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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V章 001 我簽字了,離婚吧 文 / 茗香寶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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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哥,恭喜你!」

    電話裡,白霖慵懶的聲音響起,話音剛落還懶懶地打了個呵欠。

    握著手機的蕭景琛淡笑一聲,在掛斷電話之後聽見了駕車的菲爾用蹩腳的中低聲詢問,「蕭總,什麼事情這麼開森(心)?」

    貌似跟了這一路都沒聽見後排發出什麼聲音來,菲爾還以為後面的人氣得不輕呢!

    從濱江路到這邊,一路尾隨著那輛計程車而來,直到目送著那位顧小姐進了小區之後才駕車離開,這一路後排的人都沉默著。

    後排坐著的男人沉笑一聲,「自然是喜事!」

    菲爾愣了一下,明顯是滿心疑惑的不理解,很快便聽見後排響起了蕭景琛慣有的溫潤嗓音來,一聽到蕭總這般溫柔似水的聲音,菲爾嘴角就忍不住地抖了抖。

    哦,不用想也知道了,他在給誰打電話了。

    「漪菲,我是蕭景琛,找個時間我們去把結婚證領了吧!」

    開車的菲爾差點闖了紅燈,一腳踩在剎車上,藍色的大眼睛瞪圓了些,啊,這就是所謂的喜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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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

    陸家,接到蕭景琛電話的陸漪菲一聲低叫差點沒捏穩手裡的電話,一世情急脫口而出,「為什麼這麼快?」

    電話那邊一陣微妙的沉默,陸漪菲才反應過來,自己的反應太過反常,急忙改了口吶吶出聲,「那個,我,我的意思是你怎麼突然想結婚了?」

    交往一年多,她無數次在他面前暗示自己想要結婚的念頭,但是每次都被他打太極似地迂迴著轉開了話題,沒想到現在他突然提到了要結婚,這個消息令她措手不及。

    想到了自己今天在醫院裡得到的那些消息,陸漪菲心裡一陣憤懣,他明明就身體有了缺陷,現在卻跟她提出了結婚,難道他以為她還會嫁給他?

    陸漪菲實在是受不了他這一年多來的虛與委蛇,往日裡的柔情似水現在看來就是欺騙,活該他沒有其他女人要!

    如今一聽到他這溫柔的聲音,她就有了避之而不及的急切感,但是一想到他是爺爺看中的女婿,這一年多來爺爺都在旁敲側擊地追問他們的進展,看得出來爺爺很在意他,如果她現在就提出反對意見,爺爺那邊不好交待。

    陸漪菲心念一動,急於要出口的拒絕話隨即軟了下來,皺著眉頭一聲侷促地輕笑,「阿琛,這太突然了,我都沒有準備好!」

    「漪菲,我們交往一年半了!」蕭景琛溫和地笑了。

    陸漪菲嘴角抖了抖,是,是交往了一年半,但是我們一點進展都沒有好不好?

    現在還有哪一對男女玩這種柏拉圖式的精神戀愛?

    陸漪菲一想到這個心裡就開始抓狂,蕭景琛後面說的幾句話她都沒聽清楚,恍恍惚惚地掛了電話之後她從g上一翻而起,在臥室裡焦慮地轉了好幾圈,最後坐不住了,想來想去撥通了一個電話,哭噎著出聲:「哥,我不要嫁給蕭景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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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念在頭痛欲裂中醒來,頭昏昏沉沉,坐起來時眼前一花,又倒了下去,睜開眼睛,眼睛裡蒙上的白霧漸漸清晰,終於看清了頭頂炙熱的白光,她幽歎一聲,掙扎著從g上坐了起來。

    「念姨!」一聲稚嫩的聲音在g邊響起,韓奕圓圓的小腦袋湊到了g頭邊,小小的人兒挪動著小手踮起腳來勉強能摸到顧念的額頭,煞有介事地一蹙眉,學著大人的口氣,低歎一聲,「總算是退燒了!」

    顧念一愣,難怪昨晚上睡得渾身難受,聽孩子的口氣,自己昨天晚上是發燒了!

