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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079章 .年初一丫鬟爬床 文 / 蘇小涼

    進宮後在朗坤殿中謝恩後柳青蕪就被帶去了太子宮,門口候著的是長生,太子剛剛習劍過,要等沐浴後才能出來接見。

    長生帶著柳青蕪進了屋子,在旁有宮女侍奉上茶盞和點心,不一會兒,門口那邊出現了一抹身影,和幾年前相比,十歲的蕭鈺嫣然已經有了君主風範,若是沉下臉孔和當今皇上十分的相像。

    「本宮聽聞父皇要給霍家和柳家賜婚,讓長生準備了一些賀禮送過去,你可喜歡。」蕭鈺坐了下,凜著的神情鬆散了許多,在外人面前才要裝呢。

    「多謝殿下恩賜。」大約是長生參謀的,太子賜的東西很實際,不是什麼尤為名貴的,就是女兒家都用得到的熏香和上好布匹,太子還額外送了一對掌上雲珠。

    「都是長生準備的。」蕭鈺往後靠了靠,看著柳青蕪,「霍將軍成婚後就要回漠地,本宮會派人給你送信。」

    柳青蕪微怔,太子派人給她送信。

    蕭鈺朝著進來的長生笑了笑,「要是哪天在宮中呆的悶了,漠地那麼遠,逃出去應該也不會被追回來。」

    柳青蕪不明白太子的話是什麼意思,不過若是太子和她通信,那嚴重的就會被冠以結黨營私的罪名,柳家和霍家都逃不過了。

    「太子的意思是讓我無聊的時候可以和柳姑娘書信往來。」長生輕輕按了按柳青蕪的肩膀看向太子,「殿下,花園裡準備妥當了。」

    這已經不是四年前那個說兩句話還要和人撒嬌的太子,他的許多話裡都藏著意思,儘管對柳青蕪還算和煦,但她清楚這皇家出來的,哪一個能是簡單的人呢。

    跟著太子去了太子宮外的一個花園,亭子外已經備好了桌子布了茶點果子,此時是午後,今天的陽光正好,無風的天裡正午的陽光曬的還有些暖意。

    花園裡的四季海棠開的正好,宮中開培育著晚時凋零的木芙蓉,午後的陽光好,花盆都端了出來放在路邊裝點。

    柳青蕪他們坐下沒多久,遠遠的有笑聲傳來,轉頭看去,一個三四歲年紀的男孩朝著這邊跑來,身後跟著一群侍奉的人,小心翼翼的伺候著,深怕他摔著磕著。

    男孩看到了他們,蹬蹬的往這邊跑來,他身後伺候的幾個宮女卻嚇壞了,有些緊張了看了太子一眼,忙跪下行禮,這同時,男孩已經到了桌子旁,仰頭看著太子,口中含糊不清的吐出兩個字,「蟈蟈。」

    四年前沈貴妃生下一個兒子,大喜,皇上賜名允,十分討喜可人。

    十個月早早學步走路,養到兩歲半才開口說話,到四歲時尚不利索,古有人曾說,有慧著能成大才開口既晚,是上天妒其才能,二皇子開口的這麼晚也是這緣故。

    這些話在宮外已經傳了許久了,向著沈家想拍馬屁的,都是竭盡全力的誇讚二皇子,就算是他晚開口說話,三四歲了還說不利索聽著糊塗,還是有人想著法子誇。

    等著跪著的宮女起來,二皇子蕭允仰頭看蕭鈺,眼底儘是親近的意思,蕭鈺看起來並不排斥這個弟弟,而是伸手抱了他一把,糾正他的發音,「是哥哥。」

    「蟈蟈。」蕭允又說了一遍,看到桌子上有吃的,伸手拿起來往嘴裡塞,塞的滿嘴都是也不介意,那邊的幾個宮女看到二皇子殿下在吃太子準備的東西,個個是擔心的不得了,其中一個道,「二皇子殿下,娘娘正在宮中等著您呢。」

