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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江南卷 第226章 不過是棋子 文 / 臘月初五

    不過是棋子。{}

    在顧延庚的眼中,不論是顧白羽,還是顧白汐、顧白婉,甚至連朝夕相對的羅氏,都只不過是膝下無子的他,手中一顆可丟可棄的棋子。

    無真情待人者,人亦不以真情待之。

    在顧白汐的眼中,不管是將她一手撫養成人的親生父親顧延庚,還是在這長安城中積極為她謀劃的顧老夫人,也全都不過是一個隨時都可以背棄的、不穩定的靠山。

    於是還沒等顧老夫人警告的話語徹底的落地,顧白汐便已然將蘇墨軒上門提親的消息,徹徹底底的告訴了韓林之。

    情勢微妙。

    雖然日日看著崔氏一族在朝堂之上,或明或暗的偏幫著自己這一方,然而生性多疑的李景吾和韓林之,卻是始終無法斷定崔氏一族這忽然而來的態度真假。

    儘管,當初皇宮中「暖冬宴」之前發生的宮女紅印的被害身亡,著實是他們一手操作謀劃的,為的,便是想要將崔氏一族的勢力爭取過來。

    然而眼下顧白汐卻帶來了蘇墨軒上門提親的消息。

    蘇墨軒與顧白羽之間的感情,睿智精明如韓林之,當初在平素鎮時便已然看得清清楚楚,但卻始終沒有等到蘇墨軒正式的進一步行動。

    顧忌著蘇墨軒與李景毓、李景雲二人從小一起長大,又一同出生入死的情分,韓林之至今不敢拿顧白羽和蘇墨軒之間的關係做什麼文章,更不敢以此作為判斷蘇氏一族動向的依據。

    畢竟,女人和兄弟,女人和江山,不同的人,總是會有不同的選擇。

    韓林之拿不準,一向沉默無聲卻又每每行事出人意表的蘇墨軒,究竟會選擇什麼。

    然而現在,蘇墨軒卻光明正大的站在顧家大宅的前廳之中,對著早已將顧白羽許諾給三皇子李景毓的顧延庚,裝作不知道一般的,提出了結親的請求。

    蘇墨軒這樣忽然而來的舉動,是不是就意味著,崔氏一族的支持和偏向是真心為之?

    大廈將傾,眾人推之。

    是不是正是因為知道李景雲大勢已去,而李景毓的身份不足為懼,蘇墨軒才果斷的拋棄昔日的兄弟,義無反顧的選擇了顧白羽?

    在沉默和思索中相互對視,面對顧白汐托人送來的消息,李景吾和韓林之一時都沒有開口。

    真假難辨。

    決定難下。

    自從那日蘇墨軒在顧家大宅的前廳中丟下「蘇家提親」這樣一個重磅炸彈便悄然離去之後,顧白羽再次見到他的時候,已然是三日後的長安城府衙大牢的審訊室中。

    在大雪封山、寒意凜然的城郊後山上埋伏了整整三日,長安城府衙的捕快們,終於在昨夜子時左右,等到了蘇墨軒口中的,那個時不時會返回埋屍現場查看被自己殺害的孩子們的兇手。

    形容枯槁,面色蒼白,乾瘦的身軀被縛住手腳,被埋伏在山林中的捕快們抓回長安城府衙的兇手,沉默不語的垂頭坐在審訊室中。

    「他堅持說自己是無辜的。」

    看到顧白羽和蘇墨軒一起走進審訊室外的隔間之中,一直站在門外觀察著審訊室內狀況的邢煥之,沉沉的開口說道。

    「但埋伏在郊外後山上的弟兄們,確實是等到他準確的找到其中一個孩子的淺墳,並且動手去挖的時候,才亮明身份,出手去抓人的。」

    「既然他說自己是無辜的,那麼,他是怎麼替自己大半夜的跑去郊外後山上挖掘受害者被埋屍之處的淺墳的行為辯解的?散步麼?」

    冷眼看著那個坐在審訊室中容色之間帶著稍許慌張,卻又死死咬著不肯鬆口承認的犯罪嫌疑人,顧白羽嗓音淡漠的出聲問道。

    既然出聲喊冤,那麼喊冤者便勢必會給自己的古怪行為尋找一個什麼看似堅實可靠的借口,好讓自己在喊冤和對抗的過程中能夠有所依憑,若非如此,僅僅是單純的喊冤,不可能讓審訊室中的犯罪嫌疑人做到如現在這般強硬的沉默不語。

    「他除了自己是被冤枉的之外,什麼都不肯對我們說,」看向蘇墨軒和顧白羽的眸色之間帶了些許古怪和難以開口的神情,邢煥之搖搖頭,沉吟片刻,方才繼續出聲說道:

    「他說,他確實知道一些事情,但他所知道的一切真相,只有在見到蘇墨軒蘇侍郎的時候,才會開口對他一個人說。」

    這是在下戰書麼?

