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512章 哈維丹特的噩夢 文 / 公子仲雲
「你怎麼知道我是被強迫的?」哈維丹特很是好奇的問道,他保持著微笑,「沒錯,就是這位好心的布魯斯韋恩把我帶來的。」
「人的每一寸肌肉都被神經牽連著,而每一跟神經的終端都在這裡,」沈圖指了指大腦的太陽『穴』處,「意識分為表層意識和潛意識,人所能知道的,能夠控制的只有表層意識的一部分,而控制人體的更多時候則是潛意識,在你不知道的哪一個瞬間,你的潛意識已經通過他所控制的行為告訴了我。」
哈維雙手合十緊握,雙肘內縮,嘴唇緊緊抿著,而這一切都告訴沈圖,他現在被沈圖所說的內容感到很緊張,聽到沈圖的話停頓下來,哈維的眼睛向上看了看,乾笑道:「好了,我也學過一點行為心理學,在大學作為選修課的時候,我知道你很專業了,那麼接下來……」
「是在找你的硬幣?」沈圖微微笑著問道,同時,他的左手手指正在熟練的轉動著一枚銀幣,正是哈維隨身攜帶的那一枚,「1922年高譚市的紀念幣,很稀有的一枚。」
「你什麼時候……該死的,知道嗎?醫生,現在你的行為已經構成了盜竊罪!」哈維突然站了起來,想要奪回他的硬幣。
沈圖輕輕一彈,將他的硬幣還了回去,「好吧,我已經知道他的問題了,布魯斯,我只想說你把他送來的很及時。」
「什麼意思?」哈維接過了硬幣之後,神色緩和下來,皺眉問道。
「沒什麼,」沈圖看了一眼布魯斯,並沒有將其中的內容說出來,而是對哈維說道,「我建議你以後一周抽時間來兩次,週三和週日,可以嗎?」
「可是我還要競選!」哈維皺眉,雙手緊握著拳頭辯解著。
沈圖站在窗前,指著阿卡姆醫院外面的那個小教堂,「那裡也是我的地方,我想你的選民很希望他們有一個健康的市長,不是嗎?」
「你該不是早就想到了吧?」布魯斯笑道,「一些人有心理問題卻又不方便直接去心理診所,但是去你的道館就不一樣了,只能被那些多嘴的記者說成是健身。」
「差不多吧。」沈圖歪了歪頭,「那麼,我們的哈維檢察官先生,是不是可以抽出每週兩個晚上來我的道館健身呢?」
「當然可以!」解決了輿論這個定時炸彈之後的哈維立即答應了下來,並且有些急不可耐的說道,「現在可以嗎?我已經很久沒有睡過一個好覺了,在參加了選舉之後,壓力讓我整夜都在做噩夢和失眠。」
布魯斯很是歉意的拍了拍哈維的肩膀,「抱歉,我不知道那會給你這麼大的壓力,如果我知道的話……」
「沒關係,這是我自找的,當初是我找的你,不是嗎?」哈維苦笑道,「只是我沒想到選舉的壓力這麼大而已。」
「好了,」沈圖重新將病歷夾子抱在懷裡,不過這次換了一個顏色,「韋恩先生,接下來的時間是個人隱私時間,我想你需要出去轉一圈,去外面的小教堂裡面鍛煉一下身體,我們這裡結束之後,我會將哈維先生還給你的。」
布魯斯也知道自己繼續呆在這裡不合適,在他離開了之後,還隨手關上了門。
「現在你請躺在沙發上。」沈圖說道,「隨便怎麼躺著都可以,怎麼舒服怎麼來,不用顧忌我。」
哈維將自己白色的西裝外套脫了下來,並且將領帶也摘掉,解開了襯衫領口上的口子,這時候他鬆了口氣,脊樑有些彎,不再像是進門時挺得那麼筆直,他的表情也有些鬆懈,就像是下班回到了家一樣。
「現在我們可以來聊一聊你的噩夢了。」沈圖說道。這個時候他鬆開雙手,手裡什麼都沒有拿,雙手手指抵著,很是輕鬆的看著哈維丹特。
「夢裡面我一直在跑,跑的很疲憊,像是有什麼東西在追我,」哈維陷入了回憶,頭枕著鬆軟適中的靠枕,想著最近一次噩夢中的情景,他皺起了眉頭,閉上了眼睛,語速很慢,「我不知道是什麼,但是我很恐懼,不想讓他追上來。」
「接下來呢?」沈圖在病歷上隨手寫了一些東西,又很自然的放下,問道。
「我跌倒了。」哈維說道,他的眉頭皺的更深,「我記得當時我很累,腳抽筋了,可是即使這樣我還是沒有醒過來。」
「那麼你身後的呢?」沈圖問道。因為不知道是什麼,是人還是怪物,所以沈圖在提問的時候並沒有給他定義,而是用了一個「身後的」代指。
