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四十六章 太師叔 文 / 午夜閒柳
張天奪掐指一算,驚恐道:「天啊,那太師叔豈不是活了一百多歲!?」
黎香想了想說道:「五年前我見過太師叔一面,當時他老人家好像已經一百二十歲了。()」
「天啊,那現在就有一百二十五歲了!這都快成妖怪了!」
「你啊,對長輩總是這般沒大沒小,別怪我沒提醒你,太師叔最討厭不尊長輩的狂妄之徒,你見到他老人家可要規矩點。」
張天奪笑道:「這不是只有你和我嘛,當著他老人家的面我可不敢這麼說。」
「唉……」黎香看著他,忽然歎了口氣,說道:「也不知道還能不能回來。」
「唔?什麼意思?」張天奪奇道。
黎香急忙岔開話題道:「沒什麼,你快去收拾一下行裝吧,明天一早咱們就出發。」
張天奪雖然感到奇怪,但也沒有放在心上,現在他最感興趣的是這位神秘的太師叔,一個人能活的如此長壽,也當真世間罕有了。
第二天,兩人辭別傅伯文,離開了卸雲莊。
與黎香趕路別有一番滋味,張天奪覺得和她在一起要輕鬆自在許多,而且這一路走下來,他對黎香也有了更深的瞭解。
只是令他覺得奇怪的是,這一路上黎香似乎心事重重,自己每次和她說話,她總是心不在焉。
這一天,兩人終於來到了太平鎮。
太平鎮略比豐包鎮繁榮一些,人口也有數萬之眾,因位處江河要點,所以太平鎮也是對外貿易往來最頻繁的一座城鎮。
兩人剛一到太平鎮,便看到街道上走著一群穿著古怪,到處散發傳單的洋鬼子。
黎香好奇道:「這些洋鬼子在幹什麼?」
張天奪笑道:「他們是傳教士,看來天主教要在這裡落地生根了。」
「天主教?」黎香不解道:「天主教是做什麼?」
張天奪覺得這問題有些難以回答,想了想說道:「他們就跟佛教一樣,也是導人向善,助人為樂。」
「哦,有機會定要會一會這天主教。」
說話間,兩人來到一間壽衣店前。
黎香說道:「太師叔就住在這裡,我們進去吧。」
張天奪緊隨其後,剛要進去,卻看到不遠處有一滿頭白髮的老頭坐在牆角里抽著旱煙。
張天奪的注意力立時被這老頭的穿著打扮所吸引,老頭身著灰色布衣,腰間上圍著一圈古怪的竹片,上面刻滿了奇怪的符文,張天奪急忙拉住黎香道:「師姐,你看那老頭。」
黎香正和店裡夥計說話,沒空理會張天奪。
張天奪遲疑了一下,向老頭走去。
「老人家,你身上這些竹片上刻的是什麼?」張天奪蹲在老頭跟前,問道。
老頭微微抬頭看向張天奪,忽然笑道:「小傢伙,你是什麼人?跟傅伯文那小子是什麼關係?」
張天奪聞言一震,驚訝道:「你……你認識我師父?」
「嘿,原來你是他的弟子啊,唔,資質倒是不錯,咦,你兩隻胳膊好像受過重創。」老頭說著話,忽然一手疾出,張天奪只覺眼前閃過一道黑影,自己的左臂已被老頭抓住了。
「老頭,你……想幹嘛?」張天奪心中震駭無比,這老頭出手之快竟遠勝於傅伯文,他到底是什麼人?
老頭上下摸了一下,笑道:「呦,竟然用游龍手的鍛筋煉骨法接續了,看來你這小傢伙對傅伯文小子十分重要啊。」
張天奪心中更驚,這老頭竟然只是摸一下就知道自己身上所發生的事,這份見識也未免太恐怖了。
「唔,你的『震山決』和法門神通學的有點馬虎,霍,還學了點毛小子的清息決,小傢伙,你師父呢?叫來見我。」
張天奪一聽立刻跪倒在地,他已然明白眼前這老頭是誰了,他磕了三個響頭道:「弟子張天奪拜見太師叔!」
「張天奪?哈哈哈,不錯的名字,起來吧。」老頭說著話,手中煙桿輕輕一抬,張天奪立覺得身體一輕,不由自主的站了起來。
老頭說道:「你師父呢?」
「太師叔,只有我和師姐來了,我師父人還在卸雲莊。」
「唔,看來他已經決定參與天門道會了。」老頭吧嗒了一口旱煙,瞇眼道。
這是張天奪第一次聽到天門道會,他不禁好奇道:「太師叔,什麼是天門道會?」
老頭有些詫異的看了張天奪一眼,反問道:「你師父難道沒有告訴你?」
張天奪茫然的搖搖頭。
老頭白眉一皺,不答反問:「你們走的時候,你師父有沒有囑托你們什麼?」
張天奪恍然道:「有,他要我們將一封信交給您老人家,信在我師姐那兒。」
「唔,跟我來吧。」老頭說著往壽衣店走去。
張天奪還想再問天門道會的事,可老頭走的快,張天奪追上去時,他已經進了壽衣店。
黎香見張天奪和太師叔一起走進來,不禁詫異道:「太師叔,您怎麼……」
老頭一眼看見黎香,茫然道:「小姑娘,你是……」
「太師叔,我是香兒啊。」
「你是香兒?!你的臉……」老頭吃驚非小,五年前他見過黎香,那會小黎香可長著一張漂亮的臉蛋,怎麼這五年不見,她變成這幅模樣了?
