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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江南卷 第352章 缺失的卷 宗(二) 文 / 臘月初五

    「既然三個受害者之間沒有直接的聯繫,也找不到明顯的共通點,那麼,武華城府衙,究竟是怎麼認定,他們三個受害者,是死於同一個罪犯之手?」

    銳利的目光定定地看著蘇墨軒,顧白羽嗓音平淡,卻是一針見血的,指出了問題的關鍵。()

    「這也是我的問題,」點了點頭,蘇墨軒看著顧白羽的目光中,染上了幾分若有似無的淺笑。

    「刑部看管卷宗的人說,今晨來送卷宗的捕快曾經提到過,三個受害者的屍體,全都發現在同一個拋屍地點,但是,」

    說話的語氣頓了頓,蘇墨軒的話語中帶了幾分意味深長,道:「卷宗裡卻並沒有提到這一點。」

    「沒有提到?看來,這個什麼武華城府衙,還真是虎狼聚藏之地。」

    清秀的臉龐上,浮起了許久不曾出現在蘇墨軒面前的淡漠神色,顧白羽平淡的話語中聽不出分毫的情緒,漆黑明亮的眼眸看著面前的蘇墨軒,她繼續出聲問道:

    「那三個受害者的屍體狀況呢?那卷宗之中,有沒有附著詳細的驗屍報告?」

    「卷宗之中附著前兩個受害者的驗屍報告,第三個受害者的屍體今天破曉時分被人發現,此刻尚在武華城府衙的驗屍所中,我下了令,沒有讓他們的仵作去碰。」

    漆黑的眼眸中倒映出顧白羽那滿目認真的樣子,蘇墨軒抬手給她和自己各倒了一杯熱水,繼續對著她出聲說道:

    「根據卷宗上的描述,兩個受害者的死狀都比較淒慘,而且,應該有什麼特殊的含義。

    第一個受害者是年過六旬的耄耋老人,他的雙手被人從手腕處齊齊砍斷,根據武華城府衙仵作的驗屍報告,受害者的雙手,應該是在他尚且活著的時候被砍斷的。

    第二個受害者是年僅二十一歲的貴家公子,他的胸口被人挖開,將大半顆心臟挖了出來,據說鮮血噴濺的哪裡都是,想來,也應該是在活著的時候,被兇手直接刺胸剖心。」

    清冷的嗓音淡漠如斯,蘇墨軒回憶著卷宗中所描述的情形,對著顧白羽詳細地描繪出聲。

    在受害者還活著的時候便毫不留情地砍手剖心,這樣殘忍的痛苦折磨,只能說明,兇手對受害者有著頗為強烈的、難以控制的仇恨。

    這樣深沉而強烈的仇恨,若非他們彼此之間曾有過怎樣的私仇,想來,是不會讓兇手瘋狂到這種地步。

    更何況,三個受害者的屍體,還被發現在同一個地方。

    既然如此,兇手在挑選受害者的時候,便並非是毫無目的地隨意濫殺無辜,而這三個受害者之間,不僅僅是有關係,而且,定然有著非比尋常的關係。

    武華城府衙口中所謂的「查不到」,究竟是受害者將他們之間的聯繫線索隱藏的太深,還是武華城府衙自己有什麼貓膩,便只有蘇墨軒親自到了那裡,方能解開最終的疑團。

    「那第三個受害者呢,你手裡的卷宗之中,有沒有什麼可以參考的初步線索?」

    思緒流轉之間,將事情的蹊蹺之處想了個明白透徹,然而顧白羽卻並沒有忘記自己仵作的身份。

    若是想要揭開全部的真相,依著她自己的能力和做法,便只有率先從受害者的屍體上著手。

    「第三個受害者是個四十歲左右的中年男子,根據發現他屍體的目擊者稱,第三個受害者的雙唇被縫了起來。但還沒有驗屍,所以不能肯定是死前還是死後為之。」

    目光中帶了幾分思索的意味,蘇墨軒一五一十地出聲答道,不過依著前兩個受害者的狀況推斷,第三個受害者的雙唇,想來也是在生前被兇手殘忍縫上的。

    砍去雙手、挖去半心、縫上雙唇。

    兇手對每個受害者生前做出的最後折磨,看上去全都有著符合他內心深處的特殊意義,然而從看到案件卷宗起直到此刻,蘇墨軒卻還是想不出來,這些折磨的手段之間,究竟有著怎樣特殊的聯繫。

