鶯從袖子裡掏出一錠銀子,放在了桌子上,「過眼雲煙罷了,老先生不如說下去。」

    六娘詫異的看著她,只見那算命的會心一笑,拿著銀子放在了自己的袖子裡,接著看著六娘說道:「所謂官場得意,情場失意,夫人姻緣雖然坎坷,可是到底也不會孤身一人。」

    「請先生明示,往後我該怎麼做?」

    那算命的似笑非笑看著六娘,一手指著天上,「往後怎麼做,夫人心裡自然有數,往前走幾步向下看看就知道答案了,可是老夫有句話,就當是贈與夫人,好馬不吃回頭草,誤人誤己誤親人,夫人好自為之。」

    六娘臉色蒼白的站了起來,好馬不吃回頭草的意思,就是說她不能再和齊修竹有什麼關聯,這段淺薄的緣分終究是連上天都不看好。

    翠鶯上去攙扶著六娘,那算命的在後面說道:「夫人向前走,答案就在前面。」

    她的人生還怎麼往前走,誰能和她一起走?

    說好一起走下去的人,已經和她背道而馳,兩個人漸行漸遠,將來也是個你死我活的下場。

    翠鶯扶著六娘向前走著,伯清著急跌在前面走快幾步,李謙澤著急的喊聲聲聲入耳,句句肺腑。

    正當她要走下去的時候,忽然看見李謙澤焦急的拉著四周的行人不停地劃著什麼,臉色十分焦急擔憂,手裡還拿著一盞茶,不斷有水濺了出來,他一面護著茶,一面不斷的問著行人,想要走開,卻又害怕六娘突然回來找不到他的人。

    行人不耐煩的擺手,所有的人都在成雙入對的矜持著,優雅著,只有下面一個人,不顧形象狼狽的喊著,歇斯底里。

    六娘突然紅了眼睛,算命的讓她向前走,她走了,她的前面是李謙澤。

    答案就是李謙澤。

    她該怎麼辦,她可以把對齊修竹的愛埋在心底,帶進棺材,可以跟他反目成仇,可是沒有勇氣再去愛上另一個人。

    因為她那麼深沉的愛著一個叫齊修竹的人,縱使過而不往,縱使孤身一人,她也不曾想過對自己的愛有半分的遲疑,她可以承認她厭惡齊修竹,也可以承認她恨齊修竹,就是不能承認她不愛齊修竹。

    每每回想起來這段感情,總是酸澀而溫馨的,雖然結局不快人心,雖然兩個人云泥之別。

    她和齊修竹的感情是黑暗窯洞中**,濕潤的空氣讓兩個人再也無法燃燒,而李謙澤的存在,就是窯洞外面的一抹陽光,她害怕又渴望的靠近,不捨又痛恨的告別。

    「夫人,我覺得算命的說的有道理,李公子雖然紈褲不羈了些,可是真心對夫人好的。」翠鶯在旁邊猶疑的說道。

    「姑姑,我能不能叫叫李大哥。」伯清在一旁小心翼翼又焦急的問道。

    六娘點了點頭,伯清臉上一喜,對著下面還在焦急的恨不得轉圈的人揮著手大聲喊道:「大哥我們在這裡。」

    李謙澤一聽,臉色驀然一震,轉過頭去就看到站在那裡的六娘,他眼裡似乎有些紅了,連忙跑過去,也不顧的落得一身的泥濘,「你去哪裡了,不是頭暈嗎,我帶了些水回來,你快喝了,可有好些了?」

    六娘看著他焦急的神色,眼裡似乎有些怒氣又不敢發洩的隱忍,她伸出手接過茶盞,李謙澤伸手把上面的蓋子拿掉,發現裡面只剩下兩片茶葉了,誰都在剛剛濺出去了。

    李謙澤一陣懊惱,「都怪我,應該先把水放下的,可是又怕涼了。」

    六娘看著空空如也的杯子忽然就紅了眼睛,李謙澤以為她是怪罪他沒有把水帶回來,連忙從懷裡掏出一個黃色油皮紙包著的東西。

    「你別惱,好在我還在道士那裡拿了一些花生,你且先吃著,我再去一趟就是。」說著,就把花生塞到了六娘的手裡,自己向前跑去。

    六娘一把就抓住了他要跑回去的胳膊,吸了吸鼻子看著他,「李謙澤,你到底想要做什麼?你是不是覺得當年是我害死了湘湘,是來找我報仇的,還是覺得我陰狠險惡,先來看我笑話?」

    李謙澤身子一震,面色蒼白的看著她,目光複雜,「我這麼多年做的,你就是這麼認為我的?我盡心盡力的照顧你,討好你,就是為了報復你?秦長寧,你未免也太自負了些,我李謙澤還沒有悠閒到那個地步,做什麼都是堂堂正正的。」

