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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09章 .暗處藏身的軍隊 文 / 蘇小涼

    柳青蕪出宮時已是傍晚,太子賜了不少東西讓她帶回來,其中有一大部分都是給長生和曜哥兒的。

    把從宮中帶出來的東西轉交給長生,柳青蕪也轉達了太子的話,長生的手頓了頓,從錦袋中取出了牌子,「慧姑給你的可順利。」

    「太子宮中還有沈貴妃和德妃的人在那兒。」柳青蕪把太子宮中發生的事告訴她,長生眉頭微皺,「何姑姑,那是明粹宮裡的人,皇上怎麼會讓沈貴妃和德妃的人留在太子宮中。」這和監視太子一舉一動有什麼分別。

    「慧姑說她們在打聽你有沒有留下東西。」柳青蕪看她打開了錦袋,拿出一塊巴掌大的牌子,漆黑的牌面上刻著字,背後也有字跡。

    等柳青蕪看清那個字時怔了怔,一個偌大的霍字刻在牌子中央,這牌子的古舊,少說也有不少年了。

    「若不是和霍將軍有關,我也不會讓你替我去拿這個回來,慧姑說沈貴妃她們在找我留下的東西,不如說她們是在找鄭皇后留下的東西。」鄭皇后去世前長生拿到了這個令牌,藏了十幾年,她也查過關於這令牌的相關消息,奇的是打聽下來的消息十分少,她也不能打草驚蛇和皇上提及。

    「不知鄭皇后是如何得到這個令牌,霍老將軍在世時和宮中關係緊密,霍將軍是否知道這令牌的意義。」長生曾經派人在宮外打聽過,但是打聽來的東西都不可信,連鄭家都清楚這個東西的存在,鄭皇后肯定不是從鄭家人手上拿來的。

    「還有這張圖。」長生攤開錦布,裡面還縫著一層白布,邊角處有刻畫的紋路,長生把令牌另外一面攤開來給柳青蕪看,柳青蕪搖搖頭,上面雖然有紋路,但是令牌呈黑色,看的並不清楚,便是手繪也不能。

    長生在桌子上倒了一些水,令牌背面輕輕蘸水,取來一張宣旨,按在了上面,奇的是上面出現了一張和令牌上完全不同紋路的圖。

    「這。」柳青蕪看著很快暈開來的宣紙,「似乎是地圖。」

    長生拉過她的手摸在紋路上,柳青蕪面露詫異,那些刻畫精巧的紋路有些還能往內壓,但是奇的是,從左往右,有些可以壓,有些不能壓,從右往左,剛剛可以壓的又不會動了,彷彿這一面之下,如此厚度下的令牌內藏著一個機關術。

    「真是巧奪天工。」柳青蕪看她用個好幾個方向壓在宣旨上,出來的圖都是不一樣,「這似乎只是一部分。」

    「對,這只是一部分。」長生也沒找到過剩下的幾部分,「如果沈貴妃和德妃找的也是這個,她們一定知道些什麼。」也正是不能確保這東西是否來自鄭家,長生才沒有往鄭家打探消息,鄭皇后交代她的,是必要的時候找這令牌上的線索保護太子殿下。

    「我問問相公。」柳青蕪把令牌還給她,把錦布拿在了手中,想了想還是把太子後來說的話告訴了她,「聖上的身體不是很好,太子代聖上處理朝政,沒時間出宮來看你,長生,你真的不打算回宮?」

    「即便是回去,也不是現在。」長生捏著令牌,聲音似歎息,「青蕪,我也有私心。」

    若是霍靖祁忽然現在要納妾,柳青蕪也許不會反對,但是她心中肯定會對此事膈應,伴隨著時間久遠,那會是一根刺,也許明面上不會有什麼樣的變化,但是是刺就會戳傷自己,傷口會潰爛,這與妒忌和害人都無關,只是一個女子最切實的體會罷了。

