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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章 雨夜狂奔 文 / 瀨溪

    熊倜走在回客棧的路上,手中依然拎著一把劍,面容依然那麼冷。

    殺人的滋味並不好受,只有冰冷的心才有勇氣提起手中的劍,然後對著人的脖頸一劍刺出,鮮血狂飆。

    客棧內,逍遙子正在和三名高手相鬥,熊倜還未走進客棧的大門便感受到殺氣。

    逍遙子在江湖中是一個頂級劍客,他的快劍無堅不摧,三人照理說根本不是他的對手,要是可以的話,他們三人瞬間就會死在逍遙子的劍下,這一點兒,熊倜絲毫不會懷疑。

    但是此刻情況特殊,逍遙子中了唐門的暴雨梨花針淬的蛇毒,內力不能施展的淋漓盡致,再者三人也確實厲害,因為他們是霹靂堂的高手,霹靂堂的人慣用暗器,就算對手再強又如何,他們可以做到對方的劍臨近身體之前,用飛鏢阻擋,然後擺脫對方的攻擊範圍。

    這飛鏢有點不同,他不是人為發射,而是用火藥來推動,可以想像得到這飛鏢所爆發的速度與力量是多麼的恐怖。

    霹靂堂。

    地處江西,主人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雷氏家族,以製造極其厲害的炸藥、火器而稱霸武林。霹靂堂不僅製造而且還大量販賣火器,獲利甚豐,簡直可稱得上富可敵國。勢大財大,江南霹靂堂因此數百年聲名不墜。

    霹靂堂在江湖上可說是亦正亦邪,其名聲雖響,但卻非以武功勝,而且後世雷家子弟承繼萬千家財,從小就是席豐履厚,並未真下苦功練習武藝,因此到後來只是靠火藥和財富支撐著偌大的門面。

    霹靂堂為何要對付逍遙子,熊倜沒有問,他已拎著手中的白虹劍向三人刺去。

    或許,江湖就是這樣,殺人不需要過多的理由,你不殺他,他就要來殺你。

    熊倜不愧得到了逍遙子的真傳,他學了一劍,就是刺向太陽的那一劍。

    師傅逍遙子曾經說過,劍是有生命的,等你領會到了劍的真諦的時候,就能激發出劍氣。

    雖然熊倜還未能練出傳說中的劍氣,但是他的劍很快也很詭異,讓三人防不勝防,都不由得一陣吃驚,他們顯然沒料到除逍遙子之外,還有這麼一位勁敵存在。

    因為熊倜每一次出劍就是三劍。

    霹靂堂的飛鏢抵擋住熊倜的一劍,那麼第二劍,第三劍呢?

    也許,他們的飛鏢抵擋住得了第一劍、第二劍,但第三劍卻是很難躲過的。

    正因為如此,這霹靂堂的三個高手都敗在了熊倜的第三劍之下,失敗就意味著死亡,他們三人的喉嚨都出現了一個圓而窄的小洞,鮮血冒出,空氣傳來刺鼻作嘔的味道。

    熊倜每一刺出手就是三劍,這是他練刺向太陽的一劍中領悟出來的,就連逍遙子也很難做到他這般嫻熟凌厲。

    因為每個人的用劍方式習慣很難改變,逍遙子是個用劍高手,他的劍已經很快,他一直在追求快的極致,而熊倜的三劍雖然很詭異多變,卻會影響逍遙子追求的快。

    熊倜在練習快的同時,也在感悟著劍的多變。

    逍遙子的劍快,熊倜有信心他刺出的劍依然能做到師傅那般快。

    但是練出傳說中的劍氣,卻是熊倜的心病,或許,他還沒領悟到劍的真諦。

    逍遙子之死。

    熊倜發現師傅臉色越來越暗淡,看不見一絲光澤,這是張毫無生命的臉。

    逍遙子剛才運功的緣故,體內的毒素已經侵入了五臟六腑。

    熊倜沒有作聲,而是靜靜的看著坐在籐椅上的師傅。

    逍遙子臨死前告訴了他一個秘密,就是暗河的高層寒風劍客、石水劍客就是九道山莊的尹天寒、鐵海石。

    逍遙子的原話:飛飛,還記得二年前嗎,你央求我帶你去九道山莊,說是救一個女孩,叫嵐對不對,你去囚牢的時候,我碰見了九道山莊的莊主尹天寒,他只對我說了三個字「你來了」我便知道了他的身份。

