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112章 夜中屠殺 文 / 狐狸小姐
「左護法已經把事情都告訴我了,我也是為此事而來,夕丫頭你暫等一夜,我立刻去給你搶回來。」夜晟轉身即走。
司夕兒忙拉住夜晟,緊緊地!她搖頭,清澈的眸光中顯露出疑色來,她問:「左護法,夜大哥口中的左護法是否帶著半邊銀色面具?」
「正是。」
「原來他是鳳羽閣的左護法。」嘴裡呢喃,回想起那張冷酷無情的臉,和那嘴角勾起冰冷的笑容,司夕兒身子猛然一顫。
「有何不對?」
「我聽綠喬說過鳳羽閣左右護法,夜大哥因為救嫂嫂一事已經很久沒有見過左右護法了?」語氣凝重,帶著疑問,司夕兒驚疑地看著夜晟,暗想事情怎麼可能這麼巧?
「夕丫頭是懷疑這個左護法?」相比於司夕兒的驚訝,夜晟倒無所謂,在他心中,沒人比澄兒和夕丫頭更重要。更何況,鳳羽閣現在對他而言,反而是個累贅,他早已做好了退位讓賢的準備,所以此刻根本無心去調查任何人。
「難道夜大哥一點也不怕鳳羽閣落入他人之手?鳳羽左右兩位護法神龍見首不見尾,也不管理鳳羽閣之事,要來幹嘛?夜大哥你應該……」
「夕丫頭,」夜晟打斷司夕兒的話,嘴角攜一抹淡然之笑,只聽他聲音堅定地道:「我相信左右護法,他們曾經和我是出生入死的兄弟。左護法生性沉默少話,這次救你也是碰巧而已,你不必想得太多。」
「嗯。」既然夜晟不願多提,司夕兒也不想多問,只是左護法此人冷漠的臉為何會經常在她眼前出現?她還會再遇見這個人嗎?
「如果我想要見左護法應該去哪裡找他?」頓了頓,司夕兒扯著夜晟的衣袖問道,她目光灼灼,似乎迫切想要知道左護法的下落。
「左護法一向神秘,想要找他也不難,去凌玉閣等他便是。」眼底露出一抹深意的笑容,夜晟似笑非笑地道。
「那會等多久啊?」
「這……看左護法心情,我曾聽說鳳羽閣紅衛中曾有一女子暗戀左護法,為了見到左護法表白,曾在凌玉閣等上了三年。」夜晟轉過身,面對頭頂的月,目光淒涼而孤蒼,彷彿此刻的他化身成了那女子。神色淡然,滿目的期待和相思。
「別裝了,」司夕兒普噗嗤一笑,「你這本事不去演戲真是可惜了!好了,說正事吧,夜大哥我可以動用鳳羽閣藍衛做些事情嗎?」
「藍衛聽從你的命令,你想做什麼就叫他們做就是了,不過……」夜晟欲言又止,他深歎了口氣,道:「你不妨說說要藍衛做什麼,我覺得此事藍衛不一定可以辦成吧!」
頭頂明月,舉目一望,在眼睫之下投下一片陰影。司夕兒神情沉重,輕輕地抿著嘴唇,她蹙眉苦笑,嘴角勾出一分自嘲的弧度:「不滿夜大哥說,這場漠北軍與西狼匈族聯盟的戰爭,我無半分把握。」
「你想聽聽我的建議嗎?」
「但說無妨。」司夕兒負手,坦誠道。
夜晟點頭,「我並不建議你參與到這幾國的大事中,西荒之戰看似簡單,已經牽扯到三國。一入其中,恐怕你再也走不出來。再有,恣意江湖,快意恩仇有什麼不好?你有雲鶴子一身武功,更有上古兵器在手,想做什麼就做什麼,何必捲入政事之中?」
「或許,我並沒有夜大哥的瀟灑。」微微搖頭,滿腹的辛酸。
夜晟輕聲一笑:「你是放不下他吧!」
「他……」她蹙眉,無聲地一笑,連他都看出來了,她自己仍舊不能承認嗎?或許她在逃避,她無法去相信一個曾經對她冷酷無情、而現在卻時熱時冷的男子,「夜大哥你能幫我調查一件事嗎?」
「你我之間還需這般客氣嗎?」
「我想知道上官雪曄為何會來到西荒,他為何廢了雙腿,又沒了武功。」司夕兒抬起明媚的目,鄭重地囑咐。
「好!」
「另外,我想派遣藍衛潛入匈族皇宮,擄走匈王。」自己動用藍衛做與風雨閣無關之事,還是應該告訴閣主一聲。
「好!」
兩字,之好!司夕兒點點頭,投去感激的笑容。她慶幸自己生逢亂世能遇上如此真心相對的朋友,夜晟對她之好,她一定十倍還之。
夜晟離開後,司夕兒朝著漆黑的夜吹響悠悠之音,她雙手輕持綠葉,紅唇微含,幾個嘹亮而熟悉的音節便劃破了虛空。漠沙郡時她匆匆繼任藍衛統領,尚不知該如何召喚部下。到達河北草原之後,一日遇到了一暗衛,暗衛名為「藍音」,藍音手持樹葉,手把手地將藍衛特殊的召喚部下的清玫音節告訴她。
得到夜晟同意之後,司夕兒放心地用起藍衛來。
藍音仍舊一身藍衣,從暗處出來時如風過無痕,空氣中只聽繞繞笛音,這種笛音只有藍衛之人才聽得懂。據說每個藍衛暗影的身上都帶著一種特殊的笛子,笛子在飛行時會被氣流撞擊,自然而然地發出聲音來。
司夕兒微微抬手,示意藍音起身,對於新主子藍音似乎並沒有覺得什麼不妥。他垂首站立,等待命令,並不多話。
「替我傳令,吩咐藍魅帶領幾人潛入匈族皇宮,將匈王悄悄帶出皇宮。」司夕兒與藍音談過一次,據藍音說藍衛主要擅長潛伏和偽裝,藍之一衛藍魅是天下第一易容高手。若如此,此事交給她辦肯定很容易。
「是!」領命,退後,身影一閃,和黑夜融入一體。
空氣中只有一陣清幽的笛聲傳出,證明著剛剛的確是有人來過。
天色未明,月色尚存,晴朗的天上呈現魚肚的白皙。遠處,晨光已經按捺不住想要從地平線上衝出來,若隱若現的光線中,突然一隊紅衣甲冑的騎兵從高處衝下,衝下仍舊安靜的月牙村。
遠一看,這些騎兵像是某國的將士,但仔細一看,這些人都甩著彎刀,歡快地叫囂著!馬聲嘶鳴,踏著玉河的水而過,水面激起漣漪,微微蕩漾,月光下泛起銀白光芒。
月牙村的村民聽到異常的聲音,有人立刻開門出來看,人剛走出,眼前突然一亮,來不及驚呼,身子已然倒向了地面。地面只餘一談鮮艷的液體,紅得刺眼,聞得血腥!
