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四章 陰謀（2） 文 / 藍谷雨
吱。又是一聲推門聲，綠裳屍體般的身軀不由的顫抖，呆滯的眼眸中中盛滿了恐懼，像是死後逃生的小鹿再一次發現了獵人的蹤跡。手指緊緊地攥著身邊的被子，甚至可以聽到咯咯的聲響。緊張驚恐的目光在看到來人時，手輕輕的放下了被攥著的被子。
「看來昨晚彭副將對姐姐很是熱情。」綠萼鄙夷的目光掃過滿地的碎衣料，目光悻悻地落在綠裳破碎的身軀，語氣中儘是幸災樂禍。
這是自己的親妹妹嗎？綠裳錯愕的眼神正好對上滿是笑意的美眸，呆得說不出一句話。
「呵呵，我的好姐姐，你可不要這樣看著我，你這樣的表情會讓我更加噁心。」滿眼的笑意一下子斂下轉為濃濃的不屑與鄙夷，「我是不是演的很好啊，這麼多年我都是你眼中最懂事，最善良的妹妹，其實，所有的一切都是我做的，哈哈……」修長的手指輕輕地覆上蒼白震驚的臉頰，猙獰的音容讓人聯想在嗜血的夜叉，嫣紅的丹寇卻深深的留下幾道血紅的痕跡。
「你做了什麼……」沙啞的聲音帶著難以言語的痛，似是壓抑著缺氧的痛苦，臉上撕裂般的痛感此時卻是無法比擬心撕裂般的疼痛。乾裂的唇角艱難的發出短短的幾個字。
「我做的有很多，你要聽？好吧，既然你要聽，那我就不妨告訴你好了。」綠萼換上一貫的天真爛漫，「我要從哪裡說起呢？嗯，就從彭莽的事情說罷。」看著綠裳明顯瞬間僵硬的身子，嘴角別有深意的一扯，「四年前，我就知道彭莽對姐姐你有意思了。還記得四年前姐姐在爹爹的壽辰上跳霓裳舞嗎？那年他正好在，那時我雖然好小但是，他眼中露骨的對你的**誰都能看的出來，你以為在場的鼓掌有幾個是真正欣賞你的舞姿，哪個不是在看你的身體，你還真把自己當那麼回事了！姐姐你說你是不是很蠢啊！就像……就像豬！哈哈……」
綠裳更為震驚地看著眼前這個陌生的妹妹，一個可以這麼天真地說出這麼刻薄的話，心好像被她用一刀一刀地剮著，痛得要窒息。
「正好我知道了公公和御堂要殺杜新海，正苦於要怎麼樣來拉攏彭莽，於是我就給他們說了姐姐你這張王牌。男人嗎，在得不到一個女人前，會願意拿高昂的代價來交換那個女人，而彭莽就是那種男人，昨晚看他看你的眼神我就知道我猜對了。於是御堂就順利的拿你換了幾十萬邊兵的政、治砝碼，姐姐我是不是很厲害啊！」此時的綠萼就像是捅了你一刀，還天真地問你自己的刀法是不是很準。
對於眼前這個陌生的女人，綠裳感到前所未有的害怕與驚恐，撐著疲憊的身體下意識的遠離，蜷縮著殘破的身子不停的顫抖。
「姐姐怎麼，你很冷，那就好好地蓋上被子嗎。」綠裳感覺到身上的被子，一下子就好像被什麼刺激到了，使盡全身的最後一絲游氣，狠狠的撤掉身上的被子。感覺到自己身上的重物的消失，才緩緩的鬆了一口氣。她情願自己這樣一絲不避的袒露在外面，她也不要有他味道的東西負載在自己的身上，她會感到噁心，感到害怕，感到昨晚的一切似乎還未結束。
「真是犯賤，算了，你愛怎麼樣就怎麼樣吧，懶得理你！」綠萼收回了剛剛為她蓋上被子的手，臉上還有幾絲剛剛受驚的紊亂。
