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十五章 文 / 雨過碧色
第五十四章
司驍騏要笑不笑地看著夏子涵,再次覺得自己跟這個大三的孩子有明顯的代溝,人說三歲一個代溝,自己這把歲數基本可以當他祖爺爺。他真是不明白這年月的孩子都在想什麼,你看夏子涵瞧上的這號人,高高瘦瘦外表斯倒還好理解,自己家裡就貓著這麼一個,可要說起骨子裡傲?哼哼,那貓骨子裡不「傲」,就是夠「毒」;他也不強悍,他慣常「以柔克剛」,其實也用不著強悍,拋個媚眼兒自己就屈服了……
「夏子涵,」司驍騏說,「你碰上過這麼一號人嗎?」
「碰上過啊,」夏子涵歎口氣,「被拒絕得一點兒迴旋的餘地都沒有。」
司驍騏驚歎一聲,這個世界的神經病還真是不少。
「那後來呢?」
「哪兒有後來啊,」夏子涵揮揮拳頭,「都被拒絕得那麼乾脆了,還後來個屁。」
「他怎麼拒絕你了?」
「大叔,你太八婆了。」夏子涵冷笑一聲,「這種丟人現眼的事情你以為我會告訴你?做夢去吧。」
司驍騏的好奇沒有得到滿足多少有點兒不爽,不過這麼戳人心窩子的事兒他總不能沒完沒了地追著問,於是摸摸鼻子作罷。兩個人一邊閒聊天一邊慢慢地往前走,全然沒注意到不知何時已經落到了他們身後的程子華。
程子華覺得自己還是瞎了的好,以前就是隱隱約約地覺得大哥的性取向跟一般人不一樣,後來在喬鑫那裡偶爾聽個一句半句的大概知道自己是有個「准大嫂」的,看起來大哥對那個男人還蠻認真。可眼下這是個什麼情況?程子華目瞪口呆地看著司驍騏忽然仰起頭來哈哈大笑,那個夏子涵橫眉立目地瞪著他。
這個……真不是打情罵俏嗎?
程子華摸出手機,猶豫著要不要跟喬鑫報告這個最新消息,猶豫了一會兒還是算了。搞不太清楚家裡那位「大嫂」什麼脾氣秉性,萬一喬鑫嘴快,再鬧出個什麼誤會來,自己真是吃不了兜著走。於是程子華腳下一拐,順著西配殿的走廊拐去了另一邊。
返程時,程子華堅決主動要求開車,司驍騏樂得清閒坐在了駕駛座後面的座位上。程子華嚴密關注夏子涵到底要坐哪裡,於是瞪大眼睛盯著一步步往上走的夏子涵。夏子涵剛踏進車廂,方盛就在右側座位上低喝:
「子涵你給我滾過來!」
「又怎麼了?」夏子涵嘀嘀咕咕地坐過去,「我今天又沒說錯什麼?」
「你為什麼拒絕給羅格朗夫人講解?你差點兒被投訴你知不知道?」
「她問我唐朝的事兒我哪兒知道,我這是現炒現賣,我只知道清朝的。」夏子涵不服氣地嘟囔著,「你不能拿我當《上下五千年》啊。」
方盛氣得伸手去敲夏子涵的腦袋,兩個人在座位上嘰嘰咕咕,司驍騏在一邊充耳不聞,他低著頭忙著給老婆發短信:
「你在幹嘛,今晚吃什麼?」等了半晌,蕭晨沒有回復。司驍騏怒目瞪著手機,瞪了一會兒後還是把電話撥了回去,響到自動掛斷仍然無人接聽;於是再撥再掛斷、再撥再掛斷,重複若干次以後,司驍騏有點兒慌了,一千種猜測他的腦袋裡呼嘯而過:
蕭晨睡著了;蕭晨燒著開水睡著了;蕭晨燒著開水睡著了導致水干壺裂煤氣洩漏……
蕭晨出去逛了;蕭晨約了朋友出去逛了;蕭晨約了某個小帥哥出去逛了……
蕭晨被人纏住了;蕭晨被一個叫孫婧的纏住了……