細眼一瞧,老頭臉色一變,問道:「香兒,你是不是得罪了什麼高人?」
黎香搖頭苦笑道:「太師叔,我的臉是自己變成這樣的,這些年來我師父想盡一切辦法也不得要領,這大概是我上輩子做錯了什麼,老天爺懲罰我的。」
「胡說,你中的是鬼面降,傅伯文那小子怎不來問問我,他眼裡到底還有沒有我這個師叔了?」老頭氣急敗壞道。
張天奪聞言一震,他第一次看到黎香時就隱約覺得黎香的臉像是被人下了降頭,只是他對降頭術知之甚少,難以確認,如今經太師叔這一說,他立刻恍然道:「鬼面降!這個我聽說過,這種降頭極其毒辣,據說中了這種降頭的人,臉部會開始潰爛,若放之不管,一年後潰爛會傳遍全身,最終慘死,啊,不對啊,太師叔,我師姐三年前已經是這幅模樣了,可她現在卻活的好好的。」
老頭詫異的看了張天奪一眼,問道:「你竟然也知道鬼面降,那可是暹羅的邪術,很少有人知道的。」
「太師叔,我自幼便在暹羅長大,最近才回國的。」
「原來如此。」老頭點點頭道:「那個下降害你師姐之人,只怕就在你們身邊,他一定是用了什麼法子延緩了降頭髮作的時間。」
「在我們身邊?!」兩人聞言一驚,若這人就藏在自己身邊,那這人隱藏的也真夠深的。
張天奪心中忽然一動,想起了那個神秘的女賊,難不成是她下的降頭?
黎香則覺得有些難以理解,自己在卸雲莊待了這麼多年,從未得罪過什麼人,怎麼就被人下了降頭呢?那人到底又是為了什麼?
張天奪想了想問道:「太師叔,有沒有法子解開我師姐身上的鬼面降?」
老頭搖頭歎道:「若一開始便來找我,我還是有辦法解開這降頭的,可惜啊,已經過了這麼多年,降頭已經落地生根,我無能為力了。」
「啊,那豈不是沒有辦法解開這降頭了?」
老頭沉思片刻,說道:「那倒不然,降頭可降便可解,只要找到下降之人,還是能解開這降頭的。」
兩人大為失望,且不說現在對這下降之人一無所知,即便知道了,可天下如此廣大,這要上哪找這人去?
見二人一臉沮喪,老頭說道:「你們也不必心灰意冷,降頭術有一定範圍,那人這些年來既然幾次三番延緩鬼面降的發作,說明他還不想小香兒死,你們從現在起就在我這兒住下,那人為了延緩鬼面降多半會找過來,只要他敢來,到時候太師叔自然能將他擒住!」
說到這,老頭話鋒一轉,問道:「小香兒,你師父的信呢?」
「啊,在這。」黎香連忙拿出信件遞給老頭。
老頭看了一眼,回頭吩咐店裡夥計道:「阿正,帶他們兩人到客房。」
兩人告辭退下。
客房裡,黎香正在收拾行李,張天奪忽然敲門道:「師姐,我能進來嗎?」
「嗯。」
張天奪推門而進,坐在一旁緊盯著黎香,忽然一臉嚴肅道:「師姐,我是不是你師弟?」
黎香一愣,反問道:「當然是了,你怎麼會問這麼奇怪的問題?」
「好,師姐,既然你把我當成師弟,那你能不能告訴,什麼是天門道會?」
「啊,你……誰告訴你的?」黎香心中大驚,看來這事要瞞不住了。
門外忽然響起老頭的聲音:「我說的。」
「太師叔。」兩人急忙起身行禮。
老頭擺手示意兩人坐下,自個坐在兩人對面,抽了一口旱煙道:「你師父的信我已經看過了,從今天起,你們就安心的住在我這兒,什麼時候你師父讓你們回去,你們才能回去。」
張天奪並不關心這些,他張口想問天門道會的事,老頭擺手制止他道:「小傢伙,你別心急,現在我有幾個問題想問小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