「宇兒他爹,宇兒他爹……」有婦人驚慌的叫聲響起,婦人跪坐在一個倒在血泊中男子的身邊,不停地呼喚著。聽到聲音,遠去的騎兵回過身來,調轉馬頭朝著婦女而去,他手起刀落,漸明漸暗的天光中只見血色一濺,婦人驚恐的目光來不及收回,已經倒下。
「宇……」最後一個字含在口中,根本沒有吐完。
叫囂的聲音漸漸遠去,安靜的村落徹底的死寂下來。
往日洗衣的地方,河水被染成了血紅色,從玉河上流開始,漂浮下若隱若現的屍體!
當屍體漂浮在下游之時,突然一聲驚叫聲起,有將士將村民的屍體拖上岸來,立刻跑去向主將稟告。早起晨練的徐宇見到士兵如此慌裡慌張,不如責罵:「出了何事連軍規都給忘記了?」
那將士皺眉跪地:「稟告徐副將,在河邊發現了村民的屍體,被幾刀砍中,殘忍至極,只怕月牙村中出了事情,屬下趕緊來稟告。」
「月牙村?」徐宇英挺的眉間露出沉重疑色,他猛地一怔,想起什麼來。顧不得訓練新兵,他奪過士兵的馬立刻朝月牙村去。
司夕兒聽到消息大驚不已,血災已經發生,月牙村三十四口無一倖存。徐宇得她帶回軍營倖免於難,眼前的男子眉頭緊皺,臉色淒楚,目中滿含悲憤和痛苦之色。只見他緊緊地咬著嘴唇,發出無聲的痛哭。
她站在他的身邊,看著他一拳一拳地砸在地上,鮮血淋漓。她不知心頭是何滋味,想要伸手去攔他,卻無力地垂下。是她帶走了他,是他讓她連他父母最後一面也沒有見到。可也是她,因此救了他一命。
匈族將士來勢洶洶,個個都是馬上的精英,他們出手狠辣,刀刀不留情。徐大娘背中一刀,淌在血泊之中,她雙目瞪得很大,似乎死得非常不甘。
徐宇輕輕地合上母親的雙眼,他站起身,看也不看周圍人一眼,猛然握住了大刀,翻身上馬朝北方衝去。
「徐宇!」司夕兒倏地震驚,緊跟著爬上了馬背。
被上官雪曄叫來的雷霆來不及下馬,又追著這兩個人上去了。身後是幾百個目瞪口呆的漠北將士,斛律容悲哀地歎了一口氣,吩咐將士們掩埋起村民的屍體來。
司夕兒就知道要出大事,徐宇這孩子年紀不大,武功雖好,但性格衝動。剛才她就應該把他綁起來的,還好她來得快,若是慢了一步,這孩子估計就衝入匈族軍隊當中了。
上官雪曄說得沒錯,漠北軍離玉河太遠了,西狼和匈族想要對玉河上游百姓做些什麼,漠北軍根本無能為力。今日之後,她一定要好好地佈局。眼前令人擔憂的那徐宇……
「徐宇,你給我回來,給我回來……」她氣急敗壞地朝著前方那抹人影吼道,她拚命地揚動著手中的韁繩,馬兒吃痛以飛快的速度狂奔。
徐宇自小生活在大漠,馬術極好,眼見就要追不上他了,司夕兒狠狠地仍掉馬韁。她柳眉一豎,眼中有淡淡的紅色環繞,陽光下紅瞳佈滿了奇異的靈光,看似分外的冷漠和血腥。
遠遠一見,只看到一抹黑衣如風般掠起站在了馬頭之上,她身影如鴻雁,雙手張開,腳尖一蹬馬頭身子直直地往前衝了過去。整個人似為直線,身邊有氤氳的白色光芒環繞。在她身後,疾馳的馬兒被這一蹬,先是高高地揚起了頭,然後驀然傾倒在地,嘶鳴幾聲之後竟然奄奄一息。
雷霆將這一幕收入眼中,目光再次落到前方女子身上,司夕兒身輕如燕,腳下又連連點了兩次地,忽然掠高了身子朝著前方徐宇撲去。她撲得飛快,似餓狼撲倒一隻病弱的羔羊一般,雷霆便看到前方徐宇纖細微弱的身子猛地栽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