    入宮為妃尚且如此,除非對那個位高權重的人一點兒感覺都沒有,但凡是有感情的,都會不舒服。

    柳青蕪不再說什麼,屋子安靜了一會兒,長生收起令牌,「天色不早,我先回去了。」

    送她到了門口,天色已暗,霍靖祁還沒回來,柳青蕪看她離開,恰恰是有感情,才會生那一根刺

    霍靖祁回來的很晚,途中又遇上了一些事,柳青蕪命人把熱著的菜端上來,霍靖祁顯得有些疲憊,拉著她坐下,拿起筷子吃飯。

    柳青蕪發現他鞋子上沾著泥沙,「你出城了?」

    「是啊,去了南郊。」霍靖祁很快吃了兩碗飯,喝下一碗湯後臉色看起來好了些,柳青蕪替他準備好沐浴的衣服,「先去洗洗。」

    等他洗漱後出來,這邊屋子內已經收拾妥當,柳青蕪拿出一雙新納的鞋子讓他試試,「剛剛下過一場雨,南郊那邊應是泥濘一場。」

    「駐守的軍營裡出了點事,刑部的案子,我順帶過去看看。」霍靖祁靠在那兒,柳青蕪拿出了錦布遞給他,「你看看這個。」

    「這是什麼。」霍靖祁看著圖看不出其中的意思,柳青蕪替他捏了捏肩膀,「這是長生那裡拿來的,相公,你知不知道關於刻著霍字令牌的事。」

    柳青蕪把令牌描述了一下,「長生手中就有這樣一塊令牌,十分的精巧,這個圖只是一個方向印出來的,令牌上刻著的霍字,長生說就是霍家。」

    霍靖祁眉頭深鎖,似乎在想什麼,柳青蕪也不打擾他,半響,霍靖祁起身去了一趟書房,柳青蕪跟了過去,霍靖祁在書房裡翻翻找找,最終在架子上找到了一本薄薄的書。

    書的其中一頁是柳青蕪看到的令牌模樣,夫妻二人對視了一眼,霍靖祁往下翻,「祖父過去和我說過一件事,先帝在時攻打南蠻,御駕親征,那一仗祖父也在,大獲全勝之後先帝帶著他們回來,其中有兩個軍隊守在了邊境,沈老將軍的和六王爺的,而他手中的一些人則跟著回了漯城,軍權還在祖父手中,但是人卻都交給了先帝。」

    「這些人交給先帝之後祖父再去漠地鎮守,和狼族打仗時帶走的已經不是當時還給朝廷的那一支軍隊。」

    「那

    那這一支軍隊呢。」

    霍靖祁搖搖頭,「先帝去世之後也許在皇上手中,並未聽聞分到了誰的手下,祖父在世時我也沒聽他說起過這軍權還在不在,他手下的副將並沒有變過。」

    往下薄薄的一本書中十幾頁寫的是一些軍中記事,就是幾十年前南蠻的那一場仗,當時先帝御駕親征,最後也是無數傷亡才換來這一勝利。

    霍老將軍的記事十分簡單,什麼時候發生了什麼事,贏了還是輸了,敵方我方傷亡如何,佔領何地,霍靖祁翻到了最後,那裡有一行字,十五年春勝歸來,刻軍牌送於聖上,我與裘副將等道別,此一別不知何時再見。

    「這個軍牌就是長生手中的令牌吧,祖父給了先帝,就是不知有幾塊。」

    「不止一塊。」霍靖祁忽然想到什麼,「祖父手中應該也有,但不在這兒,這是調遣祖父手中那一支交還給皇上軍隊的軍牌,這些人回來之後又離開了漯城,但是並不知去向,祖父後來沒有帶走任何一個前去漠地,是先帝另外派遣給他的人,羅副都統也是後來跟去的,在南蠻時並沒有跟著祖父。」

    「這些人身在何處。」就算是光有了軍牌,也得知道他們在哪裡,柳青蕪想起錦布上的圖,「靖祁,我們應該把祖父的軍牌拿回來。」

    小的時候霍老將軍告訴過霍靖祁很多事,大都是南蠻和漠地打仗時的豐功偉績,偶爾提及另外的,霍靖祁當時也不會太在意,如今一看這些,霍靖祁再回頭去想就有思緒了,「先帝留著這一直軍隊,怕是應於不時之需。」但怎麼會出現在鄭皇后手上,這軍牌,理應交給皇上才是

    第二天一早霍靖祁就去了儀都祖宅找霍老將軍留下的軍牌,這邊柳青蕪把這事和長生一說,長生搖頭,「你若說是先帝安排的事,皇上應該知情。」

    「若是皇上知情,怎麼會容許別人得到這麼一支軍隊。」皇權之下,即便是軍權在別人手中,皇上肯定也是瞭如指掌的,除非是不知情。

    若真是一支軍隊,那鄭皇后交託她的事也就說得通了,若是有危急情況,這一支暗藏的軍隊就算達不到扭轉局勢的效果也能夠保護太子。

    只是恐怕連鄭皇后都不清楚這東西並不是找到了霍家就可以用的,而長生心裡還隱隱確信另外一件事,皇上不是不知情,他怕是根本不在意這些人的存在,他是在先帝駕崩後順利登基為皇,先帝就算是有安排也不會是用來威脅自己兒子的。

    而要是皇上什麼都知道,他就也知道她手上有鄭皇后給她的軍牌,她才一直是傻的那個。

    「青蕪,我得入宮一趟。」長生沉思片刻開口,柳青蕪微微一怔,「不等相公回來再去嗎,即便是要入宮,你如今也無從查起,更何況,你是出逃離宮的宮女,不論你帶不帶曜哥兒入宮去都會掀起風浪,她們若是知道你還生下了皇子,你和孩子都有危險。」

