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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十二章 大難不死 文 / 瀨溪

    暗河的殺手出劍很快,直切對手的要害,熊倜和青城顯然是不敵,當下青城接連施放出了十數枚毒針。

    嗖嗖!毒針劃破空氣的聲音,暗河的殺手皆被逼退了數步,借這片刻之間,青城示意撤退,熊倜心有不甘,但眼下唯有避其鋒芒,再做計較。

    兩人腳下著力,身體騰空而起,就向院外的樹林躍去,王懷山命令道:「給我把賬簿追回來。」

    暗河的殺手聽到這話,猶如接到聖旨般不敢抗拒,於是都接連追了出來。

    樹林間,熊倜和青城傾盡全力向前飛奔,身後的殺手也跟著在林間穿梭,速度也是極快。

    片刻間,又是短兵相接,刀劍錚鳴,此起彼伏。

    熊倜和青城且戰且退,此時青城的毒針已然用完,在暗河的圍攻下,身受數劍,熊倜欲上前相救,但被攔了下來。

    鮮血狂飆,景象宛如人間地獄,屠殺伴隨著死亡同時發生著,青城最後倒在了血泊之中,熊倜也殺紅了眼,死在他劍下的殺手也達到十名。

    熊倜帶著滿腔的憤怒,如一隻猛虎怒吼著,剩下的殺手心膽俱裂,再也提不起手中的劍,紛紛敗逃。

    鮮血順著手臂流淌下來,滴落在地面上,深入微濕的泥土中。

    熊倜身負重傷,他步履蹣跚的走到青城身前,青城好保留著最後一絲生命,竭力的道:「盟主,在下走了,只可惜不能再跟著你並肩作戰了。」

    熊倜聲淚俱下,哽咽道:「青城大哥,你的仇我一定會給你報的。」

    青城搖搖頭,道:「罷了,生死有命,冤冤相報何時了。」最後一聲歎息,雙眼微微閉了下去。

    熊倜深深的對死去的青城深深鞠了一躬,雖然兩人只認識了一天,但英雄兮兮相惜,感情已深,如今青城離去,熊倜悲傷不已。

    人在江湖,每天都會面臨生死,但此刻的熊倜已經厭倦了這種殺戮,但他又不得不面對這種永無止境的殺戮。

    生命如此的脆弱,每個人都是應該珍愛生命,也許只有真的死了那一刻,才會眷戀生命的可貴。

    寧為太平犬,不為亂世人。

    可見和平一直是百姓期待的,然而人只要踏入江湖,就已經失去了和平。

    因為江湖就有殺戮,有死亡,有犧牲,同時也有奉獻,也有愛。

    熊倜在短暫的時間內想了很多,他百感交集之際,緩緩的走出了這樹林,他的身體受了數劍,血侵染了他胸膛前的衣袍。

    但他毫不在意,也彷彿感覺不到疼了。

    突然,他腳下一個踉蹌,直接栽倒在地,眼前一片恍惚朦朧,隨即昏厥了過去。

    靜靜的躺著,彷彿與週遭的環境融為了一體。

    太陽西斜,漸近黃昏。

    在林蔭小道上一輛馬車經過,車伕勒著韁繩,口中「吁」了一聲,馬車停了下來,他發現前方道路旁的草叢中躺著一個人。

    「師傅,前方躺著一個人。」車伕轉身,隔著帷幔對車內的人道。

    從馬車中走出來一個年近五旬的中年人,穿著樸素的灰衣,慈眉善目,看起來極為和藹,他順著車伕手指的方向看去,隨即看到了草叢中躺著的人。

    躺在草叢的人正是熊倜,這個中年人則是京城天和醫館的主人朱佗,他的醫術精湛,名滿京城。

    冥冥之中自有天意,若不是此刻朱佗出現,恐怕熊倜就凶多吉少了。

    朱佗見此情景,急忙跳下了馬車,來到熊倜身旁,順勢蹲下,並伸手在他的鼻息間停留片刻,隨即對身旁的車伕,道:「他還有氣,快,把他扶上馬車。」

    於是車伕也沒有任何抱怨,扶起了奄奄一息的熊倜,並把他扛上了馬車,緊接著朱佗在熊倜的身上紮了數針,給他止住了流血。

    朱佗吩咐道:「咱們走吧。」

    車伕回道:「是,師傅。」於是,馬車就緩緩的向京城駛去,為了照顧受傷的熊倜,馬車行駛得很慢,也少了很多顛簸。

    在暗河的地堡中,王懷山目光冷峻的注視著眼前任務失敗的殺手,他們從小就進入了暗河,王懷山訓練他們至今,花費了許多精力,也花費了許多的金錢。

