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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十章 官匪一家 文 / 王子營

    再說,中午了,沒見劉暢回來吃飯,給她打電話也不接。王屾想著,一定是誤會了。唉,這女人呢,他也沒心思吃飯了,匆匆吃了幾口就去了她的宿舍。

    剛走到宿舍門口,劉萍正出來,看見他就像見了仇敵,一臉的冷漠。

    「你姐呢?」王屾笑問。

    「沒回來,找我姐幹嘛?」劉萍沒好氣的說。

    「也沒啥事,你出去呀?」

    劉萍白了他一眼,「和你啥關係?」

    聽她口氣不對,就知道是為了菜市場相遇的事誤會了,也沒心思和她解釋,「你去忙吧,我走了,」說著,轉身要走。

    劉萍看他走,有點急,「你站住。」

    王屾笑著摸摸她的頭,完全是一個大人對孩子寬容的動作。劉萍一偏頭,拒絕了他的友好。

    「我還忙著呢,走了。」

    「你是很忙,忙著談情說愛是不是?」劉萍說著諷刺話兒,杏眼圓睜,一副興師問罪的樣子。

    王屾笑著點點她,「女孩子火氣大了可不好,不招人喜歡,我走了。」

    看他真要走,劉萍有點急,一把拉住他,「不行,你先說清楚,那個不要臉的女人是誰,你不能這樣欺負我阿姐。」劉萍抓了他的胳膊不放,瞪大眼睛盯著他。

    「快鬆開,女孩子家拉拉扯扯的,讓人家看見不好」說著,並向樓下掃了一眼。

    劉萍冷笑了一下「你和不要臉的壞女人說說笑笑的就好了,不說清楚就別想走,」劉萍越發抓緊了他。

    「說啥呢,好,那咱進屋說好不好?」

    劉萍依了他,兩人進屋來,她順手關了門,並倚靠在門上,生怕王屾跑了似的,「說吧,那個壞女人是誰?」

    王屾坐在沙發上,笑看著她,「看你,比你姐姐還著急,什麼壞女人,可不許亂說。給我倒杯水。」

    「自己倒,誰伺候你呀,你騙誰呀,都一塊買菜了,不要臉,真是看錯了你,」劉萍對他嗤之以鼻。

    「和你說不清楚,又不關你的事,別摻和了好不好,在那邊幹得怎樣?」他想把話岔開。

    「不怎樣,姐夫,你別說混話。和你說,你要是欺負我姐,我可不答應。」

    「你呀,就別胡鬧了,我啥時候欺負你姐了。」

    這時,電話響了,是閻斌打來的,他不時的嗯著,「我知道,正等著他們給我個交代呢,你嚴密監視,防止他們逃跑,對,要嚴控。」

    關了手機,看了劉萍還不依不饒的樣子,笑了,「看你這個樣,那個男孩子敢接近你。」

    「我不稀罕,男人沒個好東西。」

    「呵呵,」王屾笑著,「你不是說我吧。」

    「就是說你,姐怕你,我可不怕你。你要是敢欺負我姐,我跟你沒完。」

    「好好好,阿妹呀,我怕你行不行,」王屾自己倒了杯水喝著,又看了一下表,「阿妹呀,我還有急事。你放心,我不會對不起你阿姐的。」

    「那你還沒告訴我那個女壞人是誰。」

    「啥女壞人呢,她是咱縣的縣長,前段時間病了,回家養病了,今天人家回來看看,哎呀,一時半會也跟你說也說不明白,人家可不是啥壞女人,作風好著呢。」

    「你騙我,不是壞女人,為啥還挽著你的胳膊說說笑笑著?」

    「啥呀,啥時候挽著我的胳膊了,你看見了?」

    「是,我看見了,你們還搶著付錢,」劉萍不依不饒,像是很生氣的樣子,豐滿的胸部急劇的起伏著,大眼裡滿是怒火,忍不住的還滾落下兩顆碩大的淚珠。

    「我真是看錯了你,你怎麼能這樣,我姐不漂亮嗎,她那麼愛你,你們已經那樣了,你還這樣。」說著,抹了一下眼,抽動了一下俊俏的鼻子,眼角立刻紅了起來。

    王屾有點不知所措了,他最看不得女孩子哭,「阿妹呀,別這樣啊,看你姐夫是忘恩負義的人嗎。和你說,啥事也沒有,你就別懷疑了,姐夫和那個女人去市場是工作,不像你說的那樣,明白嗎?」

