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064章 文 / 沉琴絕酒
「皇上說得不錯,索中堂資格最老,如今又年邁多病,許多事情已經是力不從心了,鰲拜日益驕恣,與蘇克薩哈不睦,索中堂是從來不會阻止的,遏必隆與鰲拜同旗結黨,凡事皆附和,自然就更不會替蘇克薩哈多言了,」
陳廷敬道,「蘇克薩哈雖排序第二,可威望尚淺,心非鰲拜所為而不能力爭,因此,在四位輔政大臣的內鬥中,就形成了兩黃旗對一白旗,三比一的局面。」
「在這件事情上,就連索中堂也無法解決這數年的積弊,何況這事關乎到兩黃旗,索中堂是肯定樂意看見鰲拜為圈地而與正白旗相爭的,畢竟這件事於他來說,贏了對兩黃旗來說是個好處,若是沒贏,也不會有什麼損失,這是站在索中堂自個兒的立場上來說的,兩黃旗是天子自將,索中堂在這一點上倒是跟鰲拜沒有什麼分歧。」
「你說的這些,朕都知道,」
玄燁很中肯的評價道,「你看得透徹,比滿臣要看得透徹的多,你是局外人,說的也都是實情。」
陳廷敬知道自己說的這些皇上未必就不知道,只是他心中還是有想法的,見皇上略略有些失望之意,心一橫,乾脆大著膽子道:「臣是局外人,但如皇上所說,臣也是朝廷中人,與四位輔政大臣同殿為臣,自然有些話臣不說也是不行的。這件事情,只有皇上才能夠解決,無論任何人都沒法子圓滿的解決這圈地之爭,只有皇上可以,但如今皇上尚未親政,不能明發上諭,也不能下旨,所以皇上再急也沒有用,其實臣覺得,皇上已然大婚,是時候可以親政了,難不成,非要等著鰲拜鑄成大錯之後再親政麼?」
陳廷敬說了這麼多話,就唯有這最後一句話戳中了玄燁的心,實際上,他也就是想聽陳廷敬說這個,對於鰲拜此番作為,他心中早已不滿,而索尼對此事持支持贊同的態度,也著實讓他生氣,也正是因為無法問計於索尼,他才來問陳廷敬是何想法的。
經筵日講後,正是晌午十分,梁九功進來問他:「皇上可要去坤寧宮用膳?」
玄燁擺擺手道:「不必了,回保和殿去用。」
他需要好好的想一想陳廷敬的話,午膳就不打算去坤寧宮用了,午膳之後他是必要寫一百個大字才去校場練武的,今日心情煩亂,去了坤寧宮也不能緩解,不如就趁著練大字的時候靜靜心,心靜了,再去校場自然有他要做的事情做。
玄燁回保和殿後,隨意用了午膳,便到隔間去寫大字,寫完一百個大字後一瞧條案上的西洋鐘才發現已近未時末了,便喚了梁九功進來給他更衣,更衣之後便去校場與布庫隊的那些少年們一道練習騎馬射箭了。
自從玄燁存了要除掉鰲拜提前親政的心思,這訓練布庫隊就成了他的頭等大事,上回南苑裡跟鰲拜的那一場比武,布庫隊得了個慘敗的結局,自那之後,他就著意訓練布庫隊近身搏鬥之術,又選了長泰和綸布做隊長,讓他們分成兩個小隊各自對抗,就學著鰲拜的那個路數去打。
這些少年活到這麼大了,跟鰲拜那一場還是這輩子第一次慘敗,都覺得不僅是自己就連家裡的面子都被他們丟盡了,因此心裡頭就都憋著一股氣,他們不喜歡鰲拜那盛氣凌人的態度,是以總想著要勤學苦練將來尋到機會再給鰲拜打一場,玄燁正是利用少年們的這些心理,讓他們逐步跟他的想法一致,最後讓這些少年們聽他的話去除掉鰲拜。
經過了將近三個月的苦練,這些少年個個也都有了些模樣,玄燁照例與他們廝打一番,覺得他們跟三個月之前相比,當真是進步了很多,若是以現今之力再去對付鰲拜,以多敵一,未必不能生擒鰲拜,玄燁想,應該是時候了。
