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二十一章 預料之外 文 / 王子營
再說,閻斌忙的,都吃開飯了他才來。劉萍有點怪他,白了他一眼,去給他拿碗筷,「你架子真大,叫你十遍八遍都叫不動。」
「別說了,忙死了,連喝口水的功夫都沒有,」說著,他坐下來,端起碗來就把他面前的一碗西紅柿湯灌進了肚裡。
「我說你這個人,是小孩子呀,洗手去,」劉萍衝他吼。
王屾忙打圓場,「行了,他都忙得焦頭爛額了,」又笑問閻斌,「到底是怎回事呀?」
閻斌坐下來,拿起個饅頭咬了一口,「雲中飛燕又出現了,生生的把三個大活人嚇死了。」
「是嗎,你們怎就知道是雲中飛燕幹得,他到底是個啥人呀?」王屾笑問。
「誰知道,做了案,現場都留下一隻小燕子,光怕別人以為不是他幹的。現在,小燕子留在三人的臉上了。反過來說,不是他,誰有這樣大的本事,三個大活人呀,都是莽撞漢子,在社會上混的,也是些不要命的主,玩著白刀子進紅刀子出的營生。你說能把他們嚇得肝膽俱裂,那個雲中飛燕得有多恐怖呀。」
劉暢姐妹吃驚地聽著,嘴巴都合不上了。
王屾心裡卻好笑,表面上也很吃驚,「真有這事呀,他們的身份核定沒有?」
「通過省裡提供的材料,三人都有前科,五大三粗的絡腮鬍子身上還背著幾條命案,是公安部通緝的要犯。」
「這麼說,這個所謂的雲中飛燕還不錯,幫了你們大忙,」王屾笑說。
「是這麼回事,可查不清原由啊,雲中飛燕為啥殺他們,一家人都猜不透,連省裡來的專家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現場一點線索也沒有。」
「你們呢,費那個力氣幹啥,有必要弄明白嗎?」
「說的也是,可領導們怕呢,雲中飛燕三番兩次在咱縣作案。而且,還不離縣府這個地方,這說明什麼?」
「說明什麼?」劉暢問。
「就像黃書記說的,總覺得背後有一雙眼睛盯著,挖不出他來,睡覺也得睜只眼。」
「呵呵,不做虧心事,不怕鬼纏身,只有心懷不軌的人才害怕,」王屾笑說。
劉暢忙說他,「你可不能這樣說,傳出去又惹禍上身了。」
「是啊,姐說得對,領導們很避諱這些,下了死命令,嚴守秘密,不傳播,以免引起社會恐慌。」
王屾笑著搖了搖頭,「不是社會恐慌,是他們恐慌。明擺著的,咱縣的大企業不少,有錢的主兒也不少,雲中飛燕要是個江洋大盜的話,完全可以衝他們下手,他們為何都平安無事,雲中飛燕為何反而盯住縣委不放?」
「對呀,他為啥老盯著縣委不放,老在縣委周圍作案,難道他盯上了某位領導?」閻斌問。
「這得問你自己,算了算了,咱別說了,你這個大偵探是有活幹了,我只提醒你一點,狠挖被害人的背景,也許能查出點啥。」
閻斌點點頭,「我也是這麼想的,對了,你怎又回來了?」
「是這樣,上午開完動員會後,本來一塊送的,又讓自己去。這麼晚了怎去,只好回來了。」
劉暢接著說:「你哥被發配遠了,都出了市,到營區掛職了。」
「營區啊,他們也太過分了吧,明明就是糟踐人,那個地方我聽說過,山窮水惡。現在,當地有些人飯都吃不飽,是全國出名的貧困縣,年年吃救濟,那裡的人也很刁蠻,是發案率最高的地方,讓你去哪兒,那些人虧得想得出。」
王屾呵呵笑著,「總的有人去吧。而且,我這次格不低,省裡親自派的。」
「是啊,還給你哥弄了個副市級待遇,工資以後有市裡發。」
「這麼說你和應縣徹底脫鉤了?」
「應該這麼說吧。」
「最終,他們還是把你擠兌走了。」
「這也沒啥不好,路越走越寬嗎,」王屾笑著。
「營區那地方我也知道,離著咱家不遠,要是吃不上飯了回家吃,」劉萍笑說。
「沒那麼慘吧。不過離家近了,我會常回家看看的,你們就放心好了,」王屾笑說。
飯還沒吃完,閻斌的手機響了,是齊東平打來的,要他趕緊回去。
閻斌掛了電話,煩氣的說:「整天像催魂似的,我的走了,等我開會呢。」
「去忙吧,別抱怨,不過也得悠著點。」
閻斌點點頭,拿起包,「哥,掛職也就那麼回事兒,別太當真,去個一天半天的就回來,都這樣混。」
「呵呵,你呢,也圓滑點,啥事別跟領導硬頂,要講究方式方法。」
「行,走了。」
王屾沒出屋,因為劉萍出去了,兩個人在院子裡也不知嘀咕些啥。
第二天一早,劉暢用自己的車把王屾送到車站。沒有直達營區的公交車,下車後還得步行將近三十里路。
車站上,兩人依依不捨。
「回去吧,你也快上班了,」王屾小聲說。
「你可一定照顧好自己,勤回來。」
「我知道,你都說了好幾十遍了,快回去吧,有事打
電話。」
劉暢這才上了車,車慢慢的開了,劉暢搖下車窗,給他一個親切的笑,和他擺擺手。
目送著車離去,把行李放好後,王屾上了車。
卻看到有個時髦女孩衝他笑。
「李敏,」王屾吃了一驚,「你這是上哪兒去?」
