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15章 文 / 將暮
卓然不忍心看到自己的小姐妹露出失望的表情，於是掏出昨天冷尊給的那張會員卡放到陳曦的手裡玩笑著說：「這張卡可以打五折，你放心的選吧。人家小護士都能來買這裡的衣服，我們的陳大醫生一定不能委屈了。」話是這樣說，到底能不能真的打五折，卓然還是有點心虛。試一試吧，試過了就知道了。
陳曦聽卓然說那張卡可以打五折，便舒展開了眉頭，打了五折之後她勉強還是可以接受的。女孩子見到漂亮的衣服都會莫名的興奮，尤其是陳曦這樣的平時要穿工作服沒機會自由穿衣服的人更是想要買衣服了，人就是這樣越是不能做什麼就越是想做。
很快地陳曦就選了一條秋季連衣裙和一個小外套，算好了五折後的價錢在她能支付的範圍內後才到收銀台去付款。陳曦去付款的時候卓然則幫她看著營業員小姐打包衣服，心裡還是隱隱的擔心那張卡的效力，真的可以在那些商家都打折嗎？
心裡正擔心著呢，就看到陳曦一臉驚訝的快步走過來，卓然心裡一陣慌張迎了上去問：「怎麼了？那張卡不能用？」
「能用！能用！」陳曦點著頭，可是臉上驚訝的神情一點都沒有減退。看到卓然眼裡焦急的探尋後，笑了一下說：「你的那張卡真的太好用了，收銀的人員說憑那張卡消費時免費。真的是免費呢，你看我一分錢沒花就拿到單據了。」
「免……免費？不是五折嗎？」卓然的腦子有些當機了。
陳曦從櫃檯處拿了打包好的衣服，走到卓然的身邊，非常好奇的問：「你的這張會員卡太神奇了，在哪裡買的？我也去買一張去。」
「啊？哦，也不是買的，認識的……認識的一個朋友給的。可能……可能是他們公司內部的卡吧。呵呵，你還要買什麼？要不要去那邊看看？」卓然生硬的轉移開話題，拉著陳曦朝著另一個專櫃走去。
陳曦顯然還是很好奇：「哪個公司的福利這麼好，發這麼厲害的卡。」
「我也不知道，呵呵。」卓然僵硬地笑了一下。忽然心裡閃過一絲甜蜜，一絲幸福，一絲快慰。一定是冷尊怕直接給她錢傷了她的自尊心，所以才會想出這麼個法子的吧，其實她拿著錢還不是要出來消費的，這麼一來就相當於變相的給了她一個有力的經濟後台了。不可不說是用心良苦啊。
既然是他的良苦用心，那就不要生硬的拒絕了，其實話說回來，拿著這張免掏錢的金牌感覺還是很拉風的。
卓然又陪著陳曦選了一條長裙，兩雙鞋子，照樣的是全部免費。陳曦很是開心，直說著要卓然替她謝謝提供這張會員金卡的朋友。卓然支吾著點頭答應了。她也不知道為什麼要對陳曦隱瞞，也許是心裡還是有些排斥冷尊的給予吧，總感覺是被施捨的一樣。
該買的東西都買了，陳曦告訴卓然說晚飯她來請，她知道一個地方新開張的參觀，做得魚很好吃。兩人提著大包小包的購物袋下電梯的時候，冷不防的迎面遇見了沈嬌。沈嬌還是她的明星范，戴著一頂大圓帽和一副墨鏡，和她的朋友娟子一起在商場裡選購。
卓然微微側了身子，想著百貨大樓裡人多，盡快離開就是了，她不想和沈嬌真面相對。畢竟沈嬌現在為止還是冷尊名義上的未婚妻，卓然一看到沈嬌就舉得心裡不舒服，很不舒服。她現在越是在乎冷尊就越是厭惡沈嬌。
誰知沈嬌就是戴著墨鏡眼力也是出奇的好，卓然剛下了電梯就被她迎面攔住。
「呦，買了不少啊。」沈嬌瞥了一眼卓然手裡提著的購物袋，輕蔑的笑了一下，「也是啊，你這身酸溜溜的裙子早該換了。」
