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九章 梨香院 文 / 林思緣

    「走吧，我們去主院看看。」鍾離毓看著展顏歡喜的模樣，目光溫柔得能滴出水來。

    「好。」展顏點頭。

    鍾離毓拉著她的手，率先向裡面走去，不多時，一道美麗的拱門出現在視線內，只見門上赫然寫著「梨香院」三個大字。

    「為何叫梨香院？」展顏抬頭，好奇地問。

    「記得你七歲那一年，我偷偷跑去鎮南王府的幽蘭院看你，當時你正在摘梨子，陣陣梨香撲鼻而來，那種感覺特別好。回去後，我就命人在我住的院子裡也種植了梨樹，把我的院子改名為梨香院。」

    「你偷偷去看我？我怎麼不知道？」這人的武功怎麼那麼厲害啊。

    「我隱藏了氣息，怕被你發現惹你不高興。」

    「也就是說，你在淳王府的院子，也叫梨香院嗎？」

    「是啊，顏兒要是不喜歡，以後你可以改。」

    「不，我很喜歡，不用改了。」

    「嗯，那你趕緊叫無理爺爺還有師兄他們搬進來吧，我明天就來提親。」

    「可是我還沒有及笄啊，不用這麼急吧？」展顏一聽說要提親了，感覺好像太快了，雖然這個時代的女子，有的結婚之前甚至連夫君都沒見過。但是在上輩子，這樣的速度算是閃婚了。

    「等我籌備好婚禮，你就及笄了，到那時時間就剛好了。」鍾離毓認真地說著。

    「可是你不覺得這樣太快了嗎？」

    「不快了，我已經等了你十年零三個月了，還加上等你及笄的這一個月，就十年零四個月了。」鍾離毓可憐兮兮地說著。

    「……」

    展顏一時失語，是啊，這個男人從她遇見他的那天開始就把她的話當真了，叫她如何再拒絕他？

    「你怎麼有那麼大的勇氣等我十年的，你就不怕我最後嫁人了嗎？」展顏好奇地問。

    「當然怕了，我也不敢想像你嫁給別人了我會怎麼樣，就是想一直等著你，不管結果如何。」鍾離毓緩緩地說，彷彿陷入了回憶，當時，他只是一個十來歲的少年，不懂情愛為何物，只知道自己很喜歡那個小女孩，喜歡那個被人扔在荒山野嶺也不哭不鬧的小女孩。不願意她嫁給別的男子，他就是想等著她，想把她留在自己的身邊，好好照顧她，不讓人再傷害她。

    「還好，我遇見了你，我覺得很高興。」展顏輕笑。

    「那你是答應了嗎？」鍾離毓兩眼放光，急急地問。

    展顏點點頭，算是默認。

    「我明天就派人去找爺爺，讓他帶著大哥二哥住到這裡來。」

    「無理爺爺又跑出去了嗎？」

    「是啊，他呆不住的，整天跑出去，以搶人家的酒喝為樂。」

    「無理爺爺好酒的事，我也略有耳聞。」

    「其實爺爺不叫無理，他的名字叫谷巖。但是他從來不讓我們告訴別人他的名字，所以現在基本上沒什麼人知道他真正的名字。」展顏輕聲說著。

    「谷巖嗎？」鍾離毓顯得有點驚訝，「據說四十年前，武林第一高手名字就叫谷巖，但是自從他心悅的女子去了以後，谷巖也在江湖上消失了。」

    「這些我倒是未曾聽說，到底是怎麼回事？」展顏不由得好奇。

    「四十年前，谷巖是武林第一高手，從未有人打贏過他。後來，江湖上出現了一個叫周詳的高手，他幾乎打遍天下無敵手，但是沒跟谷巖打過。當時的谷巖已經遇到了生命中深愛的女子韓若梅，他為了她，甘願退隱江湖，兩個人找了隱蔽的山林，過著與世無爭的日子。無論周詳發多少英雄帖邀請谷巖跟他比試，他都不以理會。後來，谷巖隱居的地方還是被周詳找到了，但是谷巖不肯迎戰，周詳在他所住的山林等了足足一個月，也說不動谷巖。為了激怒谷巖，周詳趁著谷巖上山打獵的時候，殺死了谷巖的妻子。谷巖真的被激怒了，就跟周詳打了起來，據說，不到十招，周詳就死在了谷巖的劍下。谷巖一夜之間白了頭，從此消失在江湖上。」鍾離毓緩緩地道來。

    「那個周詳實在太可恨了，怎麼能為了讓人跟他比試就殺人家妻子？」展顏一臉的憤恨。

    「有些人為了爭天下第一，心已成魔了。只可憐了爺爺失去了心愛的女子。」鍾離毓歎息。

    「難怪爺爺會酗酒，原來是借酒消愁。家裡有無數好酒給他也留不住他，他就是願意去搶人家的酒喝，無論人家怎麼打他就是不還手。」展顏無奈地說，心隱隱地疼，這個老人該是憑著多大的勇氣才一個人獨活下來啊。其實，對於有的人來說，死並不難，難的是活下去。

    鍾離毓輕輕地把展顏擁進懷裡，輕輕拍著她的背安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