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一卷 第50章 心花怒放 文 / 君山聽雨

    第50章心花怒放

    劉英雄和秦月花回到月亮灣幾天之後的農曆臘月二十八，劉立秋也攜妻子池群英與女兒劉蕊回老家過年。

    劉立秋當上馬書記的秘書一年多後，馬書記親自開口找市財政局和市人事局領導，為池群英調動工作鋪平了道路。一把手馬書記開口說了話，有什麼事不好辦？因此，沒有讓劉立秋和池群英費一點周折，更沒有給任何領導送什麼煙酒禮物，池群英的工作調動就萬事大吉，一路綠燈，讓她成為最令人嚮往的市財政局的一名科員。

    池群英調到市裡工作後，市委辦公室行政科很快就為劉立秋調整宿舍，安排了一套兩室兩廳的住房給他們夫妻居住。房子雖然有了些年份，是十多年前市委搬遷時建的，但市委院子經過十多年的修建綠化，也算是樹木蔥蘢，花草遍地，空氣格外新鮮。由於工作忙，家裡沒有請保姆，劉立秋仍然將女兒放在縣城岳父家裡，自己和池群英小兩口在機關食堂吃飯，很少自己開火。宿舍則是他們快樂幸福的愛巢，每天雙雙進出家門，甜蜜得如新婚燕爾的夫妻一般。

    劉立秋和池群英剛回到家裡，屁股還沒有坐熱，大哥劉奇龍就回家來了。母親一直跟著大哥過日子。在縣裡工作的時候，劉立秋就把母親接到了縣城裡住，可是母親住了不到三天就要回月亮灣，她說待在屋裡太難受。劉立秋怎麼勸也留不住母親，於是只得送她回家。

    劉立秋的母親李桂花是個閒不住的女人。雖然三十多歲時，丈夫因一場病無錢醫治，在病榻上躺了幾年後離她而去，讓她那柔弱的肩膀承擔起家庭的重擔，但她無怨無悔，將兩雙兒女拉扯成人，還送劉立秋讀了大學。在劉立秋的心中，母親是平凡的，也是偉大的。雖然她目不識丁，扁擔倒下不知道是個一字，但她知道沒有文化的痛苦，因此，無論家裡多麼窮困潦倒，她都要讓兒女們多讀些書，增長一點見識。惟一讓她心中內疚的是，大兒子劉奇龍只讀了三年半書就輟學回家種田，母親認為是自己悔了他的前程。可她也是沒辦法呀！那年，他爹在病床上躺了兩年，上有年逾古稀的婆婆，下有幾個尚未成年的兒女，她一個女人的肩膀上的擔子實在是太沉了一點。丈夫躺在病床上說，讓奇龍回家幫忙吧。桂花別了他一眼說，你個癆病子，我們都沒文化，還不想讓兒子多讀點書。丈夫說，空裡就你操心，你一個人撐著挺難的。可不是嗎？一家人六七張嘴巴，靠他一個婦道人家撐著，確實是太難了。可她還是不想讓大兒子尚未成年就離開學校，幫她打理生活。

    劉奇龍是個非常懂事的孩子。他聰明好學，成績也特別好，如果讓他一直把書讀下去，說不定還真是個人物。那天，他放學回家，剛進門就聽到父母親在屋裡說話，他側著耳朵聽著，父母親的所有談話都讓他記在了心裡。他發誓要幫助父母親度過難關。因此，第二天清早，他沒有再去學校讀書，而是扛著一把鋤頭，同社員們一起下地幹活去了。從此，劉奇龍就跟著叔叔伯伯們起早貪黑，為家裡掙工分。無論母親怎樣發脾氣，要他去學校讀書，他一句話也不說，硬是不聽母親的話，輟學在家務農。劉奇龍雖然讀書少，但他特別喜歡看書，沒有書籍讀，父親的夜歌本也被他讀得滾瓜爛熟。就這樣，劉奇龍憑著自己的的聰明才智和韌勁，不到幾年時間，就練就得能說會道，一筆漂亮的毛筆字，村子裡沒一個人能寫得出來，年紀輕輕就讓人刮目相看，還未成年就當上了生產隊會計，後來又當大隊會計，最終坐上了大隊一把手的位置。