    昨天下午她在濱江路吹了一下午的冷風,會感冒會發燒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感受到額頭上那只暖暖的手心貼心地敷著,顧念有些微微的失神,一時間居然被四歲大點孩子的這個舉動感動得說不出話來。

    韓奕是韓翩芊的兒子,自小就生長在單親家庭裡,是由媽媽韓翩芊帶大的,小小的孩子因為家庭原因早熟又懂事,有著同齡孩子沒有的成熟和穩重。

    「醒了!」韓翩芊聽見兒子說話的聲音敲門進來了,朝g頭看了一眼,伸手取了一支溫度計給顧念,示意她銜在嘴裡。

    顧念張嘴銜住,韓翩芊伸手拉開窗簾,「你的電話被打得沒電了!」

    顧念沒有說話,而是疲憊地往後靠,懂事的韓奕急忙起身把一個抱枕放在她的後背墊著。

    「誰打來的?」顧念一張口,那支溫度計被銜在嘴裡有些礙事,她趕緊伸手扶了一把才不至於掉下來。

    乾澀的唇瓣就是一陣撕裂開的疼痛,喉嚨乾啞,連說話的聲音都啞了。

    韓翩芊拉開了窗簾,「很多,公司的,私人的!」

    顧念皺了皺眉,接過了韓奕小心翼翼捧著遞過來的水杯,伸手摸摸他的小臉,朝孩子投去一個讚許的微笑。

    顧念不用猜也知道,綠能集團鑫源二期的新聞發佈會上的設計圖稿事件令謝安泊十分震怒,綠能被冠上了涉嫌盜用設計圖稿的罪名,而作為這一期的圖紙設計者,顧念成了罪魁禍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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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sp;綠能的人會用什麼眼光來看她顧念?她的團隊會用什麼眼光來看她?

    顧念神經一緊,緊得疼,牙齒咬著溫度計的頂端,吱呀一聲,驚覺以為是咬碎了溫度計趕緊張開嘴將溫度計吐了出來,看著吐出來的溫度計完好無損才鬆了口氣,撫了一把額頭摸著了滲出來的一層密密細汗。

    「曉晨剛才打了電話過來!」韓翩芊走了過來,「問你今天去不去公司!」她說完,撿起了顧念落在被子上的溫度計,舉在半空看了一眼,眉心間皺了皺,「三十八度二,去醫院吧!」

    顧念已經在穿衣服了,剛開始頭暈暈的,她強撐著坐直了身體麻利得穿好衣服,伸手把長髮往腦後一抹,一隻腿伸落在了地板上,胡亂地穿上拖鞋,頭也不抬地嗡聲說著,「去公司!」

    韓翩芊一手拿著溫度計,一隻手極快地扶了顧念一把,臉上露出『我就知道』的鬱悶表情,把溫度計往g櫃上一扔,悶悶開口,「總有一天,你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好友絲毫不掩飾內心的鬱怒,顧念什麼話都沒說,穿好衣服急匆匆地整理,韓翩芊是知道她的性子的,她決定了的事情不會因為旁人的意見而改變。

    而韓翩芊在兩年前也說過這麼一麼一句一模一樣的話,那是韓翩芊在得知她要嫁給謝安泊的那一刻說的。

    坐上了韓翩芊的福特嘉年華,一上車顧念便忍不住地低聲咳嗽了起來,她嗓子本來就啞了,咳起來聽著就像喉嚨都破掉了。

    韓翩芊關掉了車窗,發動車時轉臉來看著顧念,目光不動聲色地在她身上轉了一圈,最終低聲提醒了一句,「你姑姑給你打了電話過來,剛閃了一下你的手機就沒電了!」

    壓抑著咳嗽著的顧念一隻手拿著紙巾捂著自己的嘴巴,轉臉看了韓翩芊一眼,「什麼時候的事情?咳咳--」她便說著邊從自己的包裡掏出了手機,臉上流露出來的緊張情緒被韓翩芊看在了眼裡。