    「真的,不騙我?」

    「要不我發個誓?」

    劉萍笑了,笑得淚水點點,「那倒沒必要,跟我姐發誓好了,她很傷心,回來都哭了。」

    「真的?她不該這樣,我給你姐打個電話,」王屾說著,掏出手機。

    這一次,劉暢接了。

    「喂,還在單位呢?吃了,正挨批呢,誰?咱家小妹呀,可厲害了,聲討我的幾大罪狀,就因我和殷縣長在菜市場的事被你們撞見了,阿妹和我不散伙,罵了我個狗血噴頭,」說著,他看著阿妹笑,「是,我知道,放心吧,還應付得了,嗯,行,我讓阿妹接電話。你姐和你說話,」王屾笑著把手機遞給她。

    劉萍接過來,「喂,姐,」她聽著,像是那頭劉暢在說她,她白了王屾一眼,「本來是他的不對嗎,咱都看見了,你還替他說話,算我多管閒事好不好,我不管了,」她一下子掛了電話,把手機塞給王屾,從門旁閃開,「你走吧。」

    王屾笑著點了一下她的額頭,「鬼精靈,要是我沒猜錯的話,現在正是你們最忙的時候,偷著跑回來是不是專門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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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sp;「是,我姐傻,我可不傻,別讓我再發現你和別的女人在一起,別看我姐容你,我可不容你。」

    「你的嘴呀,比王熙鳳的嘴還厲害。」

    「王熙鳳是誰,是不是那個壞女人?」劉萍又急了。

    「等你姐回來問你姐,我走了,忙著呢,」王屾說笑著出去了。

    劉萍想追出來,卻看到走廊裡有漂亮女人和王屾說話,心裡恨得直癢癢,玉齒咬的咯崩響。她簡直不敢相信,姐姐怎受得了他和這麼多漂亮女人親親熱熱,眉來眼去的。同時也為姐姐擔心,提上自己新買的包,匆匆下樓來跟上了他。

    見王屾上了辦公樓,她也躡手躡腳的跟了上去,一直跟到他辦公室。正好被劉芳撞見,還以為她是劉暢呢,等她走近了才發覺不是,但長得很像,滿是狐疑,「你是?」

    「哦,沒事,」被發現了,她也不好意思。

    「你找誰呀?」劉芳問她。

    「不找誰,」她忙說,匆匆走了。

    劉芳一直看著她走下樓去,這才敲了下門,走進了王屾的辦公室,「真是奇怪,剛才有個女孩子長得太像劉暢姐了。」

    「她呢?」王屾忙問。

    「匆匆走了,問她找誰也不說。」

    王屾笑了,「這個丫頭,盯我睄呢,她就是劉暢的妹妹,長得很像吧?」

    劉芳點點頭,「確實很像,她是來找你的,為何又匆匆走了?」

    「上班偷著跑回來,被我訓了,像是來給我道歉的,看你在,不好意思了。」

    「原來這樣啊,」劉芳也沒再問下去,跟他匯報著上午來找他的電話。

    王屾聽完,點點頭,「你去給龔書記和齊東平打電話,讓他們立刻來見我。」

    劉芳應著,出去了。

    此時,龔凡生和齊東平都在溫馨家呢。得想個轍呀,這可是個嚴重的問題,看怎樣把這個事情交代過去,還沒向王屾回報呢。不管怎說,他現在主持者應縣的工作,是應縣的一把手,人是他讓抓的,剛走了一會兒就把人全放了,萬一他追起來,得有個恰當的理由啊。交代不過去,就是和他對著幹,和他對著幹,一點好處也沒有,說辦咱們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所以啊,兩人心裡不安,來向溫馨討對策,畢竟是他讓放的。

