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二卷 第九章 文 / 帕拉提利希斯
就在普萊比斯人經歷如上事情時,安奎利塔斯人也沒有安閒下來。那時在巴克爾群島的安維赫人聚居地時常發生強姦、殺人案件,夕巴斯汀無論如何嚴令禁止也不能改變這種情況。後來,幾位到巴克爾群島出遊的普萊比斯貴族和他們的僕人在路上被殺死,他們的妻子則被當地的安維赫人強暴,這對普萊比斯人來說是一種奇恥大辱,弗拉維安憤怒地公開宣稱安維赫人是低劣的民族,是天生的奴隸。這一言論在特朗西特斯各國引起了強烈的反響,除了阿皮齊亞人之外,所有國家的主要輿論都在聲援弗拉維安並舉出自己的例子來對安維赫人落井下石。好事的安奎利塔斯人當然也不會放過這個機會,主流的報刊都以安維赫人的荒誕故事吸引群眾,順便輔以辛辣的諷刺,還不忘自誇安奎利塔斯人的善良和優秀。但隨後就發生了一件讓安奎利塔斯人顏面盡失的事情,在一家名為「歡樂之本」的小酒館裡,一個醉漢,或許他當時是清醒的,試圖侵犯在他身邊的一個年輕女性,這個女子一聲大喊吸引了周圍人的注意,於是男人不敢再動。這個女人走後又來了一位女子,喝了更多酒壯膽的男人公然把女子推倒在地,女孩發出尖聲叫喊,酒店當時的主管試圖從後面拉開這個男人,但這個男人不管不顧,一心想要扒開身下女孩的衣服。主管一直對著酒店的其他店員和顧客大喊:「過來幫忙!」但沒人向前,當主管與男人扭打在一塊時,主管又高聲求援,這下子原本在酒館的人好像因為害怕陸續走了出去,跑到門口圍觀。發狂的男子從衣服裡掏出一把小刀,擊倒了主管,捅了他很多刀後轉向倒在地上的女孩,想要繼續施暴。彙集在酒館門口圍觀的群眾越來越多,但沒一個人出來制止這種罪惡的行為。他們眼睜睜地看著罪犯刺傷酒館主管,欺凌無辜的女性而毫不動容。所幸城市巡邏隊途經此處,他們衝進酒館裡,制服了正在施暴的犯人。
罪犯最終得到了應有的懲罰,但安奎利塔斯人在這事中表現出令人髮指的冷漠引發了整個安奎利塔斯甚至特朗西特斯的譴責。幾年前,人們為在羊羔酒館殺人案件的圍觀群眾所做的辯護是他們沒有一個領袖,人們覺得只要有一個領導者,安奎利塔斯人一定不會墮落到毫無正義感的境地。但那天的事實證明,安奎利塔斯人對自己預估過高了,他們並不比自己終日嘲笑的安維赫人高明多少。
由於這個事情的刺激,一批期待古代精神重生的人開始活躍在安奎利塔斯。他們覺得安奎利塔斯人失去制止邪惡的勇氣,是被社會中靡靡之風腐化的結果。在那時的安奎利塔斯,有些男人開始像女人一樣塗抹脂粉,穿著艷麗的服裝,他們把鬍鬚刮的乾乾淨淨,蓄起長髮,戴上耳飾,而就偏偏在戰場上沒有這種認真的精神。人們寧願在家中舉辦各式各樣的宴會,也不願去觀看角鬥比賽,因為後者被視為野蠻殘酷的象徵,即使那時的角鬥比賽已經很少流血,更不會死人。你不會再見到人們在閒暇時間為鍛煉身體而拿起武器去狩獵或者做一對一的決鬥,取而代之的則是不斷流行的許多球類運動。總而言之,他們覺得只有想辦法禁止這種腐化墮落的生活繼續危害安奎利塔斯人,才能讓古代精神在安奎利塔斯人心中復活,自己的國家才能不被別的國家所輕視。