蕭晨……心不在焉地過馬路被車撞了……
蕭晨被急診拖回去加班了……
他咬著後槽牙盯著手機,足足過了二十分鐘蕭晨的電話才撥回來。
「幹嘛!」蕭晨的口氣好像吃了槍藥一樣,帶著火星。
「寶貝兒,」司驍騏喘口氣,高懸著的心放了下來,可憐兮兮地說,「你怎麼半天不接電話,嚇我一跳。」
蕭晨沉默了幾秒,低聲說:「我跟人談事兒呢,手機靜音了。」語氣平緩,剛剛的火藥味全散了,甚至還帶著幾分歉意。
司驍騏的氣焰立刻囂張了起來:「靜音不會開震動嗎,你知道我找不到你有多著急嗎,萬一我有急事怎麼辦,嗯?」
「忘了,本來也不是什麼大事兒,以為一會兒就能說完,沒想你偏巧來電話。」蕭晨的口吻尚算溫和。」這種事怎麼能忘呢,你看上次我手機沒電給你急的,將心比心你也應該知道我有多著急。「
蕭晨又沉默了兩秒,聲音的溫度陡然下降十度,他淡淡地問:「司驍騏,你到底有事兒沒事兒?」
司驍騏乖覺地聽出了蕭晨語氣裡的不耐煩,於是自動自覺地轉變成小媳婦模式:「寶貝兒,我明天上午九點往回開,中間還有個景點,大概下午四點能到家,你在家嗎?」
「在,」蕭晨簡單地說,「我一整天都在家。」
「你想吃什麼?」司驍騏美滋滋地想,「我買菜回家做好嗎?」
「買條魚吧,」蕭晨想了想說。
「沒問題,」司驍騏領了任務後開始顯擺自己的收穫,「哎,我給你買了核桃,還買了一大塊醬驢肉。」
司驍騏抱著電話說得開心,全然沒注意旁邊夏子涵越來越詭異的眼神,等他掛斷了電話後一扭頭發現夏子涵在一邊抿著嘴笑,於是板著臉說:
「笑什麼笑?」
「妻奴!」
「你嫉妒?」
「我起雞皮疙瘩。」夏子涵不屑地扭過頭去。
司驍騏笑著轉過頭,卻冷不瞅在後視鏡裡看到程子華審視的目光,那目光裡滿是疑問。司驍騏衝著擋風玻璃抬抬下巴,示意程子認真看路別走神。
程子華疑惑地轉開視線:總感覺大哥和夏子涵之間有什麼,他又一次琢磨著,回去要不要去喬鑫那裡打聽一下消息。
第二天返程的時候,夏子涵上車就開始睡,整個人蜷在座位裡面,方盛坐在靠外的地方,嚴嚴實實地把夏子涵擋在身邊。
「又睡?」司驍騏把墨鏡掏出來架在臉上,坐上了駕駛座。
「昨晚寫總結來著,」方盛輕笑一聲,「我罰他寫這趟的行程總結,寫到三點多。」
司驍騏翹翹大拇指:「真會使喚人。」
方盛笑笑沒說話,順手把遮光簾拉上了,夏子涵在陰影裡睡得更安穩了。
回到安海市時,司驍騏又繞了一下師大,夏子涵蹦下了車,站在路邊大力衝他們揮手道別。方盛隔著門大吼一聲:「後天我給你打電話。」
夏子涵點點頭表示聽到了,司驍騏腦子裡閃過一個念頭:「好像忘記留電話了。」可轉念一想,留了幹嘛呢,跟一小屁孩也沒啥可聊的,那都是曾孫輩的人了。
***
把人送回酒店,把車停回車場,司驍騏腳底生風地往回趕。這一走就是三天,果然小別勝新婚,還真是挺想念那隻貓的。
司驍騏掏鑰匙推開房門時又有種不敢下腳的感覺,他看著閃閃發亮的地板連歎氣的心情都沒有了。他換了拖鞋走進屋,蕭晨不在客廳裡,但是客廳的茶几上放著一杯飲料,杯壁上還掛著水珠,摸一摸杯子,並不是很冰。