    韓翩芊心裡低低一歎,取了自己的手機遞給她,在顧念埋頭輸入電話號碼時說道,「大概在半個小時之前,你別著急!」

    顧念輸入完了電話號碼,一隻手捏著自己的衣領口,微微泛白的臉上閃過了壓抑的神色,電話被撥通,聽到那邊傳來了一聲「喂!」。

    「姑父!」顧念聽出了接電話的人正是姑父。

    「唸唸?」姑父聽到顧念的聲音略微驚訝,大概是因為韓翩芊的手機號對他來說太陌生。

    顧念捏緊了手機,抿了抿唇角,「姑父,是不是姑姑--」顧念話裡一提到姑姑,眼眶就莫名其妙地紅了起來,她一隻手捂著自己的鼻子,目光轉向了車窗外,試圖用車窗外路上飛馳而過的景物來轉移開自己的注意力。

    她最近這段時間太忙太忙,綠能鑫源兩期的設計圖稿佔據了她所有的休息時間,她這麼拚命地趕時間就是想能不能在月末的時候抽時間回家一趟。

    姑父聽出了她的語氣不太對,沉默了兩秒笑了笑,「傻孩子,想什麼呢?你姑姑是今天早上醒來了精神特別好,就想到給你打個電話聊聊天,想著你跟安泊也有好長一段時間沒有回來了,就嘮叨著你們什麼時候能夠回家一趟,看看你們!」

    「姑父--」顧念的聲音顫了一下,覺察到自己的情緒太過波動,便伸手摀住了手機,長長地深呼吸了一口氣,這才鬆開了捂著手機的手,語氣頗為輕鬆地開口,「嗯,我最近幾天就會回家,上次姑姑說喜歡吃a市的板鴨,這次我給她多帶點兒!」

    「好好!」姑父在電話那邊說著,一個機械的聲音從手機裡傳了過來,「請35號病人到第五號窗口取藥,請35號病人--」

    「唸唸啊,姑父先忙了,你啊別想太多,你姑姑啊身體很好,你好好工作啊!」姑父說完這句話就掛了電話。

    顧念捏著手機好長一段時間的沉默,朝著車窗外的那張臉變得異常的白,恍若室外道路的綠地上被打上的白霜。

    「顧念,阿姨這次的化療是第幾次了?」韓翩芊看著突然沉默了下去的好友,屏住了呼吸,輕聲詢問。

    臉朝著車窗外的顧念良久才語氣哽咽著出聲,「第三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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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不到會出這樣的事情!」

    「真是--」

    綠能寫字大樓,一出電梯就聽見有人在過道上低低碎語,聽到腳步聲了抬臉看見來人急忙靜音,故作急匆匆的姿態跟來人擦肩而過。

    顧念腳步不停,一進綠能的大門,這種目光就緊隨而來,她自然知道這些人心裡是在想什麼。

    顧念頭暈得厲害,韓翩芊讓她吃藥,她為了避免吃了藥昏睡過去,咬著牙堅決不肯吃,從電梯裡出來,挺直腰背走的這一路其實腳步都輕飄飄著。

    在來公司的路上,韓翩芊跟她分析了,圖紙的問題,如果不是謝安泊就是她手下的人出了問題。

    謝安泊會不會做出這種損人又損己的事情,她不知道,畢竟綠能集團是謝氏企業,如果謝安泊僅僅是為了逼她在離婚協議上簽個字就讓綠能承受這麼大的損失,這有可能嗎?

    但是如果是她的團隊出了問題--

    顧念一步步朝自己的辦公室裡走去,一想到這個問題心裡就微微泛寒,她手裡一組七人都是她一手帶出來的,層層賽選層層選拔,留下來的都是心甘情願跟著她的。

    這兩年大家一起努力,一起吃苦,一起享受榮譽,在她顧念眼裡,這些人不止是

    屬下,她也從來沒有把他們當下屬,即便是她身為a組負責人,在看他們的稱呼上都能聽得出來。

    他們叫她名字,叫她『顧念』,而不是叫她『顧部長』!

