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一卷 第40章 甜蜜的三朝酒 文 / 君山聽雨

    第40章甜蜜的三朝酒

    劉英雄和家裡人商量，決定辦一場三朝酒宴，慶賀兒子的誕生。劉英雄除了請人給親朋戚友送去喜帖外，還邀請了月亮灣大隊的村幹部、老黨員和大隊文藝宣傳隊的夥伴們，秋姑所在生產小隊的戶主也都在邀請之列。劉英雄請村裡的陰陽先生瞎子爹選定了黃道吉日，還請村裡的桃嬸娘、槐根叔掌管廚房。

    農村分田到戶後，月亮灣大隊黨支部進行了改選，老支書劉忠成意外落選，劉立秋的哥哥劉奇龍當上了月亮灣大隊黨支部書記。劉立秋也已經大學畢業，被分配到巴陽縣工商局辦公室工作。劉英雄的回家和喜得貴子，讓劉奇龍也十分高興。他知道劉英雄和立秋同窗讀書十幾年，關係很鐵，而且他們兄弟和劉英雄還是未出五服的堂兄弟。於是，劉奇龍在公社開大隊支部書記會議時，跑到公社郵電所打通了劉立秋辦公室的電話，將劉英雄生兒子辦三朝酒的消息告訴了他。劉立秋得到消息後，頭一天就趕到了月亮灣。

    劉立秋在大學讀書的幾年，開始他和劉英雄還有不斷的書信來往。後來劉英雄犯錯誤傷秦月花被帶回到部隊，劉立秋為他的兄弟婉惜。繼而聽說劉英雄上戰場參加了中越自衛還擊戰，後來戰場失蹤一年多時間，劉立秋聽到說他早就犧牲了，因而就一度失去了書信聯繫。

    當劉立秋知道劉英雄沒有死，後來在部隊首長的干預關心下，已經和秦月花重歸於好，並將在部隊裡舉行婚禮時，他多麼想親自去送上自己的深情祝福啊！可是迢迢千里的路程，對於當時還在大學讀書的劉立秋來說，也是遙不可及的事情。因此，劉立秋到郵電局給劉英雄發了一封電報，祝福他和秦月花新婚愉快，白頭偕老！

    劉立秋也快要結婚了，他的女朋友是他的大學同學池群英。池群英的父親在巴陽縣委會當常委、宣傳部部長。人們都清楚，劉立秋大學畢業後，能順利地分配到巴陽縣工商局辦公室工作，池群英的父親池部長肯定是出了大力氣的。池群英自己也分配到了縣婦聯工作。兩人已經商量好，準備年內結婚。

    劉立秋是帶著未婚妻池群英來到月亮灣的。池群英雖然是幹部家庭出身，但她沒有太多的門第等級觀念。當時她父親池平民問她，有那麼多好青年你不嫁，為什麼偏要嫁個農村娃子？池群英顧不上潑父親的面子而針鋒相對地說，爸，你從前不也是個農村娃子嗎？一句話就把父親頂到了牆壁上，池平民再也無話可說。池群英認為，農村娃純樸善良，有愛心，更靠得住。她看中的也就是劉立秋的聰明才智和為人處事。何況劉立秋的哥哥劉奇龍還是大隊支書呢！

    池群英來過月亮灣一次，那是今年春節的時候，池群英沒有通知劉立秋，便乘車來到了月亮灣。用她自己的話說，是要給劉立秋和他的家人一個大大的驚喜。當池群英突然出現在月亮灣大隊，站立在劉立秋的眼前時，著實讓劉立秋有些興奮不已。劉立秋立即挽著池群英的手，走到家裡，把她介紹給母親和哥哥妹妹。一家人看到如此漂亮可人的城裡姑娘將成為家庭裡的一員時，心裡那滋味簡直無法用語言形容。雖然池群英在月亮灣只住了幾天時間，但劉立秋帶著池群英在月亮灣村裡轉了一大圈，讓池群英深深地喜歡上了這個頗有點靈氣的村莊。池群英站立在那瀑布飛流直下的回水潭邊，心裡彷彿如那潭水中的水波和漣漪，陣陣地翻騰起伏，不能平靜。