    提到孩子,長生的神情一變,情緒穩定了下來,語氣平靜了許多,「你說得對,是我沒想清楚。」

    「如今東西在手中也不急。」柳青蕪安慰她,大概是這不清不楚的感覺作祟的難受,長生笑了笑,「沒事了,這件事還要多麻煩霍將軍。」

    「你不是說此事和靖祁也有關係,交給他也是應當,你此時肯定是不能入宮,太子宮中小喜子和慧姑都說沈貴妃和德妃往太子宮中安插了人手,即便這件事太子清楚,你如今也不能在宮中出現,誰若想對你不利,那就是她們的機會了。」

    長生剛剛有那一瞬因為想到皇上的事心思有點亂,她點點頭,翠玲進來稟報說門口有人到訪,是柳家大夫人陪著大姑奶奶前來,柳青蕪讓翠玲把人帶去花園的小閣樓中,回了一趟主院後轉而去了花園。

    幀哥兒滿月的時候沒有前來,柳靜言是第一次來將軍府。

    一路過來說了幾回柳青蕪嫁得好,又說自己的女兒嫁的不好,李氏一路聽過來,笑瞇瞇著神情,嗯了幾聲。

    等柳青蕪到閣樓裡,柳靜言看到她,笑著十分親熱,拉著她的手輕拍著笑說,「青蕪啊,回來這麼久了,在漠地那兒可苦了你吧。」

    「我也是好久都沒見著你了,你的兩個孩子呢,怎麼沒帶來。」柳靜言朝著她身後看了看,沒有看到碩哥兒他們,「我還給他們帶了東西呢。」

    「昨夜鬧騰的晚,整夜沒睡,一早起來吃了早飯後現在又和幀哥兒一起睡著了。」柳青蕪命知綠倒茶,「姑母何時到的漯城。」

    「昨天就來了,今早與你大伯娘一起來你這兒看看。」柳靜言上下看了柳青蕪兩眼,笑著對李氏說道,「咱們青蕪可是柳家姑娘中嫁的最好的,漠地留了幾年,霍姑爺可是立了大功績,聖上看重,今後可有出息著呢。」

    就是柳靜言臉上的笑太過於熱切的,柳青蕪看的有些不習慣,過去這些年裡姑母可從未對自己這麼熱情過,她低下頭斂了斂神情,笑回,「姑母您說笑了,大家都立了功,也不止相公一人。」

    「立功的人多,可不是每個都能做將軍的。」柳靜言臉上的笑意都快堆不過了,李氏在旁喝著茶,笑著提醒,「青蕪,霍姑爺可在府上。」

    「他一早去了儀都,就算是晚上能回來也晚了。」

    「那可真是不湊巧了。」柳靜言神情裡有些失望,柳青蕪從她手中抽回了手拿起杯子,「姑母找相公有事?」

    「也沒什麼大事,你表妹玉蓉的相公如今正巧在漯城外營做副尉,想讓霍姑爺幫個忙,看能不能提攜你表妹夫一把。」孫玉芙的婚事是孫家老夫人定的,十六歲那年就出嫁了,而孫玉蓉的婚事是柳靜言千挑萬選自己定的,真讓她把女兒嫁到了漯城,成親也不過才兩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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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衛家人不肯幫嗎?」柳青蕪知道玉蓉嫁的衛家在漯城也算是有名望的人家,如此一來也應該是由衛家人來幫襯比較合適。

    「家大業大的,孩子多了,有時候也忙不過來,再者由霍姑爺出面提攜更合適,我聽說漯城外營也是霍姑爺在掌管。」柳靜言剛剛進來時還在和李氏說覺得自己的女兒嫁的不好,這會兒柳青蕪這麼問,她又不肯承認了。

    「那這件事,玉蓉的相公可知道?」柳青蕪想了想問道。

    「這事兒他要知道什麼,青蕪啊,你總是盼著玉蓉她也過的好一點是不是,家中就這麼幾個姐妹,你這做姐姐的,怎麼也得幫襯一下她。」柳靜言又拉住了柳青蕪的手,輕輕的摸著,臉上儘是慈和。

    「等相公回來,我問問他,外營內的事我也不懂。」柳青蕪沒有答應下來,能不能幫還是另外一回事,關鍵得看人家衛家肯不肯受,直接越過玉蓉相公的意思,屆時知道了又不領情,豈不是好心辦壞事。

    「這點事兒我看對你相公來說不成問題。」柳靜言拿出送給碩哥兒和幀哥兒的見面禮,霍靖祁不在,兩個小的還在睡,也沒多留,早早離開了霍府,離開時還一再的強調,柳青蕪一定能替她辦妥這件事,姐妹間不能單一個過得好,得扶持著一起過好了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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