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九章 布娃娃和女屍 文 / 臨風穆沐
一連串的問號在頭腦裡劃過，辰牛向那條流浪狗走去，他覺得自己很有必要跟它好好『聊聊』，看看有能不能『問』出來一些有用的線索。可能是由於長時間在外流浪，這條狗非常警覺，看到有人迎著它走來，嚇得一抹頭向著另外一個方向跑去。
辰牛身負道術，能力非凡，身手矯健靈活。赤手空拳對付三五個流氓都不成問題。小小一條流浪狗又豈能難住他。但是，恰恰相反的是，一個人要想追一條整天都被人追著四處逃竄的流浪狗難度還是相當大的，不是一個物種，某些能力絕對沒有什麼可比性。
偏偏那條流浪狗的舉動非常讓人生氣，跑跑停停，並時不時回頭張望，似乎在逗弄辰牛，又似乎在嘲笑他追不上它。其實，所謂的物以類聚，人以群分，作為一條野狗的它，平時相聚的都是同類，今天行為怪異的逗弄起人來，是非常少見的。而辰牛只顧著追，卻完全忽略了這個最基本的道理。
辰牛畢竟不是長跑運動員，在追出來一段距離以後，累的氣喘吁吁，他指著那條狗道：「呔！你這小子，使勁跑，老子不信就逮不到你。」
他環顧四周，發現此處已遠離高架橋，目力所及之處沒有半個人影，立即一個時空扭曲，一步就踏到那流浪狗的面前。那狗沒有防備，一下子被他摁倒在地上。辰牛已經提防著它咬人，一把攥住了它的嘴巴，出奇的是它並沒有半點反抗，嗚嗚了幾聲，突然像前一掙，眼睛裡流露出高興的情緒，如果不是辰牛死死握住了它的嘴巴，看情形，它肯定會伸出舌頭美美的舔他一下。
「少他媽套近乎。」辰牛鬆開了手，撿起掉在地上的布娃娃，一邊罵著這狗，一邊仔細的觀察著布娃娃。這布娃娃身上確實是隱藏了一些邪氣，但是已經沒有什麼邪物附身上面了。
「哪來的？」他低頭問它。
它搖搖尾巴。
「撿的？搶的？」他繼續問。
它繼續搖尾巴。
「你看到了什麼？」
它還是搖尾巴。
「算了算了，雖然狗眼是最純淨的，人鬼神通通會咬，可是你畢竟不會說話。」辰牛歎了口氣，隨手把布娃娃扔了出去。
人性物體是最容易招引邪穢的，他記得在他老家周邊的鎮子曾經有一家人找他驅邪，只因為這家人總是在晚上洗衣服，然後掛在公用的院子裡晾曬，偏偏這家的女兒喜歡穿紅色的衣服，結果總有夜歸的人看到院子中的晾衣繩上吊著一個人蕩啊蕩的，把全院的人都嚇個夠嗆。
這個布娃娃應該是被人扔在垃圾箱裡的廢棄物，被某個靈體暫時依附過。現在靈體已去，對他來說已經毫無價值。可能是那條狗看到有些許邪氣在上面，所以才叼了出來。
他預計自己會把布娃娃扔到不遠處的綠化帶中，沒想到這布娃娃在眼看著將要落地的時候，突然拐了個彎，然後又好像被什麼東西碰了一下似的，高高拋棄，逕直落到很遠處的一片花叢裡。
咦？辰牛感到很奇怪。
而身邊的那條狗卻像是看到了什麼可怕的東西，嗚嗚的發出示威的聲音，使勁的叫了一聲，然後哆哆嗦嗦著向後退，一轉身，跑了。一條尾巴緊緊的夾在兩腿之間，一邊跑還一邊有淅淅瀝瀝的尿液從肚皮底下滴落下來，顯然十分害怕。居然被嚇的屁滾尿流。
那布娃娃身上明明沒有古怪，為什麼會突然之間像有了意識一樣自主的拐了個彎呢？那條狗在害怕什麼？究竟是什麼東西讓它如此恐懼？難道從一開始，自己就忽略了一些東西？
不對，如果這布娃娃確實有問題的話，這狗根本就不可能叼著亂跑。那麼，又是為了什麼？難道是邪氣相吸？布娃娃身上的邪氣受到另外一股強大邪氣的吸引才改變了方向？
想到這裡，辰牛拿出隨身攜帶的符水瓶子，在眼睛上多抹了一些符水。剛把手放下，他就發現在那布娃娃剛落下的花叢裡具有一個黑色的影子，正半蹲在地上，使勁的拍打著地面。
他剛才居然沒有看到這個黑色的影子，要靠加強法力符水才能看的到。辰牛雖然不比辰耕天生良能，但是法力根基絕對要比辰耕身後許多，而他剛才居然沒有看到這裡有個黑色的影子。這足以證明那個東西很強大，絕對非比尋常，絕對足夠厲害。而在他看到那個東西的同時，那東西同樣也注意到了他，雖然一直沒有抬頭，嗖的一下就跑了。
這可能是重大線索，絕對不能讓它跑了，辰牛怎麼可能放過，立即追了上去。連續施展了幾個時空扭曲，一直追到一個垃圾場樣子的地方，但那個黑影還是消失了。
這個地方究竟是哪裡？