司驍騏拎著魚和菜走進廚房,裡面沒人但是電飯煲裡飯已經蒸上了。再拐去衛生間洗手,蕭晨不在,但是熱水器開著,水溫標誌已經升高到60度了。臥室裡也沒人,蕭晨的手機就放在床頭櫃上,但是自己常穿的那套已經家居服放在了床上,窗戶半開著,吹起窗簾上下飛動著。
司驍騏去浴室沖了個澡,換了家居服後叉著腰站在客廳裡,氣沉丹田凝神聚力大喝一聲:「咪咪,你在哪裡,趕緊出來!」
房間裡只有空氣在嘲笑他。
司驍騏哀怨地一步三蹭挪進廚房去收拾魚,他買了條魚準備清蒸,還買了芹菜、西蘭花,切了帶回來的醬驢肉、把魚和菜處理完後在客廳裡團團轉,轉了三圈之後響起了開門的聲音。
「咪咪,」司驍騏直接從沙發上翻過去,衝著大門就撲了過去。蕭晨站在玄關,手裡拎著一瓶白瓶綠標。
「你去給我買酒啦?」司驍騏美滋滋地說,「真賢惠。」
「你剛說什麼?」
「真賢惠。」
「前一句。」
「你去給我買酒啦?」
「再前一句。」
「寶貝兒我想你了,」司驍騏撲過去一把把人圈在懷裡二話不說先堵住對方的嘴再說。
蕭晨狠狠地去掐司驍騏的手肘,他很清楚使多大力會讓死小雞痛叫著鬆開手,也清楚掐什麼位置可以讓死小雞痛的淚眼都流下來,他也不是沒這麼幹過。不過這次,他遲疑了半天,到底還是放棄了。
手從對方的手肘處滑下來,直接圈住司驍騏的腰,把這個人抱緊,滿滿當當地擁進懷裡,感覺踏實而溫暖。
司驍騏結結實實地啃了一個過癮後鬆開手,看著蕭晨沁出一層汗珠的額頭和紅撲撲的臉頰,嘴角勾出深深的笑意。他伸手抹開蕭晨額頭的汗珠,在他腦門上啃一口,啃出了滿嘴的鹹澀。
「你要先吃飯還是先吃我?」司驍騏色瞇瞇地問,「反正我不餓。」
「我餓!」蕭晨沒好氣地推一把司驍騏,「躲開。」
司驍騏跟著蕭晨屁股後面往臥室走,一邊走一邊絮絮叨叨:「路上還挺好開的,有幾個地方的風景特棒,趕明兒找個週末我帶去,對了,水庫魚好吃,大鍋燉的,咪咪你肯定愛吃魚……」
「*你能鬆開我嗎,我得換衣服。」蕭晨冷冷地說,在「*」兩個字上格外放了重音,同時目光往下瞟瞟。
司驍騏訕笑著鬆開一直摟著的蕭晨的腰。
蕭晨剛要解扣子,忽然瞥一眼司驍騏又改了主意。他拿著睡衣說:「我去洗個澡,你去做飯吧,我餓了。」
「寶貝兒,」司驍騏從蕭晨手裡把衣服搶過來,嬉皮笑臉地說,「我剛在廚房處理魚,弄得一身汗的,我也去洗個澡。」
「可是我餓了,」蕭晨歪著腦袋說。
「哪兒餓啊?」司驍騏死不要臉地纏過去,一隻大手伸進蕭晨的衣擺裡摩挲著,另一隻手不遺餘力地去解蕭晨的扣子,他嘿嘿地笑著說,「反正甭管哪兒餓,都包在我身上了。」
在死不要臉這個領域,司驍騏向來是獨孤求敗的。
等兩個人*地從浴室出來後,蕭晨一腳就把司驍騏踹進了廚房,他靠在廚房門口有一搭沒一搭地跟司驍騏聊天。看著司驍騏利落地在魚身上切十字花刀,然後把切得極細的蔥姜絲塞進去後直接上鍋蒸。
「玩得怎麼樣?」蕭晨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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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挺好的,」司驍騏利落地切著熏干,一邊說,「旅行社那幾個都還挺好處的,遇到事兒大家一商量也就完了。」
