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 百草園 文 / 血色邪陽
點蒼山後山，百草園地界。
一片平坦地帶，開墾了差不多一百來畝田地，其中大部分田地上，種植著翠綠盎然的稻麥谷粟，只有十數畝地種植了一些靈藥靈草。
在靈藥靈草邊緣地帶，有一所竹屋精舍，圍著一個大院子，院子之中，鋪滿了各式各樣的干桑草藥。
一個青衣少年細心地來回清理著，收起曬好的藥材，清除一些夾雜的無用草根泥土，又鋪上一些新鮮的草藥。
「葉長老，回來沒有，我們幹完活了，快些開開門，看我們帶來了什麼。」
這時，一個高嗓音的呼喊從院外傳來，青衣少年停下手中的活，笑著走上前，打開院落竹柵，看向面前這個敞著精壯上身的高大青年，說道：「王躍，這次你又打到什麼獵物了，是不是又想讓我熬一鍋大補湯啊！」
「哈哈，小葉長老，你不知道，小躍這個月可忙碌了，那李家小姑娘呆在屋裡，好些天都沒看到人影。」跟在後面，背著鋤頭的一個瘸腿漢子笑道。
另一個扛著幾把竹撬，臉色有一條猙獰刀疤的中年大漢，也開口笑道：「難怪這些日子，王小子幹活都沒什麼力氣了。」
周邊的七八個壯實青年大漢，也皆是開口調笑起來，笑看向青年王躍。
「真有此事？怪不得王躍你這些天，天天進後山捕獵，原來如此啊！」青衣少年似笑非笑地看向王躍。
此時的王躍臉色漲紅，掂著一頭兩百來斤的鐵皮豬，在眾多眼神下，站立不安，渾然不像以往那個多話的小子。
「好了，我們別再笑話王躍了，看他漲紅了臉，快憋壞了。」刀疤中年大漢笑道，接過鐵皮豬，放在一處殷紅青石板上，麻利地抽下腰間的鋼刀，三下五除二，一邊剝下鐵皮豬的厚重豬皮，一邊道：「話說，葉長老的手藝還真不錯，那個百味豬肉湯，可是讓咱口饞不已，上次吃了一次，至今還忘不了。」
「那是，你也不看葉長老在裡面放了多少好東西，人參、靈芝、黃精等大補之藥可是不少，加之葉長老獨家秘方熬製，這一鍋肉湯，舀一碗下肚，低得上咱們三天的錘煉功夫。」背著鋤頭的瘸腿漢子說道，同時佩服看向青衣少年。
青衣少年微微一笑，零零總總地從一地藥材中，取出一些人參、靈芝、黃精等益氣補血的藥材，周圍其他青年漢子連忙抬出一口大鍋，在院落之中架起來，又有人抬來水桶，有人拾柴，一切井井有序，絲毫不顯得混亂。
「王小子，我們這麼賣力，你小子可得爭氣，生一個胖娃娃，不然大夥兒有你好看啊。」瘸腿漢子對王躍說道，眼中充滿笑意。
王躍此時才開口，眼中有些希冀，說道：「俺生的娃一定得認葉寒為乾爹，學一手煉丹手藝，將來好謀生。」
「王小子，你倒是有些遠識，小葉長老一手丹術可是稱絕，連藥理之術也很是拿手，你那將來的娃兒，若是隨便習得一二，也可以成為人上人，不用在過向我們一樣提腦袋的日子。」瘸腿漢子說道。
王躍一臉笑意，同時熱切的看向青衣少年，青衣少年一怔，歎了口氣，道：「王躍，若是將來可以的話，我就教導一二。」
得到青衣少年應予，王躍興奮不已，連忙拜謝道：「謝謝葉長老！謝謝葉長老！」然後，雀躍地加入大伙之中。
鐵皮豬被刀疤中年剝乾洗淨，切成一塊塊地丟入鍋中，大伙起火，青衣少年也麻利一一丟入一些藥材，掌勺徐徐攪動，不久蓋上鍋蓋。
「唉，我怎麼就聞到了一股香味了，是不是太餓了。」
鍋中水剛剛開了，刀疤漢子就急不可耐地摸摸肚子，獨自歎道，舔舔嘴，一幅饞樣，讓一旁圍著大鍋的眾人哈哈大笑。
「厲哥，這是我在外面帶回的解毒散，敷上這解藥，在配上我煉製的解毒丸，估計你身上的毒素，半個月內就可以消除了吧。」
這時，青衣少年拿出一包明黃疊紙和一個小瓷瓶，遞給刀疤漢子，開口說道。
「這……」刀疤漢子看向少年，顫抖地接過藥物，臉上激動不已，千言萬語，憋在心中，卻不知怎麼開口，最後只得說道：「小葉長老還在乎我這副殘軀，大恩大德難以為報，以後厲哥這條命就是你的了。」
青衣少年哈哈一笑，道：「厲哥這是什麼話，你不也救過我，我這次不過順手而為罷了，若不是丹術不到家，解毒丸品級不夠，不然也不會讓你三年來一直遭受火毒之苦了。」
「哈哈，哪能怪小葉長老，是我厲某有此一劫。」刀疤漢子爽快地笑起來，又道：「不過遇到小葉長老，也是我命不該絕啊，是我命中救星。」
青衣少年搖頭，又看向瘸腿漢子，歉意道：「成叔，這次沒能買下那虎骨斷續膏，給你續腿上筋脈。」
瘸腿漢子一聽，搖搖頭，道：「已經七八年了，早已習慣了，那虎骨斷續膏，我瞭解過，是頂級的續脈靈藥，需要數千兩銀錢，哪是我等可以染指的。」
