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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江南卷 第一百五十四章 另類的折磨 文 / 臘月初五

    低頭跟在蘇墨軒的身後,一身男裝打扮的顧白羽扮作蘇墨軒的隨身小廝,跟著他們一起走進了被紅衣捕快守衛得嚴實的破落小院。{}

    腐舊的血腥氣息伴隨著滿滿的塵埃撲面而來,位於平安大街街尾處的這座院子窄小而破落,佇立在一片破敗荒棄的廢墟之中,顯然是被遺棄已久而沒有人居住的院落。

    破落露天的屋子中血跡斑斑,一把粗木座椅擺放在屋子的正中間,一根斷掉的麻繩落在木椅旁邊的地上,木椅破舊不堪,卻乾淨如洗,顯然,兇手在事先對木椅進行了精心的清理。

    「這椅背上的磨痕還很新,地面上也有。」俯身貼近那把破舊而乾淨的粗木椅子,顧白羽沉著嗓子說道,蹲下身子查看椅子腿下的地面,摩擦的痕跡異常明顯,「有些痕跡上滴落有血跡,有些痕跡上的血跡已經被椅子剮蹭開來,看來,受害者再被殺死之前,曾經做出過激烈的掙扎和反抗。」

    「地面痕跡上的血液被剮蹭開來,也就是說,血液滴落在地面上之後,椅子腿還被人挪動過,難不成,那個叫做孫明一的死者,是眼睜睜地看著自己被人砍下了手腳和四肢?」聲音中充滿詫異,杜亦寒緊跟在顧白羽身後,目不轉睛地盯著她的一舉一動,默默的在心中牢記和學習。

    「過分的疼痛和突然大量的失血,都會導致人的突發性昏厥。」檢查完椅子在地面上留下的痕跡,顧白羽淡淡的出聲說道,抬眸看向杜亦寒,她繼續問道:「你如何能確定,被剮蹭抹開的血跡,是受害者掙扎的時候造成的,而非兇手將受害者拖走的時候,不小心造成的?」

    「這個……」語氣裡滿是踟躕,雙眸緊緊盯著那地面上拖拽出的痕跡,猶豫半晌,杜亦寒終究是抬手習慣性地撓了撓頭,面帶窘迫的對著顧白羽說道:「我……我沒有辦法確定,單從椅子留下的痕跡來看,確實不能完全肯定這一點。」

    「所以,在觀察和分析現場的時候,你不能僅僅只盯著一個地方去看,而是要整體觀察週遭的環境,同時將案發現場所有的東西都結合起來,才能做出正確的推動。」面色平靜如水,顧白羽語氣平淡的說道,抬手指著那落在粗木椅子旁邊地面上的麻繩,她對著杜亦寒說道:

    「剛剛看到這條麻繩的異常了嗎?它上面有很多血跡,但很多都被暈染過,顏色比起通常的血跡來說要淡許多,形狀也不如一般血跡那樣凝聚,如果你經驗豐富的話,就能看得出來,這條麻繩曾經被水浸泡過。還有屋子裡的那些木桶,」

    將視線投向歪七扭八倒在屋子中的木桶,顧白羽對著杜亦寒出聲問道:「看出來有什麼地方有問題了嗎?」

    濃眉緊蹙,順著顧白羽的目光看去,雖然一進門就已然看到了那些橫七豎八的木桶,然而他卻沒有在意,全部的注意力都被擺在屋子中央的沾滿血跡的粗木椅子所吸引,直到此刻顧白羽出聲提醒,他才第一次認真地觀察起眼前的這些木桶。

    「這些木桶……好像比屋子裡的其他東西都乾淨許多。」凝神細看,杜亦寒語帶試探的說道,看向木桶的眸子中閃過幾分疑惑,於是便抬起腳步走到木桶旁邊細細察看,片刻之後,他抬起頭對著顧白羽說道:「這木桶中曾經裝過不少的水,這一隻木桶中還有不少殘留的水。」

    語氣停頓片刻,杜亦寒再度走到顧白羽的身邊,繼續說道:「如果沒有需要,兇手是不會大老遠的將水帶來這沒有人居住和使用的地方,既然劇烈的疼痛和突然間大量的失血,能夠導致受害人昏迷,那麼我想,這些木桶和木桶中原先盛著的清水,應該是兇手用來保持受害者的神思清醒的。」

    話音剛落,杜亦寒便轉頭看向站在一旁的顧白羽,眼眸中帶著些許的緊張和期待,忐忑不安的等待著顧白羽的評價。

    「分析的還算不錯。」點點頭,顧白羽的唇邊浮起一絲若有似無的笑意,環顧破舊的屋子四周,她對著走到身邊來的蘇墨軒說道:「這裡應該就是第一案發現場,但是根據這裡的老舊條件和破敗情況來看,兇手顯然是將這裡選作臨時的殺人地點,而不是長期住在這裡或者別的什麼。」