    溫馨倒是大度,「追起來就往我身上推,看他能把我怎麼樣。」

    「話是這麼說,可是他找我們,決不會找你,我覺得咱們做的是不是有點太過了,不好交代,不管誰看,都是明著和他作對,」龔凡生滿是憂慮地說。

    「怕什麼,他吃不了你,頂多也就訓幾句,說輕了就吃著,也別和他計較了,咱目的達到了。要是他追起來不散伙,就和他惱了,咱聯合起來去告他,非把他揪下來。」

    「可告他得有個理由啊,咱手裡又沒把柄,」齊東平說。

    「把柄有的是,說他作風不正,整天沉迷於酒色;說他有經濟問題,貪污受賄。先把他拉下馬來再說,等檢察院那幫笨蛋查清了,他也完了,臭名出去了,就算真是冤枉他,也沒人敢用他了,」溫馨撇著嘴說。

    「說得有道理,實在不行咱就這樣做。也許,伊一掌握了他的一些情況,現在伊一對他恨之入骨,讓他出面告他比較合適,」龔凡生說。

    聽了他的話,溫馨很是滿意,「不愧是搞地下工作的,高,實在是高,就這樣,老齊呀,這個事你去辦,先把材料弄起來,以防不測。」

    齊東平有些為難,心裡很是不情願,把他扳倒還好,萬一扳不倒,到時候,兩人三六五都推到自己身上,自己就是百口難辯,倒霉的還是自己,別看自己管著這一口,說不定自己也得進去。

    看他有些疑慮,溫馨和龔凡生相互看了一眼。

    「你放心,咱們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不會讓你自己頂缸的,萬一出了事,我全兜著。其實,這也算不得什麼事,公安局獨自辦案,放不放人有這個權利,他還能說出啥,」溫馨說。

    想一想,也是,司法**,政府不得干預,這是有明規定的,想必他王屾也明白。雖說此事做得有些露骨,嫌疑也很大,可以編個借口呀,放長線釣大魚什麼的,隨口就來。於是,就點點頭「好吧,我去搜集,弄這些也是輕車熟路,我就是擔心閻斌,這小子是和他一個鼻孔出氣的,很多事就壞在他手裡。」

    「這還不簡單,把他踢出來呀。比如放到下面去,正常的工作調動,怎也說得過去,」龔凡生說。

    「可行,你也知道,他是王屾一手提拔的,這樣做太明顯了,誰也看得出是排擠,弄不好,適得其反。」

    「老齊呀,不是我說你,你做事太優柔寡斷了,思前想後,猶豫不決,往往事情就壞在這兒。老龔,我看還是你出面辦吧,利索點,給他個出其不意,下手要狠,我再去市裡活動活動,盡早把他轟下來,一了百了。」

