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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章 原委 文 / 臨風穆沐

    回到賓館已近中午。

    「老籪啊,下午你就不要跟著我了。」辰耕舒坦的躺在床上,閉著眼睛,如老僧入定。

    「你又想幹什麼?想撇下我?」籪小痕很不服氣,「記住,我是你的夥伴,不是累贅。」

    「對啊,我也是這麼認為,你是我的夥伴,不是跟班。所以呢,我決定安排你一個光榮而偉大的任務,這個任務對你來說,絕對是物盡其用人盡其才。並且,這個任務絕對能充分發揚你超級八婆的基本特性。就這個任務本身來說,你絕對是手到擒來,絕對一點難度都沒有。」辰耕一連用了好幾個「絕對」。

    「別賣關子了,說吧,只要是本姑娘力所能及的,絕對義不容辭。」

    「那我說了哈,不許拒絕,不許反悔。」辰耕先把後路堵的死死的,「洒家要你去打探一下,近百年來此地發生的靈異事件。無論正史、野史、傳說、八卦等等等等。」

    「就這麼簡單?」

    「對!」

    「這個不用去打聽,你忘了本姑娘就是本地土著嗎?」

    「噢?那你說說看。」

    「你請我吃飯,一邊吃一邊告訴你!我知道一家百年老店。」

    那間百年老店就在不遠的地方,由於是旅遊淡季,店裡的客人不多,籪小痕和辰耕選擇了一個靠窗的位置邊吃邊談。

    原來幾百年前,這裡有一個規模頗大的莊園,叫豫園,豫園的主人是十里八鄉的首富。據縣志記載和老人們口口相傳,當時的豫園盛極一時,富貴無邊,但是後來卻慢慢人丁衰落,直到一百多年前的一代,就只剩一顆獨苗。為了能夠有男丁繼承香火,豫家唯一的公子娶了三房妻妾。可是,這一妻倆妾的肚子並不爭氣,幾年下來,也沒有給豫家生出個一男半女。有一年大太太生日,費了老大勁兒,花了大價錢請了省城的戲班來賀壽。這戲班子是省城的名班子,裡面還有名角兒,名字叫李鳳仙。這個戲班子最拿手的戲目是《鳳求凰》,李鳳仙就演卓文君。畢竟是名角,李鳳仙那儀態,那氣質,那扮相,裊裊婷婷,如弱柳扶風,那唱腔是字正腔圓,餘音繞樑不絕,一下子就把豫家少爺迷了個五迷三道。當即就打發人去提親。畢竟戲子是下九流的,豫家的提親對李鳳仙來說,就好比天上憑空掉下了一座大金山,雖然只是做小,但這事也是一拍即合。

    可是不過一年,已經身懷有孕的李鳳仙就被大老婆以經常偷竊錢財為由,從內院趕到了外院去住。其實是大老婆嫉妒李鳳仙不光人長的漂亮,還馬上就要為豫家生兒育女了。俗話說的好,落魄的鳳凰不如雞。李鳳仙本來就是個戲子,被眾人看不起。後來突然撞了狗屎運,加上不會做人,得意時飛揚跋扈,得罪過不少人。現在她倒霉了,還有不落井下石的道理?所以不單單主子欺負她,就連豫府裡粗使的僕人都對她百般刁難和虐待,而豫家公子好像也默許了這些事情。這樣又過了兩年,李鳳仙的兒子快兩歲的時候,突然傳出她因嫉恨要謀害豫家公子的事情。因為證據確鑿,所以豫氏一族動用族規私刑,將她凌遲處死。然後就隨便找了個亂葬崗埋了了事。

    那個亂葬崗就是現在的景仰園公墓。

    誰知道從那以後,豫家開始家宅不安,明明很乾淨的地方會突然流出血跡,半夜更是傳出各種節奏的戲曲伴奏和女人唱戲的聲音,請了很多法師也沒有用,不是法師失蹤不見,就是暴斃,以至於再也沒有法師敢來驅邪。而逃離的僕人總會中途慘死。直到有一天夜裡,全鎮子的人都聽到豫宅裡鑼鼓喧天,各種樂器一起響動,一直有人在唱《鳳求凰》,熱熱鬧鬧的折騰了一夜,卻沒人敢去看看是怎麼回事,然後第二天才發現宅子裡的人早已經都死去多時了。

    死的樣子極其可怖,全身是血,缺胳膊少腿的,每具屍體都有被刀割過的痕跡。大奶奶的屍體更是的只剩下一具骨架,從她身上割下來的碎肉擺滿了整張床,一塊塊不超過三寸大,均勻而精緻。