    「涼。」蕭允聽到要去母妃那裡,蕭鈺放下他,他有些不捨,還是跟著那幾個宮女走了,末了還回頭朝著他們捏手說再見。

    等著二皇子離開,蕭鈺這才露出頗為嫌棄的神情,伸手拍開二皇子吃東西時掉在他身上的渣,拿過長生手裡的帕子在衣服上使勁的擦了幾下,看的柳青蕪有些怔,蕭鈺卻直直的開口說了一句,「本宮倒是不討厭他,就是討厭生他的那個人,恨屋及烏。」

    末了,他那嫌棄的神情又轉玩味,他看著柳青蕪,語氣裡親近了一些,「你說,沈貴妃要是知道二弟在本宮這兒吃了東西,會不會即刻找太醫讓二弟催吐。」

    蕭鈺極其玩笑的一句話,聽在柳青蕪耳中卻帶著些寒意,這宮中難道兄弟之間的情誼就只到這程度了,碰巧遇到吃了東西都怕下毒被害。

    「殿下,您不該這麼說。」長生和聲勸道,蕭鈺癟了癟嘴沒繼續往下說

    之後過了半個時辰,花園裡沒再出現任何人,太子還要去太傅那兒,長生送她到了宮門口,笑看著柳青蕪,「殿下所說的話柳姑娘別放在心上,殿下其實很高興皇上賜婚給霍將軍和柳姑娘。」

    「殿下真性情。」柳青蕪含蓄道,長生往她身後看了一眼,那兒接應她回去的人已經過來了,長生輕輕拍了拍柳青蕪的肩,「宮中便是如此,若是有機會,我會派人送信給柳姑娘。」

    柳青蕪並沒有全然明白過來,她跟著接應的人到了外宮門,那邊柳尚義和許氏已經等她有一會兒了。

    太子就只接見了柳青蕪,這是宮中,柳尚義和許氏只有等的份。

    許氏這一路來一路去的,臉色看上去都不太好,從賜婚聖旨下來的那刻起她就在算應該給柳青蕪備多少嫁妝。

    柳青蕪出嫁,國公府會出一份,其餘的這邊不算柳老夫人給她添的,慕氏留下的,二房這邊柳尚義和許氏是她的父母親,他們出的不能少。

    再者國公府嫡長孫女出嫁,也是第一個,底下還有兩個姑娘,不去說童姨娘庶出的那個,就是平姐兒,若是柳青蕪嫁妝薄了,那平姐兒的就更不好把握了。

    如今國公府尚未分家,銀子都是掌在公

    公中,嫁妝的大頭李氏這邊會按著例來給,其實之前和喬家說親的時候柳青蕪的嫁妝早已經備好,如今既是聖旨賜婚,李氏想著等霍家的聘禮抬來了再看看要添多少。

    許氏之所以糾結,是捨不得自己那點銀子拿來給繼女添嫁妝。

    柳尚義的俸祿幾年來就沒怎麼變,官員俸祿是遠遠不夠支撐的,加上點明的暗的東西,柳尚義一年攏共也不過幾百兩銀子,算上公中出的,還要到處打點,這麼算下來沒分家前二房也沒多少留下。

    許氏作為母親,即便是填房,她都要為柳青蕪準備嫁妝,只是要從她自己的庫房裡拿自己的嫁妝來添那絕對不可能,後來許氏就打算定了,大件什物由府裡安排,她直接拿出了三百兩銀票交到了李氏的手中,算是父母給孩子的。

    李氏雖執掌中饋,二房的事她也是能不攙和盡量不攙和,但看著這三百兩銀票,李氏實在是忍不住要說,「弟妹,你就這樣準備了三百兩銀票給青蕪,當時你和二弟的添嫁?」

    許氏點點頭,「是啊大嫂,不瞞你說,這二房上下就這麼個情況,如今尚義這上不上下不下的,每年銀子花銷都不少,我本來想著替她準備些別的,不過有什麼比銀子更實在,想買什麼買什麼。」

