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百二十二章 最後的輓歌（四） 文 / 寒霜之淚
第二天正午，傑裡、瑞農、玄青逸、貝拉四人背著沉重的磚頭前往軍事工地。
「哈哈哈！想不到身為皇子的我也有一天會淪落為背磚的工人。」突然玄青逸放下磚頭大笑起來，「真他（嗶——）丟人。」
「人手不夠，你就將就下吧！」瑞農抱著一疊比他人還高的磚頭說，「這麼做也是為了自己的生存。沒什麼丟人的。」
「知道嗎？有一句話叫『勞動最光榮』。」傑裡笑嘻嘻的插上話說，「瑞農，你再這樣的浪費念力等到開戰的時候就沒多餘的念力用魔法咯。」
「放心！我可不像你。」
「你這傢伙簡直就是頭用不完念力的怪物！」
「你才是怪物……」就這樣他們一行四人嘻嘻哈哈的搬著磚頭來到前沿陣地。
「辛苦了，魔法師閣下們。」老將軍史蒂夫接過瑞農他們手中的磚頭說，「這是最後一批了，在敵軍攻城前我們一定能將戈塔克城牆佈置的固若金湯。」
「一定能行的！」傑裡拽著拳頭吼道。
「哦！」周圍忙碌的士兵們齊聲應道，士氣高昂。
「抱歉，來不及了。」這時天空中傳來一絲不和諧的聲音。
「什麼？」眾人都大吃一驚。
只見阿羅約·康斯坦丁駕著漂浮術緩緩下降，「賈斯帕與拜占庭聯軍已經來了。」
「準備迎敵！」史蒂夫那蒼老的身軀猛的爆發出無比強大的氣場，吼聲如雷，驚天動地。
士兵們紛紛拋下鋤頭、鏟子、錘子、毛巾，然後披甲戴盔，提劍上陣。
「列隊！」史蒂夫吼道。
「是！」士兵們其實高昂，動作迅疾如風，毫不拖泥帶水。
「將軍……」這時一陣蒼老的聲音飄入史蒂夫將軍的耳朵。史蒂夫好奇的側過頭去，發現有一批滿頭白髮，身形傴僂的老人正以渴求的眼神看著他。
「你們這是……」
「別看俺們已是老骨頭一把，但俺們還能使得動這桿槍，拉得開這弓，上陣後還能宰幾個叛臣賊子……咳咳咳……」說著那名帶頭的老人直起身子，舞了舞手中那桿銹跡斑斑的長槍，隨後猛的一通咳嗽。
跟在他身後的老人們紛紛亮出兵器：斧頭、鋤頭、鐮刀、掃帚……與此同時口中含糊不清的吼著些什麼，但聲音異常洪亮。其中還有一名看起來比瑞農還小的小男孩，他吃力的抱起一把木棍，舞的虎虎生風。
瑞農輕聲的問康斯坦丁：「他們是什麼人？」
「即將退休的戈塔克城守備軍……拉曼德將軍走之前帶走了所有的精銳，只留給我們像他這樣的五千老弱病殘。」康斯坦丁遮住臉側過身訕訕的笑道，「他叫什麼來著？史密斯？斯申賽斯？哎，記不清了，反正我看過他的履歷，總之他下個月就可以退休了。嗯，之前他找過我還幾次說什麼要求入伍，都被我婉言拒絕了。」
「爺爺……」
康斯坦丁無奈的搖搖頭說：「真是太亂來了，他們這樣分明是去白白送死。」
史蒂夫嘴角微微抽動，少許沉默後他說：「准許了！入伍列隊！」
「是！將軍！」那名老人哆哆嗦嗦的轉過身招呼著身後的人們一起過來並排站好。
康斯坦丁來到史蒂夫老將軍耳邊輕聲說：「看到那小孩了嗎？給他安排個後勤工作……這不是孩子該來的地方。」
「康斯坦丁大師，您這麼做也許能保住那孩子的性命，但你扼殺了他的尊嚴和心靈。」
「是這樣嗎？」康斯坦丁搖搖頭，顯然他不能認同。
受到那批老人的鼓勵，瑞農和傑裡都抽出魔杖躍躍欲試但被康斯坦丁一把按住說：「這裡先由我來，你們四人去後方督促艾麗卡和安妮她們，叫她們快點將魔晶大炮和彈藥輸送上來。哦，對了還有投石機、弩車以及弓箭炮石等，越多越好。」
「這事只要一個人去夠了，我們要參戰。」瑞農倔強的說道。
「是啊！貝拉，你去催下。」傑裡推著貝拉說道。
「傑裡……」貝拉極不情願的抗議道。
