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章 大婚遭棄5 文 / 藍谷雨

    嘴角洩出苦澀的色彩，雙眸因淚水的洗滌，清亮憂沉，卻是空洞迷茫。綠裳靜靜地躺在房間的臥椅上，如果沒有那一點微薄的聲息，就如同雪洞裡被冰封的最淒美的屍體。

    她第一回感覺到這個世界是那麼現實，就連自己的父親也會因為要保持已有的名望，而站在自己的對立面。

    現在她應該怎麼做，是聽從父親的意思，就這麼委曲求全，守著一個無愛的婚姻，消耗自己的一輩子的青春嗎？但是只要一想到這，就會想到凌御堂對自己的無情與殘忍，以及他每次對萼兒的維護，自己真的可以承受嗎？但是，離開？父親的話雖然是為了讓自己留在凌家，但是他的話也不假，出了凌家自己又能到哪呢？又能幹什麼呢？自己從小就在綠家養尊處優的長大，離開了凌家以後綠家她是不會回去的，不過就算她想回去，以綠家今時今日的聲望恐怕也是難以容下自己！自己的哥哥，聽凌御寧說他已經離開京師四處遊歷去了，這本來就是他的夢想，但是以前一直在陪自己，所以沒有去，現在的這條路是自己選擇的，她又怎麼可以再去羈絆他的腳步呢！

    女人，有時候就是這麼難容於社會。現在的自己就像是旋風中的一粒沙塵，無力為自己的生命掌舵，也找不到一棵浮草棲息。

    「姐姐。」恍如隔世的嬌嫩甜美的聲音拉回了綠裳空洞的視線，詫異的看著那個似乎永遠在陽光下跟自己撒嬌的小女孩，不得不承認，她長大了。也是，自己今天已經16歲了，綠萼只小了自己一歲，也15歲了。陽光的臉蛋雖增添了獨屬於女性的嫵媚與嬌艷，但還留幾絲孩子的稚氣與青澀，就像一朵含苞的薔薇，散發著獨屬於自己的個性。這樣的萼兒的確很迷人，難怪……心中猛然的一陣刺痛。黛眉低皺，難道自己對凌御堂還有寄望？綠裳迷惘了，面對他的無情，自己可以清楚的告訴自己，自己對於他的悸動已經隨著他的殘忍無情消失殆盡，但是，此刻，面對萼兒時，自己明顯感到了流動在自己心牆裡的那股嫉妒與幽怨。

    「姐姐，你在生我的氣是不是，姐姐對不起……對不起，我不知道御堂哥會這樣對待你，我只希望你幸福而已，姐姐，你原諒我吧！姐姐……」梨花帶雨的小臉瞬時哭慌了綠裳一切的思緒。黛眉鎖得更緊，眼角卻流露出了無奈與憐惜。

    「萼兒，姐姐沒有怪你，不哭了，乖，不哭了……」綠裳是一個把家人看得很重的人，對於綠萼更是愛護有加。她有一個哥哥，一個弟弟，一個妹妹，就是綠萼。雖然母親對她很好，但是她總是覺得母親對她的關愛和她對別人的不一樣，對於自己總是保持一定的距離，無論自己怎麼做，她對自己的感情中總是帶有一份疏遠。女兒家總是會有一些貼己的話，自己是不好意思對哥哥和弟弟說的，但又不能跟自己的母親說，於是，她和綠萼的感情就非常的好。

    所以對於萼兒，她怪不起來。

    「真的，姐姐你真的不怪我？」明爍的眼眸擔憂的盯著綠裳，確認著。

    綠裳輕輕的勾了勾她的鼻尖，「你是我的親妹妹，我怎麼會怪你呢？不過，萼兒，姐姐在問你一遍，你要如實的告訴我，你喜歡凌御堂嗎？」眼神定定的看著綠萼，神情鎮定，只是微微顫抖的聲音洩露了她的緊張與不安。是的，她怕這個答案，一面是自己的妹妹，一面又是自己現在的丈夫。她怕答案是自己所無法承受的。

