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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章 文 / 雨過碧色

    蕭晨回家後沒多久就迷迷糊糊地睡了,雖然睡得並不安穩但也聊勝於無。等他睡醒後就看到手機上有條一個多小時以前發的短消息:

    「你這招可真缺德」

    一個扮豬吃老虎的人還有臉說我「缺德」?蕭晨自言自語地嘟囔一句,順手把手機丟在床上,撓撓一頭亂髮去倒了杯水喝,從廚房轉回來的時候看到客廳的沙發上放著的那兩個起司貓靠墊。

    一個是懶洋洋地耷拉著眼皮的貓形頸枕,一個是長著長長的睫毛,繫著大蝴蝶結的貓姑娘靠墊,一起放在沙發上衝蕭晨笑得那叫一個諂媚又曖昧。蕭晨端著杯子歪著腦袋打量那兩隻貓,怎麼看怎麼覺得那眼神、那神態酷似司驍騏。看著看著,他忍不住樂了,把兩個墊子一左一右地放在沙發兩邊。

    蕭晨的房間具有典型的單身漢風格,簡單、冷硬,到處都透著醫生的嚴謹整潔,甚至有點兒冷冰冰,清一色黑白色調的客廳裡放兩隻灰撲撲的靠墊簡直突兀極了。當然,這還不是最煩人的,最煩人的是,蕭晨發現只要他人在客廳裡,視線就一定會掃到這兩隻靠墊,連帶的司驍騏那張壞笑著臉就會浮現出來,油滑、痞裡痞氣、粗豪的濃眉和一雙雪亮深邃的眼睛,還有那出奇靈活的唇舌,和略帶粗糙的有力的大手……

    要命了,蕭晨心浮氣躁地把兩隻靠墊又撿起來扔進臥室的衣櫃裡,砰的一聲把櫃門拉上,長長地喘口氣,這就叫眼不見心不煩,他拍拍手,優哉游哉地端著杯子去開電視。

    半場球還沒看完,手機又響了起來,蕭晨看一眼來電顯示立馬把電視靜音,恭恭敬敬地說:「溫主任。」

    電話是外科老主任溫俊華打來的,老爺子再有幾年該退休了,蕭晨剛來安海醫院實習時就跟著溫老爺子,頗得老爺子器重,所以老頭有點兒什麼「髒活累活苦活」都樂意去找蕭晨,後來蕭晨去了急診部,老爺子依然樂顛顛地給他派各種雜活。但是蕭晨並不抱怨,那些活兒雖然不好幹,但都挺鍛煉人的,醫生是個技術工種,就是要多看多做。蕭晨懂,這是老主任在提攜自己,他很感恩。

    「蕭晨啊,」溫主任笑呵呵地說,「最近怎麼樣啊,忙嗎?」

    「主任,」蕭晨歎口氣,「您就直說吧,讓我幹嘛。」

    「你小子,這是什麼意思?」老主任也不生氣,依舊笑呵呵地說,「我找你就一定是有事兒嗎?」

    「主任,我明天休息,週一開始白加黑,您隨意挑時間。」

    「呵呵呵,我這次是真沒事,」老主任樂呵呵地說,「怎麼我的信譽度就那麼差嗎?」

    「沒有,我這不是怕誤了您的事兒嗎?」蕭晨翻個白眼,打死他也不信溫俊華真的「沒事」。

    「下週四上午我有台手術,郭宏是一助,你來站個台吧。」

    「什麼手術?」

    「肺癌,腫瘤侵犯縱膈大血管了。」

    「真的?」蕭晨一聽來了興致,「我去我去,幾號手術室?」

    「4號,」溫主任得意地說,「我就知道你小子有興趣,週三下了班找我一趟,咱倆聊聊方案。」

    「行。」蕭晨滿懷感激地放下電話,他知道這手術其實跟他一點兒關係都沒有,老主任是不想讓他丟下手術刀。老爺子到現在也沒放棄把自己拉回外科的打算,總是抓著機會就派活,要麼就是觀摩手術。事實上,直到現在胸外一科的人還老覺得蕭晨就是自己人,壓根就是輪值輪到急診去的。