「哎！」玄青逸歎了口氣說，「你們吶，就不會用腦子想想嗎？我們打的可是守城戰，對方第一輪的進攻肯定先上魔晶大炮等之類的遠程重型攻城器械。應對敵人的火炮轟擊，我們則依靠的是魔法結界和堅固的城池。這樣的攻防戰中守城方的魔法師陣容輪換和體能分配是關鍵，康斯坦丁大師的意思是讓我們先到後方休息，運輸和監督工作不過是順帶的而已。」
「是這樣啊！爺爺，一切小心！」瑞農那對黑色的眸子盯著康斯坦丁的眼睛說道。
「呵呵呵！你儘管放心。大敵當前，時間緊迫，快去吧！」康斯坦丁拍拍瑞農的小腦袋說道。
「是！」瑞農一行四人架起疾風之速向城內飛馳而去。
傑拉德·賈斯帕站在一架高大瞭望台上，抬著望遠鏡猛瞅，口中含糊的嘀咕著什麼。弗拉德·賈斯帕站在他父親身旁焦急的踱著步子。
「冷靜點！弗拉德，你這慫樣怎麼才能讓我放心的將總督的位置交給你？」傑拉德放下望遠鏡說道。
「父親大人……我……我不是緊張……我是……」弗拉德結結巴巴的說不出話來。
「胡扯！這就是緊張，不過我知道你不是因為膽小懦弱，而是因為艾麗卡·康斯坦丁對吧？」
弗拉德頓時漲紅了臉小聲說：「是的……」
「兒子，你放心，爸爸會幫你搞定這一切的，另外你也要明白，艾麗卡·康斯坦丁是誰？阿羅約·康斯坦丁的孫女，他唯一的親人，有康斯坦丁大師罩著她不會有事的。更何況康斯坦丁家還有兩名高手隱居著。克裡斯托弗·莫普拉和安妮·菲爾德，他們都是不是省油的燈。」傑拉德·賈斯帕親暱的摟著弗拉德的肩膀說，「辦事的時候就別想這些無關東西了，只要贏了這場戰爭，艾麗卡就是你的囊中之物了。」
「父親大人……這……這不太好吧？」
傑拉德臉色一變，「魔晶大炮、法師小隊、弓弩手可都安排好了？」
「啊，是！都已準備就緒。」
「雲梯隊和沖車隊呢？」
「已在前方就緒，隨時準備衝鋒！」弗拉德立正敬禮大聲吼道。
「很好，聽我命令，準備攻城！五門魔晶大炮準備……」傑拉德高高的揚起手。
戈塔克城內貢扎斯一手一個領著兩門魔晶大炮，口中叼著一隻燒雞飛快的向城牆跑去。
瑞農在貢扎斯背後推著她火急燎燎的說：「都什麼時候了，還惦記著吃，快把魔晶大炮送過去啊！」
「嗚嗚……嗚嗚嗚……嗚嗚……」貢扎斯含糊不清的哼哼道。意思是：人類……的食物……美味！
玄青逸見了心想：這女人什麼來頭？好大的力氣！
安妮操縱著氣元素托著數台高大沉重的投石機和弩車飛上城牆，引得周圍的士兵嘖嘖稱奇。
艾麗卡和西爾芙拉著十來車炮石箭矢趕往前線，二線待命的士兵們見了都不由的紛紛上前助其一臂之力。
艷陽當頭將傑拉德的那厚實的手掌照的一片白花花的。巨掌落下拍在扶手上發出一絲輕輕的聲響，然而在場的所有的官兵都聽見了這輕輕的一聲……
因為實在是太靜了，一萬人林立於戈塔克城郊外，黑壓壓的一片，鴉雀無聲。
傳令官揮舞著彩色的小旗，打出各種旗號。猛的，大地傳來一陣顫抖，五門魔晶大炮齊聲怒吼，低沉的吼聲直衝雲霄。
阿羅約·康斯坦丁懸空而立，手中的橡木法杖散發出七彩光華，一道淡淡的光暈籠罩著不大的戈塔克城。
天空中傳來了比太陽還耀眼的光芒，緊接著是一連串「辟里啪啦」的雷鳴。
「開始了！」玄青逸抬頭望著防護罩上那一片火光說，「康斯坦丁大師真的能以一己之力抗住聯軍的火炮嗎？」
「我相信爺爺！」瑞農鑒定的說道。
「只有相信阿羅約·康斯坦丁大師了，不過我們也要做好準備隨時輪換上陣。」說完傑裡開始靜坐冥想。
「怎麼樣？戈塔克防禦如何？」
「魔法結界毫無鬆動跡象！」
「什麼？」傑拉德緊緊拽著望遠鏡對著通訊火盆怒吼，「阿羅約·康斯坦丁果然不是省油的燈。