    「恩「不知過了多久，綠萼點了點頭，用微弱的鼻音恩了聲。

    果然，一瞬間，綠裳感覺到前所未有的苦澀心酸，「你知不知道他喜歡你？」聲音幾如蚊吶。

    「恩」同樣垂眉斂目，低垂的眼瞼卻正好掩過眼眸中的陰狠與算計。

    「呵呵……」淚水毫無意識的滑落，嘴角毫無意識的低沉。「為什麼……」

    抬眸間，楚楚的淚花無辜憐楚，完全剛剛低眸一瞬間地陰狠只是幻覺，「姐姐，你打我吧，是我不好，我以為御堂哥娶了你之後就會對我死心的，對比起，我是無意的，我知道你喜歡他，我只是想讓你幸福。姐姐你從小就對我那麼好，我只是想要報答你一回，沒想到會搞成這樣。姐姐姐姐……」

    綠裳愣愣地看著自己的這個妹妹，原來……

    「為什麼這麼傻啊。」對於這個妹妹，她給了自己太多的震撼，自己又怎麼再去責備她。

    綠萼陪自己說了一些話後，就讓人叫走了，說是爹在催她回家了，綠裳也沒有去送她，因為她現在還沒有想好要去怎麼樣的面對現在的所有的攤子。

    幾年後自己的妹妹向自己伸向屠刀，知道她早已從那時就已經開始一步一步算計自己，這天的話只是把自己推向一個更大的陷阱，綠裳就會覺得這時的自己真是愚不可及，竟然會相信她的鬼話連篇。

    綠萼走後不久，凌御堂竟然也來了，這是她始料不及的。現在的凌御堂似乎又回到了以前的那個儒雅的貴公子，睿智的黑眸中少去了戾氣，但是在綠裳看來，依舊是那樣的深不可測，或許經過中午的不愉快得相處之後，自己對竟他有了恐懼還有……防備。

    「見到我有必要這麼防備嗎？」此時他的笑很溫暖，很隨意，使坐在他對面面對他的綠裳為楞，她以為自己這一生也不會再見到他對自己這樣笑了，她感覺自己的心被撕開一到口子，溢出的卻還是甜蜜。

    綠裳沒有說話，只是驚慌地斂下了眸子，只留下蝶翼般的睫毛撲閃撲閃的煽動，可愛的就像只沉默的小兔子，凌御堂也不知道自己在看到這一幕時會有這樣的想法，不禁眉頭微惱，回想起了今天綠隕捷對自己說的話。

    「我綠家容不下被休這樣的醜聞，所以，你想要去綠萼，就要留住綠裳，反正你和萼兒的婚事還沒有公佈出去，我相信你會明白怎麼做的。」

    一瞬間隱眉間的情緒，「綠裳，對不起，昨晚，還有今天中午，是我做的太過分了。其實，我和綠萼的事根本不能怪你。」

    凌御堂看到綠裳不可思議地看著自己，又說道，「我對你的傷害已經造成了，而且是在你的終身大事上，我知道，這是我怎麼做也不能彌補的，但是如果你願意的話，我會努力的去愛你。」

    綠裳聽著凌御堂的話，愣愣地看著他的一臉真誠，眸色由灰黯，變得有光彩，但又帶有沉沉的憂慮，「可以嗎，你不是愛萼兒？」既然愛萼兒，還會愛上自己嗎？愛情難到不是只有那個人的嗎？綠裳迷茫了。

    可這在凌御堂看來卻是另一翻滋味，心中不禁冷笑，你也想和萼兒比。

    「只要你相信我，我相信我會愛上你的。綠裳，現在只有相信我對你的傷害才會最少，你懂嗎！」

    綠裳迷茫的亮眸一下子有垂下，似乎思索了很久，抬眸看著眼前的男子，終是點了一下頭。如果這是她人生在三岔路口的豪賭，那麼，她願意試一下。

    但是，多年以後，她竟輸得徒留一身的創傷，與嗜血的仇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