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37章 混血王子28 文 / 起床失敗的考拉
「湯姆，你——」哈利還想說什麼,卻被裡德爾一揮魔杖就定住了身形,連話也說不出了。
「晚上好，湯姆。」鄧布利多鎮定自若地打了個招呼。「只有你在這裡嗎？你的手下呢？」
「你是指馬爾福帶進城堡的那些人嗎？」裡德爾把玩著鄧布利多的魔杖,看上去心情愉快。「他們都被抓住了，現在關在廢棄的魔法史教室裡。」
「我注意到城堡上空有一個黑魔標記。」鄧布利多抬頭望了望碧綠的骷髏頭,「有什麼人死了嗎？」
「黑魔標記是我放的，你擔心城堡裡的學生，肯定會優先檢查有黑魔標記的地方，這樣你就會來到我的面前。」裡德爾心平氣和地說道，用剛收繳的魔杖指著哈利。「今晚會有一個人死去,只有一個。」
「你不會做這樣的事，湯姆。」鄧布利多的語氣有些虛弱,攥著胸口衣襟的手顫抖了起來。「你珍惜你用這具身體所得到的友誼，他們對你的感情，就如同霍格沃茨對你一樣珍貴。」
「你總認為你瞭解我，但你對我究竟知道多少呢？」裡德爾朝哈利的方向走了幾步，有些好奇地歪著腦袋，用魔杖指揮著哈利手中的隱形衣飄了起來，落在自己手中。
「我知道是你幫助馬爾福完成了他的計劃，將食死徒引到了城堡裡來。」鄧布利多語氣溫和，絲毫沒有責備的意思，「我也知道如果你有意要讓他們作惡，這座城堡裡沒有可以阻止你的人。你並不是真正的壞人，湯姆。」
「那你知道你們帶回來的魂器是個贗品麼？我猜……是赫奇帕奇的金盃？」隱形衣如同流水般在裡德爾的手上淌過，即將落下的一刻，又被裡德爾及時用魔杖勾住。
「那是個圈套？」鄧布利多的笑容中有一絲苦澀，「你們用魂器做餌，用陷阱削弱我的力量，最終你想要什麼呢？湯姆，我已經如你所願地走到了這一步，你準備殺了我麼？」
「我以為你會聰明點，在岡特老宅失敗後，會意識到你尋找魂器的思路並不是正確的。」裡德爾平靜地望著鄧布利多，好像只是在和校長探討一份家庭作業裡的錯誤。
鄧布利多閉上雙眼，又緩緩睜開，「我知道他會設下陷阱，放置贗品，但他的魂器必然還藏在某個地方。岡特老宅太容易被想到了，我該意識到那是他的障眼法，只是……我還以為這次我猜中了一個秘密的地點。」
「那個山洞是很難想到，你對我的過去調查了很多。」裡德爾點了點頭，「但你不該讓哈利把這些都告訴我，你就不怕我告訴主魂，讓他提前提防麼？」
「你並沒有將這些告訴他，不是麼？」鄧布利多反問道。
裡德爾目光深邃地望著校長，「是啊，我沒有。」
「你說的沒錯，我還是不夠瞭解你。」鄧布利多歎了口氣，「他早就將真的魂器掉包了，是麼？他將真的魂器放在了哪裡……讓我猜猜，是霍格沃茨吧。他利用你，將魂器送進城堡，我的目光總盯著城堡外面，卻忽視了自己的眼底。」
「你還是一如既往的睿智。」裡德爾點了點頭，「他需要我取得你的信任，你認為我有我自己的目的，我和主魂在性格上是相同的，我們都喜歡獨來獨往，不讓自己所有的秘密都被別人知道，我們不習慣與別人合作，即使是自己的靈魂也一樣。這樣你就會忽略我的作用。你對我太熟悉，反而會造成思維的盲區。可惜，你現在終於猜到了答案，卻也活不了多久了。」
鄧布利多的身體虛弱地倚在身後的圍牆上，「你贏了，湯姆，你所有的算計都成功了。我去了你準備的陷阱，為了拿到贗品喝下了會削弱我的力量的藥水，最後我被你的黑魔標記誘騙到塔樓上，在毫無反抗能力的情況下被你繳械。你已經大獲全勝了，為什麼還不殺了我呢？」
「是啊，我已經贏了。」裡德爾抬起魔杖，指著鄧布利多，「我隨時都可以殺了你。並且我在塔樓上設下了屏障，除非是攜帶黑魔標記的人，否則誰都無法來打擾我們。既然如此，殺你也就不必急於一時了，在那之前，我還有一些問題想問你。」
「我沒有想到你還有求助於我的一天。」鄧布利多腳下一滑，身子微微下沉了一寸，但裡德爾似乎並沒有注意到。
「少在那裡逞口舌之威，老頭子。」裡德爾聲音陡然轉厲，「這件隱形衣，原本屬於哈利的父親，對吧？當波特一家被主魂追殺的時候，為什麼他們沒用隱形衣躲避？」
「我不認為隱形衣可以幫助他們躲過你的追殺。」鄧布利多喘息了幾下才繼續說道，「我懂得你要問什麼，是的，我借走了這件隱形衣，它一直放在我這裡，直到我把它傳給了哈利。」
哈利的目光艱難地在鄧布利多和裡德爾之間移來移去。
「這麼說來，你已經知道了這是第三件聖器？」裡德爾輕輕蹙起眉頭，「而你也知道了這支魔杖的功能？」