    「我和李景毓也是這麼認為的,這四周破落不堪又偏僻而沒人居住,即便是受害者大聲呼救,怕是也沒幾個人能聽得到,確實是個作案的好地方。」語氣中充滿贊同和思索,蘇墨軒淡淡的說道,本就清冷白皙的面色在此刻昏黃的光線下顯得愈發蒼白,落在顧白羽的眼中,心底不由得生出幾分擔憂。

    「你怎麼了?是哪裡不舒服嗎?」從蘇墨軒今日剛剛出現在視野中起,顧白羽便已然覺察出他的反常與疲憊,只是礙於眾人在面前商量正經事便沒有出聲詢問,此刻將話問了出來,語氣中的擔憂與關切顯而易見。

    「我沒事,就是有點兒累,最近事情太多,我回頭再跟你細說。」清冷的嗓音中隱隱透著幾分溫柔,背過眾人目光的蘇墨軒衝著顧白羽輕輕勾了勾唇角,而聽得李景毓的腳步聲漸漸臨近,便又恢復了原先淡漠冰冷的神色,轉過身去。

    「這鬼地方這麼偏僻破舊,距離拋屍現場卻又並不算遠,這樣合適作案的地方,也難為兇手真能找得到。」雙臂抱在胸前,環顧著頂棚破洞的屋子,李景毓的話中充滿無奈和不解,迎著顧白羽看過來的目光,他繼續說道:

    「其實又何必呢?如果我是兇手,殺人肢解之後,肯定會找個荒郊野外的把受害者直接埋了,居然還費盡心思的選了這麼一個地方,又把屍體拋棄在人來人往的平安大街,生怕別人看不到一樣,也真是夠奇怪的。」

    「對,一般人殺人之後拋棄屍體,肯定是不想讓別人看到的,這個兇手卻將屍體丟在鬧市,即便是昨天那兩個偷東西的孩子不撞翻垃圾,晚上去收垃圾的人也能看到。」似是受到什麼啟發一般,忽然開口的顧白羽嗓音比平時大了許多倍。

    「所以,兇手根本就不怕別人發現,反而是希望別人看到。至於是希望誰能看到……」語氣中帶了些許的沉默和遲疑,每當思考的時候,顧白羽便失去了與外界交往的能力,猛地轉頭看向身後的蘇墨軒,她出聲問道:「你們還記不記得,孫明一當初是在哪裡偷走那個狀告他的人的銀子的?」

    「就在平安大街發現他屍首的後巷之中。」劍眉緊皺,蘇墨軒清冷的嗓音滿是沉甸甸的味道,被顧白羽的問話驟然點醒,意識到案件非同一般的蘇墨軒,眼眸之中的凌厲之色更增加了幾分。

    「也就是說,兇手是故意將受害者被肢解的屍體丟棄在那裡的,」沉吟著,顧白羽面上的神色愈發嚴肅,「對於受害者來說,拋棄他屍體的地點對他來說有特殊的意義,兇手就是因為清楚這一點,所以才選擇了這些時間和地點去做這樣的事情,也就是說,」

    語氣頓了頓,顧白羽的嗓音更加發沉,「兇手選擇受害者是事先想好的,有針對性的個體,而不是隨意選擇,這也就說明,無論真相如何,兇手同受害者是有私交和過節的。」

    「可是府衙捕快從孫明一妻子的口中,並沒有得到他有仇家的信息,更何況,顧大夫你不是曾經說過,兇手若是與受害者有私仇,是報復行為的話,受害者的身上通常都會有許多不必要的傷害嗎?」

    沉吟著出聲,杜亦寒的語氣中充滿疑問,卻又對自己說的話萬分肯定:「可是我驗屍的時候,並沒有發現受害者的身上有什麼過度傷害的痕跡,這一點,我敢萬分肯定。」

    「你沒有驗出受害者身上的有過度傷害的痕跡,那麼受害者便沒有受到報復性的過度傷害,」衝著杜亦寒目帶鼓勵和贊同的點點頭,顧白羽繼續出聲說道,「我問你一個問題,如果有一個讓你恨之入骨的人站在你的面前,你對他做什麼都可以的時候,你會做什麼?一刀捅死他?」

    「一刀捅死他?哪兒就那麼便宜?如果是令我恨之入骨的人,那我肯定折磨得他生不如死才解恨。」毫不給杜亦寒面子的出聲插嘴,站在一旁的李景毓出聲說道。

    「你說,有什麼折磨能比得上,讓別人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手腳胳膊腿,被人一點一點的從身體上砍下來,所造成的身體疼痛和心理恐懼,這樣的報復和折磨的手段呢?」

    桃花美目中,銳利的光芒一閃而過,抬眸看著站在面前的杜亦寒,顧白羽的目光卻是越過了他,落在不遠處的蘇墨軒身上,目光在半空中交匯對視,只不過片刻的功夫,彼此便讀懂了對方心中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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