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九章 有意試探 文 / 王子營
再說崔傑,忽聽背後有人在指責他,不由得大怒,猛地轉過身來,卻看到王屾陪著溫書記走過來,剛到嘴邊的話,他硬生生的嚥了下去,盛怒之下扭曲變形的臉馬上轉陰為晴,繼而堆滿笑,點頭哈腰的,「溫書記這是要走啊,飯都準備好了。」
溫馨看都沒看他,逕直從他身邊走過去。
王屾緊跟在溫馨身後匆匆走過,回頭看看他,神色嚴峻,消失在樓梯的拐角。
崔傑臉上的汗刷得一下子下來了,後背是出奇的癢,渾身竟顫抖了幾下。看上去溫閻王很不高興啊,這張破嘴,他狠狠地抽了自己一個大嘴巴子,怎搞的,真是倒霉透了……
車上,溫書記冷冷的,一言不發。
王屾從反光鏡裡看著他,是不是自己做得事出了漏洞,被他看出破綻?他心裡七上八下的,細觀他神情又覺得不像,他並沒有表示出對自己的不滿。
「小王啊,」溫馨叫了他聽一聲。
王屾忙回過頭來,「溫書記。」
「從昨天晚上的事,你看出了什麼?」
王屾緊盯著溫書記表情的變化,「溫書記,你是說殷縣長?」他並沒有把話說下去。
溫馨卻點點頭,「是啊,眼看著我馬上就退了,現在就想架空我呀,」說著,他長出了一口氣,「人家已經迫不及待哦。」
「他們還不至於吧。再說,殷縣長才來了多少時候,她沒那麼深的根基。何況,還是你去市裡把她要過來的,就算她真有那個心,也只會深埋在心裡等待時機,不會這麼直白,對她來說,畢竟時機不成熟啊,她很精明的,不會那麼傻。」
「她是精明啊。但是,別忘了她是誰的女兒。所以,她根本不會顧及這些的。龔凡生這些人也明白,都已經像蒼蠅似的叮了上去,更激發了她的不安分。」
王屾點了下頭,「您是說她已經有這種蠢蠢欲動的心思,他們也在推波助瀾?」
「是啊,這些牆頭草,整天沒有別的事,都在撥自己的小算盤。小王呀,你也該準備準備了,別整天瞎跟著我,就像我老家的一句話,我是秋後的螞蚱,蹦躂不了幾天了,別誤了你的前程。」
「溫書記,您這是罵我呢,我是那樣的人嗎?再說,我又不喜歡這個,愛怎樣怎樣,我的信條是誠實守信,老實做人,不扇風,不點火,憑良心做事,更不背叛。」
聽了這話,溫馨的臉上立刻有了笑容,「好啊,你小子,就這點好,放心吧,臨退前,我會把你安排好的,我已經向市委書記推薦了你,也跟市組織部打了招呼,應縣這塊根據地,交到別人手裡我還真不放心。」
「溫書記,您可別為這件事兒為難,我根本沒這樣想過,您要是退了,我也不打算和他們摻合了,隨便在事業單位找個地方清閒清閒。」
溫書記爽朗的笑了,「你小子,也就這點不好,不思進取,我已經帶你了這麼多年,寶全押在你身上呢,你可不許給我撂擔子。」
王屾嘿嘿的笑了,「溫書記,我真怕使您失望,您這是趕鴨子上架呀,我有恐高症,您把我扶的那麼高,萬一要是摔下來,一定會頭破血流的。」
「摔幾次好啊,好鋼就得猛摔打,越摔打越堅不可摧,這就像上戰場打仗,開始聽見槍炮聲,有的嚇得尿了褲子,雙腿癱軟的都挪不動步子,見得多了,也就不怕了,子彈又不長眼睛,橫豎是個死,於其趴著死,不如衝上去拚個你死我活……」
每當想到這些,溫馨兩眼就放光,戰場上的槍炮聲、衝殺聲就迴盪在耳邊,那時的信念多堅定啊,為了新中國,為了*理想,不惜拋頭顱,灑熱血。戰場上那是殺紅了眼,前面的戰友倒下了,後面的戰友頂上去,冒著敵人猛烈地炮火衝殺,鮮血染紅了大地,戰友的屍體漫山遍野……
那是怎樣的環境啊,現在安逸了,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後生們就知道唱高調,動不動拿原則說事兒,沒有老子的生死拚殺,哪裡還有你們這些狗屁原則。
「溫書記,又想過去了?」王屾小聲的問。
溫馨打了個愣神,歎了口氣說:「人老了,難免懷舊啊。」
就在這時,王屾的手機響了,他打開看了看,是伊一的。「光頭的電話,」他說著,像是讓溫書記知道,馬上接了起來「喂,什麼!你們不是在醫院裡嗎?慢點說,」王屾看著溫書記,神情顯得緊張,「被調包了,誰幹的,知道嗎?不知道?從醫院出來又去了趟彎彎的月亮夜總會,你們有病嗎,剛出了車禍還沒解決呢,又帶著那麼多錢去夜總會,活該!」
王屾說著,啪的一聲把電話掛了,「伊一這個笨蛋,簡直是豬腦子,帶了五十萬塊錢去了彎彎的月亮夜總會,被人調了包還不知道。」
溫馨哼了聲,「你相信他們的鬼話?」
王屾一愣,「您是說他們在演戲,想耍賴皮?不可能吧,他們還沒這個膽。」
「他們沒這個膽?別小瞧了他們,看我馬上就退了,他們也見風使陀啊。」
「這幫臭玩意兒,真是這樣,看我怎削他們。」
「算了、算了,情有可原,都是些下三濫的貨,以後少招惹他們,」溫馨歎了口氣說。
「溫書記,不能這樣便宜他們?」
「咱得識時務呀,這些社會渣滓說不定受到了某些人的暗示,所以,最好別惹他們,免得讓他們反咬一口。」
「他們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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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就這樣吧,裝聾作啞,」溫馨說著,閉上了眼睛。
修訂於二ま一二年四月一日十四點五十二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