    說著,把手裡的空空的茶盞摔在了地上,一陣憤怒之下轉身就走。

    那茶盞分開,摔在地上,倒也沒有摔碎,只是轉了幾個圈便停下了。

    六娘眼睛紅紅的看著地上的茶盞,怔忡之間,翠鶯已經把地上的茶盞撿了起來,「夫人,翠鶯窮盡一生,也沒有見到過這樣的人,夫人就是再折磨自己,難受的也不是別人。

    無非是仗著李公子對你的喜愛,夫人便出口傷人,可是夫人可知,人心都是肉長的,夫人剛才那番話,才真是讓人涼了心。

    翠鶯知道夫人心裡的結,可是翠鶯怎麼說,夫人怎麼就不明白,也許從一開始就錯了呢,別人有別人的喜愛,夫人自有人疼愛,夫人何苦挖苦自己,來傷害疼愛自己的人?」

    挖苦自己,來傷害疼愛自己的人,挖苦自己,來傷害李謙澤?

    每個人心裡都有一道疤,饒是整日嬉皮笑臉的李謙澤也不例外,可是他藏得太深,有時候六娘甚至忘記了那個坐在竹林的小屋裡,獨自削著竹子的倉皇的少年。

    六娘握緊了手裡的花生,慢慢的吸了口氣,聲音有些顫抖,「翠鶯,可是我放不下。」

    「以往我陪著夫人的時候,夫人眼裡總是愁緒,不管是不是在那個人身邊,夫人顧慮的那麼多,還那麼辛苦,可是夫人,自從李公子來了之後,夫人笑的以前多了,心思也好了。

    可是你我都知道,李公子心裡的湘湘姑娘,不下於夫人心裡的人,夫人既然放不下,不如就學著李公子,不放下,不忘記,把心思轉到另一個人的身上,把那個人藏起來。」

    藏起來?六娘看著滿地的桃花,是桃花壓在肩頭太過沉重,抖抖綠蓑就是,花開花落,誰又能背負著太多,那個想把她置之死地的人,不值得。

    馬車上沒有人,想必是已經走了回去,翠鶯把兩個孩子抱上了馬車,看著六娘說道:「我跟著清水大哥也學過駕車,夫人是信得過,就上去吧。」

    六娘點了點頭,上了馬車,「今日那算命的說的話,不可外傳。」

    翠鶯點了點頭,「我知道的。」

    她自然是明白的,六娘看向身後的兩個小孩子,伯清也跟著點了點頭,「我也不會說的,姑姑放心就是,我不會出賣家人。」

    家人?伯清把她看得珍重,無論和李謙澤的關係再怎麼好,也不會分不清事理,胡亂說話的,她竟沒想到,這個小孩子竟然如此的懂事。

    至於,昭雲,更是不必說,一直都關注著那裡的桃花酥餅,根本也聽不明白他們說了些什麼。

    回到家裡,清水還歡歡喜喜的過來迎接,只是看見駕車的是翠鶯而不是李謙澤,還是有些怪。

    剛要開口詢問,就看見翠鶯對著他使了個眼色,清水就閉上了嘴,抱著兩個孩子進去了。

    六娘沉吟著走了進去,這些天李謙澤在身邊不可也沒離開,突然白天不在了,卻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她終於也感覺到一絲不自在。

    六娘轉到長安的房間裡,在窗外,看著他抱著自己的孩子坐在輪椅上,那孩子也不哭不鬧,睜著大眼睛看著他,任由他笑著擁在懷裡。

    難道這就是宿命?

    「夫人,夫人?」清水倉皇的走過來,又不敢大聲的吵嚷。

    六娘轉過頭去,看著他的臉色有些不對勁,「怎麼了?」

    「夫人還記得那個叫做春兒的丫頭嗎?」

    六娘想著夏兒,自然也知道她的姐姐春兒,「她怎麼了?」

    「夫人先前把她送回青樓,目的是讓她給咱們收集有用的消息,可是一直以來也沒用上這條線,可是她剛剛突然讓夏兒來傳話,說是有重要的事情說。」

    「是什麼事情?」六娘說著,就走了下去,心裡也有了一絲不好的預感。

    「我也說不定,不過聽夏兒的語氣來說,事情不小,青樓的消息是來的最快的,應該錯不了,這事情也小不了,夫人還是快去看看吧。」

    六娘點了點頭,「不能讓任何人知道我的行蹤,不能讓別人知道春兒是我的人。」

    「我知道的。」清水在一旁說道。

    六娘到了青樓的門口,轉身就被一個丫頭帶到了一個類似於後門的地方,夏兒就在門口接迎著,一見著六娘眼睛就紅了,「夫人……」

    六娘一向對這個小丫頭不傷心,卻不知道她哭是為哪般?

    「先別說了,快把夫人帶到春兒的房裡,讓別人看見就不好了。」清水在旁邊說道。

    夏兒點了點頭,「夫人這邊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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