    劉奇龍一進門，就對劉立秋說，二弟，英雄和月花回來幾天了，你去看看他們一家子，順便向嬸問個好。

    聽說劉英雄已經回來了，劉立秋心中的喜悅溢於言表。他馬上起身回答說，我就過去。

    池群英問，我和你一起去。

    劉立秋稍稍遲疑了一會兒說，你就別去了，和劉蕊陪奶奶，我坐一會兒就回來。說完，劉立秋像風一樣刮出了門。

    劉立秋走到劉英雄家門外，還未進門，就扯著嗓子喊，英雄，你回來也不給我透個信？

    劉英雄聽到門外的喊聲，就知道是劉立秋，於是連忙出門迎接他說，大秘書，你也有空回老家，我還以為你忙得屁股巔巔呢？自從你當上書記秘書後，就沒有回月亮灣過春節，今年是書記開恩了吧？

    劉立秋說，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今年馬書記也要回老家，不然真是還難說呢。

    劉立秋走進堂屋裡，向秋姑嬸打了個招呼。他到處張望，沒有看到秦月花和劉朋，於是便問道，怎麼沒見月花和朋朋？

    劉英難笑著說，到鄰居家裡玩去了，你猜猜今年誰回來過年了？

    劉立秋搖了搖頭說，我猜不著，是什麼神秘人物回月亮灣過年，不會是誰家女兒嫁了高官吧？

    告訴你吧，你的初戀女友回來了。

    劉立秋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莫非真的是郭玲花回來了。劉立秋有些疑慮地說，英雄，你不會是開玩笑吧？

    誰跟你開玩笑，昨天還到了我家裡，看到我們家朋朋，抱著他不肯放下。朋朋也不知怎麼那麼喜歡郭玲花，好像他們早就認識似的，朋朋左一個阿姨，右一個阿姨地叫得歡，把郭玲花叫得滿臉桃花燦爛。今天朋朋硬是拉著他媽要去阿姨家裡玩。這不，兩娘崽去了一會兒了。

    劉立秋心裡慼慼然，已經十多年時間沒有會面了。自從那年自己走出月亮灣，到城裡上大學後，他就再沒有見到過郭玲花。讀大學的那幾年，寒暑假回老家，郭玲花一直對劉立秋避而不見。劉立秋每次去她家裡找她，他母親就擋駕在門外，說她不在家，好幾次讓劉立秋都吃了閉門羹。兩年後，郭玲花也如願考上了大學，聽說她讀大學和留校搞學術研究之後，她就很少回家，即使回老家，也把自己關在屋子裡讀書，從不出門會客。劉立秋結婚成家後，隨著時間的消蝕，加上郭玲花對自己的冷漠，劉立秋也就慢慢淡然，不再去打聽郭玲花的生活了。他只是在心裡祈禱，希望她有個好的歸宿。可是多年過去了，曾經的那些男女夥伴都已經成家立業，生兒育女，可聽說郭玲花還是孤身一人，這到底是什麼原因呢？劉立秋心裡一直是個謎。直到去年冬天，老支書劉忠成將要見閻王爺的那一刻，才道出了當年的真情，劉立秋才幡然大悟。

    其實，郭玲花心中一直還裝著劉立秋，可她怎麼能忘記那恥辱的夜晚。因此，她把淚水洇進肚子裡，自己一個人消受，不想讓劉立秋看到。

    劉英雄見劉立秋那驚訝的神態，便說，立秋，抽個時間去看看她。現在她的性格還是蠻開朗的，相信她不會拒絕和你見面。何況你事業蒸蒸日上，朋朋都那麼大了，你和她把心結解開，也多勸勸她成個家才是。

    劉立秋點了點頭說，英雄，你先跟她說說，就說我想會會她，請她不要拒絕我。

    立秋，別婆婆媽媽了，這事還是你自己去解決好了。看她那晴天麗日似的臉色，相信她不會給你難堪的。

    劉立秋說，好吧，我真想見她，我先走了，代我問月花和朋朋好。

    劉立秋走出門，體內像打了激素一樣格外興奮，他一邊走一邊哼起了多年前和郭玲花對唱的那段戲：那一天，同志們把話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