    不是沒有直接拿銀子做添嫁的,可連五百兩都拿不出來,三百兩放到她面前來,李氏看著也無語了,拿出一張單子放在了許氏面前,「弟妹,出嫁的是青蕪,是你的孩子,我把這公中的銀子出了,其餘的還沒採買的也該有你這個當母親的去替她做,你把銀子拿回去,替青蕪把這些東西添足了吧。」

    許氏看了一眼單子,低呼了聲,「這麼多。」

    「多麼,思祺娶親的時候言家抬過來的嫁妝都不止這個數,當年姑奶奶出嫁,她的嫁妝都值的上三千兩,這一輩青蕪是第一個出嫁的,姐姐低了,底下的妹妹也不能高了。」言下之意,柳家給柳青蕪備的少,給平姐兒備的只會更少。

    許氏惺惺笑了笑,「既然大嫂這麼說了,單子上的就我替青蕪備上。」

    「就這些天了,別等下了雪,事兒都不好辦,老夫人那兒還要看。」李氏點點頭把銀子推給她示意她收回去

    十一月底時,柳家這邊給柳青蕪的嫁妝備齊了,儀都那兒慕家的添嫁在十二月初時也送過來了,當柳老夫人拿到慕家送來的添嫁單子,直接就叫了兒子過來,放在了他面前讓他看看,慕老夫人家慕家三個舅舅東西加銀兩送了近千兩。

    「我給你鑰匙,你自己去庫房裡翻翻,那一箱箱你媳婦準備的,底下到底填的是些什麼東西。」到這份上柳老夫人其實也不想為這點事再置氣,只是這些東西以後是要抬去霍家的,到時候等人家那邊打開來看還來得及麼。

    「娘,這件事我也知道,只是二房那邊婷又不掌這中饋,實在是拿不出多的銀子,晚秋當初不是留下了很多,給青蕪添上,不也算是。」許氏在置辦這些東西的時候是和柳尚義提起過的,二房缺銀子,年末了他打點又要不少。

    「所以你也是答應了她這麼做。」柳老夫人忽然不氣了,看著兒子,語氣淡了許多,「你是不是覺得晚秋的嫁妝夠,二房那邊你們就不用出了。」

    「青蕪這些也比得上漯城中許多的姑娘出嫁了。」柳尚義是心底裡就這麼覺得,所以嘴巴上也就這麼說了出來,絲毫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對的。

    柳老夫人大意也是不想與他多說了,她計較的根本不是兒子這邊多出一兩百兩銀子的事,而是兒子有沒有這份心,現在看來都及不過大郎一家對孫女的關心。

    「金家九姑娘進門的時候還是帶了這麼多的嫁妝,她還是沐王府的庶女,當年霍家娶明蓉郡主的時候,康安大長公主為其備的嫁妝是萬兩來計,你莫說那是皇親貴族,青蕪和思煜那兩個孩子都是瞧著眼裡是什麼就記在心裡的人,將來他們不親近你,你也沒的好怨。」

    柳老夫人說完這句就讓柳尚義離開了,而於柳尚義而言呢,當初女兒名譽受損時他會質問妻子,會責備許家,會為女兒鳴不平,可當許氏告訴他能給女兒出的嫁妝銀子不多時,要用於他的打點,柳尚義轉眼想到的不是父女情會不會隨著這添的銀子一樣掉價,而是前妻留下的這麼多,足夠給孩子了。

    這樣的父愛,實在是太廉價!