    蕭晨被那個手術激起了興趣,開始上網查資料,直到八點多被司驍騏的電話打斷。司驍騏東拉西扯地跟他貧了一會兒之後說:「我忽然發現一個問題,你這周週四休息、週五白班。」

    「嗯,」蕭晨漫不經心地哼一聲。

    「又跟老子打時間差!」司驍騏小聲嘀咕一句,「蕭大夫,我怎麼覺得約見您比見習大大容易不到哪兒去。」

    「你見過習大大?」蕭晨拿著手機躺倒在沙發上,舒舒服服地把兩條大長腿伸直。

    「沒有,」司驍騏乾脆利落地說,「所以我覺得見你比見他還是要容易那麼一點點的。」

    「別貧了,我要沒記錯,我幾個小時前還在你的車上呢。」

    「可是……」司驍騏忽然壓低了嗓音說,「那時你是穿著衣服的。」

    這聲音低沉寬厚,是蕭晨最喜歡的,帶著點兒若有若無的笑意,輕柔但卻不容拒絕地鑽進耳道,沿著每一條神級疾走,瞬間刺得蕭晨的呼吸都亂了。

    「蕭大夫,你還想不想試的?」司驍騏慢慢地說,胸腔和鼻腔共振出極具磁性的聲音,讓蕭晨的皮膚上暴起了一層寒慄。蕭晨一想起司驍騏堅實的腰部肌塊,熾熱的唇舌,再想想那句「腰疼得坐不住」,整個人都控制不住得燃燒起來。

    他咬著牙不說話,努力平復自己的呼吸,身體不由自主地蜷縮了起來。

    司驍騏等了一會兒,沒聽到蕭晨的聲音,於是輕笑一聲說:「要不我給出個主意唄。」

    蕭晨不敢出聲,只是從鼻子裡哼一聲。

    「星期五你看怎麼樣?我等你下了班。」

    蕭晨點點頭,猛然意識到司驍騏看不到,於是艱難地說了一個「行」字。

    「既然這樣……」司驍騏慢吞吞地說,「你週六上夜班,還可以睡懶覺,我週六可六點就得起床,而且……還很有可能腰酸背痛的。」

    「所以?」蕭晨瞇著眼睛,聲音裡已經有壓不住的

    的笑意。

    「得允許我提個條件吧?」

    蕭晨僵了一下,渾身的熱度迅速退卻,他幾乎能猜到司驍騏會提什麼要求。

    「週五來我家唄,我還給你做宵夜吃怎麼樣?」

    司驍騏覺得自己簡直是無私奉獻的楷模,簡直可以入選「感動中國」。想想看,在自己的家裡主動躺平供只睡貓一逞獸|欲,事後還得親自下廚給對方做宵夜,「女誡班」都教不出這麼賢惠的來。

    「司驍騏,」蕭晨把手搭在自己的眼睛上,遮住從天花板上流瀉下來的燈光,「你為什麼在這個問題上這麼堅持呢,不全是因為錢的緣故吧?」

    「我還想問你幹嘛這麼堅持呢,」司驍騏換了種語氣,帶著點兒不滿和氣急敗壞,「我家裡有鬼啊!」

    難說,蕭晨撇撇嘴想,沈鵬就說你住太平間。

    「蕭晨,」司驍騏停了兩秒,大約是把情緒穩定了,然後繼續說,「我不願意在酒店的確不光是因為錢的緣故……電話裡沒法細說,我該出車了,總之……週五我等你下班。」

    蕭晨還來不及說什麼,司驍騏啪嚓一下掛了電話,只留下一句「我等你」縈繞在耳邊,整整一夜都沒散去。

    ***

    雖然蕭晨只是個站台觀摩手術的,可是按照老主任的習慣,不把他問得面紅耳赤是不會罷休的。於是蕭晨週日一整天都泡在書堆裡,還調了一堆手術錄像看了一下午,等回臨睡前才驚覺,今天出奇的安靜,那只聒噪的小雞居然沒來煩他!