    「好吧,反正也走到這一步了,撕破面皮也不過如此,不能讓個娃娃束縛了手腳,我去找伊一。」

    就在這時,龔凡生的電話響了,他一驚,拿起手機看,又看著兩人,「是劉芳的。」

    「一定是王屾那小子讓打的,接,看他說些啥,」齊東平說。

    龔凡生點點頭「喂,劉秘書啊,什麼,王縣長現在辦公室等著我要我馬上去見他?嗯,我知道了,好,就這樣,」掛了電話,他小聲的說:「那小子在辦公室等著我

    呢,讓我馬上過去。」

    剛說完,齊東平的手機也響了。接完後,還是一個事,「一定是閻斌那小子把事情告訴他了,怎麼辦,去還是不去?」

    兩人看著溫馨,溫馨騷著半禿的腦袋沉思著,「看來那小子知道了,要不我跟你們一塊去?」

    龔凡生搖了搖頭,「這不是明著告訴他咱們在一塊嗎。」

    「是啊,溫書記,你不能去,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我們去,隨機應變吧。」

    「也是,這樣,不管啥事,一定要告訴我,實在不行的話,早下手為強。」

    兩人點點頭。

    「你先去,我等會兒去,」龔凡生對齊東平說。

    齊東平點點頭,把手機放包了,站起來,「那我先去了。」走到門口,他又站住了,回頭問,「你們說,他會不會對咱採取行動?」

    「看你,還沒去呢就三分膽怯,怕啥,公安局不是在你手裡嗎,一定要沉住氣,別慌,」溫馨給他打氣。

    齊東平點點頭,開門出去了。

    溫馨和龔凡生說:「還是那麼膽小,一輩子沒出息。」

    「他就那個德性,一輩子也改不了,可別讓他說漏了餡,我還是快去吧,」說著,龔凡生站起來就向外走。

    溫馨站起來送他,只是把他送到屋門口,也沒出來。是啊,他沒有送人的習慣,這已經是很大的面子了。

    當龔凡生趕到王屾的辦公室,劉芳茶還沒端上茶,他和齊東平也就是前腳後腳的事。

    「龔書記,坐」王屾指著座位招呼他。

    「啥急事呀,還等不到上班?」龔凡生坐下後笑問。

    劉芳把茶端上來,輕手輕腳的退出去了。

    王屾呵呵笑著,「打攪二位休息了,其實也沒啥急事,我想問一下醫院的事是怎處理的?」他開門見山,直搗主題。

    兩人一愣,沒想到他問的這樣直接,這可不是他的一貫習慣,不再委婉,看來是真生氣了,別看他笑掛在臉上,很鎮靜的樣子。

    齊東平的嘴努動著,不知怎說好。

    「是這樣,齊局長跟我匯報了審問情況,我覺得也沒啥大事,為了社會的安穩和減小影響,我讓他把人都放了。」

    「都放了?」

    「是,正想跟你匯報呢,看你忙得,也沒顧得上,」龔凡生說著,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偷看王屾的反應。

    「真的沒有一點問題?」王屾轉向齊東平。

    「是、是這樣,這幫人,只是喝了酒鬧事,按照治安處罰條例,我已經對他們進行了罰款,責成伊一回去好好管制他們。」

    「他們把你公安局打砸的那樣,你倒是對他們很寬容啊。」

    齊東平嘿嘿笑著,聽出是諷刺話,笑得比哭還難看。

    「那阿鵬和孫毅呢,兩人也是酒後鬧事?」

    「這兩個小子,你又不是不知道,驢脾氣,愛叫個真。我是這麼想的,王縣長,彎彎的月亮夜總會怎說也是咱縣的定點招待單位,功勞不小,他們沒有功勞也有苦勞,該放一馬就放一馬吧,反正也沒出啥大事,受害人那邊也安撫了,伊一不但給她們結了醫藥費,還送去了三萬塊錢,也說得過去了。我是怕真要是深究下去,恐怕會牽扯很多領導,包括上面的領導,鬧大了都不好,影響咱縣的招商工作。」

    「是這樣,想得到很周到,」王屾離開座位,在辦公室走了兩圈,沉思著,又看著龔凡生,「你想過沒有,這樣處理,老百姓會怎看,又會有怎樣的影響?」

    「老百姓怎看有啥用,又不牽扯他們的利益,會怎看?就算有些議論也沒啥要緊的,」龔凡生笑說。

    王屾又轉向齊東平,「齊局長,你怎看?」

    齊東平嘿嘿笑著,「我和、我和龔書記一個看法,老百姓算個啥,讓他怎樣就怎樣,要是有瞎傳的,抓來關他幾天,罰他幾百,保證他老老實實的,一個屁也不敢放。」

    王屾點點頭,「你深諳此道,老百姓是好欺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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