這群人以富商馬勒第茲和當時的議員斐波羅斯為自己的首領,他們成立了一個團體,起名叫火與劍。他們在鬧市區買下了一個很大的房屋,在裡面設立了自己的辦事所,專門組織各種角鬥、決鬥、狩獵活動;他們還僱傭了一批作家,為自己的團體專門撰寫各種論述古代精神和現今社會奢靡之風的文章;除此之外,他們還試圖說服議會通過復興古代精神和限制奢侈的法案。不過雖然他們勞勞碌碌、盡心盡力,他們最終發現在安奎利塔斯這座城市中想要推行這種與時代潮流相背離的改革阻力仍是非常大的,因而這些人就轉而尋找其他機會,希望能在某個領域取得成功從而逐漸擴大自己的影響力。
湊巧的是,斐波羅斯的好友卡德摩斯作為當年的執政官,被委派率領一支軍隊前往討伐瑪弗羅領主格萊埃。卡德摩斯看到自己的軍隊軍紀渙散、士氣低落,就想到了自己的同伴斐波羅斯常常向自己灌輸一套復興古人精神的理論;而斐波羅斯也非常積極地主動找到了他,表示自己能夠讓這支安奎利塔斯軍隊重拾昔日堅強的意志與強大的戰鬥力。於是卡德摩斯僱傭斐波羅斯一行人作為自己的顧問,然後帶著軍隊按照斐波羅斯的意見進行軍事訓練。之前也說過,安奎利塔斯的主要兵源來自於窮苦的底層民眾,他們很快就被斐波羅斯訓練成一個人人粗野而不懂得謙遜仁慈的士兵。斐波羅斯在看到他們會為了雞毛蒜皮的小事爭吵起來甚至動起手來後,覺得他們完美地再現了古代士兵的頑強精神,就告訴卡德摩斯說,可以把他們帶上戰場了。因此,卡德摩斯按照慣例舉行出征前的祭祀,這時候,所有士兵都看到,一隻禿鷲在祭壇之上盤旋,久久沒有離開。由於不食農田、不毀果林,只是爭搶腐肉的禿鷲在安奎利塔斯人心目中是一種神聖的鳥類,所以卡德摩斯和他的士兵們在看到這樣一種吉兆後,大受鼓舞。隨即,他馬上帶領著這些意圖大肆劫掠一番,從而擺脫貧困的士兵前往瑪弗羅。
然而這支被寄予很大希望的部隊的戰鬥結果讓安奎利塔斯人大失所望,這群好比強盜一般的士兵進入瑪弗羅後,就大肆劫掠那裡的平民,蹂躪他們的土地,他們殺死駐守在村鎮裡的散兵,欺凌年輕的女子,這些比僱傭軍還要惡劣的行徑讓他們招致了許多批評。最為關鍵的是,這些看似兇猛的士兵剛剛與敵人交戰,就因為害怕或者某些其他原因轉身逃跑。因為沒有秩序,他們幾乎被格萊埃盡數殲滅,總計六千人被殺或俘虜,只有兩千人跑了出來。
安奎利塔斯人一面批評卡德摩斯,一面把矛頭指向斐波羅斯,他們挖苦斐波羅斯所謂的古人作戰的鐵血精神,就是想著如何燒人家捨、奪人妻女,然後用自己的後背面對敵人。人們批評他搞錯了一些事情,忘戰必危與好戰必亡沒有衝突之處,而粗俗、殘暴並不是鐵血意志的體現,更不能制止社會邪惡之風的滋生。
人類就是這樣奇怪的生物,無論於野蠻還是日後漸趨文明的時代,他們都不能完全懂得正義、勇氣和仁慈的含義。他們不僅不知道去哪裡尋找它們,有時反而在盲目的尋找過程中一點點失掉僅有的人性。諸神雖然保佑安奎利塔斯人,使我們可以說比其他民族更加富有正義感,然而罪孽之事從未因此而遠離,哪個年代都是如此,未來或許仍將如此。我的歷史不可能逐一記錄這些事情,因此需要大家注意,任何我曾介紹過的時期都不缺乏陰惡卑劣的事例,區別只在於多少之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