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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十四章 隨風轉舵 文 / 王子營

    再說,王屾的一番話說得大家的臉上都有了笑,心情一下子好起來。等他陪著市領導走出去後才陸續的往外走,小聲的議論著。

    樓下,王屾對相志邦說:「你們先走一步,我去請溫書記。」

    「還是咱們一塊去吧,他說不定在家裡罵娘哩,你的面子不一定給你,會吃閉門羹的。我這張老臉,他也許能賞個光,」相志邦笑說。

    王屾呵呵笑著,「這樣也好。」

    三個人一塊去請溫馨。還真被相志邦猜準了,溫馨家的大門管得嚴嚴的,還上了鎖,要不是相志邦連砸門帶吆喝,還真叫不開門。

    老太太陰著個臉出來開門。

    「老嫂子,怎麼,發脾氣了?」相志邦笑說。

    「什麼老嫂子,有那麼老嗎?」老太太像是很反感他,又指指屋裡,小聲說,「正使強呢。」

    三個人小心翼翼的進屋來,看到溫馨坐在沙發上,就像一尊佛像,一動不動,卻沒有佛的慈祥,是臉沉似水,緊蹙眉頭,肥厚的嘴角還輕微的抖動,地上有摔碎的杯子。

    三人進屋,誰也不說話,各自找個座位坐下。溫馨像是沒看見他們似的,沒有一點反應。相志邦和王屾的目光相遇,各自輕微點一下頭,相志邦試探著開了口。

    「老團長啊,不要難過,你的心情我理解,工作了一輩子,捨不得啊。可歲月不饒人啊,咱們都老了,這一天,誰也逃脫不了。過了年我也到點了,也捨不得啊,高書記也是,明年的七月份也得退。唉,幹了一輩子了,退下來歇歇也未必不是件好事,何必耿耿於懷呢。」

    溫馨長出了一口氣,忍不住的,竟落了兩行淚,「沒想到這一天會這麼快,不好受啊,」又指指自己的胸口「也心寒,這說退就退了,人走茶涼,無限悲哀呀。」

    「溫書記,茶不會涼,您還是應縣的顧問呀,顧問可沒有退休之說,」王屾忙說。

    「顧問?就像哄小孩子糖,退了就是退了,還啥顧問,」溫馨自嘲的笑了笑。

    「老團長,也不能這麼說,中央還有個顧問委員會呢,和咱一樣的老同志不照樣發揮餘熱?您這個顧問呀,可是應縣唯一的,很有份量啊。」

    「是嗎,你個老相啊,還是那麼會說話。」

    「嘿嘿,」相志邦笑了笑,「和你說啊,今天,要不是副省長來市裡檢查工作,高書記會來的,都已經說好了的,一大早省裡來了通知,高書記離不開了。」

    「你也別解釋,我心裡明鏡似的。」

    相志邦笑了笑,「那走吧,咱坐坐,很長時間沒坐一塊了,到你這根據地了,怎也得賞碗酒吃。」

    「別說得那麼好聽,是給我送行吧?」

    「我就知道你這個心思,你要不去啊,嫂子、嫂子,」相志邦叫著。

    老太太趕緊從裡屋出來,「給我們準備兩菜,我們不走了,就在這兒吃。」

    「行,你們等著啊,豬肉燉粉條,我最拿手,」老太太很高興。

    「真是個笨女人,啥年代了,誰還稀罕那個,你呀,一輩子沒給我爭個臉,咱不伺候,」溫馨訓著老婆子。

    「別聽他的,就這兒吃吧,我再給你們煮麵疙瘩,拌幾個小菜,這可是小相子最愛吃的,還有瓶好酒呢,可是純高粱酒,地道的很呢,」老太太笑說著。

    「好,就吃豬肉粉條和煮麵疙瘩,還是嫂子好啊。」

    「看你的嘴像抹了蜜一樣,得、得、得,還是走吧,你們在這兒吃了一抹嘴走了,我們還得忙活半天,」溫馨說著,站了起來。

    相志邦呵呵的笑著,也跟著站了起來,故意小聲說:「老團長還是那麼摳門,您還記得吧,第五次圍剿那會兒,我就偷吃你了三顆花生米,你就吹鬍子瞪眼的,還差點把我趕出營部。」

    「誰讓你嘴饞,那是你我吃的,那是給病人留的,我也只是用鼻子聞了聞,你倒好,吧唧吧唧的偷吃了三顆,」說著,溫馨的臉上有了笑,又很快隱去了,「你這個人呢,真服了你了,臭毛病還是改不了,屁顛屁顛的就知道討好人。」

