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 歲月無痕 文 / 瀨溪
劍氣，寒意，殺戮。
陽光灑在劍鋒上，格外的刺眼。
三人的劍，劍光閃爍，寒氣逼人眉睫。
逍遙子沒有動，也沒有拔劍，他在等什麼，不清楚，也許只有他自己知道。
只要逍遙子一動，就有人流血，他不想殺人，更不喜歡永無止境的殺人。
但他又不得不出手，因為有人先出手了。
三人中身材魁梧的兩人握著寶劍，同時向逍遙子的頭顱刺來。
逍遙子的眼尾看向了這兩個殺手，他想看清楚他們的面容。
因為在下一刻，他們就會變成死人，逍遙子對死人沒有興趣。
在看向他兩人的同時，逍遙子拔出了劍。
剎那間，劍光一閃，
逍遙子的劍便又回到了劍鞘之中。
這兩個殺手的劍還懸在逍遙子頭顱一寸的位置，他們便倒向了地面。
只見他們的喉嚨多了一個洞，那是劍鋒劃過特有的洞。
逍遙子的劍太快，這兩個殺手的喉嚨還沒冒出血來，便已經失去知覺。
三人之中死了兩人，還剩一人，就是長得精瘦之人。
瘦子表情驚詫，握在手中的劍沒有下一步動作。
因為他不想步剛才兩人的後塵，他從不做沒有把握的事情，也許，這是他活到現在的原因。
衝動是什麼，是殺人，是被殺。
對於一個劍客來說，只要一出劍便會露出破綻，要想對手看不出你的破綻，最好的辦法就是不出劍。
然而，不出劍，並不意味著永遠不出劍，而是等對手先出劍。
逍遙子就能做到這一點，敵不動我不動，敵欲動我先動。
瘦子道：「不愧為殺手集團的第一人物,出劍如此之快。」
「不是我出劍快，是他們出劍太慢。」
「已經很快了。」
「嗯？」
「我就做不到這一點。」
「你很誠實。」
「過獎了。」
「怎樣才能做到出劍像你一樣的快。」
「你想知道答案。」
「嗯。」
「很簡單。」
「是什麼？」
「因為我出劍快，所以我手中的劍才快。」逍遙子冷冷道。
這樣的答案，說了等於沒說，不過瘦子卻點頭，道：「懂了。」
「你很不錯，也很有悟性。」
「過獎了。」瘦子道，「我來找你，還有一個原因。」
「是什麼？」
「就是想見識一下你，殺手集團的第一人逍遙子。」
「見識到了嗎？」逍遙子問道。
「嗯。」
「那你接下來打算怎麼做？」
「回去，再苦練三年，然後再來向你挑戰。」
「你叫什麼名字？」
「冷無情，江湖人稱無情劍客。」
「你很不錯。」逍遙子聽了他的名字，問道，「為什麼要加入暗河。」
「缺錢。」
「懂了。」逍遙子臉上掠過一絲暖色。
※※※
江湖寒,刀鋒冷,人斷腸。
幾許酒醒,幾許夢寒。
狂歌以後,路遙遙,風沙厲。
一把劍，一壺酒。
這就是逍遙子的江湖，劍用來殺人，酒用來喝的。
夕陽西下，逍遙子在屋簷上，眺望著遠處那片光輝，彷彿天地間只剩下他一個人。
他神情蕭索，一臉的寂寞，連夕陽都似因寂寞而變了顏色，變成了一種空虛而蒼涼的顏色。
他口中在吐著一串數字，兩百九十九，兩百九十九。
還差一個就是三百。
這數字不是一、二、三，這麼簡單，這是二百九十九個人頭，還差一個就達到了三百個人頭。
這是十年時間裡，逍遙子為了完成任務，而殺的人頭。
他不想殺人，可是他要殺人，因為他是一個殺手，這是殺手天生賦予的職責。
對於一個殺手，逍遙子殺的人不算多，這個數字不夠大。
可這二百九十九人是逍遙子殺的，他不輕易出劍，能讓他出劍的人，都是江湖上的高手，或者是該殺的人。
暗河殺手集團，這幾年也出了位了不起的人物，他就是暗河的第二號殺手冷無情。他殺人的酬勞並不比逍遙子低，甚至逍遙子不願接的任務，他便接了。
不過冷無情的劍還是沒有逍遙子的快，這是為什麼，冷無情不知道。
但逍遙子卻知道，這是心境，冷無情太想贏，不能做到逍遙子那般心如止水。
一個有思想包袱的人，手中的劍自然會受到影響。
冷無情不知道這點，逍遙子也沒告訴他，不是逍遙子怕被他打敗，因為他不想看到他去殺人.
逍遙子希望自己永遠是冷無情的目標，至少現在是。
若是冷無情打敗了他，就會去找更高強的人比武，那結果可想而知，比武的結果必然有一個人會失敗，失敗就意味著死亡。
逍遙子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這麼做，或許，他們都很窮，窮得只能以白菜熱面為食。
他能從冷無情的身上看到自己的影子，所以逍遙子不想看見他死。
逍遙子的手緊緊的握著一把寶劍，白嫩的手，刃如秋霜的劍。
這樣乾淨的手，這樣鋒利的劍，這兩樣東西合在一起，便成了這世界上最厲害的武器。
這是殺人的武器，他擁有著江湖上人人都想擁有的武器，可逍遙子不喜歡，因為他已經厭倦了。
突然，逍遙子感覺到身後出現了一個人。
有兩種人能無聲無息的出現在逍遙子身後，要麼這人的武功與逍遙子不相上下，要麼這人比逍遙子高。
逍遙子並沒有轉身，因為他聞到了他身上散發的氣息，非常的熟悉。
這人便是逍遙子的教練。一個從小訓練他成為殺手的人。
「有新任務。」
「殺誰？」逍遙子問道。
「武當掌門。」
逍遙子沉默了，武當掌門易雪嵐，武功卓絕，在武林中號稱第一人物。
「為什麼選擇我？」
「僱主的意思。」
「價錢？」
「二十萬兩。」
「是個好價錢，這個價錢足以請動殺手排行榜第一人獨孤風，僱主為何不請他去刺殺？」
「請了，卻失敗了。」
逍遙子動容了，問道：「你確定我能成功。」
「相信，因為你從來沒失敗過，這次任務完成了，主人便答應你退隱江湖，這也是你多年的夙願。」
逍遙子望向遠方，夕陽已落下山去，沒有光亮。
「三百人，正好三百人。」逍遙子道，一臉毅然之色，手中的劍握得更緊了。