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二章 車禍 文 / 豆腐魚

    最近幾天天氣惡劣，霧霾本是北方的「特產」，時間輾轉下來，在南方，本是放眼無窮的晴空萬里，現如今倒糾纏著揮之不去的陰暗，視野與心情的倍感壓抑。

    那是霧霾嗎，籠罩著整個海南島。

    「看來我們是選錯時間了。」

    一個身材結實，五官端正，輪廓瀲灩的俊美男子對和自己手牽著手的女子說。

    一對悠閒自在的走在街道上的情侶，開始抱怨一番。

    「算了，我們來這裡為的是開心，別愁眉苦臉了啦！」女子嬌滴滴的對他說。

    那雙靈動的眸子，是何種天氣都不能掩埋的，腦袋側近他的肩膀，純情可愛的盯著他的側臉看。

    在這一番有著南國海都悠然風韻和情調的土地上，想看看海邊的夕陽，還有日出，想是不太可能了。或許，漓江夕陽前的波光粼粼，太狹窄，被一座座矮山佔據的美，是枯乾的複雜。來這裡，可也並不完全是為了感受感受大海的遼闊。

    「要不過了今晚我們回去桂林吧。」男子說。

    「不！我不要！」

    「好吧，也怪受罪的。」男子伸起手撫摸著才到他肩膀的小腦袋，接著說，「自從上次車禍，一躺就是三個月，這次本來想和你一起到外面舒心舒心，可海南……」他勾起食指，從她的鼻樑上滑落，無奈的笑了笑。

    「蕭峰，我只要你在我身邊就足夠了。」她很認真的說。

    風突然刮起，凌亂了婧蘭剛好蓋過臉頰的棕黃色短髮。

    「這不會是要刮颱風的節奏吧！」蕭峰調侃。

    霧霾開始瀰漫眼前的街道，人影也漸漸散去。

    「我們先回賓館!」婧蘭像是在央求，她心裡開始很不自然，似乎有著某種不詳的預感在暗示著她離開。她需要離開。

    蕭峰也感受到了，他感受到牽著他的纖纖玉手，在用力緊握著。

    「好，我們回去！」蕭峰拉緊她的手就毫不猶豫往街道的另一個方向走去。

    整個街道都被濃濃的霧氣籠罩著，開始分不清方向，偶爾能看見兩個朦朧的車燈一閃而過。

    「夢……」婧蘭嘴邊輕念。

    「嗯？你說什麼？」蕭峰似乎聽到了，但不清楚，視線忙乎，離不開前方，雙腳只顧著大步向前走。他沒看到婧蘭臉上那一瞬間的恍惚，眼神的空洞迷離。

    「嗯？沒什麼。」婧蘭如同恍然醒來。

    她心裡似有難言之隱。

    「我們走快點吧！」婧蘭脫口而出的不安。

    前方霧裡有東西隱隱發光，很朦朧。那是一束光的分化嗎？隱約的光體向兩邊分化成兩個光點。兩個朦朧的光點漸趨穩定的距離，可是，光的距離正在與自己拉近，對，它在移動。

    「糟糕！」蕭峰破口而出。

    那是一輛車，正在向他和她快速開過來！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不躲開，難道已經沒有逃離的時間了嗎，不，不是，他的雙腳如同不是自己的了，他如同瞬間被上帝剝奪了意志的行使權利。

    他用力拖著她的手往那輛撞向自己的車大步走去。婧蘭臉上的表情開始變得不情願的痛苦，她微而有力的搖擺著頭，可她沒有掙脫開被蕭峰緊牽著的手，沒有反抗，或許，她連同反抗的能力都被上帝剝奪了。

    快要撞上了，還有十米，八米，五米，兩米……

    只能緊閉著雙眼，猛烈的撞擊，一聲巨響撼動了整個被霧氣瀰漫壓抑的空間。

    「快上車！」一個男人粗獷厚實的話音。

    慢慢睜開眼睛，竟然發現自己沒有被撞上。眼前朝自己撞來的白色麵包車已經被一輛橫著馬路開來的吉普車撞飛了，是眼前那輛黑色的吉普車衝出來救了蕭峰和婧蘭。

    吉普車的車窗被搖了下來，探出一個男人的腦袋，他在喊話，「快上車！」

    那是在對他和她說嗎？

    蕭峰和婧蘭疑惑的互相看了一眼。

    「沒時間了！快上車！要不然來不及了！」像是在用急切命令的口吻。

    看了看那輛被撞毀的麵包車，事情明顯嚴重得來不及去思考和衡量，兩個人只好帶著滿臉疑慮和恐慌躍進了吉普車的後車廂。

    第二天電視新聞就聯播了一則發生在海南的一起連環交通事故，當場遇難44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