    「砍去雙手,挖去半心,縫上雙唇,」下意識地在嘴裡重複著出聲,顧白羽同樣在心中思索著它們之間可能的聯繫。

    「砍去雙手,不能拿,不能摸,不能碰,凡是與手有關的事情,全都不能做;縫上雙唇,不能說,不能唱,不能吃。

    這兩種折磨手段,或多或少的,都能立刻想到一點什麼緣由和含義,但是挖去半心呢?莫非是負心之人?」

    黛眉緊蹙,習慣於在蘇墨軒面前直接將自己的所思所想說出聲來,顧白羽重新抬起烏黑深沉的眼眸,定定的望著近在咫尺的蘇墨軒。

    「我今日想了許久,也是對挖掉半心百思不得其解。三個受害者的具體身份,卷宗之上寫得都並不是十分的明確。

    我在想,既然兇手選擇這三個人作為特定的目標下手殺害,那麼也許,他們的真實身份,能告訴我們一些我們現在想不到的東西。」

    沉吟著出聲,蘇墨軒的思路,的確也是卡在了「挖掉半心」的折磨手段之上,而那多出語焉不詳的卷宗,對他此刻的案件分析,卻是非但沒有半點的幫助,反而是引起了更多的疑團。

    於是事不宜遲,他原本便打算著,現下安頓好顧白羽之後,便帶著杜亦寒一起,連夜趕到武華城,對第三個受害者的屍體狀況進行檢驗,同時去仔細調查,這三個受害者的真實身份和那些有意無意被隱瞞的資料。

    「既然如此,那便事不宜遲,你是不是打算連夜出發去武華城?帶著我一起去。」

    清亮的眼眸中帶著深沉的思索,顧白羽抬頭定定地看著蘇墨軒,面色認真的出聲問道。

    看著顧白羽的目光輕輕地默了一默,原本早就已經做好打算安排的蘇墨軒,卻並沒有出聲反駁,只是就勢點了點頭,囑咐著掀簾而入的茶心,給她帶齊必須要帶的東西物品,然後自己,便去向顧白羽的舅父崔懷鴻,簡要的說明情況。

    「你剛剛其實,並沒有打算帶我一起去,是不是?」

    坐在前往武華城的馬車上,一直低頭翻看著刑部卷宗的顧白羽,忽然抬起頭來,對著坐在身旁的蘇墨軒出聲問道。

    「你是怕我連著熬夜奔波,身子吃不消,所以打算帶著杜亦寒一起去,是不是?」

    等了片刻沒有等到蘇墨軒的回答,顧白羽索性合上手裡的卷宗,對著他再度出聲問道。

    「我覺得,我這個刑部侍郎的位置,完全可以讓給顧仵作你來坐。」

    將顧白羽那追問不懈又一語中的的模樣映入漆黑的瞳仁,蘇墨軒的唇角微微向上勾起一個弧度,淺笑著出聲,承認了顧白羽的猜測。

    「你不用這麼擔心我,前世最忙的時候,我曾經連著一個星期,嗯,也就是七天,都不曾好好的合過眼。

    雖然現在的身子比起以前來的確要差了許多,但是我一直很注意照顧自己,不會有事的,你真的不用這麼擔心。」

    明若秋水的眼眸中滿是認真的神色,顧白羽看著蘇墨軒那漆黑深邃的眼眸,嘴裡說著自己的話,心,卻是不由自主地,被那深邃中的波濤洶湧漸漸地吸引了進去。

    「現在有我來照顧你。」

    涼薄的雙唇一張一合,蘇墨軒定定地看著顧白羽,從口中吐出幾個清淡的詞語,然後不等她有所反應,便是長臂一伸,將坐在身邊的她,攬入了懷中。

    下巴微沉,那涼薄而柔軟的雙唇,便輕輕地貼上了她那粉嫩溫暖的兩片櫻唇,輕**吸,漸漸的加深。

    一路疾馳的馬車到了武華城府衙時,暮色四合的天,已然完全黑透,璀璨的星子在天空中閃爍著銀色的光輝,卻隱隱約約的,透著幾分冰冷寒涼的意味。

    武華城府衙的驗屍所大門緊閉,微涼的夜風吹動沙沙作響的草木,在這柔和的春夜,硬生生地生出幾分蕭瑟之意。

    「光,光,光。」

    站在緊閉的大門之前,蘇墨軒毫不猶豫地抬手,重重地拍上了那漆黑的大門大興王朝刑律規定,各地驗屍所中日夜都應該有捕快當值,此時明知道他們會來,卻還是大門緊閉,所透露出來的,自然是拒絕的意思。

    還有,隱隱的防備。

    耳聽得蘇墨軒拍門的聲音在這寂靜的暗夜中響的異常突兀,顧白羽站在一旁,心中甚至有所懷疑,最初的案件移交給刑部,根本,便不是出於武華城府衙太守或者捕頭的本心。

    重重的拍門聲在靜謐的深夜中持續不斷地響起,蘇墨軒淡漠如水的面色中,卻被顧白羽看出了幾分不甚明顯的嚴肅。

    手下的動作沒有分毫的停止,直到那沉寂仿若無人般的院子裡,終於響起一陣充滿不耐煩的應門之聲:

    「來了,來了,都這麼晚了,是誰啊敲、敲、敲的?這裡是驗屍所,不是收容所,更不是客棧,你就算是站在這裡把門拍爛,我也不會讓你在這裡留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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