練了一個多時辰的騎射,玄燁也沒有去坤寧宮,這在梁九功看來簡直是破天荒的舉動,因為每回下午練了騎射之後,玄燁定是要雷打不動的去坤寧宮的,這次偏偏不去了,反而還帶著皇后娘娘的兩個哥哥去了保和殿,梁九功有心想問問,但到底還是沒膽子問的,也只能依照皇上的吩咐,派了個小太監去坤寧宮傳話,告訴皇后娘娘不必等著皇上了。
吩咐小太監的時候,梁九功倒是自作主張的加了兩句話:「若是皇后主子問起皇上在做什麼,你就說皇上正在跟主子娘家的兩位公子說話,若再問別的,你知道的就說,不知道的就說不知道,別的就甭說了。」
小太監答應一聲,自去了坤寧宮傳話。
綸布跟在長泰身邊,進保和殿的時候輕輕扯了扯長泰的衣袖,低聲道:「大哥,你說皇上帶我們來保和殿,是要跟我們談什麼?」
方才布庫隊跟皇上一塊兒練了騎射之後便散了,長泰和綸布是預備回府的,結果兩個人被梁九功叫住,說是皇上邀他們一道去保和殿,兩個人就只能跟著來了。
長泰自己心裡也是存著疑問的,他沒有立即回答綸布的話,自己思忖了半晌,抬眸卻見綸布還在對著他擠眉弄眼的等回答,不禁皺了眉,低聲道:「二弟,別問了,這裡豈是你我能隨意說話的地方?你老實些吧!」
綸布在心裡嘁了一聲,心道,只怕你也不知道吧!
他心裡這樣想著,嘴裡卻沒有說出來,不過接下來玄燁的對他兩個說的話,很快就解開了他心裡的疑惑。
玄燁看著二人,沒有繞圈子,直接在落座之後對著二人道:「你們兩個是皇后的親哥哥,朕信任皇后,自然也是信任你們的,外頭人都在說,朕組建布庫隊是為了自個兒折騰著玩兒,這話原沒有說錯,只不過這不是朕的最終目的,朕是想,用你們除掉一個人。」
聽了這話,長泰心中瞭然,心道,皇上這是終於說到正題了,只是他不懂,為何皇上現在說起這個?聯想到近些日子傳得滿城風雨的圈地之爭,長泰心裡隱約能猜到幾分原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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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綸布聽了,故作驚訝道:「皇上想讓我們除掉誰啊?皇上是天子,還能有幹不掉的人?」
他性子雖粗豪,但卻不是個傻子,聽了玄燁的話,就聯想到當初在南苑珠錦跟他哥倆說的那番話來,心裡也跟長泰一樣的想法,只不過他比長泰多了個心眼,記得珠錦囑咐過他們不要讓玄燁看出來他們已經知道了,所以他才要故作驚訝模樣的。
玄燁話一出口,便觀察兩人的神情,見長泰兀自沉眉思索,而綸布驚訝的問出了口,心裡到底還是覺得當大哥的長泰穩重一些,便開口道:「長泰,你有何想法?」
長泰答道:「奴才有些不太明白皇上的意思,皇上可否說的更清楚一些?」
玄燁瞧了他一眼,倒是覺得長泰的模樣很像珠錦,兄妹兩個正經起來都是很認真的模樣,想起珠錦,心裡不覺柔軟一分,唇角含了一絲淺淺的笑,答道:「在南苑時,你們跟這個人交過手,朕當時就想看一看,你們這些人跟他的差距究竟有多大,後來,朕算是看清了,這幾個月,朕與你們一同練武,就是盼著你們能有所進益,朕不要你們殺他,朕只要你們聯手將他生擒,這就足夠了,剩下的事,朕不需要你們去做,朕自有主張。」
