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一卷 第12章 緊張的軍營生活 文 / 君山聽雨

    第12章緊張的軍營生活

    軍營的生活是十分緊張的。

    劉英雄參軍到部隊後，開始很不適應部隊的環境。曾經在家裡天馬行空的劉英雄，如今嚴格苛刻的軍紀約束，好像給他戴上了一道無法忍受與掙脫的緊箍咒似的。三個月的集訓操練，劉英雄心身疲憊，瘦了一圈肉，眼眶也顯得凹陷了。點名、晨跑、操練、學習、寫心得、睡覺似乎成了他日復一日、必不可少的生活主旋律。每天操練回來，劉英雄骨頭像散了架似的全身酸軟疼痛，一躺下就要打瞌睡。他好像有些後悔，不知道當兵還有這麼苦。他心裡想，這兵還真的難當，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可是他這種念頭一閃即逝，想到自己曾經想當英雄的諾言和將來的前途，劉英雄的心裡又警覺起來。他常警醒告誡自己，既然選擇了軍營，選擇了兵戎生活，就不能有任何的鬆懈和反悔。

    精神的力量確實是無窮無盡的。由於軍訓操練的辛苦，平時吃完晚飯就倒在床上睡大覺，有時連腳也顧不上洗。可是每當他接到秦月花的來信，縱是疲勞襲身，這一晚他也總是輾轉反側，夜不成寐。

    可以說，秦月花是他最大的精神支柱。有一次，劉英雄的打靶成績不理想，排長批評冷落了他，一連三天他都悶悶不樂，沒有露出過笑臉。無論劉金龍怎樣勸慰他，他仍然看上去心事重重。那天中午，劉英雄和衣躺在鋪上，劉金龍走到鋪前，把一封信遞給他說，英雄，你親愛的來信了，應該樂一樂吧？劉英雄驀地爬起來，一把從劉金龍手中奪過信，迫不及待地拆開信封，默默地讀了起來。看著看著，劉英雄的臉色開始由陰轉晴。

    這個下午，奇跡出現了，劉英雄的打靶成績得了全排第一名。

    半年後，劉英雄被團政委看中，當上了團政委的通訊員，團政委對他十分關心愛護。不久部隊軍官學校招生，團政委推薦他參加了考試。並上了錄取分數線。本來是完全可以錄取的，可是一件芝麻小事使他的美夢破滅了。

    那天，劉英雄給團政委的老母親買中藥，跑了十幾里山路，回家時背上的襯衫全都濕透了，他午飯顧不上吃，沖了一個澡，剛把衣服晾在門外的鐵絲上，幾個小朋友打泥巴仗時，一不小心，團政委的小孩把一坨泥巴不偏不倚地砸在他的鼻樑上，並弄髒了他的襯衫。他氣不打一處來，幾步跑過去，重重地甩了那小孩子幾巴掌。小孩子哭哭嚷嚷地找到父親「告狀」。團政委當時沒有聲張，只是臉色不好看地望了劉英雄一眼就走了。之後，軍官學校錄取的名單上已經抹去了劉英雄的名字，並又讓他回到了連隊當兵。

    經過這次事件，劉英雄好像更成熟了一些。過去他聽到的是一些對部隊首長歌功頌德的言語，什麼官兵一致，首長愛兵如子呀！現實生活竟給他上了生動的一課。他嘲笑自己過去那些幼稚的幻想，已經懂得了部隊也不是生活在真空，社會上有的現象部隊同樣也有，而且這是十分正常的。因此他並不怨恨團政委，他只怪自己太單純幼稚了。

    時光如流水般飛逝。轉眼間，劉英雄入伍已經兩年了。他入了黨，當上了班長。春天裡，他收到了秦月花的一封充滿喜悅的信箋。信中詳細述說了秦月花入黨，當了大隊黨支部副書記的情況，還捎了一張她和工作組成員的合影。照片是工作組中那位文化局副局長拍的，縣革委副主任熊群滿臉堆笑地站在中間，秦月花站在熊主任的右邊，那位男歌唱演員挨熊主任的左邊站著。身後的背景是一簇盛開的牡丹花。劉英雄久久地凝視著這張照片，心中倏地「咯登」了一下，好像有點不是滋味。晚上他給秦月花寫了一封信，並把半年積攢的四十塊錢寄給了秦月花。

    後來，秦月花招干吃上了皇糧，並擔任了公社黨委委員兼婦女主任，劉英雄既為秦月花的快速進步感到高興，同時也為自己的命運開始擔憂。這時候，和劉英雄同時入伍的劉金龍，正好剛收到了曾經熱戀幾年時間的女朋友秋菱的絕情信，心情也很不愉快。劉英雄便去勸導他說，強扭的瓜兒不甜，想開一些，天下的姑娘多的是，何必自尋煩惱呢？劉金龍仍然鬱鬱寡歡，默不做聲。劉英雄見老鄉劉金龍這副模樣，心中不禁湧起一股情愁。他想起了自己和秦月花的恩恩愛愛，想起了幾年來的離愁別緒，他多麼渴望盡快回到家鄉與母親和秦月花團聚啊！三年的時間對於人生來說，雖然只是短暫的一瞬，但對於劉英雄來說，卻是多麼的漫長啊！

    不知為什麼，近天來，劉英雄一想到秦月花，就有一種奇怪的念頭襲擾著他，總是叫人理不出頭緒。也許是他太愛秦月花的緣故，每當自己情感爆發時，他心裡就有些不踏實，好像生怕月花從自己身邊飛走似的。他在心裡想，如此相處多年，總應是瓜熟蒂落，水到渠成了吧。但事情真的有那麼稱心如意嗎？人的心情乃至整個人生都是那樣變幻無常，誰能知道它真實的結局呢？

    在劉英雄的心裡，似乎已經慢慢地種下了一顆可怕的種子。

    人往往是那樣，壞的時候總是往好的方面想，好的時候又總是往壞的方面去鑽，由此就造成了許許多多的人生喜劇、悲劇，使人世間男女之間那樣愛恨交織，生死相隨……

    人啊，真是個捉摸不透的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