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九章 全面壓制 文 / 狼煙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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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碩臉色驀然一沉,陰鬱的幾乎要滴出水來。
對方一而再,再而三的做出這種輕蔑的舉動,已經是在挑戰他的底線了,他眼中閃過一抹陰狠之色,上前了半步,沉聲道:
「我選皮甲。」
聽趙碩的選則立場,徐紓就知道趙碩打算出奇制勝了,選皮甲固然有立場優勢,但同樣也是在弄險,可以說趙碩的選擇,根本稱不上穩重。
主持人頷首道:「甲方辯手趙碩,辯場皮甲;乙方辯手季世才,辯場鐵甲,雙方可有異議?」
兩人同時搖了搖頭。
看見季世才仍舊是一臉的輕謾,趙碩心底冷哼了一聲,倘若他不知進退,今日過後,非得給他長些記性。
季世才彷彿一眼便看穿了他的心中所想,輕輕的撣了撣衣服,淡淡道:「希望你不會動一些錯誤的念頭,因為不是什麼人,都是你得罪的起的。」
言語間竟是流露出一抹淡淡的威脅之意。
趙碩呼吸一窒,自己的家境雖然也稱的上是煊赫江都,但確實他所開罪不起的權貴仍然比比皆是,有些神秘的世家隨意一二句言語,便能令自家有傾覆之險!
季世才舉止氣度非凡,更是出身鳳凰中學,一看便不是平庸之輩,而那所私立的貴族學校,更是非富即貴,單單是一年30萬的學費就遠不是一般人所能承受的起。
他哥哥趙捷早就告誡過他,絕不能輕易的得罪一些身份不明的人,稍有差池,便會毀滅整個家族!
一念至此,趙碩深吸了一口氣,強迫自己鎮定了下來,他冷聲道:
「我不懂你在說些什麼,可以開始了嗎?」
季世才無所謂的點了點頭道:
「自然。」
看見這一幕,譚校長皺了皺眉,沉聲道:
「這季世才……」
荊校長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淡淡一笑,也不回答,伸出右手做了一個手勢。
譚校長瞳孔悚然一縮,驀然望向了台上那道身影,喃喃道:
「難怪,難怪……」
…………
小伊此時托著下巴坐在徐紓的肩膀上,含混不清道:「那傢伙身上的不可明說之惡越來越強烈啦。」
徐紓自然知道所謂的不可明說之惡是什麼,不由得暗自好笑。
季世才那副無所謂的淡漠姿態,確實比一些囂張的言語,更能刺激一個人的怒火。
這時主持人走上前,看了二人一眼,平靜道:
「請甲方辯手做陳詞。」
在這片刻的時間內,趙碩已經快速恢復了鎮定之色,他飛快的在腦海裡整理了一下思路,清了清嗓子,開始做答辯陳詞。
台下的人頓時屏氣凝神,仔細的聽趙碩的發言。
「《資治通鑒》記載:秦王世民選精銳千餘騎,皆皂衣玄甲,分為左右隊,使秦叔寶、程知節、尉遲敬德、翟長孫分將之。
然而其中並未明確的提出,玄甲究竟是什麼甲。
其實關於玄甲是鐵甲還是皮甲的問題,就是玄甲軍究竟是輕騎兵還是重騎兵的問題。」
評委團的嘉賓聽了暗暗點頭。
趙碩這番話屬於辯論中常用的「李代桃僵」,引入新的概念來加以論證。
「重騎兵又名『甲騎具裝』,自東漢末年始,經五胡十六國和南北朝混戰,到隋唐時期,重騎兵的發展達到了中國歷史上的一個高峰,此時重甲騎兵一度成為主流。
隋朝繼承了南北朝的傳統,軍伍中,重甲騎兵依然佔了很大比重。
然而隋朝與北邊的突厥進行了大規模的騎兵交戰時,突厥的騎兵都是以機動性著稱的輕騎兵,出於適應敵人特點的需要,隋朝的騎兵發生了一定程度的變化。