    可以說,他們是暗河的精英殺手,而且是精英中的精英,然而,今天對付熊倜,卻是落得如此慘敗。

    王懷山怒不可止的道:「你們二十多人聯合竟然還對付不了,真叫老夫失望。」

    其中一名領頭的殺手,道:「教練,兩個人,死了一個,一個逃脫。」

    說話的人是花飄鶯,殺手排行榜第二,擅長兵器蛇刃血刀,擅長陰陽刀法,此刀刀刃形似蛇形。

    王懷山看向花飄鶯,面色放緩的道:「鶯兒,若是你早點趕回來,他們也不至於失敗了。」

    顯然這話是在責備堂下退敗而回的十三名殺手,或許,他們出動了多次任務,這是他們最慘敗的一次,況且還是在暗河的家門口,恥辱,恥辱到了極致。

    他們都低著頭,不敢看王懷山,花飄鶯凜然的道:「教練,我這就去把賬簿找回來,若完不成任務,我願以命相抵。」

    王懷上鼓舞的道:「鶯兒,這事就拜託你了。」

    花飄鶯沒有說多餘的話,就轉身離去,王懷山望著他離去的背影,滿意的點點頭,他很看好這個後起之秀。

    翻開花飄鶯的檔案,八歲時進入暗河,十三歲進入森林中與狼搏殺,十五歲打敗了暗河中的所有殺手,十八歲殺掉了江湖知名殺手肖孤鶴,擠進殺手榜前十。

    如今花飄鶯二十歲,處在殺手排行榜第二。

    翌日。

    京城天和醫館。

    熊倜因失血過多,整整昏迷了一天一夜,此刻他勉強睜開了眼睛,透過眼皮縫隙,他發現自己在一個房間內,並且躺在一個柔軟的床上。

    周圍的景象感覺很溫馨,這樣的感覺很舒服,他也許久沒這麼舒服的睡一覺了。

    他用手支撐著身體,正準備起身,忽然一陣劇痛傳來,他猛的低頭,發現身體已經纏繞了數圈繃帶,隱約間那白色的繃帶還泛著黃色的粘稠物,顯然是敷的藥了。

    熊倜輕咬牙關,努力的下了床,打開房門,深呼吸了屋外的空氣,感覺一陣清新。

    房間外是一個院落,恰巧一個夥計走了過來,驚異的望著熊倜,許久才反應過來,道:「你可醒了,昨天我和師傅在京城外發現了你,這才把你帶了回來。」

    熊倜聽到這夥計的話,恍然道:「那就多謝了,對了,這裡是什麼地方?」

    夥計回道:「這裡是和平醫館。」

    熊倜沉吟的道「和平醫館,能帶我去見你的師傅嗎?」

    夥計道:「這個當然,不過你傷勢還未好,最好不要走動,你先回房,我這就去叫師傅過來。」

    熊倜道:「那就有勞了。」

    夥計離去,熊倜站在原地,望著眼前院內的景象,若有所思。

    不一會兒,朱佗帶著夥計走了過來,見到熊倜道:「小兄弟,你醒了。」

    熊倜看向朱佗,拱手問道:「不知先生如何稱呼?」

    「鄙人叫朱佗。」

    「我叫熊倜,多謝你的救命之恩,在下無以為報。」熊倜感激的道。

    「救死扶傷是醫者本分,小兄弟,切莫客氣,昨天老夫去城外給王員外診病回來,就碰見了小兄弟,說起來也是天意。」朱佗擺手,和藹的道。

    熊倜欣然點頭,道:「是啊,若不是碰到朱大夫,我也就死在荒郊野嶺了。」說著,下意識的右手一握,突然感覺到空落落的,於是問道:「朱大夫,不知你看見我的劍沒有,那是師傅留給我唯一的東西,不能有失。」

    朱佗隨即向身旁的夥計問道:「蕭林,還不去把小兄弟的劍拿來。」

    顯然的這個夥計叫蕭林了,此刻他尷尬的表情,為難的道:「師傅,師姐把劍拿去玩耍去了。」

    朱佗埋怨了一下,接著對熊倜回道:「小兄弟,實在對不住了,小女實在是太任性了。」

    熊倜欣然的道:「無妨,朱大夫,只要在下的劍沒有丟,就是最大的幸事了。」

    朱佗在熊倜的身上打量了片刻,道:「小兄弟的傷可不輕啊,非十天半月不能完全恢復,老夫的意思,你就安心的住下來,我也好按時給你換藥。」

    熊倜道:「那就多謝朱大夫了。」

    朱佗拱手道:「老夫就先告辭了,待會我就叫小女把劍交還給小兄弟,這個你放心。」

    熊倜回禮,道:「那就多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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