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 言情小說 > 古代女法醫

《》第一卷 江南卷 第419章 兇手的狠絕(一) 文 / 臘月初五

    顯然是覺察到了顧白羽眉色之間的不對勁兒,站在近旁的蘇墨軒,微微湊過身子,去查看顧白羽拆開紗布的傷口。

    濃墨似的劍眉隨即蹙起,不用顧白羽出聲指明,蘇墨軒便將那受害者右肩處傷口的異樣看得分明。

    右肩處留下的狹長傷口,明顯地便是刀鋒切入的痕跡,卻是極其精準的,落在肩膀關節處的位置,沒有絲毫的偏移,也沒有絲毫的猶豫,彷彿輕車熟路一般的,將肩窩處的關節刨花似的斬開。

    然而卻又並沒有徹底的將關節斬斷,兇手的利刃切入受害者身上之時,卻是在右肩關節最邊緣的地方,極其克制的,留下了幾絲關聯的骨肉,恰到好處的,讓右肩的關節仍舊連在一起而不至於脫落。

    至於刀鋒切入右肩關節的手法,更是乾脆利落的沒有絲毫的猶豫和偏移。

    將那血肉模糊的傷口狀況盡數收入眼底,蘇墨軒和顧白羽,幾乎是下意識的,便抬起頭來望向對方,那四目交匯之時,兩個人便同時從對方銳利的眸色中,讀出了自己的心中所想。

    落刀手法如此的乾脆利落,

    落刀位置如此的精準無誤,

    落刀傷害如此的克制自持,

    他們此番要追蹤尋找的兇手,並非是往昔面對的連環殺人犯那麼簡單,這般給受害者的身上造成傷口的手法,足以證明,他們要找尋的兇手,不僅僅是一個經驗豐富的殺人犯,更是一個冷血而無情,卻充滿克制力的冷漠之人。

    又或者說,是一個冷酷無情的殺人機器。

    抬手將受害者的傷口小心的包紮好,顧白羽挪開的眼眸,再度落在那包裹在受害者左胯間的紗布之上,絲絲縷縷的血跡猶自從層層疊疊包裹著的紗布中滲出,順著血水滲出的痕跡看去,顧白羽知道,這一處的傷口,定然是既深且長。

    小心翼翼地抬手將那紗布緩緩的拆開,躺在床榻上原本雙目微闔的受害者,不由得皺緊眉頭呼痛出聲,額頭上滲出細細密密的汗水,想要握緊雙拳,卻是有心無力。

    痛苦,在心中瀰散開來,不僅僅因為身體傷口的疼痛,更是因為自己的無能為力。

    微闔的眼眸閉得更緊,那受害者咬緊牙關,恨不得自己從未被人從死亡的邊緣中拉回。

    果不其然。

    將紗布層層拆卸下來,一道長長的刀痕出現在屋內眾人的面前,那蜿蜒著的傷口猶自向外滲著血跡,從前到後,幾乎劃過了受害者的整個腰身。

    止不住地啜泣出聲,守在一旁的人,是第一個受害者的女兒,眼睜睜地看著那道恐怖的傷口橫亙在自己父親的腰間,淚眼朦朧的她,雙腿發軟的幾乎要站立不住,卻說不出來,自己究竟是因為害怕,還是因為心疼,抑或,兼而有之。

    沉默不言。

    顧白羽那銳利淡漠的雙眸,分毫不錯位置的盯著那長長的傷口看去,傷口的特徵一如那右肩膀關節處的傷口,貫穿了整個左胯關節的位置,卻還是恰到好處的,讓那關節骨斷筋連。

    乾脆,精準,自持,冷血。

    黛色的遠山眉緊緊的蹙在一起,顧白羽那銳利的雙眸分明看得清楚,即便是受害者傷口所在位置再是如何的貼近大動脈,卻全都是被兇手下刀前巧妙的避開,甚至於,堪堪貼著大動脈的位置將皮肉劃開,那樣近的距離,可以算得上是驚心動魄。

    檢驗完受害者左胯關節處的傷口,顧白羽並沒有再度出手檢視其他部位的傷口對於他們這次要面對的兇手來說,檢驗兩個傷口的狀況便是已經足夠。

    殺人用刀的手法太過明顯,甚至於帶著標誌性的痕跡,就彷彿那利刃切入皮肉關節是他一個人的專利,見到那樣的傷口,便如同見到了他本人一般。

    清秀臉龐上的淡漠之色更甚,顧白羽的雙唇第一次微微抿成了一條直線,低眸再度將受害者身上的傷口分佈整體看了一遍,顧白羽準備將目光徹底收回的瞬間,卻是忽然發現一個令她心中一跳的事實。

    「兇手是在做**肢解。」

    甫一踏出受害者家中院落的大門,顧白羽那清淡的嗓音便沉沉的響起,抬眸看向走在身側的蘇墨軒,她那清明的眼眸中,滿是認真的神色。

    「雖然我們拿到手的卷宗裡描述得並不是十分清楚,但剛剛你們在場的時候,有沒有注意到,受害者身上所有傷口的位置?」詢問的語氣波瀾不驚,然而那話音才剛剛落地,顧白羽便明顯的看出,蘇墨軒那暗沉的眼眸中,瞬間劃過的那一絲銳利之色。

    他明白了她的意思。

    雖然受害者身上每一處被兇手利刃切入的地方,都尚且連接著沒有掉落分毫,此時此刻躺在床榻上的受害者,放眼望去,也是各處周全,並不曾缺少人體的哪個部分。

    然而將受害者身上各處傷口的位置連起來再看,那刀刀切入之皮肉,卻分明是人體的各個關節之處。

    倘兇手下刀的力氣更重一分,利刃切入的深度再多一毫,現下連在受害者軀幹上的四肢,便早已盡數斷裂脫落,就連單獨的一隻手臂,也會被齊齊整整的,從肘關節處切斷成兩截。

    兇手的的確確是在對受害者進行肢解,然而卻並不是如從前所見到的兇手那般,在受害者被殺死之後對其進行分屍,而是在受害者尚且活著、有感知的時候,硬生生地,讓他承受著肢解分屍之痛。

    甚至於,根本,就沒有打算要取那受害者的性命。

    「也就是說,兇手如此費盡心機的目的,不僅僅是留存著受害者的一條性命。

    他知道自己的手法不會讓受害者真正的死亡,更知道有人因為自己的舉動而深受折磨,他最根本的目的,就是想要折磨和虐待受害者。」

    清冷的嗓音中,是從未有過的深沉淡漠,從思索中抽出幾分神思來,蘇墨軒看著顧白羽,沉沉的出聲。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