太原唐國公李淵為并州軍政長官,擔負防禦突厥的職責。
《資治通鑒》記載,『淵選善騎射者二千人,使之飲食捨止一如突厥,或與突厥遇,則伺便擊之,前後屢捷,突厥頗憚之。』
這只騎兵便可看做是玄甲軍的基礎,輕騎。
再以玄甲軍的戰例為示。
李世民追擊劉周武所部,晝夜急行二百餘里,戰數十次,一連追擊三天三夜;而淺水原之戰,李世民更是親自率兩千輕騎突襲薛仁果大軍,攻破高址城。
可見,重甲騎兵是很難支持長距離的追擊,或機動性的突襲的。
所以玄甲必為輕裝皮甲。」
語畢,趙碩環視全場,瞥了一旁的季世才一眼,臉上隱隱有自矜之色。
趙碩這一番論證,不但顯得有理有據,而且層次鮮明,環環緊扣,一旁的評委團的嘉賓聽完後也是暗暗點頭,僅從這篇陳詞看來,趙碩還是頗有一定見地的。
而一旁的季世才臉上已經露出了冷笑之色。
徐紓心底暗歎,趙碩這番話看
似有理,但邏輯上存有明顯的破綻。
果然,季世才冷笑了一聲,從容不迫道:
「《資治通鑒》記載,『每戰,世民親被玄甲帥之為前鋒,乘機進擊,所向無不摧破,敵人畏之。』玄甲軍很大程度上是用以先鋒破陣。
而虎牢關一戰,李世民更以一千玄甲軍大破王世充,斬俘6000餘人。
從『秦王世民選精銳千餘騎,皆皂衣玄甲』可以看出,玄甲軍只不過是李世民臨時徵集的幾千精銳騎兵,根本稱不上是正規編製。
你所舉的例子,一未必是就玄甲軍所為,二未必玄甲軍就一定只能披帶重甲。
唐代張守節在《史記正義》裡批註:『屬國即上分置邊五郡者也,玄甲,鐵甲也。』
這一定程度上代表著唐人對玄甲的認識。
而《小爾》中亦有記載,『玄,黑也』。
孫機先生在《漢代物質化資料圖說》一書中更是詳細描述玄甲就是鐵甲!」
季世才一連數道鐵證,不但徹底推翻了趙碩原先的論證,並且將之引以為已用,甚至還直接封死了他的退路。
季世才這是暗用了一手「借力打力」。
趙碩也是呼吸微微一窒,心底莫名的滋生出些許慌亂,他定了定心神,反駁道:
「《史記正義》早在北宋元豐年間,因穿插編排,刪削重出,徹底打亂了其原有的卷帙,造成了注的佚失,殘脫不全。
而錢大昕說:『宋人合《索隱》、《正義》兩書散入正之下,妄加刪削,使後人不得見守節真面,良可歎也。』
《四庫全書總目提要》指出,『其他一兩字之出入,殆有千餘條,尤不可毛舉』。
可見《史記正義》的缺失度極大,根本不足為信。」
趙碩頓了頓,緊急的整理了一下思路,繼續道:
「《新簡》中記載,『木質一,白玄甲十三領,革甲六百五十,鐵鎧二千七百一十二。』可見甲是甲,鎧是鎧。
《漢簡》中,甲和鎧是明確區分使用的,唐中後期以後才開始混合使用甲和鎧這個概念。
所以玄甲根本就是布甲。」
趙碩輕吁了一口氣,這一番論證他已經稱得上是挖空心思了。
結果季世才不屑的嗤笑了一聲,毫不留情道:
「史料,我要聽史料!」
「《新簡》中只不過是將二者分開記載而已,而『唐中後期以後才開始混合使用甲和鎧這個概念』這你又是從哪得出的結論?」
趙碩一噎,一時間接不上話來。
混合使用鎧和甲這個觀點,是他平時無意中從網上看來的,一時情急之下用了出來,他此時哪裡記得這句話的出處。
季世才冷笑了一聲,整個人的氣質陡然一變,目光也變得凌厲有神了起來。
季世才援引例證,竟是將趙碩之前的觀點逐一反駁了過去,各種史料獻張口即來,彷彿一切早已爛熟於心一般,季世才此時赫然展現出了極為強大的學功底。
台下頓時一片嘩然!
此時趙碩幾乎找不到開口的機會了,面對著季世才熊熊高漲的氣勢,整個人逐漸無力招架,臉上也明顯有了慌亂之色。
季世才咄咄緊逼之下,即便是偶爾的一兩句辯解,此時也顯得蒼白無力。
孰優孰劣,此刻早已一目瞭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