    只有豫家公子父子是不同的死法——父親身穿長袍馬褂,胸前戴一朵大紅花被吊死在大堂正中,舌頭伸出老長老長,孩子則是被火烤的象碳一樣,卻只剩下一對大眼睛無神的瞪著。但這還沒有完,此後全鎮的人也不斷受到騷擾,不是門內門外的人都看見對方身後有其他東西,就是家裡的物件會無緣無故的說話,雖然沒有鬧出過人命,但也都不得安寧。

    這樣鬧了好幾年,弄得大伙都要背井離鄉的時候,一位很年輕的道士雲遊到此,看到這裡怨氣極重,於是就帶領幾個大膽的街坊找到李鳳仙的埋骨地重新裝殮了屍骨,並在棺材裡畫了一道奇怪的符咒,這裡才恢復了平靜。

    「你覺得她是李鳳仙嗎?」籪小痕摸著自己的胳膊,雖然這件事聽說過很多次了,但是自己講起來卻還是雞皮疙瘩掉了一地。

    「百分之九十的概率。」辰耕大快朵頤,對籪小痕驚恐的眼神滿是戲謔。「我推斷她有百年左右的怨力,並且這裡民風保守淳樸如你,這百多年來就發生了這麼件大事。你想啊,如果不是稀少而轟動,怎麼會輕易流傳了一百多年?」

    「你說李鳳仙真的要謀害親夫嗎?」

    「怎麼可能,一個唱戲的弱女子。陷害,絕對是陷害。」

    「真要命,還不如直接把她掃地出門呢,幹嘛要誣陷她呢?何況還給豫家生了個兒子!這個李鳳仙也是,仇都報了,怨恨為什麼還百年不滅?非要別人也如此不可。至於嘛!」籪小痕有點同情李鳳仙,又覺得她後來做的太過份了,尤其她現在還要害人。

    「正所謂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辰耕見籪小痕在那一廂情願,忍不住打斷她的脫離現實,「她的怨氣太深,連自己親生兒子都不放過又怎麼可以按照常理考慮。如果是人的話,就是指心理學上的極度偏執,除非有大造化,讓她大徹大悟,解開心結。否則就只有必須消滅她才能終止。」

    籪小痕思考著辰耕的話,忽然覺得那個故事不再遙遠,而是他們現在迫切要解決的問題,不過,她不知道辰耕有沒有百年前那個青年道士的法力。

    「我們要怎麼做?」她問。

    「先休息兩天。」辰耕答非所問,「我猜想棺材上的符咒已經隨著時間的推移和李鳳仙怨力的加深而減弱了,而李璟的怨恨之氣正好給了她最後的力量去衝破封印。」

    「那個道士當年為什麼不直接消滅她?」

    「可能是不想做的太絕,或者那鬼魂怨氣沖天,讓他沒有辦法,或者是他還有別的想法吧。」其實,辰耕也在懷疑那個道士之所以這麼做,肯定是別有用心。但是他為什麼要這麼做?他又是誰呢?

    籪小痕不說話,心裡開始怪起那個做事不徹底的道士來,不然他們今天也就不會煩惱,也就不會發生這麼多意想不到的事情了。而她最擔心的是,一百多年前李鳳仙就已經這麼厲害,現在不是更加強大?這樣會不會讓她和辰耕的小命交待在這裡?

    「我覺得,事情到了該了結的時候了。」辰耕冒出了這麼一句。

    「你要做什麼?」

    「刨了她的墳。至於你就待在酒店,不要添亂就行了。」

    籪小痕不服氣的白了辰耕一眼,卻也沒有反駁。然後倆人結賬回酒店,一路上都默默無語,到了酒店門口,籪小痕突然問道:「你說那個豫公子有沒有愛過李鳳仙?」

    「愛什麼?我看他是貪圖美色罷了。」

    「不,我覺得他是愛過她的,不過他看不清自己的心,愛得太短暫了。」

    「籪老大,我看你純粹就是看三國掉眼淚——替古人擔憂,非常時期,我們一個稍微大意的決定,就可能隨時要了好幾個人的性命,你居然還在為一百多年前的,那段可有可無的愛情浪費你有限的腦細胞?」辰耕奇怪的看著籪小痕。

    女人!真是不可理喻的動物。

    一絲微風拂過,彷彿幽怨的歎息,吹拂著籪小痕的長髮,感念她百年之後的現在一點同情心的心意。

    八點,天完全黑了下來,華燈初上,夏天的夜總是姍姍來遲,喧囂了一天的城市也漸漸趨於平靜。

    籪小痕靜靜的躺在床上,靜靜的看著眼前這個男人呆在房間裡靜思默想。整整八個小時,他一言不發一動不動,晚飯都不吃,就安靜的坐著,像個雕像。

    她記得他曾經說過,他是具有天生良能的人,天生就能看到一些別人看不到的東西,所有的鬼魂,惡靈在他眼前都無處遁形。

    能力越大,責任就越大,好像是這麼說的,籪小痕想。上天在賦予你超常能力的同時,就會要你付出相應的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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