    顧念才走到走廊這邊就聽見了那邊的笑聲,她微微一訝,這笑聲貌似是從她的辦公室傳出來的。

    公司有規定,上班時間不能在辦公室裡喧嘩吵鬧,影響大家的工作,而現在這樣的情況讓顧念微微皺眉,是誰在她的辦公室有說有笑?

    顧念不得不說這個時候鑽出來的笑聲聽到她耳朵裡是多麼的刺耳,加上感冒高燒,好不容易平靜下來思考的她被這一陣笑聲喧嘩得心裡一陣煩躁。

    顧念大步走過去,笑聲在她走到玻璃牆邊的時候嘎然而止,這種怪異的氣氛讓要伸手推門的她手停頓了一下,隨即便有人從裡面打開了門。

    「顧念!」開門的是其中一位組員,見到顧念來了表情有些促狹,明顯是太過倉促,笑容訕訕,打開門時手都不知道往哪兒放,最後摸了摸頭,把手放在了身後。

    辦公室裡溢出來的果香氣息撲鼻而來,顧念的目光落在了有些凌亂的辦公室內。

    做設計的人並不一定都是愛收拾的喜歡中規中矩的人,他們需要的是靈感,那種會把辦公室收拾得井井有條卻畫不出一張中意圖紙的人只適合坐行政辦公室。

    所以顧念對他們的要求並不高,只要不傷大就好。

    可偏偏今天--

    有一張辦公桌上,件夾下露出了幾顆花花綠綠的糖果,是那種很喜慶的顏色,地上還有水果皮,因為來不及收拾還孤零零地躺在角落裡。

    顧念的眼瞳在接觸到那喜慶的大紅色時心裡就是一陣厭惡的牴觸。

    這種厭惡感在她的目光落在那個款款轉過身來的身影上時,凝在對方衝著她露出落落大方的溫和一笑時昇華到了最高點,

    「顧念!好久不見!」

    江凌薇!

    顧念在見到她臉上露出來的笑容時,心裡就是一陣翻江倒海的作嘔,內心深處壓抑已久的憤怒差點衝散掉她的理智。

    大衣裡的手緊緊握成了拳頭,憤怒的情緒在心裡緊壓著,指尖摳進了肉裡,掌心的疼一點點地伴隨著她的呼吸沉沉地下壓,五臟六腑都在這種壓力下攪動著,一點點地被碾碎開。

    這個女人在這個時候出現在她面前,還是一副溫柔似小綿羊的姿態,那雙含笑的雙眸在對上她的視線時,帶著一絲柔弱感來。

    那一晚在謝家,她並沒有多留意江凌薇,因為當時身邊有個蕭景琛,之後因為尷尬她匆匆離席,後來發生了什麼她也不知道,再之後便是慈善晚宴上的那些傳出來的照片。

    謝安泊跟江凌薇!

    照片上,好一對男才女貌的璧人!

    顧念實在想不到,隱匿了兩年的男女突然如此高調,成雙成對地出現在媒體面前,而那些八卦媒體也是在不斷的深入挖掘著兩人的戀愛史,報紙上有多張揚?張揚到了居然有記者提問到兩人是不是好事將近?

    呵?好事,將近?

    現在的江凌薇也不再避諱,連綠能集團的大樓都如同她家的後花園了?

    大辦公室裡的氣氛怪異地讓人連呼吸都出現了異常,設計組的組員紛紛坐回了自己的位置,有的人盡量小心翼翼地將彩色的糖果給用圖紙給遮掩住,個個都將臉深深地埋進了辦公桌上,唯有站在過道上離江凌薇靠站得最近的曉晨,她的手裡還抓著一大把的糖果,自己的毛衣上沒有兜,手裡抓了一大把,見到進來的人是顧念,愣在那裡站著,臉上的笑容僵著,手裡的糖果也一顆顆地掉地板上。

    不是一把全掉,而是一顆一顆地掉!

