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八章 凱爾、小侍女和莊園 文 / 三水台
大陸上有一個部落叫凱爾特，據說他們是很多年前從遙遠的東方過來的，但從沒有人證實過這一點。凱爾特是一個部落，也可以是一個民族，他們以遊牧與劫掠為生，有時候會停留在某個地區居住幾十年，當部落裡的先知說要走了，整個部落會毫不猶豫地再次踏上沒有終點的旅途。
一百多年前，奧拉丁內戰的時候凱爾特人剛好停留在奧拉丁的境內，奧拉丁最後一任皇帝兵力節節敗退，病急亂投醫的奧拉丁皇帝僱傭號稱森林遊俠的叢林騎兵凱爾特人幫他打仗，凱爾特人的騎兵雖然勇猛，但面對敵軍鋪天蓋地的重騎兵無止盡的衝擊很快就敗下陣來，從此凱爾特人被當年聯合攻打奧拉打帝國的人追殺了上百年，凱爾特部落很快就衰落了下來，據說最近十年來根本沒有人再見到過凱爾特人，可能已經永遠消失在無人可知的森林裡了。
凱爾是凱爾特部落最後的一個戰士，當整個部落被屠殺殆盡的時候，他用身體保護他剛斷奶的兒子而被俘虜，之後就被羅曼斯人販賣成奴隸。但凱爾特人是天生的遊俠，即使是站著死也不願意給別人當奴隸，但為了懷裡的小寶貝，凱爾忍受著巨大的恥辱一直在奴隸欄生存的，就靠奴隸販子施捨的豬食養活剛斷奶的兒子。兩年前他見到一個年輕的貴族，他跟凱爾特人一樣長著黑頭髮黑眼睛，但五官卻很不一樣，那時候凱爾的兒子正在發燒，凱爾像隻狗一樣乞求奴隸主幫忙醫治他的兒子，但沒有人理他，被鐵鏈鎖住的凱爾充滿了絕望的暴怒。
年輕貴族似乎在無意中發現了他，他只用了一個金路易就把凱爾買了下來，因為奴隸販子說他養著也是虧本，不可能會有人買這種不聽話的奴隸，而且還很危險。年輕貴族過來跟問凱爾，我救活你兒子，你幫我幹活，怎麼樣？凱爾不太懂羅曼斯語，但他還是聽懂了年輕人說的話。凱爾瞬間冷靜了下來，答應了他。
年輕貴族並沒有請會醫術的學士和修士來醫他的兒子，而是親自動手，但看得出來他很有耐心而且很有經驗。沒過幾天凱爾的兒子就恢復了活潑可愛的天性，凱爾很開心，終於彎下了比鋼鐵還要破的膝蓋。年輕貴族說你以後就叫凱爾吧，忘了以前的名字。
之後年輕貴族帶著凱爾去了一塊荒蕪的小山谷，那裡有很多和他一樣在人力市場買回來的契約奴，但這些人都有一個特點，都是一個完整的家庭。年輕貴族給了凱爾一個十字弩說，這些人都是他買回來的，如果誰要逃跑的就殺了誰，凱爾認為應該用不上十字弩，因為年輕貴族雖然買他們的時候連一個銅子都可以跟別人砍價砍半天，但他從來不吝嗇食物給這些人，雖然是哪普通的麵包，但這些人每天都可以吃飽。
年輕貴族就著這群契約奴在荒地上砍樹燒磚蓋房子，房子蓋好了之後他要大家都宣誓向他效忠，成為家奴。契約奴夠了時間就可以變成自己自由人了，但家奴是一輩子的，有些人不想失去自由，就拒絕了，但這些人很快就改變了主意，因為沒有什麼比得上溫曖的房子和充足的食物。
短短的九個月時間，年輕貴族就把這一塊荒地變成了一個美麗的莊園，莊園裡沒有種小麥，只種了一些蔬菜讓莊園的人自己吃，但他帶著這些家奴燒製陶器，製作傢俱，還養鴨子做羽絨服，夏天的時候這裡還只是荒地，冬天的時候已經變成了一個富裕的莊園。年輕貴族不知道用了什麼辦法，莊園裡的建的房子都很暖和，而且每個房間都會有一個火坑，再冷的冬天在下邊加起炭睡覺的時候都覺得暖和。這個莊園有一個美麗的名字叫茉莉花莊園，但莊園裡並沒有種著茉莉花，年輕貴族說茉莉花既代表了榮耀，也代表了恥辱。凱爾知道榮耀就是他們家族的歷史，因為茉莉花是年輕貴族的家族紋章，但為什麼會有恥辱呢，凱爾想不明白。
年輕貴族的規則很多，他說你們是我的家奴就要什麼都聽遵守我們家族的規則。年輕貴族把他們安排在一間間成排的房子裡面住，要求他們每天按時吃飯，每天洗澡，男人把頭髮剪得很短，男人們每天都要干很長時間的活，後來連女人也是一樣，每個月只能讓他們休息兩天。但年輕貴族對他們的吃食很大方，每天都能吃飽，而且還經常能吃得到肉，小孩子每天都可以吃到一個鴨蛋。不管大人小孩，年輕貴族都給他們做了幾套新衣服，衣服都是用最普通的麻布做的，款式很簡單，上邊都印著茉莉花紋章，雖然不漂亮，但大家都很喜歡。