    劉英雄和劉立秋曾經一起參加過大隊業餘文藝宣傳隊，宣傳隊裡的年輕男女和他們一起穿開襠褲長大。如今大隊業餘文藝宣傳隊，雖然因為劉立秋和劉英雄等人的離去，堅持了一兩年之後，再也無力支撐下去，早已經幫終正寢。但劉英雄還是記得這幫兄弟姐妹們。兒子的三朝酒，除了已經嫁人的姑娘外，劉英雄將他們都請來喝酒，一個也沒有落下。土改、旺龍、平平、小月等等，大家圍坐在一張桌子邊談笑風聲。望著這些曾經風風火火的男女夥伴們，劉立秋又想起了郭玲花。本來，劉立秋讀大學後，他還給郭玲花寫過幾封信，可是郭玲花從沒有給他回過隻言片語。寒暑假回到月亮灣，郭玲花也從不和他見面。一年之後，郭玲花考上了一所重點大學，劉立秋還是想與她聯繫，可郭玲花仍不理不睬劉立秋，這多少讓劉立秋有些寒心而不解。到底是什麼原因，讓郭玲花如此對待自己呢？劉立秋心裡一直是個謎。直到多年後，人到中年的郭玲花仍然單身一人，人們才從將要到閻王爺那兒報到的劉忠成口裡，找到了答案。

    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劉忠成在生命的最後時刻，終於將一生中做出的一次極不光彩的事情說了出來。他含含糊糊地說，這是他一生中最為不恥的一次，讓他埋藏在心裡多年，也內疚懺悔了許多年。自己如今說了出來，也就可以安心地走了。說完之後，劉忠成就斷了氣。劉忠成生命最後時刻的善舉，讓村裡人諒解了糊塗一時的他。

    在酒席上，劉立秋向池群英一個一個介紹自己當年的夥伴們。這些夥伴們大都已經做了父親母親，可一提到幾年前辦業餘文藝宣傳隊的事情，話匣子就打開了，嘰嘰喳喳地說個不停。土改忘了劉立秋的未婚妻池群英坐在身邊，不小心說到了郭玲花，如果不是平平在一旁踩他的腳，扯他的衣角，土改差點把劉立秋與郭玲花的戀情抖了出來。

    喝完酒吃完飯，外地客人趁早趕路，村裡人也都回家了。只有當年大隊文藝宣傳隊裡的一些年輕人還意猶未盡，在一起聊得特別起勁。他們走到秦月花坐月子的房子裡，看望她和她的小寶寶。平平抱著小寶寶說，你們看這鼻子眼睛，好像英雄啊！劉英雄說，不要像我，像他媽更好看些。

    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雖然大家有些不捨離開，但年輕小伙子們還要下地幹活，也都一個個慢慢地開溜了。只有劉立秋和池群英留了下來，繼續和劉英雄夫妻聊著。

    劉英雄說，立秋，結婚一定要告訴我，我要趕回來為你們祝福。

    劉立秋說，免了吧，千里之遙，不方便。

    劉英雄說，無論多遠，我都要回來喝你們的喜酒。你是不是怕我到時候轉業到地方，要請你幫忙喲？

    劉立秋說，你這是什麼話？你的事只要我能夠幫上忙，拼著命也要幫你。我們之間誰跟誰呀！你打算什麼時候轉業？

    劉英雄說，還說不定。現在國家邊防安定，是該回來和你們一起建設家鄉的時候了。鐵打的營盤流水的兵，我倒是希望早些轉業，回部隊後我就準備和師團首長談談這轉業的事情。可還不知道他們批准不批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