    王屾光擔心溫馨不給這個面子,使自己難堪,現在放心了,還真虧了相志邦,要不,怎下這個台呀。

    崔傑按王屾的要求準備了兩桌,都是縣裡的實權派,他小心的伺候著,不敢有半點懈怠。

    溫馨像是很懷舊,三杯酒下肚,禁不住老淚橫流,不時地唏噓著鼻子,鼻子一把淚一把的,光手帕就用了好幾塊,難受的他淚伴著酒一塊喝。

    他這樣,把氣氛弄得很沉悶,勸說的話說多了連自己都煩。再說,好話不重三,連說三遍,再好的話也成了貶義話。最尷尬的莫過相志邦,勸慰的話也說了不少,恭維的話也說了不少,而溫馨不是歎息就是老淚縱橫,暗歎一口氣,也理解,誰不貪戀權位,雖說是個縣委書記,權利也大得很呢。當官當慣了,呼風喚雨的,讓人伺候慣了,冷不丁的不當官了,心裡空落了,還不要了他的命根子了。

    「老團長啊,想開點吧,都在看著你呢,」相志邦湊近他小聲的說。

    溫馨使勁的捏了一把鼻涕,擦了幾把,把手帕往地下一扔,又端起酒杯,「我太傷懷了,影響了大家的情緒,來,咱乾一杯,算我賠罪。」

    他這樣說了,誰不趕快把酒杯端起來,滿滿的一杯酒,就是喝死也得喝下去。菜還沒吃一口呢,三大杯酒已經下肚了,有些酒量小的就受不了了,

    一溜歪斜的往外溜;酒量大的也面紅耳赤,直喘長氣,好像屋裡缺氧似的。

    相志邦放下酒杯,「老領導威風不減當年啊,六十多度的老白干一口氣能吹一瓶子。可我不行啊,咱不能再這樣喝了,再這樣喝呀,恐怕我就出溜到桌子下面去了。」

    溫馨放下杯子,笑著搖了搖頭,「啥老領導啊,現在,我喊你領導才對。」

    「老領導,你再這樣,我可真惱了,」相志邦變臉有點變。

    溫馨也識相,握握相志邦的手,「你不是還叫我老領導嗎,怎麼還有和領導惱的呢?小相啊,請允許我這樣再叫你一次啊。」

    「不不不,別說一次,什麼時候叫都行,你不這樣叫我還覺得生疏了呢。」

    「好,有你這句話,我就知足了。我和你說,我對你沒意見,從來就沒意見,記得當初你從這兒走時我和你說的,天高任鳥飛,海闊憑魚躍,不管以後你當多大的官,我都為你高興。你也知道我的臭毛病,嫉妒心很強。但是,我嫉妒誰也不會嫉妒你,我們是真兄弟,雖說不是從一個娘胎裡出來的,但是也沒啥兩樣,對不對?」

    「哎,這還像句兄弟間的話。老領導這話沒錯,在你手下幹了幾十年,老領導沒虧待我,媳婦還是你幫我娶得,我相志邦一輩子不會忘。」

    「那是應該的,我不幫你誰幫你,要那高長河幫你?他是啥人你不知道……」

    相志邦忙截住他的話頭,「咱不說了,不說了,今天就是豁出命去,我也要陪老領導一醉方休,」說著,指著杯子要酒。

    王屾沖秋月使個眼色,秋月會意,馬上去一旁的酒台上另拿了兩半瓶酒遞給王屾,王屾接過來笑說:「我親自給兩位領導把酒。」

    「好,小王呀,你得該表現表現了,以後還得指望小相提攜你,我是不行了,心有餘力不足了,幫不上你啥忙了,他還行,雖說是個副部長,那可是攬全活,季燾只是掛個名,整年病歪歪的樣子,不中用了。這才是真佛,可別燒錯了香,拜錯了佛。」

    「老團長啊,又損我是不是?來,」他端起了酒杯。

    他的酒量溫馨最瞭解了,就是十個也不是他的對手。所以,怎能把他放在眼裡,他的嘴還沒挨著酒杯呢,自己一仰脖,滿滿一杯酒又灌進了肚子裡,杯子一放,用手一摸嘴,看著相志邦。

    相志邦也不示弱,學他的樣子也一仰脖灌進了肚裡,卻覺出不對味,淡淡的,分明就是水,嚥下去的瞬間,他看了身旁的王屾一眼,心裡滿是感激,把杯子一放,故意呲牙咧嘴的,又趕緊端起水杯猛喝了幾口,「老領導,不能喝了,不能喝了,」說著還故意打個嗝,像是要嘔吐的樣子。

    「那隨你,小王,再給我倒上,」他和王屾說,又拿出當家人的架勢。

    王屾給他倒著酒,故意小聲的說:「溫書記,喝得不少了,要不要喝點別的?」以前,他都是這樣做的。

    「沒事,倒上,你放心,給你丟不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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