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十五章 )與宋陵共囚一室 文 / 穆木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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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恐懼中那撞擊骨骼的疼痛,反而是身子下方傳來一道悶哼聲。溫暖的觸感從背後傳了過來,意識到什麼忙半坐了起來。宋陵緩緩的撐起身子,瞇著眼睛深深的看著我。
俊美的容顏,此刻離我是這般的近,近得連他呼吸的氣息都能感覺到。痛……心痛……想著自己只不過與他親密的相處了十餘日……想著那十餘日的錯愛給他造成的折磨……想著他用冷厲的神情對自己的指控……心莫名的感到疼痛。
「你為什麼要派人殺婆婆?為什麼?!」梓純的話自腦海深處湧了出來,讓我在宋陵炙熱的眼神下無所遁形。
慌亂的抽離他的身邊,背過身去。雖然我不知道事情的始末,雖然我不知道為何有人要殺宋夫人,雖然她們的指控跟我一點關係也沒有,可是……我害怕他的眼神,令我越發心慌的眼神。
「你就這麼不願見到我嗎?」冰冷的話語讓不安的心更揪緊了幾分,背對著他無法言語。其實我更害怕從他嘴裡說出真相,唯有讓視線在黑暗裡游離,彷徨失措。
厚實的溫度灼傷了我的肩,輕怔。被強有力的掰過身體,炙熱的手指撫上了臉頰,緩緩下移,蠻橫的捏住我的下巴,抬高。視線相交,我有種想逃的**,這樣的他讓我畏懼。
目光在身上凝結,卻沉默不語,無波無瀾的容顏令人惴惴不安。下意識的退後了一步,卻被他用力的拉回,聲音沙啞,「為什麼是你?為什麼偏偏是你?」
「不……不是我……不……」我想解釋,竟語不成句。
緊貼肌膚的溫度升高了幾個攝氏,「殺娘的那些人是你叫來的嗎?難道真像黑衣女所說是為了他?」眼裡儘是他深深嵌進去的悲傷,迷離了視線。
他說的我全無所知,茫然中帶著不可置信,「宋夫人真的……」我被他懾人的氣勢迫退,背抵著牆壁,一陣冰涼。
「商雪蘇!你可以背棄我們的誓言,你可以將梓純推給我,讓她做我的明燈,你可以詐死來欺騙我,逃離我,卻萬萬不該為了那個皇帝殺了我娘!僅僅是為了一個可笑的秘密。」下巴,肩膀因為他毫無保留宣洩而出的憤怒感到疼痛。
事情竟然牽扯到了喬納蘭,他們之間根本沒有什麼過深的糾葛,如何會涉及什麼秘密。陰謀!一定是陰謀!望春園外他談及的『他們』,還有這次的『黑衣女』,一定是那些人在背後設計的圈套。
唔……雙唇突如其來的觸感拉回了我所有的思緒,臉上儘是他呼吸的氣息……不可以……下意識的想要推開他,可是行動卻被他禁錮在懷裡。
全然不理會我的牴觸,他的吻加重了力道,溢出眼眸的是滿滿報復性的意味。一隻手將我的肩壓向牆壁,一隻手撫上我的後腦,將吻加深了幾分。
心慌意亂卻無法阻止他霸道的舉動,驚惶凝聚成河滿上了眼眶,濕熱下移,呵出的熱氣在脖頸引起一陣酥癢。後背的冰冷與他的溫度在意識裡碰撞,那股力量流竄到胸口,牽扯出了受傷的痛楚。
「咳咳……」身體不住的顫抖,埋在脖子上方的動作停滯,愣了幾秒,放鬆了力道。「咳咳……」混蛋!宋陵,你打我那掌是用了多少的力啊?
弓著身體用盡僅存的力氣將宋陵推開,憤恨的瞪向他,就算我辜負了你傷害了你,可絕對不允許用這種方式報復我,宣洩你的憤怒。
沒有溫度的牆壁慢慢吸走了體溫。宋陵空洞了眼神,迅速的抽離了我的身邊,皺起的眉毛彷彿快要連在了一起。
我的力氣因為劇烈的咳嗽漸次流失,緩緩跌在了地上。剛才的那個吻沒有先前的非你不可的因素,變質成了一種屈辱,倔強的看著他,抗議自己的不滿。
宋陵收回停在半空的手,緊繃的面容平坦的無波瀾,只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痕跡,「他沒有保護好你,否則不會一次又一次的讓人有機可乘。」
「為什麼?為什麼要這麼做?」淚水不自覺的奪眶而出,要將這幾日來的驚慌與恐懼統統揮發。感覺他的腳步在靠近,忙嘶啞著聲大叫,「不要過來!你不要過來!」
停滯的腳步聲在幽暗的密室裡迴盪,微弱,被從鼻息奏起的冷哼音符掩蓋,「商雪蘇,曾幾何時你如此懼怕我了。你不是說要跟我走嗎?一場詐死便將過往全部拋卻了嗎?」頓了頓,復開口,「還是他的權勢讓你屈服了?商妃娘娘!」