    到了十二月中,府中要忙著年禮的事,十二月十七這天,霍家來人送聘禮了。

    大雪的天路上掃了不到一會兒時間就又積累起了雪,送聘禮的人抬馬車裝,走的也滿,紅艷艷的在這皚皚白雪中顯得格外突兀。

    週遭街上早早掛起的紅燈籠與之相稱,霍家二少爺負責前來送聘,他比柳思煜還大了一歲,十五的年紀從小就是過著比別人更富庶的生活,和孿生的妹妹霍冬楹相比,霍靖霖要更像霍夫人一些。

    霍家當年值的一提的就是娶明蓉郡主那一幕,那嫁妝,到現在還有人說呢,若不是大長公主嫁女,誰能有這般勢頭。

    如今霍家長子娶親,聘禮也不遜色,其中有霍靖祁這些年來宮中的賞賜,還有霍家為他準備的,抬到柳家時,柳老夫人和大兒媳婦盤算過後,從這聘禮中拿出兩成隨到柳青蕪的嫁妝中,這樣正好。

    送聘禮這一幕成了漯城年末為之樂道的一件事,人們總喜歡把事兒說大,添的人多了才說的有趣味。

    秦家那早早再嫁的女兒如今過的不算好,她和離後再嫁只能是填房,嫁去何家三年多,前頭留下著一雙兒女,而三年多來秦向彤一直未有生育。

    再如今瞅瞅霍家,秦家約莫心裡頭也是悔的。

    這一年的雪下的格外的大,到了十二月二十七八

    時,那雪就像是從天空倒下來似的,幾米之外就見不清人了。

    別說漠地,就連從儀都到漯城的路都被堵了一截,這雪又下的有趣,一整夜大雪過後,人們以為不會停,二九這天雪停了,天還開起艷陽來了,雲層中照射下來的陽光像是要把雪融化天空像奇觀。

    一早嬙蕪閣外在清掃雪堆,玲瓏閣那邊柳青蕪的嫁衣送過來了,從定親到嫁衣送過來一個多月的時間,玲瓏閣那邊趕製,冬雪把人請過來後要柳青蕪試試,若有差池還能修改。

    屋子裡燒著暖盆,翠玲替柳青蕪披上最外套著的一件,接過知綠手中的腰束繫上,「整好呢。」

    「小姐可真漂亮。」知綠在一旁誇道,柳青蕪轉過身看著大銅鏡中的自己,腦海裡響起霍大哥說過的話,襯著這一身的嫁衣,臉頰微微發燙。

    玲瓏閣的師傅見無需修改,領了銀子後就走了,知綠和知葉兩個人小心的把嫁衣掛到內廂房,出來時院子裡的雪已經掃趕緊了。

    「翠玲姐姐去賬房了,我們一起去廚房把東西領過來。」兩個人走著小路去往廚房,就快年三十,柳府中也有給下人們的賞賜,主人家團團圓圓過新年,年夜飯後這各院中也有丫鬟婆子一塊兒開個小灶,坐在一塊兒喝熱湯,酌一杯小酒。

    兩個人到了廚房,這邊的管事崔媽媽把她們帶到了屋子中,前頭已經用大籃子裝好了,指著那邊嬙嫵閣的份例,「雪天路滑,你們可小心些,年初大小姐出嫁,老夫人在其中還放了兩斤明蝦,你們可有的嘗了!」

    一個院子分了兩斤明蝦,這可是海貨,外頭酒樓裡三兩明蝦都得趕上十兩銀,崔媽媽看著她們抬到屋外,見這倆丫頭都快把大籃子瞧穿了,笑道,「是外頭送來的,今年還多放了幾個肘子,沉著可別打翻啊。」

    「崔媽媽您放心吧,我們啊,自己倒了都得護著這。」知綠笑呵呵的搓了搓手,和知葉一塊把東西抬到了大廚房外,積雪踩的瑟瑟,知綠哈著氣道,「漠地那兒可比這兒還要冷得多,前天桑媽媽說尋了個方子,暖身子御寒的,讓我們也跟著喝呢。」

