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芙蓉篇 【94】一個可怕的想法 文 / 荼青
徐蕊前腳剛回重華殿,孟昶的御駕便和商量好了似得,也來了。
下了轎攆,孟昶便問徐蕊:「你方才出去做什麼了?」徐蕊忽然想起孟昶之前下的那道聖旨,不准任何人踏足彩雲殿……
「三皇子今日背著奶娘偷偷跑來重華殿看煦兒,臣妾把他送回去。」
孟昶聞言點點頭,徐蕊好奇的盯著他,道:「皇上沒有什麼要說的麼?」
「說什麼?」孟昶停了手裡的茶盞,莫名其妙的看著她。
徐蕊翻個白眼,道:「真是貴人多忘事,您之前不是下了一道聖旨,說不準任何人踏足彩雲殿嗎?臣妾今天抗了旨,您是不是要罰?」
「咳咳。」孟昶乾笑兩聲,這種陳芝麻爛谷子的事他早忘記了,要不是她說,他都要記不起來了。
「朕之前下那道聖旨,是因為張貴妃剛剛過世,鈺兒還小,朕是怕那些別有用心的人在他身上做文章,孩子還小……」孟昶連忙解釋。
徐蕊睨他一眼,顯是還對那次去彩雲殿看望孟萇鈺遭阻攔的事情耿耿於懷,孟昶從頭到尾都不知,只覺得她這氣來得莫名其妙……
「愛妃,」孟昶握了徐蕊的手,轉移話題,「煦兒今日可乖?」
「嗯,今日三皇子陪他玩了一下午,兩個孩子很投緣,玩的倒是挺開心。」提起孩子,徐蕊成功被轉移了注意力,一張俏臉也柔和下來,孟昶大舒一口氣。
用過晚膳,孟昶讓冬雪把小玄煦抱到奶娘那裡,今晚美人是他的,孟玄煦那個小傢伙在,容易壞事。
徐蕊不滿的瞥他一眼,他那點心思,一點都逃不過她的眼睛。
「夜深了,愛妃,我們就寢吧。」孟昶打橫將徐蕊抱進內殿,吹了蠟燭落了帳子,迫不及待的將她撲倒在榻上,大手不安分的上下游移。
此時此刻,徐蕊忽然不合時宜的想起了鈴鐺以前看春宮總結出來的:男女之事,素來是一聞,二抱,三吻,四倒。忍不住笑起來。
孟昶正解著她的衣帶,聽她笑了,手上的動作停了一下,問:「你笑什麼?」
徐蕊搖搖頭,憋笑道:「沒什麼。」
孟昶一看便知徐蕊沒有說實話,他的眸子一暗,邪笑著問:「真的沒什麼麼?」
「真的沒有,啊!」
衣裙撕爛的嗤啦聲響徹整個房間,孟昶再也沒有耐心,伸手撕了徐蕊身上的衣裳,挺啊身進啊入。
「唔……」徐蕊嚶嚀一聲,伸臂攀上孟昶的脖子,抱怨:「又壞了一件衣裳,再這樣下去我都要沒衣服穿了。」
「你不穿更好看。」孟昶吻了吻她的唇,加快了運動。
直到香汗淋漓,徐蕊軟綿!綿的窩在孟昶懷裡,懶懶的不想再動。
孟昶撫摸著她柔順的頭髮,一下一下的,像是催眠,徐蕊迷迷糊糊都要睡過去了。
忽然想起一件事,她打起精神,微抬了頭,道:「仁贊?」
「嗯?」孟昶直覺,徐蕊一喊他仁贊,定是沒什麼好事。
果不其然,徐蕊道:「我想把我那個宮外的姐妹接近宮來小住一段時間,可以麼?」
孟昶挑眉,「這次不出去了?」
徐蕊乾笑,奉承道:「我不捨得出去了,那樣豈不是又要好幾天不見你和煦兒了嗎?」
孟昶輕哼一聲,不答。
「好不好嘛?」徐蕊展開柔情攻勢。
孟昶很是受用,問:「住幾日?」
徐蕊伸出五個手指,一臉期待的看著他。孟昶瞥了一眼,沒說話,又閉上了雙眸。
「那四日?」徐蕊見此連忙改了口。
孟昶還是不說話。
「那三日?不能再少了。」徐蕊皺了一張臉。
孟昶歎一口氣,睜開眼睛,道:「那朕豈不是又要三日不能跟你在一起了?」
徐蕊嘿嘿笑著說,「才三日而已,以後來日方長,我們……」
話還沒說完,孟昶再次將她壓在身!下,道:「既然如此,那今晚就把那三日的補回來吧!」言罷,扯了徐蕊遮在身上的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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鈴鐺順順利利進了宮,跟徐蕊住在重華殿裡。
見過小玄煦,又抱著他哄了好久,鈴鐺將他哄睡了放進搖籃,趁幾個丫頭不在,用胳膊肘子捅了一下徐蕊,擠眉弄眼道:「宮外傳言果然不假,你在這宮裡當真混的是風生水起,佔盡恩chong啊!」
徐蕊白她一眼,「你胡說什麼?」
「我哪裡胡說了啊?」鈴鐺坐在桌前喝茶,「我聽說皇上還為你建了一座水晶宮,你怎麼又給搬回來了?」
