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開始和結束 第十二章 五號屍體 文 / 忠諭
八月十三日。紅旗路三號橋下。劉桑閉上了眼睛。最不希望發生的事情終究還是會發生。一大早他就不斷祈禱,死者是男子,或者是成年人,甚至只要不是被虐殺就可以。但當他到達橋下時,就明白自己的祈禱毫無效果。
平躺在地上的女孩懷中躺著一隻野狗。程欣是從狗的四肢來判斷的,因為狗頭已經被砸爛,腦漿和狗血浸入到女孩的上衣中。
和之前三個女孩不一樣的是,這個女孩是閉著眼離開的。看上去她異常的平靜,似乎沒有受到過多的傷害,直到望向她血肉模糊的下體。
一根如同成年人手腕般粗大的木條,狠狠的刺進她的下體。木條露出部分上,一根根支出的細刺,讓人不敢想像進入身體的那頭會對女孩造成多大的疼苦。
李波穿著套鞋,蹲在水中,用夾子拔下一根帶血的木刺放入證物袋。接著他用帶著墨綠色手套的手輕輕的按著女子的腹部。從下,往上,直到肚臍停下。
木棍的盡頭就是那裡。足足插入體內三十多厘米。
瞬間死亡。可能這就是女孩表情平靜的原因吧。她還來不及感覺痛苦。程欣細心的清理著女子身上的狗屍體。和去年不同的是,程欣的眼神凌厲而淡定。
「照相。」李波站了起來。程欣小心的在屍體周圍取起一部分血液和雨水混合在一起的液體。
劉桑睜開了眼睛。他揮了揮手,一邊的抽水機開始工作。
女孩和懷中的狗以及下體的木棍一齊被裝進了特製的巨大屍體袋。這特大屍體袋一般用來裝巨大的胖子或者出現「巨人觀」狀態的屍體。纖瘦的女孩加上一條狗都無需用如此大的屍體袋,但李波要求女子周圍的雨水和泥垢一齊帶進實驗室,所以不得不使用特大屍體袋。
抽乾積水的橋下,劉桑和刑警們再次進行勘察。涼席,空瓶,套子,狗屎……劉桑幾乎把這一切全部帶走。
這個女孩是不是「雨霧」案受害者?劉桑帶著疑惑望向李波。
李波摘下了手套和眼睛瞇縫著眼看著劉桑,明白了他的意思。
「女孩嘴裡塞著泥。」說完,李波轉身離去。
05號。劉桑歎了口氣。
「雨霧」系列兇殺案的共同點之一:死者的嘴中塞滿異物。
周穆成攔住正要毆打小三的女子。
這是一間豪宅,應該是阜溪市著名的小區之一。小區裡均是別墅,雖然不是獨棟,但在阜溪這樣的小地的市中心附近有聯排別墅也不是一般人敢想的。小三赤身裸t的靠在床上抽著香煙,美麗的大眼睛在長睫毛下一閃一閃,凝視著穆成。
站在一旁的女子披頭散髮,嚎啕大哭,痛不欲生。她蓬頭垢面的樣子讓人真的很難想像她是這個別墅的女主人。她,叫嚴淑。
這是嚴淑和丈夫的第三套房子。丈夫胡一峰是阜溪市一所電器行的經理。夫妻倆在阜溪摸爬滾打十幾年,終於買到了豪宅好車,正準備干幾年移民,可此時,這個躺在床上的貴婦人進入了他們的生活。
這名貴婦人毫不害羞的展露著自己完美的軀體,她,彷彿才是這裡的主人。
此時的胡一峰正在門外被徐望控制住。胡一峰也希望被控制住,因為此時他也不知道自己應該站在妻子這邊,還是這位性感的貴婦人這邊。
貴婦人,叫彭玲。無業。但永遠活的那麼奢侈,和瀟灑。
「女人不需要賺錢。女人只需要做好兩件事:讓所有男人為你服務,讓其它女人受盡折磨。」
彭玲十三年就曾這樣說道。
她的卻做到了。
從初中起她就讓她的老師成為她的奴隸。她用身體征服了她。接著,她又用身體征服了校外的男孩子。假若不是校長義正言辭的拒絕她,她甚至會征服校長。
當她進入高中時,她已經是不良少年心中的大姐大。她的父親。便是當年的阜溪市公安局局長,彭蕭。
如今,她父親和母親相繼病故。她丈夫車禍身亡。她沒有子女,孤身一人。但,餘威依在。
丈夫是阜溪有名的企業家,父親是前任的公安局長,就憑這兩條,她在阜溪就不愁吃不上飯。
但對於彭玲來說,如果不能穿金戴銀,眾星捧月,那活著還不如死。
胡一峰,便是她眾多的經濟來源之一。也是她即將開業的電器行顧問之一。當然,是免費顧問。
躺在床上彭玲一手拿著香煙,一手撫摸起自己的雙r。眼神,則凝固在周穆成身上。任憑嚴淑的侮辱,哀嚎,她無動於衷。當嚴淑的髒話連周穆成都覺得有些反胃時,周穆成將嚴淑帶出了臥室。
客廳裡的徐望和胡一峰看見歇斯底里的嚴淑時,臉上都寫滿厭惡。一個瞬間連徐望都理解胡一峰,為什麼要找那個小三。