    「你說霍夫人會不會不讓姑爺帶著小姐去。」知葉提了一把手,往下瞧,大籃子裡好東西還真不少。

    「我覺得姑爺一定會帶小姐去。」知綠甩了甩一隻手,換著另外一隻甩了甩,一路抬回嬙嫵院,遠遠的知綠先看到了嬙嫵院外站著個人。

    走過去知葉也看到了,小蘭站在那兒,凍的臉色有些發紅,搓著手望著知葉的方向。

    「哼,又來找你做什麼。」東西抬到了門口可以喊人過來幫忙,知綠重重的放了下載擱在了掃起來的雪堆上,沒好氣的朝著小蘭那邊瞥了一眼。

    「你先進去。」知葉拍了拍她的肩朝著小蘭那邊走去,剛走近,小蘭拉著她到了角落裡,冰冷的雙手下了知葉一跳,「怎麼不多穿點。」

    「姐姐,馬媽媽想逼我嫁給她外甥。」小蘭拉住她求道,「姐姐你要幫幫我。」

    「你的婚事也不是她能做主的,她哪裡能逼著你嫁。」儘管姐妹倆如今關係越來越淡,但聽到她說要被逼嫁人,知葉還是會擔心她。

    「馬媽媽去向崔媽媽求了,崔媽媽在大夫人面前說得上話,只要大夫人點頭,我的身契都在柳家,我不想嫁也得嫁,我求了馬媽媽都沒用。」小蘭說的十分急切。

    馬媽媽是柳家的家生子,為人不怎麼樣,但在廚房裡算的上是有一手,做的菜老夫人愛吃,自然混的也不錯,馬媽媽有個外甥在柳家外院做活,人稱馬三賴,二十好幾的年紀,媳婦還沒娶上,別的大缺點沒有,就是人長的難看了些,還有些歪嘴,其實做事也挺勤懇的,是個老實相,一手木匠活做的巧,就是長這幅樣子娶不到媳婦。

    眼看著外甥年紀越來越大,外甥那早去的爹媽囑托著馬媽媽好好照顧外甥的,馬媽媽琢磨著在柳家尋一個丫鬟給外甥做媳婦,這瞧來瞧去年紀上能配,她又能做主的,就只有在廚房裡了,後來看中了小蘭。

    「那你想怎麼辦。」在這府中,主人家做主,配好一些是恩賜,配的不好,那也得嫁了,不過也沒有媽媽逼迫丫鬟嫁的,她們姐妹二人當初簽的是死契,沒有年滿歲數就能接出府去機會,知葉看她難過成這樣,低聲道。

    「大小姐不是快出嫁,她總要帶小廚房的人去,姐姐,你和大小姐說說,把我帶去吧。」小蘭說完,知葉抓著她的手鬆了下來,小蘭有些慌,抬頭看她,知葉指了指她手上的鐲子,「這個誰送你的。」

    小蘭一怔,忙收了另外一隻手去捂著手腕想把鐲子遮擋起來。

    「我不給你東西,以廚房裡的月銀,你可夠銀子買這個,還有這個。」知葉手快從她頭上拔下了一根釵,那釵上端是銀子做的,下段竟然是金的。

    「這一支東西沒有二十兩銀子下不來,你月銀才八錢,買那些胭脂水粉都不夠,你哪來的銀子買這些,你是不是收了別人的東西。」若非如此,強逼著配人即便是告到了夫人那邊也是會做主的。

    「我沒有,這是我自己攢下的銀子托人買的。」小蘭搖頭把釵搶了回來拿在手中,「我怎麼也來了七年了,難道還不能自己攢銀子買麼,姐姐你也太小看我了。」

    「手上的鐲子起碼十幾兩銀子,你說自己買的我姑且信你,我現在就去馬媽媽那裡打聽,問問到底是怎麼一回事,要是你收了別人的東西卻反過來說逼著把你配人,沒人會給你做這個主。」知葉怎麼會算不出這其中的價格,來了七年月銀加起來是多少,她身上戴著這兩樣就不少銀子了,雖然一個在廚房一個在嬙嫵閣中,妹妹的事知葉偶爾也是在問別人,每月胭脂水粉不比別的丫鬟少,她這銀子還能翻倍不成,怎麼夠她花剩下還