黑暗中有一對對綠色的亮光閃動，還有嗚嗚的哀號聲，很瘆人的感覺。
辰牛深吸了幾口氣，平穩了一下呼吸，定下心神，看到一群毛絨絨的東西向他圍了過來，眼睛裡閃著綠色的光。再仔細一看居然是一群呲牙咧嘴的野狗正朝著他虎視眈眈。彷彿他是一個外來的入侵者，貿然侵入了它們的領地。
他嚇了一跳，正好看到身邊的垃圾堆上有根木棒，一把抄在手裡，另一隻手則在同時打出一個火彈，地面上立刻掀起一串藍色的電光。
野狗都是很機靈的，立即判斷出眼前的這個人非常不好惹，即使它們有一大群，那也不敢輕易嘗試。隨即四散跑開了。
雖然這裡是垃圾場，但也不至於引來這麼多的野狗吧？辰牛皺了皺眉，心裡覺得很奇怪。這麼一大群，好像是把全市的野狗都集中在一起了。
繞過一個猶如小山大小的垃圾堆，就見前面大片的空地上出現了幾間白漆漆的板房。大約有三五間的樣子。房子裡面黑乎乎的，沒有一點亮光。但就在房子外面有無數的野狗正不停的亂串著，好像正在努力的想辦法，進入到房子裡去。
看到這個情景，辰牛的右手不由自主的握緊了木棒，暗暗在左手的手心裡捏了一張光明符，慢慢的向著房子走去。一個光明符打出去，一道亮光劃破黑暗，眾多野狗被突如其來的光明嚇的四散逃竄。驅散了眾多野狗，辰牛來到門前，輕輕的縮了縮鼻子，就算不用靈能，他都能發現一股濃烈的死氣從房子裡面傳出來，因為有陣陣屍臭傳到他的鼻孔裡。
那個黑影不在這兒。辰牛感覺的出，就算他再用符水加強法力也搜尋不到它的蹤跡，因為它已經離開了。它是故意引他到這裡來的嗎？還是他追的太急無意間跑到這裡來了？
怪不得這裡聚集了這麼多的野狗。可是它們又不敢叫！因為這裡有極其吸引它們的東西也有它們害怕的不得了的東西。
難道是鬼殺人？為什麼？
辰牛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慢慢退了出去，他打算去找個公用電話匿名報案，他是個怕麻煩的人，怕惹麻煩上身。畢竟如何跟警察解釋一個正常的人大晚上不睡覺，為什麼跑到這麼偏僻的垃圾場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
他看得很清楚，門是從外面鎖上的，若是想要進去，就一定要強行開鎖才行。雖然他的開鎖技術很高，但是那鎖上有極大的怨氣，想強行打開必須要大費周章，若hi被人發現他在這裡他就百口莫辯了，況且要是他專心開鎖，那個東西突然暗中襲擊他，他該怎麼辦？必定會吃大虧。
最重要的是，他不能破壞現場，以方便警方尋找證據。就算是殺人者極有可能不是人，他也不能這麼做，畢竟還是有其他可能的。
他謹慎的走出垃圾場，為了記住道路以便再次來的時候不用費勁，沒有使用時空扭曲。等他慢慢的走出垃圾場，才發現，這裡地處通往飛機場的城鄉結合部，很偏僻的地方，公共管理跟監督都不很到位的死角，很容易藏污納垢。不僅僅是市容、衛生，還隱藏著很多不為人知的秘密。
時間已近十一點，好不容易找到電話亭，辰牛變換了聲音，打了報警電話。之後，他再次回到了那個垃圾場裡。在等待警察到來的這段時間裡，他給自己畫了隱身符，為了加強效果，連續畫了三個。直到警察到達現場打開了小屋的房門才又想方設法的潛進了那間小屋。
房間裡一片狼藉，遍地垃圾，只有兩個牆角處很乾淨，兩具女屍就靜靜的分別坐在那裡。屍體已經高度腐爛了，但是細心觀察之下才能發現這兩具屍體的腐爛程度是不一樣的。也就是說，這兩人的死亡時間不同。最初判斷死亡時間在一周以上，畢竟這是炎熱的夏季，高溫會加快屍體的腐爛速度。從屍體身上穿的衣服來看，這兩個死者年齡都不大，一個甚至有可能是中學生，身上還穿著校服。
她們似乎是被謀殺的。但是死態卻比較奇怪，好像是被人擺好的布娃娃，臉上不但沒有痛苦的表情，反而像是很幸福的樣子，嘴角上翹著，像是微微笑著，一臉的滿足。而更為奇怪的是，她們的面前分別擺著一個身穿紅衣服的布娃娃，姿勢與造型跟她們的死狀完全一樣。
假設這倆人都是被那個黑影殺的，他為什麼要如此連環作案？一個靈體為什麼要連續不斷的殺人？如果只是以『凶戾』來解釋畢竟有點勉強，畢竟靈體變態的不多，他這麼做又有什麼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