「他追了上來,站在我的身前。」
沈圖注意到,哈維這個時候說的是「他」,而不是「它」,應該是個男人,「他在做什麼?」
「硬幣,對,他在彈一枚硬幣,和我手中的那一枚一模一樣!」哈維說著,把手中的硬幣又握緊了幾分。
沈圖看向了那枚硬幣,「很不錯的硬幣,可以告訴我它的來歷嗎?」
「和你之前說的一樣,1922年高譚市的紀念幣,當時只發行了很少的數量,這是一枚錯幣,上下兩面都是頭像,只是其中有一面有些刮痕而已。」哈維摸著那枚硬幣,雖然他極力的想要掩飾,可是微微迷上的眼睛,和咬合肌的僵硬,以及語調中露出的那部分不自然,還是暴露了他對這硬幣的那種矛盾心理。
「可以和我說說這硬幣的故事嗎?」
「很無趣的故事,他是我父親留給我為數不多的禮物之一,可以說是我的幸運硬幣,」哈維將硬幣彈了起來,並且很準確的接住,可以看出他這個動作做的很熟練,幾乎成為了條件反『射』,「我和我未婚妻第一次約會的時候,我就是用的這枚硬幣做的決定。有很多事情我不知道怎麼選擇的時候,我便讓他告訴我答案,這個世界有很多的不公平也有很多的欺騙,可是,只有運氣和概率才不會欺騙我。」
沈圖又在病歷夾子上寫了三個詞,「父親」,「偏執」和「選擇困難症」。
「那麼接下來我們說說你的父親。在你印象中,他是個什麼樣的人?」
「抱歉醫生,我不想提起他,我們可以換個話題嗎?」
「恐怕不能。」沈圖晃了晃手指,「哈維先生,我想我大約已經得出了你噩夢中那個人是誰了,但是如果你不回答接下來的問題的話,恐怕……」
「好吧,好吧,不過我父親真的沒有什麼好說的,他是一個酒鬼,小時候我和他在貧民窟裡相依為命,他身上從沒有超過十美元的鈔票,甚至我印象裡五美元都是很罕見到,多數是幾美分的硬幣和一美元的硬幣。這枚硬幣就是因為他花不出去,才送給我的。當時他最大的樂趣就是恐嚇我!」
「恐嚇?」
「沒錯,用硬幣決定,今天是打我一頓,還是讓我好好的睡覺,你可以想像嗎?那種每天都被硬幣的概率所決定的命運?」
「難以想像。」沈圖皺起了眉頭,雙手手指交叉,拇指按在自己下巴上,「他後來怎麼樣了?」
「我不知道,他在某一天失蹤了,」哈維一幅輕鬆的口氣說道,彷彿是放下了什麼重擔一樣,不過緊跟著,他的語調就有些急促了,「可是,這讓我很擔心,生怕他某一天突然回來,出現在我面前,所以……」
「所以你做了律師,成了檢察官?甚至準備競選市長,但是這讓你更加的焦慮,因為如果突然有一天你的父親回來了,那麼一個酒鬼和暴力的父親會讓你臉面無光,甚至成為你的政敵攻擊你的武器,所以你才焦慮不安。」沈圖頓了一下,讓哈維消化了一下他的話後,又繼續說道,「我要告訴你的是,你所恐懼的噩夢,其中那個人,不是別人,就是你的父親!」
「告訴我,我該怎麼辦!」哈維抱著頭,坐了起來,糾結著說道,「他就是一個惡魔一樣糾纏著我!我想擺脫他的陰影,可是我做不到!甚至,甚至……」
「你害怕自己有一天會變成他那樣?」沈圖問道。
「是的。」哈維說道,「我不想變成那個樣子,不想我的孩子也被我用硬幣決定他的一生,這不道德,也沒有人性,可是,你看到了,我現在對於很多事情的選擇便是用硬幣決定的!我在走我父親的老路!」
沈圖呵呵一笑。
這笑聲有些刺激到了哈維,他看著沈圖,「很好笑嗎?」
「這是我今天聽到最好笑的,」沈圖搖頭說道,「你這是在杞人憂天,哈維,我問你,你父親做過律師嗎?你父親做過檢察官嗎?你是個酒鬼嗎?不,不一樣的,你們是完全兩樣的人,怎麼可能有一樣的人生呢?即便是克隆人都不可能,更何況是父子?你這樣的情況很常見,只不過是偏執症和選擇恐懼症,以及一點輕微的戀物癖而已,只要你配合治療,我想我可以給高譚市一個心理健康的市長。」
「我需要做什麼?」哈維問道。
沈圖搖了搖頭,「現在我們只是瞭解一下情況而已,至於治療的話,這週末我們可以正式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