「父親大人，這樣下去恐怕就是到晚上也無法攻破這層結界啊！是不是該出動獅鷲騎士進攻轟炸破防？」弗拉德上前建議道。
「不，還不是時候。」傑拉德深吸一口氣說，「你看，雖然戈塔克城一直被我們的炮火所壓制，毫無還手之力之力。但那層結界紋絲未動，城牆完好如初，佈置與城頭的弩車與弓弩手更是毫髮無損。在這種情況下出動獅鷲騎士，不是給人當活靶子去嗎？」
「那怎麼辦？」
「只有等！至少得等到他們魔法師輪換之後……只有這樣才能最大程度上限制地方魔法師的發揮空間。」
弗拉德點點頭，他抿著嘴焦急的凝視著戈塔克城那高高的城牆。
戈塔克城並非連一點還手之力都沒有，就在每一輪魔晶大炮攻擊過後，康斯坦丁就會撤去結界，城牆上頓時機簧聲大作，幾千隻利箭帶著破空的呼嘯射向聯軍征地，同時還有數枚熊熊燃燒的火石夾雜在箭雨中從天而降。但這火力同聯軍聯軍相比實在是小巫見大巫。
在聯軍的魔法師的庇護下，幾輪攻防戰之後聯軍的前沿陣地並未受到太大的創傷，反倒是戈塔克城的城牆被豁了出了一個大大的缺口。
隨著傑拉德一聲令下，聯軍向戈塔克城發起了衝鋒。一時間，戰鼓齊鳴吼聲震天，聯軍排出離散陣形舉著盾牌，駕著沖車，扶著雲梯，在強大的火力掩護下，密密麻麻如同蟻群出穴般衝向戈塔克城。
史蒂夫將軍昂首挺胸屹立與城頭之上，面對聯軍的槍林彈雨他不躲不閃，抽出佩劍指向前方，厚實的胸膛中爆發出一股驚人的能量，「放箭！」
「呵！」隨著史蒂夫老將軍一聲令下，城牆上方的守備軍們紛紛亮出兵器向下方蜂擁而至的敵軍灑下一片死亡之雨，剎那間大地染上了一層刺目的玫瑰色。
「第二隊，上！」指揮官下達的死亡命令，士兵們明知這一行有去無回但忠誠的他們義無反顧的向前進。
戈塔克城牆上康斯坦丁放下法杖喘了口氣說：「安妮……」
「要換人嗎？」
「不……我……拜託你的……」
「已經好了。」安妮·菲爾德將一顆閃著七
彩光華的水晶球遞給康斯坦丁。
「不了，現在的我實在抽不出空來，把它交給艾麗卡……然後協助我……」
「艾麗卡已經來了。」安妮笑嘻嘻的說，「這裡就交給我們吧！主人你該去歇歇了。」
康斯坦丁長歎一口氣說：「也好。艾麗卡，幫我把水晶球帶回去。」
「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艾麗卡氣呼呼的說，「我要和安妮姐姐一起戰鬥。爺爺就回去歇一歇吧！」
「那就這麼定了。主人快看，聯軍的第二波進攻就要來了。」安妮指了指城下那蜂擁而至的人群。
望著聯軍那一浪高過一浪的攻勢，阿羅約·康斯坦丁無奈的搖搖頭。他傴僂著背，搖搖晃晃的走下城牆。
「爺爺看起來精神不佳哎！」艾麗卡一臉擔憂的望著阿羅約·康斯坦丁。
「康斯坦丁大師他應該是累了，一個人幾乎扛了一下午的魔晶大炮轟擊……再強的魔法師也會疲憊不堪的。」說完安妮心理默默的想道：不過對他來說心靈上的勞累大於**吧？
回到臨時指揮所，康斯坦丁一屁股癱坐在椅子上，無神的雙眼愣愣的盯著灰撲撲的天花板。
「爺爺，要換班了嗎？你應該提前派人來通知我們啊。」瑞農焦急的說道。
「不了，艾麗卡和安妮已經去了。」
「什麼啊？還沒輪到我們……」瑞農和傑裡不滿的抱怨道。
「戰爭可不是玩過家家，沒輪到你們上陣就安心的休息。」玄青逸坐在椅子上閉目養神。
康斯坦丁將水晶球放在手心中凝視了許久。
「爺爺，這是什麼？」
「錄像水晶……安妮通過氣元素感應錄製的……」水晶球的光滿散去，康斯坦丁站起身來說，「有一件事需要麻煩你一下了。瑞農，你知道上哪可以找到范剋夫·保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