李敏往裡靠了靠,給她騰出了座來,好像是專門為他佔下的,她一臉燦爛地笑,好像三月盛開的桃花,「和你一樣去掛職呀。」
王屾坐下後,笑問,「你去哪兒?」
「營區,」她說得很輕鬆。
「營區!」王屾大吃一驚,「你去營區?」
「是呀,幹嘛那麼吃驚,」李敏遞給他塊綠箭口香糖。
王屾接過來,「不是,你去營區我怎麼不知道呢?」
「你幹嘛知道嗎,」李敏詭異的笑著。
王屾還是不敢相信,「你再說清楚點,是哪個營區?」
「瓊德市營區。」
「瓊德市營區?」
「對呀,你去哪裡呀?」
「等等,我不相信,這裡面一定有啥事。」
「你猜出來了?」李敏笑著,「本來我要去周縣的,覺得沒啥意思,就自個到營區去,市裡批了,又報省裡,省裡也批了,昨天下午接到的通知。」
「什麼,你自個的?不行,我的打個電話問問,」王屾說著掏出電話。
「打啥電話呀,這裡有通知,」李敏說著從包裡拿出一個信封遞給王屾,王屾忙打開看,「是市裡和省裡的批復件。」
看完後,見李敏調皮的看著他,便問,「告訴我,有好地方不去,為啥要到那麼偏僻的地方去?」
「受你的蠱惑呀,你不是說有志青年要到最艱苦的地方去嗎,」李敏笑說。
「受我蠱惑,我算是害你了,那是……」
王屾欲言又止,低聲和她說:「我那是口號,你還當真了?」
「是呀,」李敏很單純,依舊笑嘻嘻的,也很活潑,握著王屾的手不撒,還把頭倚在他肩上,樣子很享受。
「你知道營區是個啥地方,在深山裡,連條路也沒有,都是羊腸小道,山都是光禿禿的,風又大,能把石頭吹跑,你說你個女孩子要求到那個地方幹啥?」
「我喜歡呀,那你為啥去?」
王屾哭喪著臉,「我跟你不一個情況,說句不好聽的,我這是發配,發配知道吧,就像犯人似的,發配戌邊。」
「啥發配呀,你是梁山好漢呀,這麼好玩。」
王屾覺得和她說這些簡直是白費口舌,「有你哭的時候,你爺爺同意嗎,你爸媽同意嗎?」
「都同意呀,可支持了,我爺爺知道和你在一塊後,高興地不得了,還讓我跟你學。」
「啥,哎喲,他們是不瞭解情況。現在還來得及,聽我的,趕緊回去,我給高書記打個電話,相信這個面子他還是給我的,」說著,他掏出電話。
李敏眼疾手快,一把搶過去,「你幹嘛呢,幹啥要壞我好事呀。」
「這還是好事?」王屾苦笑了,「你個溫室裡的花怎能經得起山裡的風雨,聽我的,還是快回去吧。」
李敏小臉一繃,「瞧不起我是不是,我願意,跟你何干?」
王屾一愣,「還生氣了,不識好人心呀,要不是我跟你爺爺熟,我才不*這個心呢。」
見王屾把頭扭一邊,李敏忙湊他耳朵上說:「還跟我生氣呀,你放心吧,我能吃苦。」
王屾搖了搖頭,這有點太突然,他實在沒有想到,市裡是啥意思,把個小女孩弄營區去,還弄到他身邊,這不是開玩笑嘛。還對自己這樣保密,到底啥意思,怎也的爭取一下自己的意見吧,他實在猜不透。
這個小女孩子好像是衝自己來的,沒看她眼神嗎,除了戀人,哪裡有那種眼神。想起老李頭想把她這個寶貝孫女介紹給自己的事兒,心裡就偷著笑,長的是不錯,眉清目秀,高挑個兒,不胖不瘦,還挺可愛,說話像燕子呢喃,也很動聽,說是二十四歲了,哪裡有,看去去也就十七八歲的樣子,聽說正在上研究生,回來實習。她就納悶了,回來實習怎還掛職了,亂七八糟的,人事關係說不定都沒辦好。再想問問她,看她很入迷的玩起了遊戲,也沒心思再問,反正已經這樣了,木已成舟,問也白搭。反過來說,也確實和自己沒多少關係,省裡市裡都批了,人家有願意。他歎了口氣,陷入沉思。
車開動了,王屾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但是,看市裡介紹信和省裡的批復,假不了。這個小女孩到底是怎樣的心思,願到山溝溝裡去,一時心血來潮,覺得好玩?王屾忍不住笑了。
看她能堅持幾天。李敏玩遊戲好像玩上了癮,儘管車顛得厲害,也沒阻礙她玩遊戲的興趣。
「好了,打住吧,那個地方連電也沒有,給我玩沒了電可怎辦?」
李敏看著他,吃了一驚,「什麼,連電也沒有,晚上的悶死呀,」李敏小聲說了句,把手機還給了他。
「不但沒有電,恐怕連住的地方都沒有,」王屾小聲笑說。
「不可能吧,也太玄乎了,總不能住山溝裡吧
吧?」
「你的意思還得住賓館呀,」王屾笑她。
李敏一把抓住他,「你可別嚇我,我心裡發慌。」
「那你就等著吧。」車猛的一顛,李敏一下子跌在他的懷裡。於是,她順勢緊倚著他,嘴裡還說:「啥破路呀。」
「這還是好的,」王屾故意逗她,又低聲說:「放開,這麼大姑娘了,後面有人看著呢。」
她越發抱得緊了,調皮的一笑,「我不怕,隨便,」她說著,甚至把面孔貼在他的臉上。王屾聞到一股淡淡的清香……
王子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