「還有，兩年前其實我和御堂早已經私定終身了，後來他上家裡提親，我知道你喜歡他，所以我對故意對你說我不喜歡她，還說他喜歡你，你這個笨蛋還真的信了。呵呵……當他知道自己要娶的不是我時，他跑來問我，我就對他說，是姐姐你說喜歡，求我把他讓給你，我因為不忍心你傷心，於是但應了。這樣，我在御堂心中又成了善良天真的好女人，而姐姐你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愛耍心機，自私霸道的陰狠的女人。姐姐，萼兒是不是很厲害，竟然連御堂也被騙了。」
「你為了陷害我，使出這樣的招數，你就不怕到最後凌御堂娶不到你，那你害我也不值了，因為我嫁了凌御堂，而你沒有！」殘破的聲音低啞的帶著幾絲冷嘲。
「呵呵……姐姐，你也太小看妹妹我了，我這不是早就成了凌夫人了嗎！而且是你成親後的一個月。」綠萼狠狠地咬重了一個月，欣賞著綠裳臉上的不堪一擊的脆弱。
「為什麼告訴我，你不怕我說出去，暗殺朝廷大將足以讓整個凌家抄斬！」綠裳眼眸迸射著怨恨，原來，原來自己一直被人玩在股掌中，而這些人，卻是自己的親妹妹，自己的丈夫。
「哈哈……姐姐，你怎麼還會這麼單純啊！我會告訴你當然是……我知道你馬上就要死了，一個死人她要怎麼說話，你說是嗎？我的好姐姐。」綠萼湊近綠裳的耳邊，一字一字的說著，滿意的感受著從綠裳身上散發出得恐懼。
「你要殺我，你殺了我你也逃不了的！」顫抖的聲音質疑著面目獰笑的人，但是這話臉她自己都沒有底氣，因為……
「那房間不小心失火我要不要負責啊？」
「……」
「姐姐，你放心，我這個做妹妹的替你想的很周到的，我已經替你找好了開路人，屏兒已經在路上等著你了，平時見你跟屏兒感情這麼好，你一定會高興的，是吧姐姐？」
「屏兒，你對屏兒做了什麼！你這個瘋子，你瘋了！……」聽到屏兒，綠裳就激動起來，屏兒，那個整天在自己身邊嘮叨的丫頭，處處都會維護自己……娑娑的淚水像斷了線一般的流淌。
「那都是她自己多事，昨晚她竟然想要來救你，所以我就直接送她一程咯。姐姐你哭什麼，你待會兒就會去陪她了。」輕輕地拂去綠裳臉龐的淚水，不知情的人都會以為這是一幅姐妹情深的情景，但是綠裳卻知道，她是魔鬼。
「為什麼要這樣做？」
「為什麼？你竟然問我為什麼？當所有的人都把關愛給你時，你有沒有問過為什麼？當你在爹的懷裡撒嬌，我卻只是在一旁看著，你有沒有問過為什麼？大哥把什麼好東西都留給你，你有沒有問過為什麼？既然你當時沒有告訴我為什麼，今天你也沒有資格問我問什麼！」
「呵呵……原來你那時你就怨我，你真的演的很好，好得我從來都不曾懷疑過你，好的我一直把你當做我最愛的妹妹……」綠裳癡癡地低喃，像是失了焦距的一縷魂魄。
「你蠢，好了，你也不用說了，去陰間找你的另一個妹妹吧，我相信她是不會在背後捅你幾刀的，因為她跟你一樣蠢。」綠萼冷眼看了綠裳最後一眼，轉身要離開。
「這樣就結束了嗎？可是，我不甘心，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們的……」
「你做人的時候我能整死你，你做鬼我照樣可以！」
那天的火燒得很大，整整燒了一天一夜，當火被撲滅時，殘虛裡只剩下兩具燒焦的女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