卓然悄悄地握緊手指，深吸一口氣，告訴自己這裡是商場是公共場合，一點也不適合吵架。能忍就忍吧。
沈嬌也覺得堵在電梯口有些妨礙別人，於是緩慢踱步到一旁的一個空位置。卓然不想和她多說，拉著陳曦朝下一階的電梯走去。正在這時，沈嬌忽然揚聲說道：「尊少還沒告訴你吧，他把我和他結婚的新聞發佈會定在下個月十五號了，歡迎你到時候來參加啊！」
卓然的身體有些僵硬，忘記了邁腿，擋住了後面的顧客的路，引來一陣低聲的埋怨。冷尊還是要和沈嬌一起開新聞發佈會？怎麼會？他為什麼什麼都沒說？
陳曦從沈嬌的話裡聽出了一些眉目來，她拍了拍卓然的肩膀說：「小然，沒事，我聽我媽說過的尊少喜歡的是你。」
陳媽居然都看出來了？卓然心裡一番思量後，回過神來看了沈嬌一眼，淡淡地說：「誰笑到最後還不知道呢，何必高興得那麼早呢？」
「你！」沈嬌氣結，隨後又斂去臉上的憤怒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那好，那你就等著，看看到底是誰笑到最後。」
卓然再也不想多說什麼，和陳曦一起下了電梯，一路離開了百貨大樓。陳曦怎麼安排，她就怎麼做。一直到坐在了餐館的餐桌旁了，卓然才理清了心裡的思緒，經過了這麼多的事情，她應該學會相信冷尊。是的，她應該相信他。
陳曦下午的時候買了那麼多漂亮的衣服鞋子全免費，心裡很開心，特意點了好些菜，催著卓然多吃一些。卓然看陳曦這麼開心，於是她的心裡也跟著開心起來。所有的事情都明天再說吧，今朝有酒今朝醉，及時行樂才要緊啊。
吃了幾分鐘後，陳曦忽然端著酒杯，對卓然說：「小然，其實有時候我真的羨慕你。」
「我有什麼好羨慕的？學歷沒學歷，工作沒工作，什麼都沒有。」卓然淡淡地說著。她羨慕陳曦才是對的，考了一所不錯的學校，身邊有親人，回到家裡還能理直氣壯的喊一聲媽。
陳曦突然笑了：「算了，不說這個了。我敬你。」說完後仰頭喝了透明小玻璃杯裡面的酒，白酒。
卓然也忍著辣喝了一口酒，感覺陳曦好像有什麼心事，可是陳曦顯然沒打算說出來，她也不好問，只能淺淺的安慰陳曦說：「曦曦，我們是好朋友好姐妹，不管你遇上什麼困難，我都會幫助你的，我們要好好地，要做一輩子的好朋友。」卓然忽然發覺自己這些日子一隻顧著自己的那些煩心事，都沒怎麼和陳曦一起聊天了。
陳曦喝了一杯白酒後，臉色開始泛紅，她笑了一下，拿著筷子給卓然夾了菜說：「我們當然是好朋友了，人這輩子找到幾個朋友多難得，我們會好好地，做一輩子的好朋友。」
卓然很贊成陳曦的話，人這輩子能找到的可以做一輩子好朋友的人真的不多，衝著這句話，卓然又喝了一大口酒。
兩人一起把桌上的飯菜吃掉了大半，陳曦的臉因為喝酒喝得有點多的緣故紅撲撲的，很是可愛，她翻出手機看了下時間後驚了一下，對卓然說：「小然，我要先走了，今天晚上我要去看他呢。」
「看誰啊！把我一個人留在這你好意思！」卓然也喝得有些高了，不過神智還算清醒，衝著提著大包小包匆匆離去的陳曦喊了幾句。
陳曦笑著回過頭來：「我的一個病人而已，別瞎想。再說了，你也不是一個人，你打電話讓二少爺過來陪你啊。」
「要走就快走吧。我還想清淨一會兒呢。」卓然揮著手讓陳曦快點離開，怕她酒氣沖昏了腦袋真的打電話給冷尊。
