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九章 鬼影 文 / 豆腐魚

    秋風肅殺

    血染楓葉今夜月寒

    烏鴉一片

    嗜血無情夢魂驚

    永別黎明

    月有陰晴圓缺，人有悲歡離合，在吳傑看來，蘇東坡對世事變遷的感傷，甚是緩婉而凝重，甚有一杯燒酒煉心的千萬感慨。

    今夜月高當空，心情也隨夜風一陣一陣涼快，莫名其妙，駐足窗台前的吳傑眼看遠處石山叢林中一片黑影升起，月照黑夜之中，仍見斑斑點點飛散半空，猜是烏鴉，畢竟遠處緩緩傳來鴉的叫聲。

    桂林地貌多為喀斯特地貌，石山溶洞，又怎有大片烏鴉出沒，吳傑不解，文墨書生，也不求甚解，大自然自有大自然的規律，偶有異常，也不足為道。

    在黑夜之中，那棟蕭峰曾住過的老公寓，在夜裡，也該有它獨特的詮釋。

    月亮就在它的上方，可月的光永遠無法照進一口井裡面，這個如同被城牆圍起來的空心，瀰漫著連自己心跳都能聽到的安靜，在裡面，能看到上方如同被圈起來的的月亮，呵，月亮也被困在裡面了嗎？

    但月亮無法看清它中心的黑暗。因為這棟建築，對月亮來說是如此詭異。

    每個人都已經開始夜眠，看著一個一個窗戶的燈慢慢熄滅，某種潛伏在夜中的慾望，也開始蠢蠢欲動！

    「咚……咚……咚……」

    儘管突然被無意驚醒的左鄰右舍，也不會跟這聲音斤斤計較了，畢竟早已習慣，繼續安眠便可。

    刀落碰擊的聲音，儘管在他刻意的小心之下，還是很清楚的響徹了整棟老公寓，不大聲，但很清晰。

    哪一晚有這個響聲，對於住在340號房的那個男人來說，就是一種不按規律發生的痛苦。

    因為他不知道什麼時候來臨，但也不能在白天閒暇之時做好準備，這種特殊的中藥，只能在需要之時現場煎熬服用，且價格昂貴。要怪只能怪上天給他安排的命運，自己的大半生都受盡了疾病的煎熬。有時候，他也怪他的家鄉，中國的煤礦重地——山西，采煤，燒煤，把原來該有的藍天白雲都給無情摧毀了。張隊曾對此深感同情。

    用刀切中藥的聲音，如同自己的心跳一樣不安。

    對，他想過自殺，從此結束痛苦的一生。

    聽！一步……兩步……三步……沉重的腳步聲，在樓底下響起。

    公寓的大門，一般都在晚上11點半關門的。現在已經凌晨三點了，不會有人回來，也不會有人出去。

    腳步聲依然在黑暗的空洞中迴響。清澈，淒厲。

    有知覺的人，都能聽得出來，那沉重的腳步聲，正在往樓上移動。

    如果月亮可以窺探，它一定能夠看見，那個發出腳步聲的黑影，已經佇立在三樓的樓梯口那裡了，黑影在無聲窺視著他的目標，或許，你只能感知到他的那雙在黑暗中犀利的眼睛，還有蠢蠢欲動的心跳，如果他只是一個虛無的鬼魂，或許你應該害怕，如果他是一個活生生的人，或許你更應該害怕和恐懼。

    黑影在空無一人的走廊上挪動。靜謐，靜謐得只聽到他緩緩挪動的腳步聲，踩下去，鞋底與水泥地板上泛積的塵沙，摩擦，發出一絲絲聲響，如果你可以看見他那低垂著的臉，你才願意相信那是嘴角往上輕輕拉扯的詭笑！

    他停在了340號房門前，右手慢慢的提了起來，「咚……咚……」敲門聲響了，響得很清脆，如同地下溶洞從上往下垂首的鐘乳石滴落的那一滴水珠，在地下平靜的水面上響起一聲悅耳的清脆聲，然後整個波紋在黑暗中蕩漾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