玄燁頓了頓,又道,「此事過後,朕自會論功行賞的,你們將來也必有功名在身。朕本來還想等一段時日再行此事,奈何此人太不安分,圈地相爭之事鬧的京城裡沸沸揚揚滿城風雨,朕無法再容忍下去,只能速速解決,你們,可願協助朕除國賊?」
長泰綸布二人心中皆歎道,果然是被妹妹給說中了……
二人其實早就想好了答案,也不矯情,更不猶疑,毫不遲疑的站起來,單膝跪在玄燁跟前道:「奴才長泰(綸布)願為皇上效勞!肝腦塗地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大丈夫生而頂天立地,他們不要祖上蔭封,只求自己能幹出一番事業來。
「好!」
玄燁大喜,「說得好!朕果然沒有看錯你們!」
他又與長泰兄弟兩個說了他的計劃,還表示等過幾日就把具體的計劃告訴布庫隊的所有人,這幾日就讓長泰兄弟兩個替他試探一下布庫隊裡的那些人,看看他們忠心與否,要想做成這件事情,沒有對他的忠心是萬萬辦不成的。
約莫半個時辰之後,長泰和綸布才離開保和殿出宮去了,
玄燁自覺完成一件大事,心頭輕鬆不少,正預備喚梁九功進來讓他預備一下,這就去坤寧宮找珠錦的,哪知他還沒有開口,梁九功倒是自己走進來了,再定睛一瞧,後頭跟著的竟是蘇麻喇姑。
他連忙帶笑迎了上去:「蘇嬤嬤可是輕易不到朕的保和殿來的,今兒可巧了,怎麼蘇嬤嬤到親自來了?梁九功,你還愣著做什麼,快給蘇嬤嬤上茶啊!」
蘇麻喇姑一揚手止住了轉身去沏茶的梁九功,然後對玄燁道:「皇上,我就不喝茶了,是老祖宗讓我來請皇上去一趟慈寧宮的,老祖宗說,她有話要問您,請您盡快過去。」
玄燁一聽皇祖母找他,拔腳便往外走,邊走還邊問蘇麻喇姑:「皇祖母請朕過去,隨便讓個宮女來就好了,怎麼勞動蘇嬤嬤親自來呢?蘇嬤嬤,皇祖母是不是身子不舒服請朕過去瞧?可宣了太醫過去診治?」
「皇上放心吧,老祖宗沒事,老祖宗要我親自來請皇上過去說話的,」
不管玄燁如何發問,這一路上蘇麻喇姑就只有那麼一句話答他,「皇上就別問了,等皇上親自到了慈寧宮一問,就什麼都知道了。」
玄燁怎麼都套不出蘇麻喇姑的話來,他乾脆便不問了,這蘇麻喇姑跟在皇祖母身邊幾十年了,他若是咬死了不肯說的事情,任憑他怎麼問都是問不出來的,玄燁瞧著蘇麻喇姑那嚴肅的神情,只在心中思忖,只怕這件事不會是什麼好事情,只有他小時做錯了事情,皇祖母要責罰他時,他才會在蘇麻喇姑臉上看到這樣的神情,可是他已經很多年不曾犯錯了,怎麼蘇嬤嬤會是這樣的神色呢?
他最近有做錯什麼事情嗎?
玄燁就這樣一路想一路琢磨到了慈寧宮,他同蘇麻喇姑一道走進去的,梁九功卻被攔在外頭不讓進去,他心頭詫異,卻沒有說什麼,進到正殿裡,才發現殿內除了皇祖母坐在首座上之外,殿內別無他人,往日那些值守在殿內的宮女都被清退出去了。
玄燁沉住氣,走上前來還來得及給孝莊請安,哪知孝莊一見了他便擰眉怒道:「你給我跪下!」
玄燁一愣,順從的跪了下來,卻抬眸看向孝莊:「皇祖母為何對孫兒如此疾言厲色?可是孫兒做錯了什麼事情惹皇祖母生氣了?」
「你竟不知你做錯了什麼事情嗎?你竟還問我為何對你疾言厲色?」
孝莊心頭怒火滿溢,瞪著她一手養大的孫子道,「玄燁,我問你!你組建布庫隊,是不是想用他們生擒鰲拜,待除掉鰲拜之外,你就要提前親政?」
玄燁心頭一驚,皇祖母是如何知曉的?這事他只與珠錦說過……難道說,是她告訴皇祖母了嗎?