    我給你說過,我在暗河做殺手的時候,見過尹天寒三次,雖然他每次都是蒙著面,看不見他的面容,然而我對他的聲音卻是一輩子也不會忘記,一個人的容貌可以易容,但是聲音卻很難改變的。

    我沒有急於告訴你,就是等著你成長起來,成為一個用劍的高手,從你剛才擊殺霹靂堂的高手來看,你已然達到了我對你的期望。

    九道山莊有本賬簿,是記載著暗河集團近二十年來接任務的賬目,裡面記載了每一次任務的細節,包括時間、地點、人物(僱主、殺手、刺殺之人)及僱傭金。

    你的仇人的名字就在這賬目裡,十五年前尚書府一家被滅門是一件轟動全國的大案,你是吏部尚書熊烔的兒子,我推測僱主定是朝堂之上有權有勢的人。

    你只有拿到這本賬簿,才能知道這人是誰,這本賬簿關係到整個暗河集團的存亡,若是公佈於眾,暗河也將不復存在。

    不過尹天寒的武功深不可測,你只有練出了劍氣,才能與之匹敵,千萬不可莽撞行事,切記、切記。

    說到此處,聲音越來越低,越來越緩。

    逍遙子死了,他沒有遺憾,因為他已經把知道的一切告訴了熊倜。

    也許,他唯一遺憾的是:不能親眼看見他的飛飛手刃仇人,揚名立萬的那一天吧。

    在臨死之際,他的臉龐浮現出了一絲久違的笑容,走得很安詳。

    熊倜把逍遙子火葬後,遵從師傅的遺願把他的骨灰灑向天空,和微風做伴洋洋灑灑,就像他的人生一樣仗劍攜酒快意恩仇,瀟灑自在。

    雨夜,城郊。

    熊心神失守,雨夜狂奔。

    水珠順著髮絲流下,滴落在衣袍上,身上青衣已經淋濕,他渾然不覺,一直漫無目的的走著。

    如今師傅離去了,他又剩下一個人了,孤苦伶仃的一個人。

    熊倜在雨夜中神智漸漸的迷失了,隨即昏厥了過去。

    然而他在昏厥倒地的那一剎那,隱約間看見了一個女孩子的身影,正緩緩向自己走來。

    那是嵐嗎?

    正當他要叫出聲時,他頭腦一片空白,倒向地面。

    夜很靜,也很深。

    破廟內,一個美麗的女子坐在篝火旁,旁邊的枯草上躺著一個男人,額頭滾燙髮著高燒,口中一直喃喃叫著一個字:嵐——嵐——

    女子用破舊的瓷壺燒著熱水,掏出懷中的絲巾侵泡在熱水裡片刻後,並把它擰乾,放在發著高燒之人的額頭。

    當她的纖纖玉手正準備離開他的額頭之時,他的大手竟一把抓住了女子小巧的嫩手,說出了一句:「不要離開我。」

    女子大驚,眼眸向男子看去,發現他一直昏睡著並說著夢話,心中稍緩,不過右手被他拽在手裡,正欲抽出來,竟是一陣生疼,男子似乎感應到了一般,捏著她的手更是緊了緊。

    最後,女子放棄了掙脫,右手就任由他握在手心裡。

    過了許久,女子靠在男子身旁昏沉的睡去,兩人的手一直緊緊的連在一起,沒有分開。

    清晨,熊倜醒來,發現身旁躺著一個熟睡的女子,自己還緊緊的握著她的手。

    一陣驚詫過後,熊倜向女子望去,那是一張熟悉而姣好的面容。

    熊倜脫下了衣袍,蓋在了女子的嬌軀上。

    篝火已滅,只剩下一堆黑色的木炭,木架懸掛的那壺水還未冷,因為熊倜能清晰的看見瓶口還冒著裊裊霧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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