青衣少年默然，片刻之後，又道：「若是能獵殺一頭一階虎妖，取其骨骼，配上幾副藥材，我也有把握煉製出類似的續脈靈膏，可惜我實力不夠。」
「小葉長老，雖然我老成看好你，有望晉級煉氣期，不過那一階虎妖可不是一般煉氣期可以斬殺得了，就是咱麼山寨四個當家的一起，也沒有把握奈何一頭一階虎妖，要知道同等級，妖獸可是比人強上好多。」瘸腿漢子說道。
「成叔，放心吧，以後我實力強了，一定獵殺一頭虎妖，給你治病！」這時，王躍拍拍胸脯說道。
瘸腿漢子一臉感動，不過還是板著臉，喝道：「就你這點實力，莫不要白送獸嘴，就算有個萬一，可等到那個時候，估計我也該入土了。」
這王躍是瘸腿漢子外甥，親妹妹唯一的孩子，與寨中李家姑娘的結親，也是他花費了十數年的積蓄求來的一門親事，瘸腿漢子至今未娶，可是把王躍當成自己的親生兒子，那裡希望王躍為他冒險。
王躍一聽，知道瘸腿漢子的心意，吶吶地不再敢開口，悶聲坐在一旁，其他人看氣氛不對，也不好插嘴說什麼。
大家岔開話，天南地北的一通暢聊，青衣少年靜靜有味地聽著，這些過著刀子上舔血生活的人，都來自不同地方，經歷那是豐富多彩，驚險刺激，更是有很多奇經怪談，引人遐思。
聊了一個多鐘頭，大鍋中的水沸騰起來，白色的蒸汽四溢，一陣陣肉香撲鼻而來，打開鍋蓋，眾人拿起石瓷大碗，一人盛滿一大碗，麻溜地開吃起來。
「唉！真是太香了，若是每天能有這麼一碗肉，那日子真是舒坦了。」刀疤大漢舔乾碗中肉沫，一臉爽快地說道。
其他人皆是點頭同意。
「呵呵，再過兩個月左右，麥谷就要熟了，那時山裡的野禽估計會一群群地下山來，到時候你可不要嫌多了。」青衣少年，葉寒微笑道。
眾人一聽，臉色一肅。
這田中種植的稻麥谷粟，不同於世俗穀物，蘊含一絲天地元氣，可是煉製辟榖丹的主料，一枚辟榖丹不僅能讓習武之人三天不吃，而且還有洗淨肉身，排除毒素的效果，其他十多畝田地，種的都是一些煉體療傷的藥材，對於山寨上的人來說，更加重要，這裡可謂是山中根本。
烈風寨雖然有天然大陣守護，但山寨地處點蒼山，背對著一處險要山澗，隔絕了十萬大山中眾多走獸，但山澗對面的飛禽卻很多，每當麥谷熟透，香飄八方的時候，這些飛禽都會聞風而來，糟蹋穀物。
每當那個時候，烈風寨都要全員出動，抵擋飛禽侵襲，以往那時，都會有眾多人員傷亡，如刀疤大漢身上的火毒，就是一次守護稻田，被一頭火烈鳥叮傷，火毒入體，三年不能化解，這還是好的，很多人都被一群飛禽撕裂，爭搶分食，屍骨無存。
眾人吃完肉湯，連帶大鍋之中的湯水也喝得一乾二淨，帶到太陽西斜時，這才走出後山，離開百草園。
……
點蒼山一處閣樓中。
「父親，那葉寒可被抓起來了。」一個少年的狠戾的聲音傳來。
黑衣中年看向躺坐在床上，四肢不得動彈，臉色慘白的少年，心中一痛，道：「大寨主讓我不再管此事，語氣對他還頗為看重，估計不好下手了。」
「不行！」少年斷然否決，厲聲道：「哼，我當初受傷，若不是葉寒此子一再推脫，怎會至今天如此境地，雖然是赤火寨之人傷我，但卻是葉寒導致我傷上加傷，我成了廢物，他也別想好過！」
少年名闡宇，素來好狠鬥勇，心狠手辣，仗著父親，黑衣中年護衛長的威勢，在山寨之中為非作歹，殘害了不少寨民，一次跟赤火寨人拚殺，傷了四肢關節，求葉寒醫治，而葉寒卻是最看不過闡於的嘴臉，且兩人關係也很差，多有矛盾，葉寒因此一再推脫，至此耽擱了治療時間，闡宇四肢廢掉了。
黑衣中年人心中亦是痛恨葉寒，幾次暗示山寨黑衣護衛找葉寒麻煩，這次調查葉寒，更是主動請命，企圖找到葉寒的把柄，至葉寒於死地，可沒想到大寨主突然讓他停下調查，言語中還有倚重的意思，甚至還想讓此子做自己祈望已久的五寨主之位。
「大寨主已經有心讓此子做五寨主，估計一出關就會提及此事，這葉寒已經威脅到我的地位，這三個月內，大寨主出關之前一定要找機會斬殺他。」黑衣中年心中暗忖道，眼神望向點蒼山後山，寒光閃爍。
……
點蒼山後山，竹屋精舍。
一個面容清秀，眉目略顯剛毅的少年跏趺而坐，五心朝上，月光從窗外灑下，被少年一吸一呼之總，吸入鼻息，然後又有韻律地排出來。
隨著少年呼吸吐納，月光灑下，點點星光點綴週身上下，朦朧地遮蓋身軀，顯得非常神秘。
月影幽幽，星光晃動，少年閉目吐納，直至最後吐出一口濁氣，才睜開雙眸。
ps：話說我這一章開頭竟然有人說看不懂？這個河蟹的社會，可不能太透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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