——等等,皇祖母的語氣分明是在問他是不是,這就說明,皇祖母並不確定他會這麼做……
想到此處,玄燁面不改色的答道:「孫兒不知皇祖母從何處聽來這樣荒誕不實的謠言,孫兒組建布庫隊的緣由,皇祖母是知道的,孫兒只是為了騎射功夫能夠更快的進益,孫兒不過是跟那些少年在一起玩兒罷了,絕沒有這等——」
「你住口!你不必在我面前巧舌如簧的辯解!你以為我不知實情嗎?你是我教養長大的,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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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孝莊生氣罵道,「你在南苑要他們跟鰲拜對打,又刻意讓他們去破解鰲拜的招數,你對鰲拜的挑釁越發不能忍耐,前幾日竟還逼著陳廷敬說出那樣大逆不道的話來,你敢說你沒有存著這樣的心思嗎?這幾日圈地的事情鬧得滿城風雨,你敢說你沒有動一分心思?若是你沒有想除掉鰲拜再提前親政,你把錦兒的兩個親哥哥留下來密談做什麼?你究竟知不知道,你的這些舉動落在有心人眼裡,會生出多少是非來!」
「皇祖母派人監視孫兒?!」
玄燁憤然道,「皇祖母怎能如此對待孫兒!孫兒已不是八歲孩童,孫兒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監視?我用得著監視你嗎?這些事情,就算我不問,都有人通過各種渠道把這些消息有意無意的告訴我,玄燁,早在你登基的時候我就告訴過你,做皇帝,那是在千萬人的眼皮子底下做皇帝,多少人的眼睛都在看著你,你的一舉一動都會牽動萬千人的心思,你以為你自己做得有多隱秘?若不是我瞧出你從南苑回來就有些不對勁,派人去查了一下,竟還不知要鬧出多大的風波來!」
孝莊冷道,「你確實已不是八歲的孩童了,但是你能有多大?你還不滿十四呢!你竟還說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你以為鰲拜是那紙糊的老虎,一把火就能燒掉的?你在南苑讓他們去跟鰲拜對打,鰲拜轉天回來就派人去查了你的布庫隊,如果你的布庫隊這幾個月來哪怕有一絲的異動,你知道鰲拜會做出什麼樣的事情來嗎?也幸而你的心思不曾洩露給他們知道,鰲拜才沒有探聽到什麼,若是鰲拜知道你這樣的心思,他今天就不只是用圈地來挑起兩黃旗和正白旗的矛盾了!那他就真的要逼宮篡政了!」
「皇祖母,我忍了這麼久了,我忍不了了!」
玄燁依舊倔強,卻不再憤然,皇祖母雖是罵他,可說的話並非全無道理,可他也有他自己的苦衷啊,「這是我的天下,我的江山,是我們愛新覺羅氏的!為什麼要被鰲拜這賊子攥在手裡胡作非為,我還一聲都不能言語?皇祖母,我想做個好皇帝,而鰲拜,是我最大的障礙啊!」
孝莊默然,聽玄燁的口氣,他是承認方纔的心思了,孝莊心裡一陣涼一陣熱,涼的是,若玄燁果真如此去做了,那現在只怕朝廷都要翻天了,到了那時節,就當真是難以收拾了,好不容易維持的局面定會瞬間崩塌掉,她不怕收拾爛攤子,但她不希望鰲拜據此逼宮篡政,甚至危及玄燁的性命……
熱的卻是,玄燁一腔熱血都是為了愛新覺羅氏的江山社稷,他會成為一個好皇帝的,孝莊心裡欣慰,她總算是對得起列祖列宗了,耗費數年心血,總算是培養了個好苗子出來。