「湯姆，你怎麼會知道……」鄧布利多一口氣沒喘上來，臉上泛起了一陣異樣的血色。「你是什麼時候知道的？」
「如果你問魔杖的話，就在剛才。」裡德爾用魔杖挽了個劍花，「沒想到老魔杖竟然在你手中，意外之喜啊。哈利的隱形衣倒是早有猜測，只是沒去驗證過，再說了，隱形衣也是三件聖器中最不重要的一件。」
「你依然沒有理解世界上有些事情是比死亡更可怕的，就像你也沒有理解三兄弟的故事所蘊含的道理。」鄧布利多搖著頭，「老魔杖和復活石看似強大，卻不能讓人真正從死神手中逃脫。」
「那麼三件都有呢？」裡德爾抖了抖隱形衣，露出了被蓋在下面的左手，岡特家的祖傳戒指已經解除了變形，露出了真容。「我成為了死神的主人，不是麼？」
「你竟然一直戴著這枚戒指！」鄧布利多終於無法繼續保持鎮定了，戴著贗品戒指的那只枯黑的手緊緊抓著衣襟。「我早該想到的，如果你知道了這枚戒指的真正作用，你不可能繼續放任它流落在外。」
「教授，真正不理解死亡三聖器的人是你。你持有隱形衣和老魔杖那麼長時間，竟然沒有發現它們之間的聯繫。你沒有試過用老魔杖對隱形衣施展變形術對麼？你肯定沒有，否則這件隱形衣也不復存在了。用老魔杖對隱形衣施展的變形術都是永久變形術。而你也不知道成為死神的主人的確切含義。」裡德爾露出一絲詭秘的微笑。「誰讓你少了三聖器中最重要的一件，復活石呢？可惜啊，可惜，如果當年你就理解死亡三聖器的真正力量，沒準還真可以讓波特夫婦逃過一劫呢。」
「湯姆，我已經不能阻止你了。」鄧布利多悲哀地說道，「請原諒一個老人的自負，我總認為我還有機會讓你走上正道，然而無論我是威嚇你，還是寬待你，最終的結果依舊如此。湯姆，以後的路要靠你自己走了，我無法再幫助你什麼，你擁有著無人可以匹敵的力量，你可以給這個世界帶來毀滅性的災難，也可以成為無懈可擊的守護力量，這都取決於你的一念之差。過去你犯下的一切罪惡都可以得到原諒，只要你最終能夠成為一個好人。」
「我對成為一個你口中的好人沒什麼興趣。」裡德爾輕蔑地笑著，「老頭子，你的目光太狹隘了，看不到我所追求的有多麼偉大。真是悲哀，你本有機會成為死神的主人，只有一步之差，你在岡特老宅看到那枚戒指的時候，大概也無法把持這樣的衝動吧，所以你才會被裡面藏著的詛咒所傷。」
「你是對的，湯姆。我被復活石所誘惑，才會疏忽大意，急不可耐地戴上戒指，而沒有察覺到你佈置在裡面的陷阱。」鄧布利多的身體又往下滑了幾寸。「你是玩弄人性的大師，對人的弱點洞察的一清二楚。可是，湯姆，什麼時候你才能看到人性壞的一面以外的東西呢？什麼時候你才能發現，人的心中不僅有貪慾，有背叛，有嫉妒，有仇恨，也有愛，有善良，有寬恕，有慈悲……這個世界並不像你想的那麼黑暗，你已經足夠強大了，為什麼不用更寬廣的胸懷來接納這個世界呢？」
「你知道為什麼我如此瞭解人心深處的黑暗麼？因為我知道我就是這樣的人，你們口中的邪惡化身。」裡德爾冷著聲音說道，「每一次我望著你那彷彿可以看穿任何人的湛藍雙眼，我在裡面看見的都是我倒映在其中的醜惡身影。你寬恕我，是因為你知道你沒有別的路可以選擇。只能看見黑暗的人是你，鄧布利多，你看著別人，甚至看著你自己，看到的都是罪惡，你不懂得怎麼去挖掘人身上善與美的一面，你執著於懲罰自己的罪惡，因此將其他人也當做是罪惡的。」
鄧布利多委頓的身體滑到了牆角下。
「不過我不在乎。」裡德爾逼近了一步，「你眼中的罪惡，你眼中的救贖，在我看來都毫無意義。我存在的價值，不需要由你來界定，毀滅世界也好，守護世界也好，不取決於你口中的善惡，只取決於我的意志。你什麼都不是，除了一個搖搖欲墜即將入土卻又不肯放手的老頭子之外，你什麼都不是。你以為你可以影響我？你以為我需要你的幫助？你以為你有資格成為我的對手，迫使我因為你而做出選擇？你錯了，大錯特錯。」
「曾經我追逐過你的背影，在乎過你的評價，以討得你的歡心為榮。我視你為人生的榜樣，因此執著於你的認可。但你從來沒有給過我……或者說，當我還需要的時候，你甚至連一個鼓勵的眼神都欠奉，當我已經不在乎的時候，你才迫於無奈承認了我。已經太遲了，老頭子，現在的你之於我，不過是一個人生中從我身邊走過的路人。我可以現在就殺了你，我不會有任何的不捨或者愧疚，你無法阻止我，你口中的道德也無法阻止我，這世間沒有任何一股力量能夠阻止我做成我想做的事。我的意志，無人可以阻擋。」
鄧布利多緩緩閉上了雙眼，「動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