陳曦離開後，卓然在餐桌邊坐著，想等酒氣下去了一些後在出去打車。一個人靜下來的時候，忽然覺得有些孤單。想找個閒聊的朋友都沒有，陳曦有事，又不想打攪冷尊，還有誰能說說話呢？原來自己活得這麼可憐，都沒什麼朋友。
這時卓然就想起了丁惠，原來自己還是有朋友的。卓然試著給丁惠打了電話，電話響了幾下就接通了。卓然隨便問候了幾句，問起了丁惠的近況。丁惠很是很氣的說：「我啊，現在自己開了家工作室，剛起步，慢慢來，等賺了錢了再擴大規模。有段時間沒見到你了，你現在和尊少怎麼樣了？」
卓然一陣不好意思：「能怎麼樣，就那樣唄，光說我，你和謝衡怎麼樣了？」
「我和他也是就那樣唄。」丁惠巧妙地學了卓然的話，也許是感情的話題太私密沒什麼好聊的，丁惠換了話題：「你有空來我工作室坐坐啊，我這裡可以美容，美體，還做造型，你呀其實挺漂亮的一姑娘就是不會打扮，你過來，我好好地教教你。」
「好啊，你要是不嫌我笨我就天天跑去你那裡煩你。」卓然開著玩笑，和朋友聊天閒扯的感覺真好。不知道是城市太冷漠還是人心太閉塞，或者是生活太繁忙，如此的閒聊竟然都覺得有些奢侈。
丁惠開心地笑了：「好啊，你快過來吧，你可是謝家的大小姐，來了我也好我敲你幾個錢啊。」
「好啊，我說真的，下個週末我去你工作看看。地址是哪裡？」卓然忽然覺得維繫友情的途徑其實很簡單，一通電話而已就拉近了不少距離。坐在餐廳裡和丁惠聊了一陣，看到有新的顧客進來找位置，便站起身來離開餐廳。掛掉打給丁惠的電話後，卓然攔了車子回家了。
第二天是星期一，新的一周的第一天。卓然和從前的很多個星期一一樣的，一大早就到了公司。比其他人要早到一些，幫著同事打掃一下辦公室，擦一擦桌子，畢竟是剛畢業的新人，什麼經驗和能力都沒有，能提供給公司的就只有踏實的工作態度了。
可是這一天，卓然剛打掃完辦公室的衛生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了下來，凳子都還沒有捂熱，就被總經理秘書叫住了：「卓然，總經理讓你去一下他的辦公室。」
卓然忙放下手頭的事情，朝總經辦走去，心裡想著該不會是自己上週五一天沒來上班惹得總經理他不高興吧？如果真是那樣的話就糟了，自己的試用期都還沒結束呢。懷著很是忐忑的心情，卓然推開了總經辦的門，小心的問：「總經理，您找我？」
總經理從一堆件中抬起頭來看了卓然一眼，四十歲上下的年紀，因為工作壓力的關係，頭上已經可以看到零星的白髮了。他指了指他辦公桌對面那張椅子說：「坐下吧。」
「嗯。」卓然應了一聲後恭敬地走到那張椅子上坐了下來。總經理是這個公司官階最高的了，其實若真的炒掉她這個小人物的話，她的部門經理就夠了，總經理沒必要如此大費周章的找她談話啊。
總經理合上手頭的一份件後，這才認真的看向卓然，一開口就說：「最近公司的經營狀況一直不理想，你也知道，市場上比我們有實力的公司多得很，想要在如此激烈的競爭中分一杯羹，真的不容易。」
卓然認真的點頭，是啊，小公司想要活下來真的不容易，看看四十多歲的總經理頭上的點點銀絲就知道了。可是這個公司存活得容不容易，和她這個小職員有什麼關係啊。
這時總經理從件筐裡翻出一個件夾，打開來拿出一個表格來，推到卓然的面前說：「這是你的轉正通知單。你現在負責的那張訂單，穩定的交付收到貨款後，就拿著這張轉正通知單來我這裡，工資你隨便開。」