「我知道,你的心思我都知道,但是我沒有別的話給你,我還是只能告訴你,除了忍受,沒有別的路可以走,」
孝莊苦口婆心道,「玄燁,我很早就告訴過你,做皇帝,最擅長的事情就是要忍耐,要忍受種種常人所不能忍的痛苦,方才能成大器,你若不能忍,你就不是一個合格的帝王。你現在羽翼未豐,尚未登基,你靠什麼對付鰲拜?就憑一個布庫隊?我知道你想做個好皇帝,但是你這一生,要經歷千難萬險,鰲拜是你的障礙,卻不會是你唯一的障礙,也不會是你最大的障礙,你不該在時機不成熟的時候想著去除掉他,你應該韜光養晦積蓄力量等待時機,不然的話,一步錯將會步步錯,往後的那些個障礙,你又靠什麼去克服去跨越呢?」
玄燁默然不語,半晌才低聲道:「孫兒認為,擒賊先擒王,只要布庫隊能夠生擒鰲拜,我就可以提前親政,親政之後,我就可以明發上諭下達聖旨,索尼會幫我的,到時議定鰲拜的罪名,餘者不予追究,朝中也不會生亂的,等局勢平定之後,我再慢慢攏權就是了。」
「你這個法子不錯,想的也很好,但是我方才說過了,你選的時機不恰當,擒鰲拜應當是在你親政之後,而不是現在,」
孝莊解釋道,「鰲拜的野心,你我都知道,滿朝武就沒幾個不知道的,但是他真正有做過什麼十惡不赦的事情呢?他所做的那些事情,看起來是擅權奪政,實際上一查,握在手裡的證據根本沒有多少,你若是這個時候擒住了他,還要議定他的罪名,吃虧的就是你了,因為他並沒有多少實際的罪責,你也拿不出證據來讓人信服,熟知內情的也就罷了,若是不知情的人,會說你什麼?說你忘恩負義,不將輔政大臣放在眼裡,過河拆橋,卸磨殺驢,什麼難聽就會用什麼說你,老百姓不知道朝廷的事,那些學子們更不知道,若是被有心人一挑撥煽動,你的名聲還能好聽嗎?玄燁,你還未親政,就有如此不好的名聲,何以取信於天下?只怕百姓們不相信你,學子們不敢考取功名做官,這天下還能太平嗎?你說,為了一個鰲拜,值得葬送你的名聲嗎?」
「所以說,你別無選擇,你只能等,等鰲拜先對你出手,為了取信於天下,取信於百姓,你只能忍受鰲拜的挑釁,讓他的野心一步步膨脹,一步步的擅權奪政,甚至是篡位逼宮,做他一切想做的事情,你只需張開一張大網,等他自作孽不可活的時候,等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他鰲拜野心的時候,等到全天下的學子都為你鳴不平的時候,那就是時機成熟了,你就可以對他動手了,到了那時,你已親政,身邊自有能臣幫襯,你定會成功的!」
「玄燁,我的話,你聽明白了嗎?」
玄燁聽罷這一席話,自覺醍醐灌頂,又是一番新的領悟,早已沒了之前的燥氣,規規矩矩的給孝莊磕頭道:「皇祖母的話,孫兒聽清了,是孫兒莽撞了。」
「你身在局中,難免有看不清的時候,怪你自己修煉的功夫不到家罷了,」
孝莊道,「這一時半刻,你或許能被我的話觸動,但是我覺得你還需要靜靜的想一想,有些事兒,非得自己翻來覆去的想了,才能想的明白,你去奉先殿前,在你皇阿瑪的靈前跪著,直到真正想清楚了為止。直到你覺得,你可以繼續忍受鰲拜為止……」
作者有話要說:以為今天寫不出六千的,磨了一天的字,沒想到晚上人品爆/發,又寫了六千,撒花,~\(≧▽≦)/~啦啦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