    蕭晨擦著頭髮從浴室出來,一邊想一邊忍不住笑,司驍騏的父母真會起名字,這名字一看就注定是當司機的命。還有,司驍騏,念不好成了「死小雞」,感覺這個名字配他還真是……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萌萌噠感覺。

    蕭晨把自己扔進柔軟的大床裡,一扭頭就看到敞開的衣櫃裡,兩隻貓衝他笑得無比諂媚。他爬過去把那個靠墊揪出來立在床頭,然後靠上去感受了一下,還挺舒服的。他看看時間,拿過手機來給司驍騏發短信:「嘛呢?」

    十分鐘過去了,沒有回復,蕭晨琢磨著這人八成是在路上呢,於是丟下手機關燈睡覺,夢裡出現了無數只小雞,然後又變成各種炸雞翅、烤雞翅……睡得他都餓了。

    週一下班時,蕭晨又給司驍騏發了條短信問他幾點途徑安海醫院,可是半個小時都沒等來回信。想來今天的車是晚點了,蕭晨聳聳肩不以為意地隨意上了一趟29路。等蕭晨都快到家了的時候,司驍騏的電話打了過來。

    「你剛到站啊,」蕭晨順手把外套扔在沙發上,問道,「你這趟車晚了得有一個小時了。」

    「啊……是啊,」司驍騏說,「那個……堵車唄。」

    蕭晨停下手上的動作,他敏銳地覺得司驍騏的口吻有些不對勁,但好像又說不出哪裡不對,他遲疑地問:「你……沒事兒吧?」

    「有事啊,」司驍騏懶洋洋地說,「我可有事兒了,大事,人都快死了,要不你來看看我唄,好歹送我一程。」

    「你有個屁事兒。」蕭晨鬆口氣,司驍騏那種懶懶的、帶著點兒挑釁、頗有幾分耍流氓的口氣,一聽就不是個有事兒的。

    「我還真有事兒,」司驍騏換了副鄭重的語氣說,「開發區那邊這兩天特別容易堵車,所以我這車次全都亂了,你明後天上下班的也別卡著點兒等我了,八成等不著。」

    「誰,卡著點兒,等你了?」蕭晨磨著後槽牙問,一個字一個字地往外蹦,恨不得每個字都變成鉛彈崩司驍騏腦門上。

    「我,我卡著點兒接你行不?」司驍騏笑呵呵地改口,「明兒哥哥我接不了你了,你自己走吧,路上當心。」司驍騏最擅長耍這種口頭流氓了,耍起來得心應手簡直成了一種本能,那一聲「哥哥我」一聽就是古裝戲裡那些紈褲在樓子裡叫姑娘的口吻,流氓得老鴇子都臉紅。

    「哥你年紀大了要注意身體,不用那麼趕著來接我,多保養保養,歲月不饒人,瞅你那老腰……」蕭晨用一種關愛長輩的口吻說,一板一眼那叫一個認真嚴肅。

    「我呸!」司驍騏笑罵道,「哥再老也能在床上搞定你,你那小腰不疼了是吧,靠墊舒服麼?」

    「你……」蕭晨被司驍騏的厚顏鬧得自己先臉紅了,只得強硬地掛了電話,把司驍騏的笑聲掐死在網絡信號的另一頭。

    週三下了夜班,蕭晨接到司驍騏的電話,司驍騏說他臨時換班估計接不了蕭晨,蕭晨滿不在乎地說:「沒事兒,反正我現在也不回家,我得先跟我們主任討論一個手術流程。」

    司驍騏笑嘻嘻地說:「你看,咱倆多有默契,多有緣分,連這個都配合得天衣無縫,簡直就是絕……」

    「再見!」蕭晨果斷地掛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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