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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隱情 文 / 木樨(書坊)

    軒轅幽拿出的也是一份賣身的書,內容也如同其他的契一樣,只是上面的立據人卻赫然是青麻,上面清清楚楚的寫著,青麻的母親因生活所困,自願將女兒青麻賣給雲柊終身為奴,以此為據,自此生死由主,與親人再無干係。

    婦人瞪大了雙眼,一把將書搶過來仔細看了一遍,頓時覺得兜頭一盆涼水,冷到了心裡,正不知如何是好,卻聽得劉管事說道:「我聽得這位夫人說過已經將這丫頭的母親給休了,既然已經休了那便是家中的奴僕,這奴僕的孩是家生,也是奴僕,一個奴僕一個主人,如何能一賣再賣呢。」

    婦人登時又覺得有了希望,抓住捕快的衣袖說道:「這位大哥說的有理,捕快大人,那青麻可先是我家的奴僕,所以這份契約做不得數的。」

    軒轅幽冷道:「劉管事說的道理是不錯的,不過這誰先誰後卻得分個清楚,這青麻的母親離家半年後才被休掉的,那你看那契約的日期是何時。」

    婦人聽到趕忙看了看手中的書,上面的日期赫然是兩年前,自己提供的休書憑卻是一年半前,這樣算來,豈不是青麻的母親剛剛離的家就將自己的女兒給賣了。

    眼見自己最後的退也被軒轅幽給堵上,婦人癱坐在地,捶胸頓足的喊道:「什麼破書,這個我是不認的,莫非你平白無故拿出一張紙老娘就要信嗎,這紙這樣新,說是兩年前立下的,我才不信,誰曉得是不是假的。」

    軒轅幽:「是真是假,你問過這位捕快不就知道了。」

    捕快將書托在手中看了半晌,才舒了一口氣,說道:「這書上有戶部的大印,唔,見證人的印鑒也有,雖然新了些,也不過是保存的好罷了,你就認了罷,這書可是實打實的真貨。」

    劉管事瞇著眼睛在一旁觀看,手中的煙袋已經去了一半,眼瞅著婦人從趾高氣昂變成了心有不甘,卻沒再說什麼,捏捏荷包就要轉身離去。

    雲柊在後面瞧見,說道:「劉管事,怎麼看了戲就要走嗎,您添了這半天的柴火,也該謝個幕才是。」

    劉管事嘴角帶著冷笑,轉過身說道:「雲掌櫃是個聰慧之人,來了這幾天想必也看懂了不少事情,小老兒我在這兒也不過是徒惹煩憂而已,還不走人,怕是有人也要對我下手了,不過還有一句話要送給雲掌櫃,這客棧不是你該呆的地方,還是及早離開的好。」

    說完也不等雲柊回話,對著客棧四下看了看,就走了出去。

    雲柊看著劉管事離去,心中倒是多了一分疑慮,軒轅幽走過來說道:「他剛才說什麼了,怎麼這麼輕易就走了。」

    雲柊:「只是說我不該留在這兒,雖然我知道他不歡迎我,但是總覺得這事情古古怪怪的,似乎有什麼地方被我忽略了,若是可以的話,倒真想將他抓回來問個明白。」

    軒轅幽低低笑了一聲,說道:「那還不簡單,他要去哪裡我清楚的很,若是你想問,我命人去將他帶來就是,這裡怎麼說也是我的地界。」

    雲柊轉過身,說道:「我才不想問,若是什麼都知道了,那這日過的有什麼日,不知前如何,才能走下去的意思,不然你看青麻的大娘,整日算計來算計去,到頭來,還不是被人給算計了。」

    軒轅幽摸摸鼻,很不巧這個計策就是自己出的,昨夜得知了青麻的母親被出過休書,他很快就想到了這其中時間差的問題,當即連夜跑去戶部尚書李大人的家中,強要人家出了一份書,可憐李大人勞累了一日,剛剛睡下,卻被下人告知王爺到訪。

    李大人慌忙起身,連衣服都沒來得及穿,披著寢衣就出來迎接,莫名其妙的簽了一份買賣丫鬟的戶紙,王爺人就不見了,他在書房愣了半晌都沒反應過來自己剛剛做了什麼,自己剛才是不是做夢了。

    聽軒轅幽說到這裡,雲柊說道:「不對,聽你這麼說,你辦完這書倒是沒廢多少工夫,但是你今兒回來的時候連早飯都沒趕上,這時間上似乎有些不對吧。」

    軒轅幽呵呵一笑,說道:「我就知道瞞不過你,不過是從李尚書家裡出來的時候,在上看到一個熟人,跟著看了點事情,所以回來的就有些晚了。」

    雲柊心中有點好奇問道:「是遇到了什麼人。」

    軒轅幽卻伸出食指放在唇上做了個保密的動作,小聲說道:「昨晚那事兒好玩的緊,不過現在人多口雜不便說給你聽,等會兒沒人的時候我偷偷告訴你。」

    雲柊看著他的模樣好玩的很,便輕笑了一聲當做是答應了。

    另一邊青麻的大娘還在拽著捕快的衣袖哭訴,什麼她辛苦將青麻養大,費了多多米糧,做衣服用了用了多少素布,如今家中生意有些中轉不過來,希望雲柊能看在自己也不容易的份上多少給幾個錢兒。

    捕快被拽來拽去卻不敢發火,只求助似得看向軒轅幽和雲柊,這捕快今日倒是多有維護客棧的,這模樣到底是雲柊看不下去,便走過去說道:「大嬸,青麻雖然名義上是做了丫鬟,但是我是待她如同妹妹一般的,你若是有心不如去求求她來的方便。」

    婦人聽到雲柊的話,便放棄了對捕快的淚水攻擊,轉而投向青麻,用衣袖抹一抹眼淚,哽咽道:「青麻,我這平日是不求人的,這幾天之所以抓著你不放也全是因為我實在是沒有辦法了。」

    青麻先前從樓上下來的時候本來是白著一張小臉兒,以後自己多半要和大娘回去過那暗無天日的生活,不想事情卻急轉直下,臉上也多了幾分血色。

    見到大娘朝著自己抹眼淚兒,青麻冷冷說道:「大娘你有多少產業我雖然不知道,但是安穩的過下半輩還是使得的,今天沒得到便宜便罷了,何苦要作出這麼一副模樣來丟自

    己的臉。」

    婦人聽到青麻的話本欲翻臉,但想到現下的情況,又硬生生將這口氣嚥了下去,哭訴道:「唉,原本家中也是有幾畝農場,算的上是衣食不愁,只是你不知道,你走後,農場那邊就出了事情,你爹他著了魔,將家產都變賣了,若不是因為這個,我一個女流之輩又怎麼會自己來城裡送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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