「啊？」卓然很是吃驚，她終於明白了，總經理真正在乎的是和冷尊的那個公司簽訂的合同。那張訂單交付以後可是上好幾千萬的利潤吶，她這個小職員就是再怎麼獅子大開口也要不了多少錢，而且總經理他為什麼就這麼確定她這個小角色可以保證這個訂單順利交付？萬一出現質量投訴和退貨呢？
總經理認真的看著卓然：「當然你也可以不負責這個訂單，那樣的話就按照正常試用期轉正的程序走，轉正後薪水上調不會超過三百，其實話說回來，你不負責這個訂單，還是要負責別的訂單啊，同樣都是訂單，沒什麼差別……上週五，縱橫的董事長打電話過來了，你和他應該認識吧。」
「縱橫？」卓然似乎明白一些了，縱橫的董事長應該就是冷尊吧，合著今天總經理的這一大通話，都是看在冷尊給她打過一通電話的關係上。難怪會提出豐厚的條件，點名讓她跟著這個訂單。總經理都發話了，她一個小職員能怎麼樣？說我不願意？那樣的下場只能被炒。
看到卓然有些猶豫，總經理以為她沒怎麼聽明白，這個小姑娘真是單純，不小心被人家大老闆看上了竟然還不知道，於是好心的提醒說：「不知道縱橫集團？去買新一期的《華夏商談》來看吧，上面有縱橫的簡述，其實縱橫的行事是非常低調的，那本雜誌上面報道出來的也只是冰山一角而已。」
卓然應付著點了點頭，其實總經理說的對，不負責這個訂單還要負責別的訂單，反正都要工作的，人家總經理肯找自己來談條件也算是尊重自己了，若他一個死命令壓下來，自己還不得拚命的往下繼續跟進這張訂單。
看到卓然點頭了，總經理微微一笑：「這就對了，這件事對你，對公司都是好事，這個你會明白的。」
這事對她卓然來說是不是好事不知道，反正對公司絕對是一塊天上掉下來的肥肉，看總經理笑成一團的臉就知道了，雖然知道生意場上完事都講究的一個「利」字，可是卓然還是想快點離開這個辦公室，於是站起身來對總經理說：「請問還有別的安排嗎？沒事了我要回去了，那個……我要回去跟您您剛才說的那個訂單了。」
「沒別的事了，你快回去吧。有什麼新情況直接向我匯報就好。」總經理很是客氣，絲毫沒有因為卓然主動站起身離開而不悅。
離開總經辦，卓然歎了口氣。回到自己的位置坐好，剛拿起電話聽筒，就聽部門經理的聲音安排道：「小卓啊，盛鼎集團的那個訂單啊，你要到客戶那邊去一趟，上周加急送過去的樣品好像出了點問題，對了，這個訂單是你在負責吧？」
盛鼎集團，就是冷尊手下的那個公司，卓然站起身禮貌的回答部門經理的話說：「是啊，是我負責的。」
「那你還不快去客戶那邊看一看？」部門經理有些焦急的催著卓然，「去了之後有問題了慢慢解釋，不准和客戶公司的任何人爭吵，聽見沒？」
「是，我聽見了。」卓然點頭應承著，怎麼覺得總經理和部門經理合起火來把自己往一個大火坑裡推呢。她不過就是認識冷尊而已，其它的產品技術方面的她一點都不知道啊！萬一砸鍋了怎麼辦？真的是夠心煩的，賺了錢了全公司的好處，訂單弄砸了就是她卓然一個人的不是。冷尊他好端端的幹嘛非要和這個小公司簽合同嘛。
部門經理不耐地催促：「聽見了還不快行動，難不成讓人家客戶的採購經理坐著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