    能買這麼貴的東西。

    「那也是他自己送給我的,我要還給馬媽媽的時候馬媽媽不肯收回去了。」小蘭脫口而出,死死的護著手裡的鐲子辯解。

    知葉的視線直逼著她,小蘭躲閃不過,反駁道,「他自己要送給我,我怎麼知道收了這個就要嫁給他,後來我把這個退給馬媽媽,馬媽媽說我東西已經收了,就要許配給她外甥,我一開始又不清楚,要是知道我肯定不會收。」

    「你收東西的時候沒想清楚麼,幾十兩的東西是一個在外院做活的人能隨便送人的,他把這東西送給你那是相當於給你下聘想娶你,你貪這點東西的時候怎麼不想想收下的後果是什麼,即便是你自己想不透,你怎麼不去問問別人,這件事我幫不了你。」知葉甩開她的手,轉身要走回去。

    「你還是不是我姐了,這樣你都不幫我,你只要幫我把東西退了我就不用嫁給他,你自己在大小姐院子裡享福,我呢,奶奶讓你好好照顧我,你就是這麼照顧我的。」小蘭蹲下身子在那兒嗚嗚的哭了,她就算是貪怎麼了,她過的不如姐姐,這麼多年了,她都沒有拉過她一把。

    「我勸過你多少回了,你什麼時候聽過我的話,回過頭來要說是我這個當姐姐的不是,祖母讓我好好照顧你,不是讓我陪著你折騰,你說想去哪兒做事我就要幫你辦妥,我哪來的能耐,當初讓你在儀都,我全部的銀子都給你了,你倒好,都給了馬媽媽,就為了帶你來漯城,你怎麼都覺得眼下的日子不好,怎麼都覺得應該過的更好一點,你怎麼不想想你自己努力過沒有。」

    「我怎麼沒有努力了。」小蘭仰起頭反駁。

    知葉氣笑了,「是,歪門邪道的努力倒是做了不少,正正經經的你跟在馬媽媽身邊可學到她幾成的手藝了,什麼都不願意做,還想著想要過更好的日子,天底下有這麼便宜的事讓你撿不成,你在收他東西的時候可有想過這是人家攢了多少年下來的,你收了收了,可想過要付出什麼,這件事我沒法幫你,也沒臉去求崔媽媽和小姐。」

    知葉轉身走開,再也沒理會她的叫喊,回到嬙嫵閣的時候知綠在門口等著她,看到她這眼眶紅紅的,忙拉她回自己屋子,「這還值得你流淚。」

    「我就覺得對不起奶奶的囑托,沒那辦法照顧好她。」她沒法滿足妹妹的願望,愧對的就是當初奶奶離開前的囑托,姐妹倆要在這府中相依為命的活下去。

    「她還用你照顧?」知綠把帕子遞給她,「你奶奶要是知道她這樣肯定不會再說那句話了,缺銀子有事的時候才來找你,尋常逢年過節可有想到你,我看她有她要過的大日子。」

    知綠勸著知葉說著那樣的話,誰也沒料到,小蘭真的是過她的大日子去了。

    年三十團圓飯後,柳尚義多喝了點酒醉了,守夜到午時過後沒有回主屋睡,在偏房裡就躺下了,大年初一這天大早,許氏派人來叫柳尚義起來,丫鬟一進門就驚叫了出來,就在柳尚義睡的床上還多了一個人,衣衫不整的睡在床內,地上還散著幾件衣服,那個人被丫鬟的驚叫聲吵醒坐了起來,看清樣子,竟然是大廚房裡馬媽媽身邊的丫鬟小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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