宋陵,在你的心目中我是這樣的人嗎?然而我不想爭辯,畢竟過去的已經成為過去,多說無益。想著那日梓純昏迷的模樣,問,「梓純,她還好嗎?」
冷冷的話語響徹耳畔:「拜你所賜,她很好。」我掙扎的起來,極其認真的解釋,「宋夫人的死跟皇上一點關係都沒有,一定是有人設計的。」
「你以為我會相信你的說辭嗎?」
「那你為什麼就對別人的話深信不疑?」我不服的反問。
許久,宋陵找了個地方坐下,自顧的說了起來,「幼時爹因病過世,自此我與娘相依為命。娘雖有經商之能,畢竟她是女流之輩,時常要受他人之氣。那些富裕之人總是仗勢欺人,勾結官場,三番幾次弄得我們狼狽不堪。我暗暗發誓總有一天我要有能力保護她,我唯一的親人。」
好看的黑眸轉到我身上,「而你就像個意外出現在我的計劃裡,打亂了所有的思緒。為你著迷,為你改變,為你瘋狂……最後為了你娶了梓純,現在……」
「宋陵……」此時此刻我不知道該說什麼,惟有安靜的找個離他有些距離的地方坐著,靜默不語
語。
「娘被殺時我失去了意識,梓純為了救我,被刺了一劍。當時她奄奄一息,我曾承諾:只要她能醒過來,我便傾盡一生去保護她,絕不讓任何人傷害她,包括任何人。」
『任何人』那三個字他說的很重,像是在強調裡面的特指。患難與共,生死相依,這便是他們如今相互維護的原因吧。
靜默片刻,我緩緩開口,「那日你們成親,我去了。」眼尾瞥見他的驚訝,「我是真心祝願你和梓純的。當晚我被人追殺,不慎掉落懸崖,他毫不猶豫的跟著跳了下來,那刻我才知道,其實他早就在我的心裡。」沒錯,他很早很早就闖入我的心了。
「他是專程出宮找你的?」
我沒有回答,氣氛在壓抑中凝重,不自主冒出一句,「宋陵,都忘了吧。我們各自好好的生活吧。」
呼吸聲代替了所有的話語,沒有了言語,只是安於一角,各自沉默。
不曉得窩在角落多久,不知不覺竟睡著了。肩上的東西緩慢滑落,好似緩慢的打開了甦醒的大門。睜開惺忪的眼睛,宋陵的衣服安靜的躺在腳邊,而他……盤坐著,睡著了。
輕手輕腳的拾起素衣,本想打算披回他的身上,可剛邁了兩個步子腳卻變得沉重。憶起適才那個狂熱霸道的吻,所有的動作頓時凝住。
喪親之痛一度讓他失去了理智,我還是保持點距離為好。將衣服抓緊了些,正準備坐回去,他的聲音突兀的響起。「你醒了?」
「嗯。」半晌我才吐出一個字來。
他起身踱步到我的面前,沒有絲毫猶豫的抽走我手裡的衣服,自顧的穿回去,冷哼道,「看你這般不自在,還是盡早離開的好。」轉頭看著我,沒有一絲起伏,「何況我不放心梓純一個人。」
雖是意外,但也覺得在情理之中,只當是接納了我的提議,畢竟他們曾生死相依過。點點頭,開始摸索起四周,自我和宋陵掉下來已有段時辰,也不知喬納蘭現在怎麼樣了?
且不管那些人意欲何為,想必定不會輕易放過他的,但是為何要引來宋陵和喬納蘭兩個人呢?越想越是心慌,動作也跟著慌亂了起來,不小心被自己絆了一跤。
宋陵似看穿了我的心思,嘴裡劃過一絲嘲笑,「真這麼擔心他?」尷尬的整理好姿態,忍不住問出內心的疑惑,「你……你是怎麼知道我在這裡的?」
宋陵頓了頓,一絲怒意拂過眉梢,「黑衣人!幾次三番巧合出現的黑衣人!」
「是……」我剛想說什麼,耳邊傳來了石門打開的聲音,和宋陵一同轉去有動靜的方向。阿牧珠舉著火把進來,看見我們後報以安慰的笑,「忘隱你沒事就太好了。」
多虧了阿牧珠及時喚回我的意識,不然那一劍真的會刺下去的,像見到救世主般忙迎上去,「阿牧珠,謝謝你。」
阿牧珠仍是一副笑臉盈盈,那是一種來自草原的豁達,拉著我的手忽然歎息,「忘隱我剛才真是為你捏一把冷汗,幸好我來得及,不然真擔心你會一劍刺向落葉先生。」
「對了,先生他怎麼樣了?」我抓緊她的手問道。阿牧珠笑著搖搖頭,「沒事。」愣了幾秒,又開口,「不過很是奇怪,你們掉下去後,那些人竟也沒有動他,只是都撤了。」
「撤了?」我也不解的驚呼。
「怕是另有目的。甕中捉鱉。」我們兩個幾乎忘了宋陵的存在,他的話令我不安了起來,「先探探情況再說。」他二話不說奪過阿牧珠手裡的火把,逕自出了石門。
阿牧珠的表情僵硬了幾秒,自嘴角扯出一抹笑意,「這個人比阿牧翔哥哥還冷。」兩人跟在宋陵的身後,我卻越發的迷惑,先前他們想方設法的殺我無非就是要奪玉,可如今他們竟挾持我而不取。
「忘隱經過『選擇殺誰』的遊戲我得出了一個結論。」嗯?我回頭對上阿牧珠別有意味的笑,「就是你真的很喜歡落葉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