年輕貴族還讓他的一個拿著雙手劍的侍從訓練他們列陣做戰，有人問是不是要上戰場了，因為北方在打仗，年輕貴說不是，因為路上強盜比較多，不能被強盜搶劫。但凱爾不相信，因為他們的訓練方法比軍隊還要嚴格。凱爾跟那個侍從打過一次，覺得他不怎麼厲害，但自己就是打不贏他，當然，他也不打贏自己。
但莊子裡總有些不安分的人，聽說有人想偷學莊園裡的手藝，有一些偷潛入莊園的人都被凱爾抓住了，年輕貴族什麼都沒有問，就殺掉了把他們吊在莊園的門口風乾。後來有些人想買莊園裡的契約奴，年輕貴族說這些現在是家奴，不賣。這些人就偷偷地收買一些不老實的莊民，好幾次都有莊民們想半夜偷偷地溜走，都被凱爾發現了，凱爾以前在部落的時候是最好的斥候，怎麼會讓這些人從自己的眼皮底睛溜走，凱爾終於明白年輕貴族買下自己的目的了，既讓自己看好莊園不讓別人進來，也要看好莊民們不能讓他們隨便偷偷跑出去。
對被抓住的莊民們年輕貴族並沒有感到傷心，只感到一陣陣可惜，凱爾以為年輕貴族是因為下邊的人背叛了他而遺憾，年輕人總是這樣，後來凱爾才知道年輕貴是可惜自己買人的錢就這樣浪費了。年輕貴族把這些逃跑的人全家都吊死在莊園門口，他們的小孩都還很小，有些才七八歲，不久前年輕貴族很高興地派糖果給他們吃，但轉眼把他們吊死了卻眼睛都不眨一下。
這些被吊死的人都沒有好下場，年輕貴族有一個小侍女，每天都會拿著刀在這些人上邊砍，很快這些人都變成了肉醬，但年輕貴族對她說，最起碼把頭給留下來，不然其他人記不住。以後，莊園裡再也沒有出過什麼事了，凱爾有時
候也覺得很無聊，但他現在多了一個徒弟，那個年輕貴族的小侍女。
小侍女據說是薩克森人和羅曼人的混血兒，年輕貴族流亡的時候路過薩克森人的地盤，不知道怎麼樣就帶著她了，小侍女管年輕貴族叫哥哥，年輕貴族也一直把她當妹妹看，凱爾知道自己在莊園裡除了聽年輕貴族的就要聽小侍女的，大家都叫她小姐，但只有凱爾叫她的名字，因為她是凱爾的徒弟。
小侍女的天賦很高，凱爾認為再過幾年她一定可以成為有名的戰士，而且她很努力，每天都花大部分時間練習騎馬與武藝，小侍女用的是一把薩克森人的彎刀，這把刀很重，據說是她父親的遺物，但小侍女現在耍起這把刀已經是綽綽有餘。她從來都不跟莊園裡的小孩子玩，除了年輕貴族回來，凱爾從來沒有見過小侍女笑過，話也很少，講話的時候從來都不帶感情，似乎除了年輕貴族之外其他人都看不順眼，砍起人來比一些從戰場退下來的老兵還要狠，莊園的其他人都很怕她。
小侍女今年已經十一歲了，但她會的東西很多，騎馬，射箭，刀法，在年輕貴族的強烈要求下她還看過了很多書，比很多人懂得都多，但她還是熱衷武藝，凱爾也不知道為什麼。小侍女也喜歡射箭，但她不像年輕貴族一樣喜歡用十字弩，她說十字弩上弦太慢了，很難連射，只要技術好弓箭可以很容易做到連射。但年輕貴族還是給小侍女做了一個小手弩，可以連續發射兩支小弩箭，凱爾見過了一次那些小弩箭，上邊閃著綠光，只有淬過蛇毒的武器才會這樣。凱爾覺得她以後一定會比年輕貴族厲害很多，雖然年輕貴族也很厲害。
小侍女和年輕貴族都是很奇怪的人，但年輕貴族更奇怪，臉上總是帶著微笑，但殺起人來卻一點都不手軟。凱爾有一次問年輕貴族當時為什麼要把自己買下來，年輕貴族說因為凱爾特人以前是從東方流浪過來的，和他有著共同的祖先，大家都是黑頭髮黑眼睛的人，但凱爾不相信，年輕貴族又告訴凱爾，其實當時他沒有什麼錢，凱爾長得這麼強壯還比較便宜才賣一個金幣，用年輕貴族的話來說就是性價比比較高。
年輕貴族還在上學，不過再過幾個月就畢業了，聽說他到了夏天就要去北方打仗了，因為他已經十六歲了，根據羅曼斯的法律，十六歲已經算成年了，為國王作戰是他作為貴族需要承擔的責任和義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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