    俊朗的面色沉靜如水,蘇墨軒彷彿沒有聽到邢煥之所說的話一般,仍舊是站在原地,冷峻的眼眸片刻不停地上下打量著坐在審訊室中的犯罪嫌疑人,似乎在思考著什麼問題一般。

    反倒是站在一側的顧白羽,如遠山含黛般的眉毛輕輕上挑,思忖片刻之後,對著蘇墨軒出聲說道:「有意思,我來試試?」

    「好。」

    惜字如金,蘇墨軒目不轉睛地看著審訊室中的那個情緒已經漸漸開始有些浮躁的犯罪嫌疑人,補充著說道:「但是要再晾他一會兒。」

    「為什麼?我們現在可是還有一個孩子下落不明呢……」

    看著顧白羽同蘇墨軒配合默契的在臉上閃過一絲了然和贊同,不明所以的邢煥之忍不住的出聲問道。

    既然犯罪嫌疑人已經明確地指定了只會向蘇墨軒一個人坦白,那麼勢必是已經做足了充分的心理準備,而從將他在埋屍現場人贓俱獲的抓捕歸案至今,無論他們怎樣審問也不曾有分毫的鬆口跡象的犯罪嫌疑人也已經用行動證明了自己的決心和毅力,邢煥之想不明白,蘇墨軒為什麼會同意讓顧白羽進去審問。

    更何況,他們現在時間緊迫。

    若是按照對前幾個被害的孩子遺體的驗屍結果所顯示的那樣,最後一個被他們所知的失蹤的孩子,恐怕已經是凶多吉少。

    若是因為審訊時機的延誤而導致另外的孩子被兇手拐帶走,邢煥之覺得,自己不知道,自己到時候會怎樣面對這個結果。

    「這種指定坦白對象的犯罪嫌疑人一般會有兩種情況,」平靜的嗓音之中帶了幾分思索,顧白羽觀察著審訊室內那個乾瘦身影的目光,始終未曾挪開分毫。

    「第一種類型,屬於內心狂妄傲氣,想要挑戰權威,他之所以指定特定的對象前來審問自己,完全是想要同對方一決高下,以期更好的證明自己的高明睿智。

    如果挑戰權威的目的和內心的傲氣得不到滿足,甚至被他自己認為的、不足以與他抗衡的對象所打擊和不屑,就會很容易的被激怒。

    面對一個被激怒而多少喪失理智的人,再想問出點什麼東西來,肯定會更加容易得多。

    第二種類型,則很有可能是帶著任務前來,不管他是自願的還是被迫的,指定特定的人來對自己進行審訊,並非是他自己的意思。這種類型的人,有很強的目的性,與特定的人進行交談,則是他心中的最後一道防線。

    如果這種願望和目的性得不到滿足,內心就會焦躁不安,很容易找到令他全線崩潰的突破口。」

    在腦海中回憶著前世王淑瑤曾經詳詳細細的對自己做過的犯罪心理分析,顧白羽對著滿面疑惑的邢煥之一五一十地解釋道。

    「雖然現在還不能確定審訊室中坐著的這個犯罪嫌疑人究竟屬於哪一種類型,但是現在就讓蘇墨軒應了他的要求直接走進去,並不是一件十分明智的事情。」

    淡淡的瞥了一眼審訊室中躁動不安的情緒更加強烈的那個乾瘦蒼白的身影,顧白羽繼續出聲說道。

    「所謂『磨刀不誤砍柴工』,更何況,他的情緒現在已經不如先前那般穩定自如,我們再晾一晾他,相信會更容易有所突破。」

    用目光指著審訊室中的人影,顧白羽的嗓音無波無瀾。

    順著顧白羽的目光看去,邢煥之果然看到,先前還一臉鎮定沉默的犯罪嫌疑人,不知何時開始,那蒼白的臉頰上,已經浮現出隱隱的浮躁不安,被縛住的雙手也不再安靜的放在背後,而是微微地開始扭動。

    坐臥不安。

    「可以了。」

    始終沉默著觀察的蘇墨軒,忽然開口說道。

    毫無預兆地抬起右手將顧白羽那為了女扮男裝而刻意用玉冠束起的青絲拆散開來,然後又用事先準備好的玉簪步搖,將她那披散在身後的如水般絲滑柔順的青絲,鬆鬆的挽成一個少女常用的髮髻,深邃的眼眸中閃過一絲不易覺察的笑意,蘇墨軒淡淡的再度開口,道:

    「進去吧,小心點。」

    點點頭,顧白羽伸手推開了審訊室的房門,刻意將女子的身份暴露於犯罪嫌疑人的面前,蘇墨軒要做的,便是反過來挑戰他的權威。

    激怒他,使他全線崩潰,然後,得到他所知道的全部真相。

    「我要見蘇墨軒。」

    看到推門而入的竟然是一個才不過十歲的少女,本就因為長久的等待而頗為不耐煩的乾瘦身影,心中的憤怒之意更甚。

    嗓音冰冷而壓抑,他看著身形纖細瘦弱的顧白羽,眼眸中閃過一絲凶狠的精光。

    [今天對於初五來說,是非常沉重的一天。下午的時候忽然接到了好友北青蘿因病離世的消息,整個人震驚的不能自已。北青蘿也是創世女頻的寫手,目前正在連載的作品為《仙本無雙》,蘿蔔生前一直希望能上一次月票榜或者推薦榜。如今斯人已逝,作為蘿蔔的生前好友,除了默默哀悼之外,初五能為她做的並不多,希望各位一路支持初五的親們,能幫助初五一起為蘿蔔努力,完成她生前的小小心願,將大家手中的票,投給《仙本無雙》。初五謝謝各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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