    那一顆顆糖果砸地上的聲音本來很微不足道,但在如此死寂般的辦公室內,這聲音就像一道冷瑟瑟的風,每掉一顆,在場的人心裡都涼上了一分。

    顧念的目光極淡地落在那糖果落地的位置,靜默的時間不久,卻讓這裡的人都忍不住地屏住了呼吸,等待著有人能打破這個僵局。

    「在慶祝?」打破這個僵局的人是顧念,她站在門口,眼睛裡含著淡薄的笑,不是去看江凌薇,而是落在臉色唰的一下變得慘白的曉晨身上。

    曉晨手一抖,手裡的糖全掉了,站在那邊支支吾吾地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倒是跟她站在一起的江凌薇淺淺一笑,朝門口走了兩步,「顧念,你別介意,曉晨是我的學妹,我今天來也是碰巧,請他們吃糖來著,他們平時工作就緊張,適當放鬆一下也可以活躍一下思維,這樣--」

    「我問的是我的組員!」顧念不動聲色地看了江凌薇一眼,打斷了江凌薇的話。

    江凌薇表情訕訕,跟她對面站著的女人看起來淡薄瘦弱,但是這說話的氣場--

    江凌薇隱隱皺眉,心裡雖在冷哼,但臉上依然一臉溫和的笑,「顧念,你別動氣,如果你是因為我跟安泊的事情而遷怒他們,那麼我向你道歉,你別生氣了!我--」

    顧念轉臉看她,眉頭一蹙,心裡不由得對這個女人戒備了幾分,這個女人借力打力的本事不小。

    她突然想笑,勾了勾唇角,「看來你今天是來向我道歉的!」

    江凌薇明顯愣了一下,緊接著她聽到了顧念淡笑的笑聲,「很抱歉,我不接受!」

    很抱歉,我不接

    接受!

    顧念說完,不去看江凌薇那張微白的臉。

    江凌薇顯然是被她不按理出牌的節奏給打亂了。

    見江凌薇還愣在辦公室裡,顧念從她身邊走過的時候很想叫她一聲『滾』,腳步一頓時,她還沒有張口,就聽見身側的江凌薇一聲低低的呼聲,「安泊!」

    背對著門口的顧念後脊背一僵,身邊的江凌薇已經快步朝門口小跑了過去,聽那急切的低呼聲和腳步聲,顧念沒有轉身,還是保持著那個姿勢站著,後背有些涼,她的目光落在辦公室角落裡的那一株竹上。

    她沒有聽到謝安泊的聲音,只聽見周邊傳來一陣低低的唏噓聲,緊接著便是身後傳來的低低柔柔的聲音,是江凌薇在低聲急切地解釋著什麼。

    顧念將目光從那株竹上轉移開,落在了腳邊的紅色糖果上。

    這是什麼糖?喜糖?是來對她耀武揚威的喜糖嗎?是經過了你謝安泊同意了的嗎?

    顧念後背的涼慢慢滲透到了心臟,恍若心臟即將衰竭死掉,她一手捏緊了手裡的包,後面的人在低聲說著什麼她已經聽不見了,打從內心深處竄出來的疲倦感使得她渾身都像灌了鉛一樣的難受。

    罷了,罷了!

    她從自己的手提包裡取出幾頁紙頁,那是是她昨天晚上就親手簽下的離婚協議,還有一份,是離職申請。

    顧念捏緊了那兩份紙質件,轉身,以一種平靜淡然的姿態看著門口並排站在一起的男女,忽略掉辦公室裡其他人那煎熬的眼神,昂首挺胸地一步步地走到門口,走到了謝安泊的面前,將手裡的東西遞到了他的眼前。

    「我簽字了,離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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