周穆成囑咐徐望,安撫好嚴淑,控制住胡一峰。自己和裡面那個小三好好聊聊。徐望雖然很想在看一眼小三的胴ti,但還是咬牙接受了周穆成的安排。畢竟,周穆成對女人比自己強太多。
周穆成回到臥室。
彭玲輕柔著愛撫著自己的r房,依然面無表情的看著穆成。穆成仔細打量起這個女人的身體。光滑如玉的肌膚上沒有任何瑕疵。修長的大腿圓潤飽滿,就如同她的雙r。褐色的r頭堅挺的樹立,彷彿正沉浸在性ai之中。頸上的項鏈墜在纖柔的美麗的鎖骨中彷彿暗淡許多。
周穆成望向她的下體。那裡的體毛被修理的整整齊齊。
這是一個優質的小三。周穆成暗暗想到。突然,他意識到,自己凝視這個女子時間似乎有些長,他趕忙看向女子的眼睛。令他頗感意外的是,彭玲沒有絲毫的尷尬。
彭玲也在打量著穆成。
「彭玲?是吧。」周穆成打破了尷尬。他感覺自己的氣場正在被這個裸身女子蓋過。
「周穆成?是吧。」彭玲吸了口煙。手依然撫摸著自己。她怎麼知道我的名字?問題在周穆成腦中一閃而過,但很快消散。
「穿上衣服,站起來,把煙熄了。」周穆成冷冷的命令。他看到彭玲的手沿著平整的腹部像她下體移去。
彭玲笑了笑,側身熄滅了香煙,接著她優雅的站了起來,背對著穆成。堅挺的臀部上似乎還有一些水跡。準備移開目光的周穆成又被吸引。彭玲背上巨大的紋身——兩條交纏在一起的巨龍張大雙嘴爭搶著一隻蝴蝶。紋身佈滿彭玲的整個身體,兩個龍頭分別印在她的肩胛骨,那只弱小的蝴蝶,則在背部的上方正中。
我似乎見過。穆成暗暗想到。
「看夠了嗎?警官?」彭玲頭也不回的穿上內yi。她似乎很確信,周穆成正瞪大著雙眼。
周穆成這時才清醒過來。「我出去,你換好我再進來。」
「不用,」彭玲說道「想看就看嘛。都是成年人。」
換好衣服的彭玲坐在床上點燃新的一根煙。她透過繚繞的煙霧又一次打量著周穆成。
「你不記得我了嗎,周穆成同學?」彭琳微笑了起來。
回派出所的路上,徐望不停的嘮叨著:「那女的三十歲,我去,那老婆還比小三年輕四歲。你想想,嚴淑能痛快嗎?你丫找個小姑娘,我還能理解,你丫找個比老婆還大的,你說誰能嚥下這口氣?不過,那個叫彭玲的,真騷。真他媽騷。說實話,我要不是警察,我都想試試。」
周穆成沒有理他。自從彭玲說出那句話後,周穆成腦中一片混亂。剩下的安撫和審問就全交給了徐望。
那場車禍。周穆成回憶起來。十二年前那場車禍導致了我忘了她?但我似乎真的認識她。為什麼不去問呢?為什麼呢?
周穆成答不上來。他只覺得自己似乎很想知道和彭玲之前有過什麼交集,但又感覺潛意識裡有個強大的聲音在告訴他,不要去。或者是,不想去。
自己到底想不想?他也不知道。
就當周穆成自己被自己的選擇弄得頭暈眼花時,05號屍體的訊息傳來。
兇手,回來了。
半年前李乾坤留給周穆成一疊失蹤人口報告,周穆成可是全看完了。除了已知的5個女性,他還圈定了其它3個失蹤者,他認為有可能均為一人所為。
兇手,一定還會回來。周穆成早就知道。
王啟明在電話中告訴周穆成05號屍體時,聲音帶著一絲不安,也帶著一絲興奮。
李波發現了新的線索。
死者,女性,19歲,長髮,高中輟學。遭到性侵後,被木棍刺入下體,失血而亡。除此之外,身體沒有任何傷痕。手腕,腳腕,脖頸,均無傷痕。
她似乎沒有任何反抗。
連口中的泥李波都判斷,是死後才塞入。
當然,右側耳垂依然被撕咬。不過,似乎也是死後才進行。
死者所遭受的虐待和前三人完全不一樣。
當然,依然沒找到屍體的高菲還不確定經歷過什麼。但兇手突然改變作案方法,這絕對會讓案子有新的發展方向。
周穆成決定前往刑警隊。
父親的案子已經判了。雖然還不能迅速回歸刑警隊,但參與進去,應該沒有太大阻力。
周穆成下班後直接前往刑警隊。他看了眼手機。曾嵐的短信又來了。這半年來曾嵐似乎對自己的愛有增無減,即使沒有見過一次面。
「有個女孩今天死了。我有線索哦?」
周穆成苦笑了一下。看來曾嵐長達半年的邀約終於要實現了。他要去見曾嵐。
對於05號的死,周穆成半喜半憂。憂的是又有人死亡。喜的是,兇手歸來。
當破獲一件連環兇殺案陷入絕境時。新的命案,是走出絕境的關鍵。
周穆成為自己的想法感到一絲愧疚。但很快,他調整了心態。
畢竟,我無法控制兇手。我是一名警察。僅此而已。
我要破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