「水晶宮是避暑用的,現在住有些涼了。」
「哦,原來是這樣。」鈴鐺點點頭,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之前她本想著,水晶宮跟皇帝的勤政殿挨著,她也好探聽一些消息,去今阿蕊又搬回了這偏僻的重華殿,她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二人正說著話,夏荷從外面跑進來,道:「娘娘,皇上宣您去御花園呢!」
「去御花園做什麼?」徐蕊疑惑。
「奴婢不知,赫總管正在外面等著您呢!」
「哦,好吧,本宮這就出去。」徐蕊點點頭,對鈴鐺道:「你先在殿裡待著,不要亂跑,有什麼需要就給丫頭們說,我去去就來。」
「嗯哪,貴妃娘娘,快去吧,別讓皇上等急了。」鈴鐺擺擺手示意她快走。
徐蕊出了重華殿,赫德全正等在那裡,見她出來,道:「貴妃娘娘,隨奴才走吧。」
徐蕊點點頭,與赫德全往御花園的方向而去。
「不知皇上宣我去御花園所為何事?」
「娘娘去了便知。」赫德全嘴嚴的很,半個字也不肯透漏,這更讓徐蕊疑惑。
到了御花園,赫德全在離涼亭十丈遠的地方停了步子,道:「娘娘,皇上就在前面呢。」
徐蕊點點頭,拾步而上。
走的近了,竟聽見一聲細弱的貓兒叫聲。
孟昶聽到腳步聲轉過身來,道:「愛妃來了。」
徐蕊適才發現他懷裡一抹絨球兒似的白,原來是一隻小貓,驚訝的忘了行禮。
孟昶也不與她計較,將貓兒遞給她,道:「喜歡麼?」
徐蕊接過來,「喜歡……皇上將臣妾喊來,就是為了送貓麼?」
孟昶睨她一眼,不然你以為呢?
徐蕊輕笑,問:「這貓兒叫什麼名字。」
「毛球兒。」
徐蕊被自己的口水嗆了一下,「誰取的?」
「朕。」
「呃,好吧……」
「怎麼,你覺得不合適?」孟昶挑眉,眸光斜斜的劈過來,震的徐蕊一抖,「沒有沒有,臣妾覺得這名字挺合適的。」她保留了自己的感想和意見。
……
徐蕊離開重華殿後,鈴鐺兀自坐在小玄煦的搖籃前出神,粉嘟嘟的奶娃娃睡在搖籃裡一臉安詳,她伸手撫摸他細嫩的臉頰。
腦中忽然躥出一個可怕的想法:如若這個孩子死了……
這麼想著,一雙手已經緩緩攀上了小玄煦的脖子,一點點的用力。
呼吸越來越困難,孟玄煦哭著醒過來。
孩子的哭聲將殿外的春曉和夏荷招了過來,鈴鐺失手放開他,忽然清醒過來,她方才做了什麼……
「小皇子是餓了嗎?」春曉上前將小玄煦抱起來哄,鈴鐺坐在地上的蒲團上,不自然的扯扯嘴角,道:「我也不知道,正睡得好好的他就醒過來了,哭啊哭的,哄都哄不住。」
孟玄煦沒少幹過這種折騰人的事,因而春曉和夏荷也沒往壞處想,拿著撥!浪鼓和布偶將他哄好了,又放回搖籃裡。
此時徐蕊抱著毛球兒回來了,剛踏進殿,秋雨和冬雪便看見了她懷裡的貓兒,迎上前來道:「呀,主子,這是皇上送您的麼?」
徐蕊點點頭,秋雨伸著胳膊問:「可以讓我抱抱麼,我好喜歡貓的!」
徐蕊將毛球兒給她,秋雨小心翼翼的接過來,眉開眼笑。
「記得去四司給這貓兒要個銅牌掛在脖子裡。」徐蕊吩咐。
「好來!娘娘放心吧,一定忘不了!」冬雪摸著毛球兒的腦袋答。
徐蕊瞥了一眼窩在秋雨懷裡甚是享受的貓兒一眼,踱步去了內殿。
「我走後,孩子有哭鬧麼?」
鈴鐺坐在蒲團上沒動,聽到徐蕊的聲音一個激靈,做賊心虛,不敢抬頭看她,只答:「沒有。」
徐蕊沒有看出什麼端倪,斂裙坐到鈴鐺旁邊,問:「今天晚上我們吃什麼?」
「什麼都好。」
「呵呵,居然什麼都好,我以為你這樣的饞蟲定是要趁這次入宮白吃白喝的機會,把天上飛的,地上走的,水裡游的,都點一遍呢!」徐蕊揶揄她。
「那就來一份白灼蝦吧!」這是……趙炅的最愛。
「好,春曉,夏荷,去御膳房傳膳吧!記得要份白灼蝦。」
「是,奴婢遵命。」春曉和夏荷齊齊行禮,一起去了御膳房。
待人都走沒了,徐蕊腦袋一歪,靠在鈴鐺的肩膀上,幽幽道:「唉,如果我們能天天在一起就好了。」
「阿蕊……」鈴鐺側頭看她,眸光一時變得複雜難辨。
如果哪一天,我為了自己,做出一些傷害你的事情……
你會,原諒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