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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207章 逐客令 文 / 加果汁

    妹妹夏兒現在還在外面跪著哭,六娘和清水翠鶯在房間裡,看著在地上跪著的春兒,卻沒什麼害怕的心思,好像是件沒什麼大不了的事情。

    過不久,李玉堂接著就來了,李謙澤一早就把她拉去了,同時在那裡的還有秦瓊和幾個下面的小官員,六娘有些尷尬的鬆開手,行了個禮,李玉堂像是早就知道她是皇上派來的,也沒多少吃驚,只是見了禮之後把她留了下來。

    書房裡,風塵僕僕的李玉堂一臉的疲憊,可是眉宇間還是止不住的興奮,難怪他之前當巡撫當那麼久,想必是習慣了這種隨時走隨時留的日子。

    上了茶,六娘等著李玉堂開口。

    李玉堂揉了揉眉間,看著面前的賬冊,「你們交上來的賬冊,也沒什麼大的問題,就算有,皇上也說過,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過去了。」

    「大人怕是太累了,怎麼不看看清楚,那賬冊的印鑒可是新的,是六娘這些天才派人做出來的。」

    李玉堂意味深長的看著她,「你想說什麼?」

    六娘不慌不忙的從袖子裡拿出另外兩本賬冊,交上去,「這兩本賬冊才是原來,大人請看。」

    李玉堂定睛一看,翻轉了幾頁,臉色越來越差,最後一下子合上了雙本,凌厲的看著六娘。

    六娘笑了笑,說道:「大人先別生氣,大人仔細看看,這本舊的賬冊看起來,字跡卻是新的,無異於是人在上面動了手腳,用一種藥水換了內容。」

    李玉堂皺了皺眉,一看,果然沒錯。

    「這是怎麼回事?」

    「在大人來之前,家裡出了細作,換了賬本,就是想誣陷六娘,這本新的內容和之前的差不多,是我臨時做出來的,至於舊的,可惜被六娘看出來,當場抓住了。」

    「是齊家的人?」

    「是齊門的人。」

    「真是越來越無法無天。」李玉堂臉色變得陰沉不定。

    六娘接著說道:「這正說明,大人你一來,他們已經亂了陣腳,往後的路,還是咱們牽著他們的鼻子走。」

    李玉堂緊皺著眉頭,看著她,「皇上只讓我相信你,我之前還值當你是個心思多的小丫頭,如今看來,確實是小看了你,你且說說,你是怎麼打算的。」

    六娘微微沉吟,反問道:「皇上是怎麼打算的?」

    李玉堂頗為讚賞的看著她,「皇上的意思是,不屬於齊家的東西,早該要回來了。」

    不屬於齊家的東西,也就是說,皇上一心只想要回航運和煤礦兩個最賺錢的東西,至於齊家,他許是沒有心想下死命令,也不想趕盡殺絕,這樣的話,自己就不能光明正大的做得太絕。