「以後能長期合作嗎?」
「不知道,」司驍騏換把刀開始切肉,「這幾個也就是一般的導遊和領隊,他們做不了決定的,對了,這裡還有一個小孩挺好玩的。」
「什麼小孩?」
「一個大三的學生,勤工儉學跟著當導遊,小孩挺逗的。」司驍騏停下刀,側過身來神秘兮兮地說,「哎,也是個同呢。」
「你怎麼知道的?」蕭晨笑著問,「你勾搭人家去了吧?」
「臥槽,我哪兒敢啊。」司驍騏舉著刀嗖嗖地揮舞著,在一團銀光中表現自己的忠貞,「我死心塌地的賴著你了,哪敢勾搭小男孩啊,我倆聊天他說漏嘴了。」
蕭晨沒吭聲,上下打量了一下司驍騏,腦子裡忽然冒出個想法:現在的司驍騏跟五個月以前的司驍騏絕不是同一個人,換了一個身份的司驍騏從經濟收入上來看其實更窮了,但是更窮了的司驍騏卻散發出不一樣的魅力。現在的他更自信、更沉穩,雖然在自己面前依然是個死不要臉的臭流氓,但是蕭晨永遠忘不了公司開業那天,司驍騏端著高腳的香檳杯游、西服革履地遊走在一群商人中間,黑亮的短髮壓不住他肆意的濃眉和堅定有神的眼睛,一襲西服束出了他一身利落的線條,寬寬肩背看著就讓人踏實。
現在的司驍騏很帥,不是那種單純意義上的「帥」,在這個看臉的年代可能甚至算不上「好看」,至少不符合時下流行的「帥」。但就是這麼一個人,用了短短五個月的時間就把自己征服了。蕭晨到現在也不明白,自己到底是被司驍騏哪一點吸引住了,是自信還是細緻,是灑脫還是「賢惠」,是勇敢還是仗義……亦或是,就是被他的「死不要臉」征服的。
還有,他又是看上自己什麼了呢?
這麼想著,蕭晨脫口問道:「你為什麼要賴著我呢?」
司驍騏手下的刀光光光一刻不停,他不帶任何猶豫地說,「我當然要賴著你啊,你那麼好,我就喜歡你。」
多簡單,喜歡就是喜歡,哪兒來那麼多「為什麼」,要能把「喜歡」細化成理由一、二、三,可能那也就不是喜歡了。
蕭晨不說話地看著司驍騏從蒸鍋裡把魚拿出來,潷掉水盤子裡的水,拿掉蔥姜絲,然後淋上蒸魚豉汁又放進鍋裡蒸了兩分鐘,再拿出來時鹹鮮撲鼻。司驍騏往魚身上又鋪了點兒蔥姜絲,再炸了點兒花椒油,*辣地往蔥姜絲上一澆,刺啦一聲,整個廚房都瀰漫著香氣。
司驍騏把盤子放在一邊,擦擦手的功夫看到蕭晨在發呆,於是湊過去毫不客氣地親了一口。
「幹嘛?」蕭晨沒防備被嚇了一跳,他舔舔嘴唇問,「做著半截飯呢,你抽什麼瘋?」
「想什麼呢?」司驍騏非常多情地問,「是不是擔心我被小帥哥勾搭走了?甭操那份心,我才看不上他呢,小屁孩兒一個,哪兒有你辣啊,嗯?」
司驍騏色咪咪地捏了蕭晨屁股一把,挺起身子在他身上蹭了蹭:「重慶火鍋也沒你辣啊,寶貝兒。」
「滾蛋!」蕭晨毫不客氣地抬腳就踹。
司驍騏滾回灶台邊,笑嘻嘻地說:「真的寶貝兒,你得信我。再說,人家小孩子也看不上我這號的,給我貶的啊。」
蕭晨抿抿嘴,有點兒不高興了,這種感覺類似於「我兒子我怎麼抽打都行別人說一個不字都不行」,司驍騏這人毛病雖然多,但不管從哪個方面來看都還算是不錯的吧,怎麼就看不上了?
於是蕭晨就這麼問了:「他怎麼看不上了?」
「人家說萌大叔款,吳秀波那號的。」
蕭晨點點頭:「那倒是,吳秀波算痞,你算真痞。」
司驍騏呲呲牙,「還有,他喜歡那種外表高高瘦瘦、斯高冷得不行,可是內心奔放強悍的,臥槽,這不變態麼,簡直神經病啊。」
蕭晨想一想:「也不算變態吧,不過這種人通常都壓抑自己的內心,所以可能有點兒表裡不一。」
「反正我不是痞大叔,我不是變態神經病,所以他才不會喜歡我呢。」司驍騏聳聳肩,覺得這個話題還是別再說了,畢竟對方是個帥氣又年輕的同道人,說多了讓蕭晨多心可就自討沒趣了。於是司驍騏換個話題說,「下個禮拜我帶去吃水庫魚吧,再不去天就該冷了。這次我們去嘗了嘗,還挺好吃的……其實海魚好吃,可你個倒霉蛋居然海鮮過敏。」
蕭晨笑一笑說:「你這一趟光關注吃了吧?」
「哪兒啊,我可長知識了。」司驍騏得意洋洋地一邊炒菜一邊說,「下次我給你當講解。」
「你分清康熙和乾隆了?」
「分得可清楚了。」司驍騏把一個盤子塞給蕭晨,「乖,端出去準備吃飯。」
***
倆人吃完飯看天色還早,司驍騏非要拉著蕭晨上山,蕭晨把司驍騏趕到副駕駛座上,自己一邊扣安全帶一邊說:「你開了一天了,再說你還喝酒了。」
司驍騏非常享受地靠在座位上,打死不會承認今天其實是程子華開的車。
這會兒上山其實已經看不到大江落日的景色了,越往上走天色越黑,等到山頂時太陽幾乎已經全沉了下去。蕭晨站在山頂,感覺迎面撲來的風帶著大江的水汽,涼絲絲的格外舒服。
他微微仰著
頭,讓風大力地撲向自己,痛快的呼吸著新鮮的空氣,身體挺拔,衣襟輕翻。
在一邊夜色中,司驍騏悄悄走過去,從身後環住蕭晨的腰,下巴放在他的頸窩:「操,三天功夫沒見老子還真他媽的想你。」
蕭晨輕輕笑了一下。
「蕭晨,咱倆就這麼過著行嗎?」
「行吧,」蕭晨想了想說,「你這些臭毛病我覺得我也還能忍。」
「你只要不把我泡消毒水裡,我就能跟你過一輩子。」司驍騏沉沉地笑了,那聲音彷彿有份量一樣,「不過你要非把我泡進去,我也認了。」
「司驍騏,如果……沒什麼意外,就這麼過吧。」
「不會意外的,」司驍騏側過臉去在蕭晨嘴邊討個吻,「能有什麼意外?」
蕭晨在極近的距離下看著司驍騏的眼睛,覺得那裡亮亮的,閃著不一樣的光。看著司驍騏的眼睛,鼻端是他特有的味道,那種汗水混著香皂的氣息,只是現在這種氣息裡似有似無的混雜了自己常用古龍水的味道,極淡,不仔細聞根本聞不到。蕭晨不知道自己的身上是不是也有司驍騏的味道,但他一點兒也不介意。
「我也不知道能有什麼意外,」蕭晨慢慢地說,「但是我覺得即便有了什麼意外,只要想過,總能過下去的。」
「不會有意外的。」司驍騏果斷地說。他伸手把蕭晨的下巴抬起來,凶狠地吻上去。
這個吻一點兒也不溫柔,兩個人的唇齒粗魯地撞在一起,火熱的舌頭死死纏在一起,都拚命想要把對方吞進去,司驍騏有力的臂膀牢牢地箍住蕭晨,蕭晨覺得自己的後背都能感受到司驍騏的心跳。
就著這個彆扭的姿勢,蕭晨覺得自己的脖子都要扭斷了,他掙了掙,脫出空擋來說:「*,你一定要在山頂cos泰坦尼克號嗎?」
司驍騏往前看過去,一米多遠的地方是兩道粗大的鐵鏈,鐵鏈後邊便是懸崖。
司驍騏扯扯嘴角,說出最經典的一句台詞:「你跳,我就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