    六娘輕輕笑了笑,「六娘明白了,六娘抓了那個細作,也變成了咱們自己人,現在被我送到了一個絕好的地方去,必要的時候,會幫助一臂之力的。」

    李玉堂點了點頭表示認同,又抬頭問道:「你和知府認識?」

    「大人來之前,我就拜訪過,他是我姐夫,十年前娶了我五姐姐,應該也是皇上打發來的,不過我姐夫心思不深,不明白這些事。」

    她說這些,也是為了不想讓長汀捲進來。

    李玉堂微微沉吟了一會兒,「有件事情,我得和你說一下,我來之前,聽到風聲,說齊修竹也就要來了。」

    六娘臉色一變,又慢慢的恢復了,低聲說道:「知道了,有些事情還是速戰速決的好。」

    六娘回到了齊家,看著李謙澤正在院子裡和伯清練劍,身姿倒是瀟灑飄逸,可惜了那張厚臉皮。

    六娘走上前去,李謙澤也滿頭大汗的停下來,伯清欣喜的跑過去,「姑姑……」

    經過了這些日子的相處,兩個孩子倒是越來越不怕她,也覺得親切。

    六娘掏出帕子給他擦擦額頭上的汗,「妹妹呢?」

    正在這個時候,一張俊俏風流的臉也湊了過來,閉著眼睛仰了頭,看著額頭上的汗,六娘笑了笑,順手去擦了擦,李謙澤倒是心滿意足的睜開了眼睛。

    「妹妹去給她爹剝栗子了,要不然一刻不停地吃,非得撐著。」

    六娘笑了笑看著伯清,拉著他的手說道:「明天你大哥就要走了,還是快送送他吧。」

    李謙澤在一旁臉色一變,「誰說我要走了?我住得好好的,誰敢趕我走?」

    六娘頓了頓看著他,「你爹來了,你還住在我這裡,怕是不太合適吧,你不去侍奉父母,這是不孝。」

    李謙澤僵了僵嘴角,「我去和我爹一起住,他得被我氣死,更是不孝,再說了,我娘之前給你的信上都說了,要好好的照顧我,你把我趕走了,還怎麼照顧?」

    六娘看著那張蠻不講理的臉,嚥了口氣,「你爹來了,你還住在這裡,總是要避嫌的,再說了,這以後讓人家,讓你爹,怎麼看我?我這裡也是隨便來個男人就能住下的?」

    六娘佯裝生氣,李謙澤一噎,說不出話來,臉上有些猶豫,六娘趁熱打鐵的說道:「抓緊讓丫頭給你收拾東西,明天就走。」

    「太急了吧,那麼多東西怎麼收拾得過來……」

    六娘走得遠了,還能聽到李謙澤在那裡抗議的聲音。

    伯清拉著她的手,悄悄的抬頭問道:「姑姑,你是不是要把大哥趕出去?你不喜歡他嗎?」

    六娘頓了頓,摸了摸他的頭,「不是,你大哥他的家人來了,他當然要和家人住在一起,他還是可以隨時回來的,你要是想他,讓人去說一聲,他還是會回來陪你的。」

    「可是他不想走,姑姑為什麼趕他走?」

    「姑姑只是想讓他過的好一點,他整天呆在姑姑的家裡,會被人瞧不起的,他和你不一樣,我是你姑姑,他什麼都不是,你明白嗎?」

    六娘看著伯清似懂非懂的樣子,拉著他的手去了長安的房間,房間裡果然只有秋兒和昭雲,長安坐在輪椅上,雙眼看著窗外出神,好像有些不真實的幻覺。

    秋兒在一旁苦著臉看著,昭雲坐在地上,驀然又回到了現實的感覺。

    昭雲坐在長安的腳下,低著頭擺弄著散落了一地的栗子和栗子殼。

    六娘走了進去,秋兒連忙走過去行禮,六娘驚愕的看著地上的凌亂和狼藉,秋兒解釋道:「是小姐,她非要親自剝,可是自己又忍不住吃……」

    六娘笑了笑,「你先下去吧。」

    伯清嫌棄的走過去,用腳碰了碰昭雲的後面,昭雲像炸了毛的獅子一樣抬起頭來,看見來人,忽然脾氣頓時笑了下去,笑嘻嘻的看著,「哥哥,姑姑。」

    伯清上去把長安身上的毛毯往上蓋了蓋,看起來也是很熟悉的樣子,看樣子是經常過來看望。

    伯清無奈的看著昭雲,小大人一樣的皺著眉頭,「妹妹,你不要再吃了,這裡被你吃的到處都是,乾爹會受不了的。」

    昭雲嘟著小嘴回答道:「我是怕爹爹吃到壞的,我先嘗嘗。」

    伯清看了看六娘,六娘看著這一幕,像是有些感動,至少,收養這兩個孩子,她沒有做錯。

    春兒自從被識破了身份之後,就被送回了青樓,其實也不是什麼身份,因為春兒自小就在戲班子裡學唱戲,跟夏兒不一樣,她去青樓是自願的,也就是說,那天翠鶯把兩個人買下來,只有一個人是感激的,就是夏兒。

    在春兒看來,翠鶯是壞了她的好事,她其實巴不得留在那裡,遇到的貴人自然也多,將來好過當一個丫頭的出路。

    而偷那賬冊,也是受了人指使,之前在齊門,曾經有個人聽過她唱戲,偶爾看到她說明了身份,就讓春兒去偷,春兒想著幫著老熟人一個忙也算不了什麼,更何況那人說過會還回來的,因此就順手幫了。

    誰知這一次卻是栽了。

    六娘單獨的跟她談過,會把她送回青樓,條件是在青樓裡替她收集信息各路的消息。

    她起先是不願意的,可是六娘跟她亮了身份,再以妹妹夏兒做要挾,不聽話就去送官,春兒才不得已同意,不過看她的樣子,也不是想說假話,至少能看出來,她對夏兒是真心的疼愛。

    事情過了沒多久,雖然沒有明面上的較量,可是齊門和秦家之間的暗鬥,卻從來沒有停止過。

    過了兩個月,六娘的身子逐漸的顯懷,她也不願意出去走動,大部分都是交給清水去辦,見人的次數也越來越少,對外說也是得了重病,只是偶爾出入長安和自己的房間。

    不過幸虧天氣也逐漸的冷了,穿上一些厚衣服也看不出來,只是有些發福罷了。

    六娘正在書房等著清水的回信,他去了知府的家裡看望長汀,長汀自從上次來這裡見過長安之後,就一直不停的哭著,從來沒見過她哭成這樣,也知道長安的事情一定是超乎了長汀的想像。

    一連幾天,不斷地派人把珍貴的藥材送過來,六娘笑了笑也都收下了,姐姐的一番心意,長安受得起。

    忽然聽到外面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六娘皺了皺眉頭,清水很少這麼慌張,難道是出了什麼事情?

    「夫人,」清水推門而入,臉上帶著一絲愉悅。

    六娘怪的看著他,「怎麼了?五姐姐說什麼了?」

    「我還沒到知府家裡呢,不過半路上就聽到了一件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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